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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亲密的事
[小鱼:今天可以去找你吗?]
[Jonew:今天有事。]
李昔鱼盯着回复看了好几眼,然后打开手机相册的收藏一栏,找到了江一树的课表,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确定了江一树今天是没课的。
那这句话,是不能去的意思吗?
自从上次在咖啡馆分别后,李昔鱼见缝插针地就跑来美院,有时能见到江一树,有时则不能。
但李昔鱼见不到人,除了感到一点失落,也不会无聊,因为他每次都会带点学习资料,到附近的自习室学习。
大一的课程还不算紧张,对李昔鱼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李昔鱼毕竟得提前做准备,下学期还会面临一次分班,好的班级接触到的导师,人脉和各类资源都是顶尖的,李昔鱼不敢懈怠。
来的次数多了,江一树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起码愿意回复消息了,但还是没有要原谅李昔鱼的意思。
李昔鱼有错在先,自知理亏,每次除了跑过来,也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这段时间李昔鱼的课程都排满了,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周一到周五,两人课表的上课时间可以说是完全错开,李昔鱼没课时,江一树有课,而江一树没课时,李昔鱼又是满课。
到了周末,李昔鱼的时间又被家教占满,他简直恨自己不能分身。
李昔鱼现在考虑把家教的工作辞掉,因为导师那边有一个课题项目,他打算参加,如果再继续家教,这样一来恐怕没有再多的时间来找江一树了。
不见面的日子两人都是在手机上联系,虽说江一树是愿意回信息了,但两人聊得也不多。江一树也是有时回,有时不回。
课表也是李昔鱼扑空好几次后,江一树才大发善心发给李昔鱼的。
可现在,明明没有课却不愿意见李昔鱼。
那这样的话,李昔鱼要怎么表现呢?江一树能考虑明白吗?要是做了错误的判断怎么办?
李昔鱼站在美院西门的门口,越想越着急,愁眉苦脸了好一会。今天他好不容易结课,明天周六也有空,早上一上完课他就过来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见不到。
[小鱼:好的,那你忙吧。]
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低落情绪,李昔鱼还在表情包里翻找了好一番,发了一个[猫猫闭关.jpg]的表情。
李昔鱼收回手机,正盘算着今天到底是去附近的自习室,待到晚上再回校,还是直接定个酒店,明天再来碰碰运气呢?
谁知这时江一树却发来了消息。
[Jonew:我在502画室。]
[Jonew:还要一个小时。]
李昔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看到后面那句话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回复好。
经过这段时间几次的进出,李昔鱼已经完全摸透了学校的路线,图书馆,饭堂和各栋教学楼的具体位置他都知道。
此外,他还认识了一只常见的流浪猫,是一只狸花猫,常趴在造型艺术学院的门口的那个石头上,以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睥睨来往的路人,等待着投喂。
李昔鱼每次等江一树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
这里抬头可以刚好看到502画室。
偶然一次听到几位女生的讨论,李昔鱼知道了这只猫的名字。
“渣宝。”
长相说不上多英俊,但校园方圆十里的母猫都和它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他的猫崽也是遍布校园的各个角落,因此而得名。
“没想到你是这样一只猫。”李昔鱼喃喃道。
可能每次都在这和狸花猫抢地盘,加上刚才发给江一树那只表情包,还是上次拍了这只猫的照片做成的表情包。李昔鱼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次专门带了点猫粮过来。
渣宝见他走过去,发出了叫声,像是呼唤又像是着急李昔鱼手里的猫粮。
李昔鱼不急不慢地蹲在它面前,用手轻轻地顺了一下它的毛,猫难得地很温顺,没有反抗,反而是轻唤了一声,“陪你聊会天,打发一下时间。”
李昔鱼把猫粮摆好,又摸了摸它,“这些猫粮就当作我的过路费,和征用你的肖像权的报酬吧。”
李昔鱼挺喜欢猫的,但他并没有考虑过要养,猫高冷的特性,李昔鱼没有把握和它亲近起来。
相比之下,李昔鱼更喜欢自己那条不会说话的鱼。
李昔鱼给它拍了几张特写,和一段进食的视频,都尽数发给了江一树。
[小鱼:教学楼门口的这只狸花猫,我怀疑它最近吃太多了,比上次看到的差不多胖了一圈。]
[小鱼:你知道他有一个外号叫渣宝吗?]
