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在狗血文躺赢成女帝

作者:南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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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灵药(4)【精修】


      倒霉,妻子。

      璇玑好奇:“那你以前想过要找的妻子是什么样吗?”

      为了显得没那么刻意,她又补充道:“万一日后我登基,而你还没有成家,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赐个婚什么的。”

      “那就多谢殿下好意了。”沈醉语气依旧轻松戏谑,想了一会,开口:“其实我也没想好……只是觉得,对方应该像我娘一样温柔吧,不过性子最好要比我娘倔强勇敢一点,敢于追求自己的人生和幸福。”

      说到这里,沈醉苦笑着摇头:“知道么?我一直觉得,是我和子墨的存在拖累了我娘。如若不然,她当初跟着我师父远走高飞,不至于受晏王老狗磋磨,落得个早早去世的下场。”

      璇玑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按照沈醉的性子,会说个古代男人梦寐以求的遵守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

      没想到他居然会希望对方能够更加勇敢和倔强。

      沈醉注视着眼前似有沉思的少女,心里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双眸一弯,故意抬高声调: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一定要对我专情一些,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三夫四侍,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只此一人。”

      听见他的话,璇玑挑了挑眉,“你还挑上了,能进我的东宫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分。”

      “可惜我一个江湖客,这福分消受不起呀。”沈醉抱着胳膊,大大咧咧向墙壁一靠。

      璇玑没说什么,只是从发髻上拔出簪中剑,剑尖一划,快准狠地挑开酒坛的封泥。

      封泥开启的一瞬,浓郁的果酒香气扑鼻而来。如果璇玑猜得不错,应该是用南荒一带特有的刺梨果和冰糖、高粱酒酿成,在银白的月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仿佛能倒映出月华千里。

      沈醉找了两只还算干净的陶碗,将酒斟满,然后向璇玑举起碗:

      “干喝还是……”

      话音未落,璇玑“嘁”了一声:“自然是行酒令,怎么,你怕了?”

      沈醉笑意愈深:“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怕殿下拉不开面子——”

      话音未落,璇玑已经伸出手:“划拳还是对诗?”

      “不是,你一个皇太女哪儿学的这些……” 沈醉还没说完,就被璇玑直接打断:

      “别叽叽歪歪的,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直接睡了。”

      太元新政失败后的那大半年光景,别的她没怎么学,走鸡斗狗这些她可玩了个遍,划拳喝酒更不在话下,公子景都被她喝趴下好几次呢。一开始公子景还愿意陪着她胡闹,到后面他只要一看见她拿出酒爵,就推辞自己还有诗要写,有画要画,总之想尽一切办法转移话题。

      “怎么感觉你气哼哼的。”沈醉嘀咕了一句,“划拳吧,我心眼可没你那个太女夫多,对诗这种雅的玩不过你们。”

      说到“太女夫”的时候,他刻意拖长了声调。

      谁曾想璇玑已经挽起袖子,“五魁首——”

      沈醉打起精神,五指一伸:“八匹马!”

      两人掌风相撞,案上酒盏晃出细珠。

      璇玑看清对方手势,轻嗤道:“刚刚还说自己没心眼,现在是什么?谁输三拳自罚一杯!”

      沈醉端起酒爵一饮而尽:“再来!三星照——”

      璇玑急伸两指:“二喜临门!”

      这回慢了半拍,被沈醉按住手腕,只见少年星眸含笑,扬声道:“殿下输了,满上满上!”

      璇玑一仰脖子,热辣辣烧过喉咙,又攥拳嚷:

      “再来!这回定要赢你个底朝天!”

      酒令声、笑声撞在树屋的木梁上,混着窗外夜色,好似一切都浸在深蓝色的梦里。喝到最后,沈醉晃晃悠悠地起身,在落进一地水银月色的窗户前回身凝视她,问:

      “殿下想不想看我舞剑?要知道这世上没几个人看过我独创的凌风四式——当然,不是我剑法差,是因为他们不配。”

      璇玑不由得笑:“这么狂妄的语气,那我就配了?”

