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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玖顺利回宫
祁玖虽被轻轻置于床榻,可也累得满头大汗,他正气喘吁吁,美达倒了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直到只有三分温度才递到祁玖的嘴边。
虽然他家爷强撑着不叫痛,他却是能感受到的,他恨不得替自家痛上一回。
祁玖连忙咂吧着嘴,小口嘬着水,久旱逢甘霖,他终于强忍着痛躺了下去。
刚躺下,殿外喧嚣一片,声音很快便清晰起来,“哀家的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害他的人哀家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他千刀万剐。”
太后极尽力竭的声音传了进来,祁玖只能示意美达出去看看。
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走了进来,“哀家的小九!!”
祁玖本想强撑着坐起来,可看见身后还有好些人,他只好装作无比虚弱的样子,只呆呆地无力地睁着双眼,无助地望向太后。
太后见状,更是心疼起来,她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庞,“怎么出去一趟,遭了如此大罪?”
说罢,便伸手去掀被子,想看看他的伤口如何,可被一旁的宜宁制止了,“皇祖母,您还是别看了!”
从宜宁的表情可知,伤口定是狰狞万分,要是吓着皇祖母就不好了。
太后悬着的心冷了几分,转身便对随行的太医道:“还不赶紧给王爷检查,药材就从哀家的私库里拿。”
话音刚落,宣仁帝以及谢皇后便走了进来,祁玖往日住的小小的寝殿更是拥挤不堪。
太后只“哼”了一声,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这一坐便是不打算走了。
宣仁帝见状,只好安慰道:“母后不用担心,小九年轻,恢复很快的。”
太后听罢,声音颤抖道:“年轻就应该遭如此大罪?爱家看有些人的手伸得过长了,连皇子都可以随意处置。”
说罢,她便只专注盯着太医替祁玖检查,可见祁玖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又心疼道:“你们看他那么难受,是不是你们弄疼他了?”
此话一出,太医齐刷刷地跪倒在旁,幸好徐太医是了解情况的,连忙解释起来,“太后娘娘担忧的是,王爷受伤过重,虽然沈府的大夫已经清理过腿上的创口,可创面实在太大,王爷还得休养月余才能有所好转,这段时日若疼,只能依靠麻沸散了……”
徐太医的话只是太医该说的,已经说得比较委婉,可太后还是被吓住了,不可置信问道:“如此严重?”
徐太医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哀家的孙儿……”她放下了颤抖的手,“岂不是遭了大罪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徐太医立刻听懂了太后的话,连忙奉承道:“九王爷确实福大命大,挨过了如此重的伤,往后必是一帆风顺!”
徐太医当着宣仁帝的面将重点都说了一遍,已算是为祁玖博得最大的同情了。
太后却细心地发现,“哀家的孙儿好像有什么想说。”
徐太医连忙查看了祁玖的口舌,稍稍放心了些,“太后娘娘,您放心,王爷之前高热不退,导致扁桃体肿大,声门压迫,过几日便能说话了!”
“什么,小九还不能说话?”太后不可置信,她只以为是太虚弱了。
祁玖的手正慢慢往太后这里移动,太后哪里舍得他如此受累,连忙躬身捧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什么都不必说,如今回宫了,哀家看谁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害人,哀家也不会放过要加害你的人!”
宣仁帝将徐太医叫到外间,仔细询问了情况,只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英武殿。
嬷嬷将宣仁帝离开的事情禀了太后,她冷哼道:“这儿子多了就是偏心。”
太后又想到了什么,吩咐嬷嬷传她懿旨,“将张玉山叫进宫来。”
本来太后想让张玉山直接来英武殿,可算在齐嬷嬷与宜宁的多方劝说下,回了慈宁宫,走前不忘叮嘱宜宁,“宜宁,你便是哀家在英武殿的眼,即使你父皇也不能让你离开,你可听明白了?”
宜宁得了懿旨,连忙欢喜应着说是。
太后刚回慈宁宫,便见张玉山匆匆而来,只可惜他也得到了一声冷哼。
张玉山行走御前多年,又居帝师高位,自然能看懂太后的心思,他连忙诉苦,“太后呀,老臣冤枉呀!”
太后冷笑道:“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冤枉了?”
张玉山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他知道的事情起因经过甚至他的猜测都说与太后,“太后娘娘,您看这事是否可信?”
太后不假辞色,整理了凌乱的衣摆,慢悠悠道:“帝师呀,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如此大逆不道的栽赃,你看不明白?”
可张玉山却觉得很是无辜,他如今是祁玖的老师,如何也不能从这条贼船下去了,这还是太后的功劳呢,如今只知与他打哑谜,连个真相都不让他知道,这合适吗?
