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流（伏赫）

　　赫敏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大部头的书挡在右侧，咬咬牙重新抽出了一张羊皮纸开始写论文。这次她可不能让自己再被被人打扰了。
　　排除干扰后赫敏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甚至还有越写越来劲的趋势。她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羊皮纸，到最后收尾时还有些意犹未尽。而当她将论文卷好收进书包里时，她才注意到在她写论文的过程中芙罗拉一直在找书——她不断地把书从书架上抽出来，翻看几页再插回去，似乎对它们都不满意。
　　赫敏不免有些好奇起来，她到底想要找什么书？如果是魔药方面的书籍，说不定她能帮得上忙……不，她为什么要帮她？芙罗拉肯定不会感激她的，这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芙罗拉那儿看，后者似乎又去找图书管理员帮忙，但她的描述模糊不清，就连图书管理员也一头雾水。
　　“你是说精神控制一类的书？我建议你去魔咒区找找……要魔药类的？噢，说实话这种书比较少，你可以看看《魔药大全》，说不定里面会有提及……”图书管理员摇摇头，快步离开了。芙罗拉抱着一叠书本望着高高的书架发呆，眼神有些迷惘。
　　赫敏不安地在原地挪来挪去，指头纠缠在一起。她内心的那种冲动又升起来了，她的这种心理在以前被罗恩称为“万事通”，而现在则被里德尔称为“多管闲事”。但就像上课不回答问题她会心痒一样，知道自己能帮助别人却保持沉默也让她很不痛快。
　　赫敏犹豫了半天，还是起身走到后方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吐真剂完全解析》，来到芙罗拉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马上转过身，看见她后顿时露出了敌意的表情。
　　“那个……我觉得如果你想了解有关精神控制的魔药原理的话，可以看一看这本书，”赫敏把手中的书塞给她，尽量长话短说，“吐真剂就是这方面的一种魔药，你可以借鉴一下。”
　　说完她朝芙罗拉勉强笑了一下，没有等她的回复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芙罗拉看了看赫敏递给她的书，又看了眼坐在位置上的女生，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实际上，这几天芙罗拉过得并不愉快，或者说事情进展得没有她原先想象得那样顺利。
　　她之前就料想到里德尔可能不会那么好应付，可却没想到他的要求会这么高，简直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他让阿布找她过来显然是要进行一个研究，而开始工作后她才发现他们研究的这个课题绝对已经达到了N.E.W.Ts的水平，甚至更甚，因为她几乎没有在图书馆里找到任何前人的实验资料，这意味着他们需要自己进行摸索研究，可能还需要创新。
　　他们还只有三年级，这时候就探索N.E.W.Ts显然是太过为难她了，但芙罗拉并不想就此放弃。她平时经常越级看高年级的课本，也尝试过调配一些相当复杂的药剂，成功率并不低，她自认为现在挑战N.E.W.Ts对于她来说也不算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和里德尔相处的机会，虽然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很可能就会彻底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研究的具体执行计划是由里德尔来定的。然而他一来就要求她在一个星期内就制作出能使毒蛇精神变得薄弱的药剂——
　　“……变得薄弱的含义是易于控制，警惕性降低。”
　　“可我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药剂。我觉得精神控制方面应该是魔咒学擅长的内容吧……？”她忍不住提出疑问。
　　“噢，你总不至于觉得对一条蛇施展夺魂咒会起作用吧？大多数魔咒只适用于人，对动物是难以起到同样效果的。”
　　“但如果对象是蛇的话，我是说，也许有更好的办法。”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我听说与蛇对话能够操纵它们……”
　　“我知道你说的是蛇佬腔。但征服某些已经有主的神奇生物需要更特殊的办法，毕竟世界上蛇佬腔并不只有一个。”男孩的脸上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虽然他的语气非常和缓。芙罗拉点头称是，虽然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花了好几天时间终于找到了一种作用在人身上的相同效果的药剂配方，它的配置相当困难，但幸好她最后还是成功了。当她将自己辛苦劳动的成果摆在里德尔面前时，她想她再也不会忘记那时候里德尔轻描淡写的表情和话语。
　　里德尔捏着那个细颈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将它放在桌上，平静地问道：“你有做过具体测验吗？”