      沈醉下意识道:“当然,你可是我妻——”

      话还未说完,似是想起什么,他顿了顿,道:“期望能早日登基,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皇太女殿下。”

      “安居乐业……”璇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了几分,“我也想啊,可我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古往今来皇帝那么多,我只求不在后世史书上落一个昏君的骂名就好。”

      除此之外,更想好好保住自己小命,安度晚年,寿终正寝。

      “放心,我相信我的眼光,百年之后,史官若是下笔,殿下定然是个流芳千古的明君。殿下看好了——”

      说罢,沈醉一声长啸,点足而起,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立在前方古木的树梢上,衣袂飘然,身姿轻逸得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

      只是简单地挥剑,纵横的剑气里,林梢就已经被齐刷刷削去一片。黄叶漫天飘飞如雨,他趁着酒兴,放声吟诵师父昔年教给自己的《浮舟》一诗:

      “渔翁垂钓芦洲,帝王一怒未休。
      烟波何必觅扁舟?且看云散云收。
      朝时雨,暮时鸥,半篙春水不系舟。
      芦花深处笛声悠,山月为伴作凝眸。
      昔有风陵垂钓之滩头,今有我醉欲眠之孤舟,
      蓬莱忘机狎鸥友,酣卧但饮明月瓯。”

      诗文出口的一刻,璇玑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沈醉居然会有如此文采。

      在她惊诧的目光里,沈醉足尖一点,再度借力跃起,月色下只见他御风舞剑,一袭红衣明亮得几乎要将月色也点燃。

      璇玑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抽下金簪,一边拍着栏杆,一边高声唱和:

      “明月瓯,消百忧!
      百忧绝,松风莫奏《式微》讴。
      当时天边月,圆缺自风流。
      一棹江湖远,逍遥胜封侯。
      但觉光阴如逆旅,何分物我论春秋。”

      听到璇玑的话,沈醉哑然失笑:“好个何分物我论春秋!以殿下锦衣玉食的经历,我看应该是‘莼羹鲈脍闲处老,功名得失醉时休’吧!”

      其时天上一勾弦月,弯如银筝,漫染的清辉里,沈醉反手挽起三朵剑花,寒芒乍泄似星坠,剑锋扫过处气流倒卷,竟无半分烟火气。

      然而,无论在哪,他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定着树屋里的那一抹人影。

      明明此刻两人依旧并肩同行,甚至同屋而居,但他还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怅惘。

      其实……内心深处,他也知道这股怅惘的由来。

      也许南荒一别后,两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甚至再见,他要向她三叩九拜,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她和他的身份,始终是云泥之别。

      然而,世人拜的是天子,拜的是欲望,拜的是纵横八荒睥睨四海的至高皇权,可此时此刻,他看到的,却只是她。

      和他在南荒共同经历过生死,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她。

      想到这里,万千种复杂的情愫一齐涌上少年心头,他只感觉胸腔里翻江倒海,既有少年意气的滚烫,又有前路茫茫的惶惑,像有股劲儿在心底冲撞,想呐喊却又不知该向谁倾诉,最后只能一声长啸:

      “临风意难酬,击柝复三秋:问浮鸥、谁是浮鸥?”

      铮铮剑鸣伴随着啸声,穿云破雾,传入璇玑耳畔。

      “谁是浮鸥……” 凝望着密林古木上御风舞剑的红衣少年,璇玑蓦地一声叹息,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你与我,皆是天地一浮鸥。”

      是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困于皇宫那样的牢笼里?

      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她就该知道,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不知是否听见她的叹息,沈醉突然张开双臂,借力一跃,整个人从空中急速下坠!

      璇玑一句“小心”还卡在嗓子眼里,对方蓦地凌空转折,不过须臾功夫,便已经稳稳停留在窗前。

      “可殿下有所不知,即便是浮鸥,也曾奢望过片刻的停留。”

      璇玑还未来得及思索话里的含义,清浅的月华里,少年的容颜忽而在眼前放大,她感觉似乎有什么落在自己额头,伴随着果酒的香气。

      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璇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在沈醉意识到自己越界,已经起身的时候,她却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双唇!

