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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就在此时,夏晚桑继续献策道:“陛下,如今官僚体系弊病丛生,若不彻底改革救灾机制,再多的物资也无济于事。”
她展开一幅详尽的计划书,继续说道,“可设立‘赈灾司’,直属陛下管辖,专人专责调配物资;同时开放民间捐赠渠道,鼓励富商大户、乡绅义士参与救灾,事后给予表彰和奖励。”
高成毅凝视着计划书,眼中逐渐恢复神采:“准奏!就依你所言!” 在新机制的推动下,救灾工作终于步入正轨。
满载粮食和衣物的车队日夜兼程赶往灾区,民间自发组织的救援队也纷纷奔赴一线。百姓们看着从天而降的希望,跪地高呼 “万岁”,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
然而,天灾刚过,人祸又至。一些地方因民生凋敝,百姓食不果腹,不法分子趁机煽风点火。
他们打着 “替天行道” 的旗号,煽动民众抢夺粮仓,冲击官府。某县城的县衙被暴徒焚毁,县令一家惨遭杀害,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反了!真是反了!” 高成毅气得浑身发抖,“调集五万大军,分赴各地平乱!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在军队的雷霆手段下,大部分叛乱被迅速镇压。但仍有残余势力如毒蛇般蛰伏在暗处,时不时发动偷袭,搞得人心惶惶。
夏晚桑再次向皇帝谏言:“陛下,单纯的武力镇压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可推行‘以工代赈’,让受灾民众参与灾后重建,换取粮食和工钱;同时严惩不法分子,安抚民心。” 高成毅沉思良久,缓缓点头。
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通明。
高成毅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依旧动荡不安的国土,心中五味杂陈。他握紧腰间先帝御赐的玉佩,暗暗发誓:“朕定要护这江山稳固,佑我百姓安康!”
太阳快要落山了,把半边天染得通红。
沧州城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砖瓦和沾满血的旗子,空气里全是火药味和血腥味。
镇远大将军李长峰皱着眉头,在满是废墟的街道上走来走去,看着士兵们把最后一批俘虏押送出城。
就在这时,副将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大人!城南还有些人在抵抗!” 李长峰一把按住腰间的剑,沉声道:“挨家挨户搜!一个反贼都别放过!”
这会儿,京城御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高成毅死死盯着墙上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闹内乱的地方。太傅王鸿儒摸着白胡子,叹了口气:“陛下,虽说各地叛乱暂时压下去了,但那些漏网之鱼还在偷偷挑唆老百姓闹事。再说了,国库为了救灾和打仗,银子都快见底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弄钱。”
话音刚落,李修远急步上前,眼睛亮得像点了灯:“陛下,臣有个主意!现在民间藏着不少做生意的好手,可咱们一直重农轻商。要是放开限制,鼓励大伙经商,钱不就转起来了?您看扬州卖盐的、泉州跑海贸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只要让他们光明正大做生意、老老实实交税,国库还能愁没钱?”
高成毅手摸着龙椅扶手,皱着眉头犹豫:“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李修远急得向前跨了一步:“皇上!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重农是为了吃饱饭、稳人心,可眼下内有乱子外有强敌,再守着老法子要坏事!咱们放宽做生意的限制,少收商税,再搭个官方集市,老百姓得了实惠,朝廷也能多进银子,这是两头都赚的买卖啊!”
