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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别怂啊。
李碎琼的心随着燕暖冬的一字一句不断收紧,明明她说的都是心疼他的话,可他却觉得,她话中的那个‘她’才最可怜。
眼前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的燕暖冬才最可怜。
与她分别的这十二年,他的情绪一点点被记忆找回,也让他想通了他与燕暖冬的种种往事。
他从不是一个轻易会付出真心之人,也不是她对他好而爱上她的。
初见时,她靠近他,到触碰他,救下他,其实都是他想,从而允许她靠近、触碰、救下他。
不是当时只剩下她能这样做,也不是她曾来到他的世界。
是因为无法拒绝燕暖冬,是他的天性。
而她的一言一行总能改变他想拉她一起死的想法,也是因为顺从她,是他的本能。
带她去人间,借着找人的借口,与她一直在人间晃悠,是他想与她一起体验,她口中的人间生活。
她去嗜魔窟带回他族人尸骨那日,他崩溃大哭,不是因为感动,若他想把族人的尸骨带出来,他早就这样做了。
是因为,为了寒魂血莲讨好他,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燕暖冬,真的好可怜。
而她口中的骗更是不存在,因为从始至终,他就没信过她。
骗他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因为爱她而丢失自己,是她对他最大的误解。
他从未丢失过自己,相反的,他才是这世上最自私、最贪心之人。
爱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想要得到燕暖冬的爱,就是他爱自己的方式。
为此,他不惜克服天性,一次次试探她,将她推向危险的边缘。
剥夺她喜欢上他人的权利、自由,霸占着她,舍不得撒手。
又因为察觉出她在乎他的命,便把它当做唯一的筹码,欺她心软,一次次用命威胁她,骗取她的可怜、同情,逼她喜欢他。
明明是他得了便宜,而她这个受害者,却要反过来心疼他。
连自己给错真心都不知道。
他爱她,却无法信任她,还一次次藐视她珍爱的生命。
而她不爱他,却比他自己还要信任他,像珍爱自己生命一样珍爱他的生命。
真正给错真心的,是她。
“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燕暖冬见李碎琼湿着眼眶,只盯着她看,却一言不发,只好问出口。
李碎琼收回思绪与泪水,轻轻点头:“嗯。”
随后,他主动拉着燕暖冬的手,随意指了几种花。
“这几个看着挺漂亮的,其余的,没什么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
燕暖冬满意地点头:“这么说,李碎琼喜欢水仙、雏菊、和向日葵了。”
李碎琼配合着点头:“嗯。”
话音刚落,燕暖冬拉着他的手往外跑,又来到一家饭店,带着他尝遍美食,特意没有让他吃虾。
李碎琼又随意指了几盘菜:“这几个挺好吃的,这个我最喜欢。”
燕暖冬笑道:“原来你最喜欢吃苦瓜。”
李碎琼看着她轻轻点头:“嗯。”
他的心只能装下燕暖冬,其余什么也装不了。
而后,燕暖冬带着他几乎跑遍砦国京城,就连路过的一窝黑白黄小狗,也要问问他,最喜欢哪一个。
李碎琼忍着心疼的泪水,一次次配合她。
她这样傻,让他怎么舍得把对她的爱分给任何不相干的人或物。
这一天下来,燕暖冬心满意足地带着李碎琼回到夜朔宫,来到春殿睡下。
两人紧紧抱着对方,直至燕暖冬熟睡,李碎琼才敢睁开泛红的双眸,心疼地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收紧喉咙,满眼疼惜地轻声开口。
“燕暖冬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傻子,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不知道,还在欺负你的人怀里睡得这么香。”
注视良久后,埋在她脖颈处,无声落泪……
不过,幸好,他知道。
翌日
燕暖冬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撞见李碎琼炽热又温柔的双目,看的她脸颊发烫,睡意全无。
甚至有点害羞,想起身躲避他的视线,未料,李碎琼死死抱住她不撒手。
“燕暖冬,再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轻声祈求。
燕暖冬只好由着他,视线不自觉盯紧他的红唇。
这张嘴,好久都没有亲过了。
她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奇怪,为什么回来这些天,他都不亲自己,难道是因为介意她跟他过去发生的事?
李碎琼将她的一切表情都尽收眼底,他一直都在强压自己燥热的欲望,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念头却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
他垂眸带着温热的气息缓缓凑到燕暖冬唇边,没有吻上去,抬起勾人魂魄的眼眸与满眼期待的燕暖冬对视。
仿佛在说,想亲自己凑上来。
燕暖冬被勾引几乎失去理智,以为他要故技重施,撅起嘴就要亲上去。
未料,李碎琼却勾唇微微别开头,使燕暖冬亲了个空。
她心里暗骂句烧男。
李碎琼回过头,继续贴近她的唇边,引诱她,燕暖冬一鼓作气,眼疾嘴快就要亲他,然而他却用轻轻食指抵住她的唇瓣。
带着温柔的笑意,压低声线问:“燕暖冬,我们成亲,好不好?”
燕暖冬疑惑地眨眨眼,就想跟他亲个嘴,怎么就又要成亲了?
李碎琼解释:“我想要个名分,还想跟你做夫妻间才可以做的事。”
世人皆贪心,而他的贪心程度更是无人可比拟。
闻言,燕暖冬眼中疑惑又多了三分。
他不会觉得亲嘴,是需要成亲才能做的事吧?
