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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珩澜向来霸道,他今日过来,是为了给意千落喂药,不吃药是小事,他总会有办法。
意千落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时珩澜不在,他确实不在,忘川之下的生死阵近日有异动,没了般若花间图的承载,他这些年修炼禁术的反噬也愈加严重。
以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大肆的修炼,所以那样的反噬,也无关痛痒,顶多也就是比较麻烦罢了。
但是如今,般若花间图在林烁景手中,他拿不回来,所以必须再找一个容器来,将他体内的这些反噬之力悉数转移。
因此,他得去一趟魔界,仙帝死后,鹤酒已经蠢蠢欲动百年,他在暗中拖延时间,鹤酒不是什么大麻烦,唯一能让珩澜忌惮的,就是那些威力巨大的魔族术法。
魔族有两大至高术法,魍魉诀与彼岸花魂,这两者联合起来起来可将彼岸花开到任何想要绽放的地方,而就是这两大术法,天宫毫无记载,珩澜也只是听说,心里没有任何的底数。
“尊主,天师来了密函。”
手下的人将一份金属滚筒的密函呈上来时,鹤酒厌烦了看了一眼,但还是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将其缓缓打开。
“他又要做什么?我等了一百年了!!!”鹤酒午夜梦回,恨不得前去找这个天师问问清楚。
“尊主。”
“罢了,我现在就去!”
鹤酒多半还是有些埋怨的,自从仙帝的死讯传来,他就已经重整了魔界十五万大兵,但是这个天师总是各种说辞,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甚是有道理。
将他称作是自己躺平天界的“良将”。
于是这么多年,他一边听着这位天师给他分析六界的各种情势,一边将他手中的大军精心挑选训练,如今,实力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膨胀,他愈发的怀疑起这位“来历不明”的天师来。
妖界的地界近些年来多次被魔界侵犯,可惜浮灵依旧尚未出现,妖界势微,只能“臣服”于魔界,以求自保。
而冥界,与天宫交往颇多,毕竟天池圣水流经忘川,实在是无法分割。
“你来了?”
“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许久都不曾与你谈话,都快忘了这种感觉。”
“向你借件东西而已。”
“魔界的东西从不外借,何况,你不要忘了,你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人,有些事情,得自己掂量着才行。”
“你不也是天界的人,你我二人,有什么区别吗?你对于天界,多半是出于私情,我亦是。魔界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此,真正掌握实权的人,没一个是魔族。”
“我不管你要‘借’什么东西,魔界!一律不借!”
鹤酒说完便转身往外走,这位天师,不停的延误他的时机,一百年了,他早就没有耐心了。
然而不等他走到门口,珩澜便一记印记打了出去,那是一片彼岸花形状的血红色印记,鹤酒自然知晓这是什么,他迅速躲过了飞身而过的攻击。
“哼!你真是把自己当人物了!珩!澜!上!神!!!”
鹤酒转身的时候眸子深邃,眼里阴鸷的骇人,他一身玄色衣袍,上面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彼岸花,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冷静下来,珩澜不紧不慢的抬手,掀开了那挡住脸颊的黑色长袍。
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着,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何止是早就?你是上古魔族王室之人,可惜,成了神。”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再躲躲藏藏也实在是没意思,跟我合作,把魔界的修元鼎给我,天宫中但凡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答应你。”
珩澜开出的条件的确很是诱惑人,一个修元鼎,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点意思。
鹤酒不屑的瞥了一眼他,珩澜,不过尔尔,他只要不堕魔,就对他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他无需怕他。
“还以为你要什么?原来是修元鼎。我不给你又能如何?你神骨已成,就算拥有魔族的血脉也已然不可能再修魔界术法,除非……你堕魔,可是,可能吗?你好不容易成神,盘算着六界与上古的万神之力,相比与堕魔,你自知轻重。”
“你调查我?”
“算不上,我们只是彼此了解,怎么能叫调查?”
“修元鼎给我。”
“都已经说清楚了,你非要如此执着吗?主神已经现世,要么你现在离开,要么……我将你我之事昭告六界,届时你的身份不保,再冠上一个私通妖魔的罪名,仙帝宫的位子,也不知你还能坐多久!”
“鹤酒!”
“滚!!!”
珩澜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了当的骂,心里自然是怒火难息,然而他这一次和往常一样,是偷偷来的,自然不能暴露行踪,所以,再怎么难忍都得憋回去。
珩澜无功而返,只能在天宫找一处清幽之地试着压制体内的反噬,天宫中的法器不少,但是能收纳下他这般浓重的反噬之物,除了般若花间图,他找不出第二个来。
般若花间图在人间受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香火,又被供奉与天子祠堂之中,龙脉充盈,灵力繁盛,尽管后来经过冥延之手,但能将冥延的戾气吞噬,收走巫山怨气幷将其净化之物,确实在六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他这千万年修习了太多的禁术,算不上精通,但涉及的着实众多,他干了什么事,又遭到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心里清楚,自然也知晓般若花间图对他的重要性。
珩澜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忘川。
他径直深入忘川之下,生死阵果然已经出现了裂纹,他抬手想要加固,忽然又想到此地寒气旺盛,他的反噬也尚未完全消退,现在出手,可不是最佳的时机。
“林!烁!景!”
珩澜气的咬牙切齿,然而实在不巧,他刚刚说完便瞥见身旁多了一个身影,转眼望去,竟然是熟人。
“珩澜上神怎么在这里?”
“你又如何来这里!”
鹤酒看了看眼前威力不减的生死阵,轻笑道:“你猜?”