“容朕想想”高成毅淡淡道。
暮色漫过坤宁宫飞檐,将鎏金鸱吻染成琥珀色。
铜鹤香炉飘出的沉水香萦绕在棋枰间,谢依云捏着白子的指尖顿了顿,看着棋盘上厮杀正酣的黑白子,忽然轻笑出声:“陛下这招‘双龙出海’看似凌厉,实则暗藏破绽。”
高成毅搁下黑子,望着被围困的棋势,眉间倦意更浓:“朕这盘棋,倒真像如今的局势。” 他摩挲着温润的玉棋子,想起御书房里堆积的奏折,李修远提议鼓励经商的话语又在耳畔响起。
谢依云将白子轻轻落在天元,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小憩的麻雀:“臣妾今日听宫人议论,户部侍郎李修元的经商之策,倒是颇有见地。” 她抬眼望向高成毅,凤眸中映着摇曳的烛火,“重农抑商虽为祖制,可眼下国库空虚,唯有让商贾活水流入,方能解燃眉之急。”
高成毅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棋盘边缘划出浅浅痕迹:“但经商之道,易生贪腐,亦恐动摇民心。”
他想起朝堂上那些因利益争执的大臣,想起城郊暗桩传来的叛军余孽蠢蠢欲动的密报,心中愈发沉重。
“臣妾倒以为,堵不如疏。” 谢依云取过茶盏轻抿,茶汤涟漪倒映着她笃定的神色,“扬州盐商、泉州海贾,这些人富可敌国,若能为朝廷所用,既能充盈国库,又可借商税之名,暗中制衡地方豪强。”
她将茶盏搁在青玉案上,发出轻响,“陛下若设官市、立商律,以律法约束商贾,再派亲信监督,必能将这盘棋盘活。”
高成毅目光灼灼地盯着棋盘,那些纠缠的黑白子渐渐化作朝堂上的群臣、边境的铁骑、市集里的商贩。
谢依云的话如同一缕晨光,穿透了他多日来的阴霾。他拾起黑子重重落下,惊得棋盘微微震颤:“皇后所言极是。明日早朝,朕便要听听那些迂腐老臣,还有何话说!”
殿外,暮色渐浓,棋盘上的厮杀仍在继续,而更大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三天后,皇帝的新旨意传到各地。
扬州城里开绸缎庄的张有福,盯着墙上刚贴出来的减税告示,笑得满脸开花:“这下可算熬出头了!以前偷偷摸摸做生意,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官差找麻烦。现在能放开手脚干,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他马上吩咐伙计,赶紧多进十车苏绣,打算好好赚上一笔。
京城新开业的东市热闹得不行,到处都挂着酒幌子,满耳朵都是人说话的声音。
卖瓷器的小贩扯开嗓子喊:“景德镇官窑出的好东西,有一件假货我赔十件!” 胭脂铺子跟前,年轻姑娘们一边说笑一边挑香粉。
负责市场管理的官员在旁边记账,心里美得直乐:“照这么下去,到年底收的税说不定能比现在多一倍!”
金秋时节,京城东市的喧嚣声顺着宫墙缝隙钻进来。
夏晚桑倚在钟粹宫的雕花窗前,看着商队满载丝绸瓷器鱼贯而入,忽然想起扬州商人描述的奇景 —— 泉州港外,番邦商船桅杆如林,装满香料宝石的货舱压得船舷几乎贴近水面。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她心中燃起一团火:若大燕船队能驶向更辽阔的海域,又将是怎样一番盛景?
三日后御书房内,檀香混着海图的油墨味在空气中弥漫。
夏晚桑展开泛黄的《四海舆地志》,烛火照亮她眼中的炽热:“陛下,泉州古港的老船工说,往东南航行二十昼夜,有盛产香料的‘黄金岛屿’。如今陆上商路受阻于北狄,若能开辟海上航道,不仅能绕过敌境,更可将大燕的丝绸瓷器卖到更远的地方。”
她指着海图上模糊的标记,“而且传闻南海诸岛藏有未开采的金矿,还有能治瘟疫的奇药……”
高成毅猛地前倾,龙袍下摆扫落案上的白玉镇纸。
自推行商政以来,国库收入虽有起色,但北狄的威胁始终如鲠在喉。
“可造船需耗费巨量木材铁锭,更要能抵御风浪的能工巧匠……” 他话音未落,夏晚桑已呈上一卷名册:“奴婢已联络江南造船世家郑氏,他们曾为前朝打造过十丈巨舰。至于航海人才,泉州的‘海鬼’船队里,有能凭星斗辨方向的老舵手。”
半月后,应天门外的玄武湖码头千帆林立。
筹备小组的官员们扯着嗓子清点物资,木匠们的斧凿声与铁匠的淬火声交织成曲。
老船匠郑铁手拍着新造的 “破浪号” 龙骨,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这船底铺了三层樟木板,龙骨用的是百年老檀木,再配上水密隔舱,就是撞上暗礁也能保三分安全!”