他尴尬地笑了笑,“老臣也是道听途说。”
太后突然勃然大怒,“小九的母妃逝去时,他才几岁,他知道什么?哀家看有些人生怕自己位置不稳,竟使如此龌龊的方式。”
“璃渊朝交到这种人手里也是气数将近之兆!!”太后气愤地扔了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太后莫气,小心祸从口出。”张玉山快速瞄了四周,见没有人才放心了下来。
可冷静一想,太后的话就差明示谢皇后与太子了,可那才是正统不是?
张玉山连忙抻着衣袖将额头的汗水拭去,如今竟有些后悔选择祁玖这个九皇子了,本以为只是窝囊一些,如今却是刀山火海呀!
祁玖在宫里养伤半月余,每日人参等珍稀药材当膳食吃,太后也每日亲临看望一次,宜宁更是住到了英武殿的偏殿。
祁玖的腿伤创面依旧很大,幸好不再流脓,也便有了好的迹象。
他的嗓子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可以说话了,这半月他百无聊赖,一有时间便让美达出宫替他向沈眠棠传口信,内容倒没什么涵养,多是,“今日,本王竟然可以站立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像鸭子!”
离开沈府那日,虽然他不能说话,可他还是将沈眠棠的话放在心上,及时汇报他的情况,不让她为他操心。
也不知是宣仁帝有意为之还是谁故意隐瞒,他在英武殿居然没有收到朝堂上的风声。
这日,美达突然紧张兮兮从外面进来,刚进门便左顾右盼,确认没人才将房门关上。
祁玖却不以为然,还嘲笑起来,“你作甚,做贼?”
美达却没嘻嘻哈哈,而是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他,“爷,外面的只收到额侍卫给的。”
祁玖不由分说,接过纸条一甩,便将纸张撑开了。
他注视着纸条好久,让美达误以为得有好多字,可最后他将纸条递了过来,只简单两个字,“烧掉!”
原来纸条上说,这半个月来,朝堂上一直有人弹劾他祭祀私自离开皇陵,实为不孝,要免了他的王爷之位。
他冷笑起来,自己的王爷之位本就是虚衔,废不废有何不同,只是,竟然没有提镇南侯,让他有几分意外。
“谁给你的?”待他冷静下来,才想起来问消息的源头。
美达只摇了摇头,“他们正好换班,经过时塞给奴才便走了。”
祁玖让美达将自己推到院子里晒太阳,闭眼面对太阳时,他想了很多,若没人提镇南侯是不是表明一箭安全了?
他不敢将自己窃喜的表情展露出来,当初去找一箭时,可没想那么多,如今自己竟然活着回来了,还回到了皇宫,真是万幸。
可太后在院子外老远就看见他了,经过她的观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美什么。
她踱步走进院子,轻声咳了两声,祁玖才悠悠转头,见是皇祖母才将瞬间紧张的心情抚平,“皇祖母,孙儿真是不争气,劳您每日来探望。”
太后这次没有接他的贫嘴,而是兀自往正殿走去。
祁玖看向她的背影,疑惑不已,只好招来美达将他推到正殿门口,再由侍卫将他抱进正殿。
等他坐定,房间的人都被疏散,只余下他和皇祖母的亲信。
“哀家听了些风言风语,想来跟你确认一番。”太后严肃道。
祁玖却恢复了他往日的吊儿郎当,“孙儿可没有什么流言蜚语,祖母可不要听小人言,孙儿还得和棠棠生个重孙给你抱呢。”
太后想到沈二公子冒着危险进宫传递消息的二愣子样子,便觉得沈夫人真是好命,生了这么一对可贵的儿女,她笑了笑,“最好是这样,沈家姑娘你莫辜负了!”
可还没等祁玖插科打诨,太后又道:“镇南侯的孙子可是真的?”
听见镇南侯一词,祁玖愣在了原地。
可太后的表情慢慢冷了下去,“看来是真的,你从小便在哀家身边长大,你心里有事什么样,哀家很清楚。”
太后突然声音悲凉,“可是孩子呀,难道这些年祖母做的还不够吗?除了宜宁,你还受过谁的欺负?”
太后的声音逐渐颤抖,张了张嘴,又闭合到了一起。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祁玖抢白道:“祖母对孙儿的照顾,孙儿自不敢忘,只是小时的记忆过于深刻,让孙儿寝食难安!”
太后抬起她那满是疮痍的双眼看向祁玖,那是年轻不知所畏,躲在她羽翼下的孩童,只是换了副成年人的身体而已。
“那你打算如何?”太后接着问道。
祁玖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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