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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
黑漆漆的夜幕中明月高悬,四散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和月亮一起散发出朦胧清冷的光华。花炜彤靠着宽大的浴池坐在冒着热气的水里,脸上交杂着疲倦和春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到耳边,她睁开眼看向来人,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莹白如玉的肩上,氤氲的水汽让平日严肃的面庞带上几分慵懒,那细长的眉眼挺鼻薄唇愈发的清秀,往下是肌肉线条美好的躯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再往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白色的绸裤遮住了一切春光,连遐想都不被允许。
“花十家进来愈发得意了。”他坐到浴池里,温暖的池水有力地缓解了疲倦,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感受着水波的荡漾。
女子脸上浮现出笑意:“这是主人教导的好。”如果不是他的指点,她哪里能那么清楚那个人的喜好。
“我可没教你对付贤妃娘娘。”易和随口说了一句,连眼睛都没睁开。女子却蓦然变了脸色,皱皱眉头坐直了身子,过了会才又放松下来。“圣上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顺水推舟?易和微微睁开眼又闭了起来。原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有野心没错,可心太大也不好啊。怂恿着皇帝将贤妃管理后宫的权利移交给皇后,又明里暗里欺负奉春宫的人,下头那些人也是傻子,还真就敢跟着糟践奉春宫。可能在下面人看来,只是一个失宠的妃子,都是小事,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既然出手已经晚了他索性就当自己不知道,让这些崽子们闹去吧,既不老实又没脑子活不长能怪谁呢?
“我让你找的人你心里有数了吗?”打定主意不沾这事的易和提起了别的,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花炜彤见他不再说以为他并不在意,心内得意,又听他问起人选是是不免沉吟起来。易和早就和她说,由她举荐些美人给天祚,免得时间久了总对着她一个人难免厌烦。与其让不熟悉的人得了宠和她作对,不捧如些自己人。
“琼英琼玉怎么样?”她手下最听话最有眼力见的也就她俩了。易和摇摇头:“她们俩姿色平庸了些,而且过于圆滑,恐怕陛下不会喜欢。”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佳人难求,何况又是天祚那种见多了美人的。
“你这些时候再用点心打听打听,在院里年纪小的里面再挑挑。”易和站起身迈出浴池,“我先走了。”说完披着浴巾朝外走去,没半点留恋。花炜彤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冰冷下来。
“快点快点,哎呀你们手脚轻一点,毛手毛脚的。”莺莺一边埋怨着轿夫一边走的匆忙,因为步履匆匆发髻都有些凌乱了。环儿搀着琼华跟在后头,琼华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可看向前面那乘小轿时还是止不住地担忧。一群人簇拥着轿子一直走进了“暗香疏影”,环儿和杏儿合力把明月半搀半抬着送到了床上。
安顿好明月环儿就急急忙忙去找大夫,花惠然闻讯赶来,看着面色惨白牙关紧咬的明月攥紧了手帕。“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出去,不过是去喝了场酒,都是熟悉的客人,怎么就被抬了回来了?她看看琼华,琼华摇摇头不说话,惠然叹了口气,这小的怎么又闹气别扭了?只得看向莺莺,莺莺朝她点点头,把她请到外面。
“花班头请用茶。”莺莺给她斟了杯茶,看着里屋叹了口气:“今天本来好好的,都怪那个崔尚书,说些什么不好,偏偏要说王爷遭了难的事。还说的那么详细,明月当时就吓得酒杯都拿不稳了。”那位崔尚书不知道是不是酒喝的多了,绘声绘色的描述了王爷遭难的情景,什么遍地的尸体等前面县里的衙役到的时候都腐烂了,什么流的血把土都染成了黑红色。
“什么?王爷去了?”花惠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一手捂在胸口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那么个谪仙似的玉人怎么就去了呢?还死在那荒郊野外全尸都没有保全。“谁这么大胆?”那可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啊。莺莺摇摇头,她也只是听说并不清楚啊:“听说有山匪的尸体。”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个王爷带着一队官兵押着赈灾的粮草银两被山匪给劫了,甚至连命都丢了一个生还的都没有,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环儿请来的大夫给明月好好检查了一番,最后开了一副安神方,说她就是惊吓过度抑郁在心,主要还是要她自己看开一点。环儿打发小厮去抓来药,三碗熬成一碗,折腾半天才端着药碗来到明月床前。“花班头,这药怎么都喂不进去,可怎么办啊?”