当第一支由十二艘福船组成的船队扯起朱红船帆时,京城百姓挤满了码头。
夏晚桑望着主舰桅杆上猎猎作响的黄龙旗,耳边仿佛响起阿史那隼的狞笑 —— 北狄封锁陆上商路的算盘,该碎一碎了。
然而,船队刚驶出长江口,乌云便如墨汁般漫过天际。
“报!左舷发现三艘海盗船!” 瞭望手的呐喊被狂风撕成碎片。
海盗船如同黑色的恶狼,借着暴风雨的掩护逼近。船首的火炮喷出火舌,“轰隆” 一声,“乘风号” 的船帆顿时化作燃烧的碎片。老舵手死死扳着舵轮,海水灌进甲板的裂缝:“往礁石群里钻!他们吃水深不敢追!”
残阳如血,七零八落的船队狼狈返航。
夏晚桑踩着满地狼藉的甲板,捡起半块刻着异域花纹的金币 —— 这是海盗船残骸里找到的,背面铸着北狄王庭的图腾。
她攥紧金币,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原来北狄早已勾结海盗,妄图掐断海上商路。
三个月后的清晨,改良后的 “镇海号” 鸣响启航的号角。
这次船队新增了六艘配备佛郎机炮的战船,船头还装着锋利的撞角。
当船队终于抵达传说中的 “黄金岛屿” 时,土著酋长捧着香料象牙前来交易,夏晚桑望着舱内堆积如山的货物,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童谣 —— 是随船的小吏在教岛民唱中原的《采桑谣》。
"镇海号" 的大铁锚 "扑通" 一声扎进黄金岛的浅水滩。夏晚桑站在摇晃的甲板上,海风 "呼呼" 地往脸上扑,咸腥味直往鼻子里钻,还把她耳边的头发吹得乱飘。
一群当地小孩叽叽喳喳地围在商船边,结结巴巴地喊着 "丝绸"" 瓷器 ",手里举着五颜六色的贝壳和圆滚滚的珍珠,眼巴巴地等着换东西。
可就在大家忙着谈生意的时候,海平线那边突然冒出一团黑影子,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
“不好啦!西北边冒出来十几艘快船,船帆上全画着北狄的狼头!” 瞭望手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变了调。夏晚桑心里猛地一沉,她早防着北狄找麻烦,可真没想到对方追得这么紧。
“所有人听我指挥!船队立刻摆成防御阵,把火炮都架起来!” 海风里,她的命令又急又响。
海盗船像发疯的野狗一样冲过来,最前面那艘战船上,阿史那隼在狼头大旗下来回走着,手里的弯刀寒光闪闪。
“大燕人以为发现新航道就能安稳了?” 他转头冲旁边的海盗头子冷笑,“今天就让他们喂鱼!”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就 “嗖” 地飞出去,朝着大燕船队射得铺天盖地。
激烈的海战在海面展开,炮火轰鸣声震耳欲聋。
“镇海号” 的船身剧烈摇晃,夏晚桑死死抓着桅杆,看着己方战船发射的火炮击中敌船,腾起冲天火光。
然而海盗们悍不畏死,几艘快船借着浓烟掩护,竟逼近到可以跳帮的距离。
“快守住货舱!” 夏晚桑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迎着冲上来的海盗就砍。
剑刃撞在一起叮当乱响,她眼角瞥见阿史那隼正带着大批海盗猛攻旗舰,心里顿时一紧。
“让火攻船马上出击!” 她大喊一声。
转眼间,三艘装满油的小船借着风势,像箭一样扎进海盗船队,船帆 “轰” 地一下烧起来。海面上全是海盗的惨叫,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仗把海盗船队打得七零八落,他们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夏晚桑望着海面上漂着的破船烂板,心里明白北狄那帮人肯定还会搞鬼。
回去的路上,她和船队的人一合计,决定顺着新找到的航道接着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能搭伙的帮手。
过了几个月,船队开到了一片群岛。
岛上的人特别会造三角帆船,听说大燕的瓷器和医术厉害,喜欢得不行。
夏晚桑一看这是个好机会,马上找当地首领谈合作。
双方一拍即合签了互助协议,用丝绸换到了先进的航海技术,还找到了能治晕船的草药带回去。
京城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朝堂上下都炸开了锅。
高成毅翻看着夏晚桑带回来的洋玩意儿和签好的盟约,笑得合不拢嘴:“晚桑这一趟立了大功,得把这事记进史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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