      少年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睁大,刺梨的气息盈满舌尖,清甜里透着一些酸涩,却不显得突兀,舌尖轻转间,那酸涩便揉进清甜里,带着独有的山野气息,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他拥着她向后倒去。

      夜色下的密林,有深绿的藤蔓生长、纠缠,在沉默的黑暗中缠绕成网。月光偶尔从树冠的缝隙滴落,照亮菌类于腐败处悄然膨大。

      风也流连于此,穿行时发出低低的、潮湿的呜咽。

      一夜无梦。

      晨光确如碎金,将木屋内浮动的微尘照成一条静谧的金河。

      璇玑睁眼时,有那么一瞬的茫然,仿佛魂魄还未从某个深寂之处归位。直到身体的酸痛与空气中残留的、清冽又陌生的气息将她拉回现实。脸颊发热,她抬手碰了碰,指尖微凉。

      沈醉已经在外面收拾好了路上要带的东西,在门边等她。

      从他的视角看去,睡饱了觉后,少女白皙的双颊透着微微的粉,像是白里透红的水蜜桃,表面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

      甜美,可口,诱惑,却致命。

      “你醒了?我们可以赶路了。如果抄小道的话,天黑前肯定可以到。”说话时候,少年的眼睛却没有看她,偶尔目光相撞,就会刻意暼向别的地方,以掩饰通红的耳根。

      璇玑点点头,“那就走吧。”

      沈醉握了握拳,又松开,喉结滚动了一下,“昨夜……”

      欲言又止,简单的两个字都吐得有些艰涩。

      璇玑默然一瞬,只是看着光柱中飞舞的金尘。

      半晌,总算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而轻,却重若千钧:

      “若你能想通,皇室玉牒还会有你的名字。若你还是原来的想法,那就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她的眼眸澄澈,映着晨光,却没什么波澜。

      她给了他机会。

      沉默像藤蔓般悄然蔓延。

      少年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像是需要极力辨认这句话的含义,半晌,嘴角极其勉强地向上弯出一个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对,”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殿下说的是。我呢,乡野村夫一个,自然是担不起殿下的良君位子的。”

      他深深吸进一口满是林间晨雾的空气,似乎想借此压下胸腔里某种尖锐的痛楚,转身将行囊甩上肩头,“我们走吧。”

      虽然璇玑仍旧是被沈醉抱着下来,但很明显他不像之前那样自然,才一落地,立马松开手,像是被什么烫过一般。

      想起那句“乡野村夫”,璇玑只是垂眸,心里却在冷笑。

      是他担不起吗?

      明明是他不想当吧。

      沈醉心里所期望的妻子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帝王之爱,雨露均沾,不可能只集于一人身上,即便三千宠爱在一身,也注定要为江山社稷让步。就像天空里不同高度的两片云,在短暂地交汇过后,终究要各奔东西。

      她永远给不了沈醉想要的感情。

      哪怕没有公子景,也是如此。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刹那,璇玑惊觉,不知不觉间,她的想法已经逐渐靠近母皇。

      甚至,隐约理解她对父王,对自己,对那些大臣的态度。

      所谓孤家寡人,莫过如是。

      在这样的心情下,两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

      风裹着松针与野果的清冽气息漫过来,一路上谁也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一切,反而变得冷淡和疏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总算露出孤月山隐约的轮廓。

      “你看那株树,是你说的什么金鸡纳树吗?”沈醉突然止住步,指了指前面,问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璇玑眼睛一亮。

      深秋的阳光里,面前一座高山黛色如凝,正中一条小路,纯白的石阶被苔藓覆着薄绿,顺着山势蜿蜒向上。而通往山上的石阶不远处,一株大树深褐的枝干遒劲挺拔,顶着层层深绿的羽状复叶,风过处便簌簌作响。

      正是璇玑要找的金鸡纳树。

      璇玑刚走过去,然而没走几步,突然感觉四周的落叶蠕动起来,沈醉脱口而出:

      “后退!周围全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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