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七十二章山庄救援炉火映血

　　马蹄踏碎晨露的脆响在山路上炸开，王攀附一行人如黑色闪电般冲向炼器山庄。破界剑在掌心剧烈震动，剑鞘上的金色焚天印与远处黑烟中的火光遥相呼应，发出焦灼的嗡鸣，像头被困住的幼龙在嘶吼。龙啸天周身帝龙火翻腾如燃焰披风，赤霄枪枪缨火星溅落青石路，留下点点焦痕 —— 这场景让他猛地想起剑冢的腐骨雾，当时王攀附的剑还没淬地心火，全靠他的火撕开通路，傀儡铁锈味混着腐气，竟与此刻的焦糊味有几分相似的凶险。
　　“再快点！” 王攀附嘶吼着将灵力灌进马体，坐骑前蹄腾空悲鸣，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速度骤然暴涨。空气中焦糊味越来越浓，混着地心火髓特有的硫磺气 —— 那是熔炉房被点燃的征兆。剑冢深处熔岩层的灼热感仿佛重现，当时他为抢克制傀儡的寒铁，脚掌被烫出水泡，钻心的疼此刻竟与心口的焦灼重叠，像有团火在五脏六腑里烧得噼啪作响。
　　“妈的！影阁杂碎敢动沈柔的炉子！” 龙啸天双目赤红，帝龙火在掌心凝成火球，“等老子进去，非把他们的空间裂隙烧穿不可！上次剑冢烧傀儡关节，那家伙咯吱响着瘫下去的德行，跟这些影卫肯定一个样！”
　　刘掌柜的大徒弟抓着马鞍，指节泛白声音发颤：“沈庄主肯定没事！她能用焚天刀劈万斤玄铁，跟王公子在剑冢用寒铁抵傀儡斧头似的，肯定能杀出重围！”
　　王攀附没回话，只将破界剑抽出寸许，黑色剑身泛着森冷光，龙影在剑纹里不安扭动。沈柔不能有事。他想起剑冢里沈柔劈千年玄铁的模样，刀身与金属碰撞的火星此刻仿佛还在眼前跳，就像铁剑门密道里灵溪递疗伤药时的安心感，清凉与微凉在此刻奇妙呼应。
　　距离山庄半里时，一道空间裂隙突然炸开，十几个影卫持毒剑组成人墙 —— 为首者戴青铜面具，胸口蛇形纹有六片鳞片，站位竟与剑冢外层傀儡阵如出一辙，左翼强右翼弱的虚虚实实，显然想故技重施困他们。
　　“王公子，阁主有请。” 面具下的声音像破旧风箱，“随我们回总坛封副阁主，比在这打杀强多了。”
　　“去你妈的！” 龙啸天赤霄枪带着火龙冲前，枪尖刺穿影卫咽喉，鲜血喷脸也毫不在意，“挡路者死！剑冢巨斧傀儡也敢叫板，最后还不是被拆成零件！” 他枪尖一挑，将尸体甩向人墙撞乱阵型 —— 这 “借尸破阵” 正是剑冢学的，当时用的还是傀儡断臂，效果出奇的好。
　　王攀附紧随其后，破界剑龙影咆哮冲出，黑风瞬间劈开三名影卫护体灵力。他专挑影卫脖颈与肩膀衔接处 —— 就像剑冢傀儡的关节弱点，那里灵力流转最薄弱。这 “龙影破阵” 是剑冢被三十具傀儡围住时悟的，当时硬生生劈出生路，此刻用在影卫身上，剑风扫过处，影卫纷纷握不住剑。
　　“小心他们的毒！” 王攀附挥剑凝火焰结界，将毒液挡在外面，“用灵力裹兵器！剑冢毒蜘蛛的毒液沾兵器会渗掌心，灵溪当时用银针刺才逼出毒素！”
　　小徒弟突然甩出发簪粗细的银针，动作竟有模有样：“吃我‘暴雨梨花针’！上次剑冢扎傀儡巫师法眼，直接让他成独眼龙！” 银针虽没伤要害，却逼得影卫后退，露出阵型破绽 —— 就像灵溪用发簪刺中傀儡红宝石眼睛，铁疙瘩瞬间乱套。
　　趁此间隙，王攀附破界剑如龙出海，撕开人墙口子：“走！” 三人呈品字形冲过，后背相托的默契早在剑冢生死战里刻进骨髓，不用担心偷袭。