明月牙关紧锁一点药都喂不进去,黑褐色的药汁从唇齿间流出来,环儿忙不迭地拿丝帕给她擦拭干净。莺莺和琼华一齐看向花惠然,希望她能给出个好主意,花惠然被她们希冀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叹口气接过环儿手里的碗:“我来喂,你帮我把她嘴掰开。”
从司衣司里走出来,彩鸾的脸绷的紧紧的,后面跟着的小宫女大气不敢喘。刚才她俩去司衣司拿美人的衣裳,坐了半天冷板凳不说,拿到的衣裳简直,别说美人就是略有些身份的妃嫔都不会去穿的。彩鸾看着用料质朴的衣裳当时就和人理论,结果那位掌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宫中妃嫔的分例。“谢美人按例就只能穿这样的衣裳,已经不错了,还是丝的呢。”那掌裳说完扭头就走,她和彩鸾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人和身边的宫女说:“还以为是贤妃掌权的时候?以后恐怕有新衣服就不错了。”
两个姑娘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石板路上,忽然窜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彩鸾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彩鸾被他挡住了去路,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你找我做什么?”那小太监好像好像没听见她语气里的冰冷,依旧笑的谄媚:“刘哥哥让我问问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二位姑娘齐齐变了脸色,彩鸾怒极反笑那小宫女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你让他刘喜死了这条心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滚开。”彩鸾说着一把推开那个小太监,拉着小宫女大步离去。那小太监晃了晃才站稳脚跟,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还真把自己当仙女了,有你哭着求咱家说好话的时候。”
彩鸾气呼呼地往前冲,走到浣花堂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整理整理衣服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了笑模样:“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知道吗?”小宫女攥着衣角乖乖点头,嘴巴闭得紧紧的。彩鸾这才放心的进了门,和守门的内侍宫女们打了个招呼,捧着衣裳进了正室。
她进房间的时候谢淑慎在房间角落里看书,她背靠着墙席地而坐,手里捧着书,瘦瘦长长的身子藏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那么脆弱,仿佛一阵风雨就会摧毁。她身边搁着一个冰盆,里面不多的几块冰有些融化了,彩凤也坐在旁边给她扇着扇子。听到推门声,她抬头向门口看去,见到是彩鸾朝她笑了笑:“你回来了?桌上有井水镇的酸梅汤,快喝些。”彩鸾应了一声,把手里的衣服递给走过来的彩凤。彩凤翻了翻叠起来的衣裳,细长的眉毛蹙了蹙。
“司衣司怎么拿这种东西搪塞小姐?”彩凤忍不住抱怨。谢美人溜溜达达走过来看了眼,耸耸肩:“人家已经算厚道的了,你们家小姐就是个美人,按分例也就这样了。”还能有新衣服穿那还是因为有个好姓,若是换成别的出身不显的嫔妃试试。“倒是你,恐怕受委屈了吧。”她拍拍彩鸾的肩一副全然知晓的样子,彩鸾想说些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如今娘娘情况不大好,我们也就都低调些。有些口头上的东西就不要计较了,当然,如果有人欺负你们那也是不行的。”谢淑慎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两个女孩神情郑重,两个女孩看着她一齐点头。“皇帝怎么能如此绝情?当年要不是咱们谢家……”彩鸾慌忙捂住彩凤的嘴不叫她说下去,谢美人摇摇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君不见后世多少渣男靠着岳父家发家致富咸鱼翻身,等功成名就了就看见过他狼狈一面的妻子不顺眼了,后面发生什么腌臜事的都有。何况他还是皇帝呢,靠着一个妾室的娘家才最终被立为太子,这事怎么能提?
彩鸾虽然不叫彩凤说话,可她心里也是不甘心的,堂堂谢家的小姐怎么能让那些宫婢欺负?“娘娘她就一点法子没有吗?”她看向谢美人,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谢氏轻笑一声:“娘娘她法子肯定是有的。”还不等两个婢女高兴起来,她又接了一句:“只是人家一定不肯用。”她前两天去见姐姐,人家还说内心的自在喜乐才是真的自在,虽布衣蔬食亦不能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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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君不知道怎么了会突然关机,好不容码的字就刷的没了,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