这个眼神可不兴看,鹤酒这显然摆明他如今再不可能左右鹤酒的任何决定。
从前不久的那次戳破就已经说清楚了。
“这生死阵可不好糊弄,烁景仙君有点本事,他这个人吧,虽然有点讨厌,尤其是在幽冥谷的时候我甚是不喜,但和你比起来,他至少不是个小人!”
鹤酒这是在变相这骂珩澜了,珩澜如今懒得跟他废话,他本来是想从林烁景手中取走般若花间图的。
虽然这个生死阵一旦开启,进入是有些难度,先不说他的那些思量,单是鹤酒的出现就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敢断定的是鹤酒今日前来,不止是随便看一眼。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该?笑话!珩澜上神,难道只有你能来这里吗?别的人就不行了?你这歪理,是时候该改改了。”
珩澜的指节捏的咯吱咯吱响,然而鹤酒只是瞥了一眼他那藏于袖中的愤怒。
不由得冷笑,还真是个忍者!
“这阵法已经出现了裂纹,看你也关不了他多久了,该做的准备上神还是做好,我就先告辞了。”
“站住!”
“无聊!”
鹤酒头都不转,更别说停下脚步了,他似乎聊定了珩澜不会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出手,于是大步的离开了。
鹤酒在知道林烁景的下落后,就急忙赶了过来确认事实,事情果然不让他失望,林烁景真的在忘川之下,不是无望台。
看来林烁景没出忘川的情报是真的。
珩澜回到宫里时,意千落和少司命的事情一下子传的沸沸扬扬,他刚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
“原来血咒是你下的!他拿你当家人,你却这般害他!沐绾,我一直以为我们三人在一起游历百年,便不会互相残杀,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前不久我还给你疗伤!现在看来,无望台的雷火之刑就是你的报应!你还要说什么?证据都摆在这里!你还能解释什么?!”
“千落你听我说,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少司命看着那颗摔落在地上的血咒引丹,她终于百口莫辩。
血咒的引丹有两颗,一棵是很久以前珩澜用来威胁她的,一直放在司命府做为警戒。
一颗是珩澜逼着她喂给林烁景的,那是一颗新炼的丹药,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放在她府中的那颗失了药效,所以珩澜才练了新的。
今日那颗丹药无意间被前来给她送餐的意千落打翻,这才发现了那颗引丹。
引丹和喂给林烁景的那颗差别不大,只不过就是时间先后与新旧的问题,然而意千落看见那颗丹药时,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少司命吓得急忙躲藏,然而意千落还是发现了端倪,非要看个清楚,从少司命手中抢过来的那一刻,她感受了引丹残存的药力与林烁景颈脖处的别无二致。
“我……”
“解释!是你干的?沐绾,你说话!”
“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
意千落失望而又心痛的看着她,她根本不敢相信林烁景身上的血咒是她下的,这个人是别人她都会信,可是偏偏是少司命。
“千落,你相信我,真的,你相信我!”
少司命紧紧的抓着意千落的长袖,她的眼中充满泪花,委屈的实在是叫人心疼。
可是意千落却怎么也心疼不起来,是怨,是恨,是一旦知晓就无法接受的心痛。
“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忘了你师父跟你说过什么了吗?沐绾,你大可自保,可你为什么要害他?如果他破不了血咒你可知他会怎样?!”
“我……我……”
少司命根本无法解释,她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意千落明白,她就是一颗棋子,棋子是不能决定自己做什么事的。
何况,她和林烁景很早就绑在一起了,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她做不到,她是一把利器,被珩澜用来伤害林烁景,她能做的,只能让林烁景离她远点,再远点。
可这些,意千落怎么懂,要怎么懂?!
珩澜冲进司命府,刚到大殿门口,就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接着碎片就从他脚下飞速滑来。
珩澜看着恨意丛生的意千落,她将少司命逼在书架前,咄咄逼人的询问着,而少司命,却只能张张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又从哪里解释。
“千落上神这是做什么?”
珩澜早就听闻,但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般前去询问。
意千落看见他来,转头便丢下少司命朝着他去。
她冷冷的伸手,固执的说道:“神鞭拿来!”
“你这是要打少司命?”
“神鞭拿来!!!”
“时间到了我自会给你!现在,你不能要。”珩澜并没有打算给她,意千落手中握着神器,对他来说只坏不好。
“我再说一遍,神鞭拿来!”
“刚……唔咳咳……”
意千落眸子冷冽的看着忽然被引丹卡住的珩澜,上去对着珩澜就是一顿猛虎点穴,引丹被吞下的时候,她一把拉过少司命。
“血咒,怎么施?”
“……”
少司命一个劲的摇头,珩澜死死的盯着她,那眼神,写明了她今天如果将施咒之法说出来,她今天就得葬身于此。
“你不说!他难道就比不上林烁景吗?你跟他多少年!你忍心给他下却不忍给珩澜下?你怕他?少司命,你真够自私!”
意千落没得办法,只能将珩澜身上藏着的神鞭顺手摸走,她提着鞭子,电光石火间直闯出了司命府。
珩澜紧急运功,这才将体内的引丹吐了出来,少司命泪流满面,为什么都来逼她?为什么?
“哭什么?我没死,你是我的少司命,今日你不杀之恩,我记下了,你‘私藏血咒引丹’一事,我也不追究了,你最好本分点!”
珩澜留下这句话便不见了踪影,血咒引丹是珩澜给她的,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珩澜怎会让除她以外的人知道。
如今意千落这一闹,天宫都知私藏道她私藏血咒引丹一事,都知道她这个掌管禁书的仙官心术不正。
珩澜刚才说她私藏引丹一事,恐怕只是给外人做样子的,可她真的没有私藏啊!那不是她炼制的!不是她!
“师父,沐绾想你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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