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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叁）
第七十二章回忆（叁）
“这样真的可以吗？”
……头……好痛。
“不要再问废话了，夜！这是最好的方法！”
这里是哪里？……对，我见到了天痕……还有……王。
“可是，她是人……”
“是人，还是会杀死我们的女人，你最好给我记得这一点，出云夜华！”
——出云夜华？好熟悉的名字。
“我不明白，凤岭，为什么要这样对逐月，她也是我们的妹妹！这样对她跟对怪物有什么分别？！”
凤岭……那个女人。醒过来，出云逐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本来就是个怪物，你看她的背，那是只有怪物才会有的伤痕，！哈，现在还在流血，整整七天六夜，如果她不是怪物，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出云夜华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却被出云凤岭粗暴的打断。
“stop！出云夜华，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你就一直在问这问那，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
“等等！”出云夜华的话再次被打断，出云凤岭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了起来，“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我没有！”
“没有？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一直再为她担心！哼！”
“我……她……她是我们的妹妹。”
完全没有说服力。
“妹妹？原来你还记得，出云夜华。那么，我希望你一直记住这点，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跟你是血亲。我不希望你跟你的父亲一样，一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失去了绅士该有的理智变一个禽兽！“
“凤岭，住口，我们说好了再也不提那件事情，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夜华怯懦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恼羞成怒。
“切。”
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又在哪里……我的背，好痛……醒过来，给我醒过来！
出云努力想要醒过来，只是背部的剧痛让刚醒过来的出云无法忍受，俊秀的眉缓缓皱起，可还没有等出云睁开眼睛。
身下传来让人无法承受的粗糙晃动，使得受伤的出云像浑身散架了一样。
——这里是哪里？
映入眼睛的青葱的绿色，没有一幢幢细长型巨型摩天大楼的遮挡，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远处起伏地平线。
——不是东京，不是神奈川。哪里……
“这里是……哪里？”
声音异常地沙哑，淡淡地血腥味不断涌上喉头。
“唷，我们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终于醒了？”
凤岭带着嘲讽笑意的声音不出意外地在一边响起。
转动脑袋，视线变化成比起记忆中更为傲慢的漂亮少女。
“出云凤岭……”止住不断涌上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出云移开视线看到了在少女身旁那个棕发的俊朗少年，“还有……出云夜华。”
头好痛，出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神色厌倦，“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吗？出云逐月。”凤岭冷冷一哼，“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在哪里？”
出云凤岭的话就好像催化剂一样，让出云的视觉变得清晰起来。
有什么硬质的物体正硌在自己的背后的伤口上，提醒着出云背后的裂口还正在流血。而让出云更惊讶的是，在她与眼前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是——铁栏。
铁质的栅栏围城一个铁笼把出云像野兽一样囚禁着！
背后的血因为不停的流淌而染红了出云的白色衬衣，银色及地的长发也跟着一起染上了血腥色，而出云平日里漂亮的脸蛋此刻却沾染上各种污秽变得狼狈异常。
“你们在做什么？！”
被当成野兽囚禁的屈辱让出云第一次如此愤怒。
大声的嘶叫彻底地伤了出云的喉咙，血不断从出云的嘴角咳出。完全没有理会喉头如火般的烧灼，出云恨恨地瞪视着眼前名义上的哥哥姐姐，犹如困兽。
“做什么，当然是迎接我们出云家族最被宠爱的小公主回到本家。”出云凤岭得意地在‘迎接’两字上加了重音。
“这样的迎接？”
出云勾起冷冷的笑意，但身体上不断传来的虚弱感让出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头……好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出云努力回想，却只记得自己从神奈川的房子里离开之后，便陷入了自我的灵魂世界之中。
——她记起来了，【天爱】被王封印的一切。
但这、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为什么当她醒来之后，会发生这样耻辱的一幕。
被人当做野兽一样囚禁在铁笼之中？！
骄傲的出云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可以承受任何的伤害之后没有任何抱怨，抹去任何受伤的痕迹。但无法承受屈辱。
出云家族很好的——极为有效地——完全成功的——触及到了出云的逆鳞。
“对不起，月。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出云夜华的声音总是带着点懦弱，让人听起来总是怪怪的。
出云皱眉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模糊间听到的对话被依稀记起。
——“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不希望你跟你的父亲一样，一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失去了绅士该有的理智变一个禽兽！”
恶心的感觉再次升起。
知道自己不会问到什么有用的答案，出云索性转移目光，不再看眼前两个人，看向远处苍绿的田野。
出云猜到了这是哪里——出云家族的本家，岛根。
出云并没有来到过这里，但根据影部的调查，出云的本家起源于岛根一个古老的神社。
各种不同深度的绿色随处可见，绿野山田，流水湖泊。
如此恬静安详的世界……
出云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的虚弱让她无法再维持清醒。
然而在出云昏迷的前一刻，出云的心里闪过一声低低的叹息——圣洁已被……亵渎。
等出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困住自己象征耻辱的铁笼已经不见。
但——
深邃到要把人吞噬的黑暗取代了铁笼包围着自己，身体依旧虚弱，四肢被冰凉的铁环锁住。渐渐苏醒的身体因为移动而发出了玎珰作响的‘交响乐’。
真是，华美的乐章啊。
出云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身上的黏腻触感已经消失，应该是为清理过了才是。胸口被绑着布条，背后翼骨上的伤似乎也被处理过了。
只是，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好像失明了一样。
但，只是好像。出云镇定下来之后，很快就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不是失明，眼睛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是……黑暗让自己产生的错觉而已。
在出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出云能够依稀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四肢被戴上了牢固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被牢牢地固定在墙上。
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对面似乎有一道门，只是出云身上的锁链长度根本无法让她够到那个出口。
因为大量出血而虚弱无比的身体让出云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更不要说想出任何可以逃脱的方法。
影部的人被自己派遣到身在国外的明紫身边，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络到任何人。
出云果断地放弃了挣扎，静静地靠在墙上。
即使弄痛了背后的伤口，出云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安静地像个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不移动，不说话，也不挣扎，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呆滞不语。
因为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时间处于灵魂世界，让出云忘却了外界的时间流逝。
——七天六夜吗？
对外界完全没有任何知觉的自己的确是一个被人摆布的人偶。
出云家族在那个时候找到了自己吧？昏迷不醒的自己给别人很好的可趁之机，在知道自己的目的之后，出云稔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出云没有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竟然瞬间沦落成那个踩在脚下的一个——而且如此耻辱。
失算吗？
出云伸手挡着额头，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即使知道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但，她还是笑了起来。
被伤害那么多次，也已经足够我学会习惯了吧？
虽然，这样的经历让人非常的不悦，但有什么比被自己最尊敬的父亲背叛更加的残忍呢？
出云家族只是个碍眼却一直不得不存在着的东西，这样的举动造成身体的伤害，却无法深入让出云麻木的心感到任何的痛楚。
原来，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处境，极乐天堂，森罗炼狱，都会一点点的习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出云叹息，声音在密闭的屋子里回荡着，久久无法散去。
然而，即使缓慢，但屋子里的声音还是渐渐消失，沉淀了下来。一如，出云那开始麻木的心。
被安排的命运。
历经每一样的悲哀痛苦，恨，你成功地让我懂得了爱。
可是，为什么，我忽然觉得那种高尚的感情正在离我远处？你看，她从我的心脏漂离，漂亮的小东西，总是那么难以挽留啊。
我正在失去……眼睁睁看着我，失去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的东西。
失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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