不是,在忆珠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突然会这样想?
她掰开他的手,直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以为她答应了,李碎琼眼眸中难掩激动之色,滚动着喉结与她四目相对。
燕暖冬:“不成亲,也能亲。”
说罢,不等李碎琼反应,直接闭眼吻了上去……
然而身下的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似先前那么热情,只在她换气时配合着她。
将舌头伸进他唇里时,他也很配合地张开嘴,让她进去,但都是她主动。
于是她好奇地睁开一只眼,对上李碎琼水汪汪的双眸,她怔住,停下动作。
奇怪,怎么有种她在强制爱他的感觉?
她没控制住笑出声:“怎么了?”
李碎琼扭过头不去看她:“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我把当做他的替身,只想跟我亲嘴,不想跟我成亲。”
燕暖冬又笑出声,好奇:“不是,谁跟你说亲嘴需要成亲的?”
李碎琼依旧不看她:“乂兽幻境的时候。”
闻言,燕暖冬努力回想在乂兽幻境发生的事,想到什么,躺回床上,哈哈大笑不停。
李碎琼见她笑,更委屈了,直接侧过身,背对着她,偷偷抹眼泪。
这把燕暖冬乐得不行,从身后抱住他:“小情侣之间亲嘴很正常,不用成亲也可以亲。”
而这话非但没让李碎琼好受,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丧失了一个引诱燕暖冬与他成亲的筹码,更难受了。
憋了半天,无理取闹起来:“这根本就不是没成亲能不能亲嘴的事,是你压根就没想过要跟我成亲的事。”
燕暖冬憋着笑,哄道:“没说不跟你成亲,就是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此言一出,李碎琼心情好了大半,他转过身:“这么说,你早晚会与我成亲了?”
燕暖冬笑着点头:“我喜欢你,不跟你成亲,跟谁成亲?”
李碎琼心情彻底大好,压制不住嘴角,将燕暖冬搂向自己,凑近她:“那……我们继续?”
燕暖冬轻轻吻了他一下:“可期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要过去找一下他们,看看情况。”
闻言,李碎琼脸色明显不快,哼唧着不想撒手:“他们要死要活的管他们呢,咱俩就好好地过我们的安稳日子不行吗?”
燕暖冬起身,也拽着他一起下床:“你这是什么话?可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要管的事,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时寒冬的事情不解决,我们哪有安生日子过?你忘了在木屋时,他们怎么欺负你的事了?”
李碎琼反拽着她往床上躺:“那我们去无名界,躲得远远的,好不好?我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他们那一堆事,我的心就慌得厉害。”
“躲什么躲?该躲、该慌的是他们,你可是魔尊,别怂啊,都不像你了。”
“我不是怂,我是惜你的命。”
燕暖冬强拉硬拽他起来,安慰:“那也没必要这么惜,放心吧,我现在可厉害了,而且上次你也看到了,我多酷,跟挽今朝都能打的有来有回。”
她顺便还夸一句李碎琼:“你也厉害,咱俩加起来就是无敌的存在,肯定都死不了,走吧,别想太多。”
无奈,李碎琼拗不过燕暖冬,只好跟着她来到砦国。
几日不见,皇宫的雪已经融化了,恢复了些许生机,也陆陆续续有宫人在皇宫走动。
砦皇寝宫外的结界依然还在,江逸衍也依旧立在门外。
这让燕暖冬十分纳闷,这砦皇究竟得了什么病?这么难治?
“暖冬?”
正想着,身后响起愉可期的声音,燕暖冬回头去看。
因为跟燕暖冬手拉着手,李碎琼被迫也跟着转过身。
而看到燕暖冬与李碎琼手拉着手,愉可期怔住一瞬,与燕暖冬眼神交流,在一起了?
燕暖冬露出害羞的微笑,回她,嗯。
愉可期暗竖大拇指,牛。
碰巧这时,愉可期注意到寝宫外的结界逐渐褪去颜色。
“结界破了。”
闻声,燕暖冬转头去看,看到江逸衍冲进寝宫的背影。
没多想,便也拉着李碎琼走了进去。
寝宫里的空气很闷热,还有一股浓重的熏香味,光线却很好,四处透光。
而江逸衍见到什么,怔在距离床榻不远处,不敢走过去。
见状,燕暖冬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出话。
砦皇十二年前,她见过,那时候他的两鬓已然发白,已经到了中年。
而如今,他不仅头发全黑,就连皮肤状态也很好,看起来像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与容熙就坐在床榻上,脸上带着不属于他现在这个‘年纪’该有的慈祥微笑,向看起来只小他几岁的江逸衍招手。
“衍儿,来父皇这儿。”
“……”
虽然但是,怎么有种江逸衍被占便宜的感觉?
看得出来,江逸衍也有这种错觉,步子移的异常缓慢,属实惊大于喜了。
而燕暖冬与愉可期相视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始憋笑。
“还傻愣着干什么?衍儿,快过来。”容熙也向他招手。
江逸衍走过去,看向容熙,又看向砦皇,迟疑地叫出口:“父皇?”
砦皇微微点头:“是你娘用禁术救了朕。”
江逸衍拧眉,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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