　　山庄内已是火海。西侧锻造房横梁带着火焰塌下，溅起火星如流星。伙计尸体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铁锤 —— 像剑冢里被傀儡撕碎的探险者，悲壮得让人攥紧拳头。王攀附挥剑斩断燃着的横梁，木头断裂声竟与剑冢傀儡关节劈裂声重合，“沈柔！你在哪？”
　　“我在这！” 沙哑女声从熔炉房传来，伴着金属碰撞脆响。
　　王攀附循声冲去，只见熔炉房石门裂成碎片，十几个影卫围杀沈柔。她灰袍破成布条，左臂鲜血淋漓，却紧攥焚天刀，赤色刀光专挑影卫手腕 —— 这是剑冢对付持剑傀儡的诀窍，打断那里就握不住兵器。地心火池火焰微弱如残烛，池边散落着破碎的避瘴令，显然她为护火髓硬抗了毒攻，像剑冢里灵溪替他挡傀儡战斧般决绝。
　　“沈柔！” 王攀附龙影杀入重围，黑风逼退影卫，“我们来了！” 他故意将影卫往火池引 —— 剑冢诱傀儡进熔岩层的老办法，高温能削弱他们行动力，屡试不爽。
　　沈柔见他，灰色瞳孔亮了亮，却厉喝：“别管我！他们抢地心火髓！火池暗格……” 话没说完，影卫毒剑偷袭，刀尖划破她肩胛，鲜血涌如泉。这阴险劲，像极了剑冢躲在暗处放冷箭的毒蝎傀儡。
　　“找死！” 王攀附怒喝，破界剑反手劈出，将影卫连人带剑劈成两半。黑风卷着毒血泼回影卫群，惨叫声此起彼伏。这 “血溅八荒” 是剑冢绝路时悟的，当时踩着傀儡残骸，剑上血与此刻毒血同样粘稠，都是绝境里的狠厉反击。
　　龙啸天帝龙火随后而至，金焰淹没半个熔炉房，毒雾遇火化作绿烟：“沈庄主！这‘火龙卷’是剑冢对付群居傀儡琢磨的，扎堆杂碎最不经烧！” 赤霄枪横扫，火焰点燃影卫衣袍，哀嚎声如傀儡投熔岩时的惨鸣，听得人畅快。
　　沈柔捂伤口冲向火池，焚天刀插进池边机关：“咔哒” 一声，火池底部弹出暗格 —— 机关纹路竟与剑冢藏宝洞石门符文有三分相似，以火为引以力为匙。暗格里满满一罐地心火髓，金色液体翻滚如跳动的心脏，像极了剑冢核心找到的龙元珠，都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就在王攀附伸手拿火髓时，一道黑色光箭从阴影射出 —— 正是阁主的蚀神箭！破空声与剑冢毒蝎傀儡尾刺弹出声如出一辙，阴险致命。
　　“小心！” 沈柔猛地扑来，用后背挡箭。黑色箭羽穿透灰袍没入半寸，箭尾九头蛇标志在火光下泛着妖异光。这瞬间与剑冢灵溪替他挡傀儡战斧完美重合，发丝飘动弧度都分毫不差，王攀附血液仿佛凝固，心脏被无形手攥紧。
　　“沈柔！” 王攀附目眦欲裂，破界剑反手劈向阴影，黑风将潜藏裂隙劈成两半，裂隙深处传来闷哼 —— 这一剑凝聚所有怒火，比剑冢劈开黄金傀儡时更凌厉，当时傀儡胸腔被劈出半尺宽口子，此刻裂隙断口残留同样剑痕，带着毁灭性力量。
　　沈柔靠在火池边，脸色惨白如纸，却虚弱笑：“火髓…… 别让他们抢……” 焚天刀 “哐当” 落地，灰色瞳孔渐失焦距，像剑冢能量耗尽的傀儡，红光一点点熄灭。
　　“不会的！” 王攀附将她抱起，声音颤抖，“刘掌柜的徒弟！拿最好的伤药！” 他手在抖，像剑冢抱重伤的灵溪时那样无助，沈柔的血在掌心蔓延，温热粘稠带着生命温度。
　　大徒弟手忙脚乱掏金疮药，却被沈柔拦住：“火髓…… 能解蚀神箭毒…… 涂伤口…… 像你用寒铁给灵溪敷烫伤那样……”