[小鱼:哈哈哈,不过胖胖的好可爱,我今天rua它,它都很乖欸。]
李昔鱼发了一大串信息,本以为江一树不会回复,结果江一树回了句。
[Jonew:怎么还不上来?]
[Jonew:502。]
[Jonew:外面这么冷,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昔鱼今天穿挺多的,倒没感觉有多冷,只是一直裸露在外的双手有些凉意。
他后知后觉读懂江一树的意思,立马站起身来,拿上书包,把剩下的一点猫粮摆好,慌忙和猫道别:“下次见。”
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李昔鱼第一次进到画室里面,之前都是在楼下等江一树,只看过几眼,知道大概的位置。
和高中时期的画室不一样,美院的画室更杂乱,空间也更大,到处都是画画的材料,画具,画板,画笔,画布,颜料以极其独特的方式排列在一起。
但和想象中的一样,江一树拿着颜料笔,站在一块画板面前。
偌大的画室里此刻只有江一树一个人。
画布的尺寸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只是铺了一层底色,冬日很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江一树的侧脸,画布反射出五彩的光来。
李昔鱼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走进去。
江一树听到动静,他拿住画笔的手顿了一下,也向李昔鱼这边看了过来。
画具排得很紧密,李昔鱼小心翼翼地移动到江一树身边,生怕碰到了别人的东西。
“找个位置坐,等我一会。”
“好。”
李昔鱼在江一树右手边的位置坐下,后方的置物架上全是书籍,诸如《加德纳艺术通史》《中世纪之美》《维米尔的野心》《艺术家的花园》......涉猎范围很广,但李昔鱼还是更喜欢直观的画面,于是随手拿起了上面的一本油画名作,翻看了起来。
伦勃朗《夜巡》,委拉斯凯兹的《宫娥》,维米尔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得益于高中只有几节的美术课,李昔鱼都认真听了,因此对这些名作都略知一二。
江一树似乎很喜欢梵高这位画家,还有专门的梵高画作合集,那本《梵高手稿》看得出来翻阅过多次,页角有明显的卷边和破损。
翻看了一会,李昔鱼又开始偷看江一树。
这样的场景,令李昔鱼很轻易地回想起了高二时,在艺术楼三楼尽头那间画室门口,江一树的神情。
如今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画画了,真好。
李昔鱼看得入迷,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江一树拉了拉他,“那是丙烯颜料,衣服沾到了很难洗干净的。”随后解释道:“铺底色的时候用了丙烯颜料。”
“哦。”李昔鱼赶紧摆好坐姿,忽然注意到江一树的手:“你的手,也沾到颜料了。”
“这个没事。”江一树把画笔放下,去拉李昔鱼,“坐过来一点。”
李昔鱼便坐近了些,这时江一树微弯下腰靠了过来,想要去拿放在李昔鱼架子身后的颜料。
两人靠得很近,江一树的呼吸轻轻扫过耳廓那片薄软的皮肤,李昔鱼下意识绷紧了肩线。
视线忽然相交,李昔鱼头脑一热,问:“可以亲吗?”
江一树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带着点不悦:“什么?”
“在一起了吗就亲?”
“那可以在一起了吗?”李昔鱼去拉江一树的手。
江一树的心忽而重重地跳了一下,李昔鱼的手有点冰凉,可能是来的路上太冷了,还没暖和过来。
江一树一下子被冷的东西触碰到,很轻微地抖了一下。
李昔鱼的眼神很可怜,好像今天得不到江一树的亲吻,就要放弃了。
温度在传递的同时,江一树的心跳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现在严重怀疑,在两人没见面的这一个月里,李昔鱼可能是去报了什么恋爱高级进修班,一些小动作和说的话都很不李昔鱼,不像是现在的李昔鱼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李昔鱼看到江一树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紧张的心情消散了一大半。
这一切都要感谢江一树的宽容。
李昔鱼靠得更近了些,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江一树心跳漏拍,只觉得呼吸一滞。
什么再考虑考虑,看你表现,这种本来也就只能骗骗江一树自己的话,在这一刻都全然作废。
江一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李昔鱼可不可以一直这样?
