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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
798艺术区是北京颇负盛名的约会圣地，有色彩纷呈的绘画，有颇显沧桑的厂房，有窗明几净的餐馆，有风格各异的商店，江念宇和苏雪怡关系还没有稳定时，聂昀昭没少作为电灯泡陪他俩来这里，所以这个地方他其实还挺熟悉。
霍霖今天穿的是一件纪梵希的狗头T恤，夸张的图案与街头的画作颇为映衬，现在是八月份，北京日头正盛，戴着墨镜也并不奇怪。两人前后脚进了咖啡馆找了角落坐下，霍霖才摘下墨镜，专注地看着菜单。
他点了杯黑咖，把菜单递给聂昀昭之后就开始刷微博。聂昀昭随意点了杯咖啡后他叫来服务员提前付了账，回过头时霍霖刚好锁上手机，他信手将手机平放在桌子上，单手撑住脸，道：“刷了下微博。”顿了顿，又补充道，“有时候看他们给我安插角色还挺有意思的，毕竟那些戏我连剧本都没看过。”
“这段时间倒是听很多人说你要接《暖生》。”他顺着霍霖给的话题聊下去，“怎么，要去演校草了吗？”
《暖生》是国内有名的青春小说，由光源影视出品，女主季蓁已经确定由苏雪怡出演，男主白郁则一直网传霍霖。此时霍霖点的黑咖正好端上来，他接过黑咖说了声谢谢，才又转过头扬了扬下颌：“演，怎么不演？”他小啜了一口，又打趣道，“这么关心这项目，莫不是为了里面注了你的资？”
“我要离开旗腾了。”聂昀昭说，他喝了口拿铁，慢悠悠道，“我爸让我去追求梦想，我自然是回去写代码了。”
“你爸之前不是逼你转行吗？”霍霖记得聂昀昭说过他放弃计算机是因为家里人的缘故，“还是说是你妈妈不想你学计算机。”
“我没有妈妈。”
“对不起。”霍霖立刻道：父母的事一直是他内心最深的伤痛，他没想到他会不小心碰到聂昀昭的。
“没什么。我爸在我小时候就出国了，一直是我干爹照顾我，他要我转行我也只能照办，但现在我爸回来了，他说话肯定不算数了。”其实对于他来说“妈妈”有没有都一样，只是不想刺激到霍霖，他才没有往下继续说，“说回来，你不该高兴吗？我不在旗腾，以后也就没机会骚扰你了。”
“我一点都不高兴。”霍霖很认真地说，“就算以后不在一个圈子里了，我也希望你能经常来找我，我有时间也会找你的。”
“好。”聂昀昭笑了笑。
他们又聊了些别的事，太阳下山后才分开。他送霍霖回了家，扶着方向盘，忽然感慨万千：
去年这个时候，他在大溪地被霍霖放了鸽子，谢焓又联合具象科技逼他卖了所有的专利妥协回家。那时候他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可谁能想到一年之后，喜欢的人和梦想的事业，又都回到他身边了呢？
，
“......好，就这样写，声明出来了给我一份。”
谢焓轻手轻脚地朝窗边走去，聂梁用粤语同人说着话，似乎与奖项有关。不多时聂梁挂了电话，望向他的目光冷淡而漠然：“有事吗？”
聂昀昭面前的和睦融洽在二人独处时并未出现，谢焓喉咙有些发干：“明天开董事会，人都打好了了招呼，宣传部拟了份稿子，想问问你要不要看看。”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聂梁淡淡地说，“昀昭参与的那几个项目有没有问题？”
“那几个项目都是联合出品，他拨的也都是洗过几轮的正常收入，不会有问题。”
“如果他之后的项目还有涉及到投资的，用源头上就干净的钱，他什么都不知道，别叫我们的事连累了他。”他语声淡淡，原本的冷漠与刚硬忽然松动，显露出一点苍老的意味，“我是跑不脱的，有些事能担下来就尽可能担下来吧。”
谢焓神情复杂，低头答了声好，再开口时又有些小心翼翼：“23号晚上有个宴会，沈乔回去，你要不要见他？”
“沈乔”这个名字甫被念出，两人间顿时陷入尴尬的沉默，须臾，聂梁开口，声音不自觉含了温柔与怅惘：“见，怎么不见，都多少年了？”他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谢焓，目光凌厉，毫不掩饰自己的戒备与憎恨，连语速都快了不少，“明天之后，无论你如何对飞帆下手，或者背着我对沈乔下手，都不要再把小霖牵扯进来，我们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他微微平静下来，声音却依旧沉郁，“那孩子，是我们家对不起他！”
提及往事，谢焓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愧疚，他望着聂梁，眼中的迷恋与爱慕都不再隐藏：“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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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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