　　王攀附立刻倒出火髓涂在箭伤处 —— 黑色箭羽竟如冰块遇热消融，伤口冒白烟，沈柔脸上终于恢复血色。这场景像剑冢用龙元珠粉末给灵溪疗伤，白烟轻盈带着生的希望，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动。
　　“这东西真神奇！” 龙啸天看得咋舌，“早知道火髓能解毒，剑冢就该多带熔岩粉，也不至于让灵溪疼得冒冷汗。”
　　残余影卫清理干净后，熔炉房只剩他们几人。王攀附抱着沈柔，忽然明白：盟友不是利益捆绑，是生死关头愿挡致命一击。从剑冢傀儡堆到山庄火海，这份默契早刻进骨髓。
　　沈柔醒来时，躺在柔软床上，窗外传来伙计清理废墟的敲打声。挣扎坐起，见王攀附在炉边笨拙锤玄铁，铁砧上坑坑洼洼像马蜂窝，龙啸天在旁指手画脚：“不对！锤要落纹路交汇处！跟砸傀儡关节似的，一下就得让它报废！”
　　“你醒了？” 王攀附端来药汤，粗瓷碗沿沾药渣，“刘掌柜说这药跟剑冢治傀儡砸伤的方子一路数，靠草木韧劲逼淤血，趁热喝。”
　　沈柔接过药碗，指尖触到温热碗壁。抬头见王攀附眼底红血丝没褪，鼻尖沾着煤灰，倒比平时多了烟火气。“你也想学铸剑？” 她看那块坑洼玄铁，眼底闪过笑意，“剑冢你把青石当寒铁，揣了三天才发现，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那不是没见识嘛。” 王攀附挠头，“但锻造跟打架像，都找弱点下手。就像你说的，锤落纹路交汇处 —— 跟我劈影卫关节一个道理。” 他举块碎铁，“你看这断口，跟剑冢黄金傀儡关节断面像不像？都有结晶纹。”
　　沈柔抿口药，苦涩漫过舌尖却没皱眉。从枕下摸出块光滑铁牌，刻着简化熔炉图案：“这个给你，山庄学徒牌。等你伤好，每天来学一个时辰，先认矿石，急不得，跟练剑一个道理。”
　　王攀附接过铁牌，冰凉触感蔓延：“你可得手下留情，我学东西慢，剑冢学‘破阵诀’，灵溪教五遍才记住，她都快气哭了，说我是榆木疙瘩。”
　　“放心，我比灵溪有耐心。” 沈柔嘴角微扬，重新躺下养神。
　　炉外阳光斜照，投下金色光斑。王攀附跟龙啸天争论剑鞘样式，龙啸天嫌镶龙鳞花哨：“玄铁铸个简单的就行，抗揍！像剑冢傀儡盔甲，看着不起眼却硬得很！” 王攀附却坚持要配 “火龙缠” 纹路，吵得热闹。
　　沈柔闭着眼，听着他们的争论，嘴角悄悄勾起。万魔窟的风虽已吹近，但这一次，她不再是独自守炉。就像剑冢深处那束偶然透进的阳光，微弱却足以照亮黑暗，给人温暖与希望。
　　影阁阁主，你的末日不远了。她握紧枕下焚天刀，感受着刀身暖意。
　　王攀附还在盘算万魔窟之战 —— 如何借能量潮汐，如何让破界剑与焚天刀配合，如何一举拿下阁主。眼神越来越亮，充满自信与算计，显然已有初步计划。龙啸天虽喋喋不休，却也在琢磨怎么用帝龙火烧穿裂隙，两人看似争论，实则都在为决战铺垫。
　　炉火跳动着，映照着房间里的一切。山庄重建还在继续，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但这一次，王攀附知道，他不再是孤军奋战。手里的学徒牌冰凉，心里的决心却滚烫，他已做好准备，要在万魔窟，用破界剑给影阁阁主，送上最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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