可不可以一直只对他展露这一面。
就在李昔鱼想要结束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时,江一树用手按住了李昔鱼的后脑勺,在李昔鱼愣住的一瞬间,又将舌头探了进来,舌尖缠绕在一起。
很快,粘腻是水声在画室流转开来。
江一树亲得很用力,和李昔鱼想象中亲吻的样子很不一样。
唇瓣分离时,还拉丝了。
李昔鱼的嘴唇被吸得红肿,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折射出水润的光泽。他的眼睛里带了惊吓,但更多的是迷茫,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块胎记也比往常红上几分,仿佛刚刚主动亲上来的不是李昔鱼本人一样。
就在江一树想再吻上去时,有人走了进来。
是江一树的同学,柏义,他提着一个水桶,“你还在这呢?”
“准备走了。”
李昔鱼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敢直视别人,和人简单打了招呼,就被江一树牵着手走出了画室,走出了教学楼。
渣宝还停留在原地,猫粮已经被吃得精光,周围三三两两的女生围在一起逗它。
江一树发问,“你刚刚就在逗这只猫?”
李昔鱼点头:“就是在下面无聊等你,顺便喂了点吃的给它。”
“那你不是还提前带了猫粮来?”
李昔鱼没搞懂他的意思,要逗猫带猫粮不是正常吗?
“不要再投喂它了,已经够胖了,上次它都跑不过一只老鼠。”
“而且。”江一树突然站定了,看向李昔鱼,“你不是知道它的外号吗?能力和品行都不太行,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学校猫协会责罚。”
李昔鱼“哦”了一声,但其实还是不太明白,江一树为什么对一只猫咪意见这么大。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闲逛了一会,等心情都平复地差不多了,江一树才缓缓开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李昔鱼来得着急,连午饭都没吃。他是准备留在这边住一晚的,明天周六家教那边有事,李昔鱼放假一天,明天他还是会过来,还不如不回去了。
而且,他东西都带来了。
“你明天有空吗?”李昔鱼解释:“我今晚不回去了,准备住酒店,明天也可以去找你吗?”
江一树看着他背着的双肩包,眼神闪过些许不自然,“你要留在这里过夜?”
酒店浴室里响起洗澡的水声。
暖气开得很足,江一树只围了条浴巾出来,那裸露的腹肌,李昔鱼脑海里闪过不合时宜的东西。
感到一阵羞耻,他迅速把被子盖过头。
江一树吹完头发过来。问:“你不去洗澡吗?”
“去的。”
李昔鱼洗得很慢,等出来时,江一树已经半躺在床上,正刷着手机。
李昔鱼慢悠悠地钻进被窝,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古怪,明明已经一起睡过一张床了,但此刻他心脏怦怦直跳。
这样紧张的心情,在江一树关掉灯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李昔鱼没话找话:“你今天画的那幅油画,很好看。”
“嗯,是后面准备投全国美展的。”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江一树不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李昔鱼立刻反应过来,“我说错话了。”
“李昔鱼,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永远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吗?”
李昔鱼那个时候应当是回答了好的。
因为他很快做出决定,一直找不到的表现的机会,或许就在此刻降临。
江一树是喜欢亲吻的。
亲都亲了,江一树总不能再赖账了吧?
想起下午在画室那个意犹未尽的吻,李昔鱼鼓起勇气,很慢地移了过去,握住了江一树的手。
忽然,江一树翻身压倒了李昔鱼,手从衣服下摆探了进来。
“李昔鱼,想清楚了吗?”
江一树没有指明哪件事,但两人似乎又都心知肚明。
江一树开了灯,刺目的灯下,一览无余,李昔鱼羞愧地闭上了眼睛,随后听到抽屉被打开的声响。
............
这段记忆实在过于模糊,李昔鱼好像被海浪席卷起的一条鱼,上一秒在浪尖上短暂地悬浮,可下一秒就被翻涌的浪花裹着往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海浪才归于平静。
李昔鱼已经精疲力竭,还不忘记重要的事情,撑着最后一口气问:“那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他的嗓音带点事后的沙哑和疲倦,而江一树却还在不知疲倦地亲吻他全身上下的每一片肌肤,抽空回了一句。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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