　　“我测试过了，毒蛇一闻在两秒没就会出现眼神涣散、反应下降、警惕减弱的状况，见效很快。”芙罗拉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持续时间有多长？”男孩没有动容，又问道。
　　“呃……我想不同种类的蛇应该是不一样的。墨西哥蝰蛇持续的时间是三分钟。”
　　“墨西哥蝰蛇在和真正的神奇生物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三分钟太短了，我需要你把时长至少提升到三十分钟，最好是两个小时，当然，越长越好，不过时间过长的话恐怕会有副作用。”里德尔的指尖敲击着桌面，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他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从三分钟到三十分钟绝对是质的飞跃，这不是简单地增加浓度就能做到的事情，她很可能需要自己重新设计配方，这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这非常考验巫师对各种药材的了解程度以及它们混合在一起所发生的反应，为了达到目的她得要设计无数个版本、做上千次实验，而里德尔却让她在三个星期内完成。
　　芙罗拉现在有些理解阿布拉克萨斯总挂在脸上的谨慎的笑容了，和这样一个高要求的人做朋友确实很需要勇气。她甚至在想里德尔和他喜欢的那个女生相处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模式，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没有在一起？
　　她这样想着便坐到了赫敏对面，对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你知道该怎么样使药效延长吗？”芙罗拉忽然问道，这个问题显然令赫敏有些措手不及，但后者只是略微思索便回答道：
　　“你指的是所有药剂通用的方法吗？那么增加浓度就是最简单的了。”
　　“从三分钟到三十分钟。”
　　赫敏再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芙罗拉的话跳跃性太大了，她完全把握不到她的点，她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点提示，可女孩只是坦然地看着她，一脸严肃。
　　赫敏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书上，她又想起了她刚才和图书管理员的对话。她思考了几秒，作答道：“这不可能，除非修改配方。”
　　“那你会怎么做？”
　　“如果给我具体的条件我可能会有点思路，不同的药剂修改方法不同，空讲是没有作用的。”赫敏谨慎地回答道。她盯着芙罗拉，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回答，然而女孩看了她一会儿，蓦然起身离开了。

　　赫敏以前和里德尔做过课题研究，对他的超高要求早有体会。实际上她觉得里德尔更适合独自完成研究，否则和他一起工作的人早晚会被他折磨发疯。
　　所以，当第二天芙罗拉把要求写在纸上给她看时，虽然对方并没有告诉她，但赫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里德尔的手笔。
　　她心里默默腹诽为什么芙罗拉要想不开和里德尔一起做课题，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虽然她之前好像也做过这种自虐行为……赫敏极力忽略了内心奇怪的感觉，开始认真分析和设计。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可以进行替换，只不过这三条路的方向各不一样，有得有失。”赫敏在三个药材下方标了双下划线，“它们都能延长精神控制的时间，但第一条会对神经产生副作用，第二条会延长药效发作的时间，第三条——”
　　“我很怀疑这一点，既然你没有列出需要更换成什么药材，为什么就能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副作用？”芙罗拉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能更换的药材并不多。”赫敏轻松地回答道，“而且你能根据被替换掉的药材进行反向推断，当然这会显得比较模糊。还有，我还没说完，待会我会列出所有可能的选项，到时候根据路易斯矩形魔导公式进行计算就能得到初步的结论。”
　　“……什么是路易斯矩形魔导公式？”芙罗拉很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听不懂她在讲什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她的差距居然这么大……她真的只是一个三年级学生吗？
　　赫敏叹了一口气，只好重新抽出了一张羊皮纸从基础开始给她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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