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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所以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丝毫拖延，羿巡在接过沈砚樵递过来的衣物换上后便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药剂研究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差一位药引。”
对于羿巡的态度沈砚樵十分满意，两虫并排走在看起来无所事事闲聊着家常的西格和莱恩维西的前头，沈医生为羿巡介绍起近几个月的研究成果。
“这才几个月就研发成功了？沈医生你真是宇宙的瑰宝！”
羿巡的夸奖发自内心，他仔细选了算从自己和西格在入学考核中发现药草到现在也只过了短短的不到五个月的时间。而沈砚樵就已经提炼出药草中的有效成分研制出了足够改变整个虫族社会的产物。这简直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对于羿巡的真心夸奖，沈砚樵却只是以淡淡的笑容作为回应，他本人似乎并不认为制作出药剂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壮举。
“我只是利用了前人的智慧，算不得什么。在这件事上你个人的贡献都比我大得多。”
羿巡原本以为沈砚樵说的是自己和西格发现药草的事，觉得沈砚樵夸起虫来也挺夸张的。然而只过了几分钟他的想法便改变了。
沈砚樵领着羿巡、西格和莱恩维西在昏暗的金属走廊里穿行了十来分钟，最后停驻在了一间通过敞开的大门能瞧见纯白内部的房间前。
“等会儿进入手术室后，我会为你注入麻醉药剂，之后你会失去知觉。我们需要在你身体里提取足够的信息素作为药引，所有的操作都会在你的睡梦中完成。”
羿巡身体条件反射的开始发冷变得僵硬。
在原来的世界被腺体改造的那段经历让他对沈医生口中的话产生了应激反应，即便他信任沈砚樵即便他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他依旧产生了恐惧。
沈砚樵一眼便瞧出了羿巡心里的变化。毕竟羿巡腺体的伤是沈砚樵治的，沈医生知道羿巡遭受过什么，也知道他恐惧着什么。可是即便知道，即便心里心疼着这孩子，沈砚樵也不能放弃手术。他能做的只有让羿巡在手术过程中不那么痛苦。
“别担心，你的雌君西格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随时监控你的身体情况。”
羿巡听到西格会陪着自己确实安心了不少，却又很快察觉到这样的安排对于西格来说其实很亏。
“沈医生你知道我是信任你的，既然没给西格安排任务就该让他留在岛屿上享受渡假时光，一起拉他过来陪我浪费他的时间做什么？”
沈砚樵也不反驳只对着羿巡笑。
“谢谢你的信任，快进去吧。”
羿巡还想要回头同身后的西格嘱咐几句让他先回去度假，话才到嘴边就被沈医生无情推搡进了手术室，被迫接受沈医生临时抱佛脚的术前谈话。
手术室门外只剩下西格和莱恩维西两兄弟。
“你想回岛屿上去吗？”
看来羿巡的话被莱恩维西听见去了，要不然也不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一脸认真地盯着西格瞧，似乎知道西格点头他就会立刻送西格回去。
“不，我想陪在他身边。”
西格果断拒绝。如果问出口的虫不是莱恩维西，西格说不定还要揣测一下雄虫的心意，如果是羿巡不想让自己留下他就会同意离开。
但是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西格觉得可以遵循自己的心意。
“你能这么想就好，留你下来也不只是为了陪他。你有你的任务。”
莱恩维西的话让西格一头雾水。从醒来到现在，一直在忙活着的都是自家雄虫。没有虫给西格安排过任务，他一直都是无所事事的待在羿巡身边。
“什么任务？”
西格有些好奇。
“事情发生时，你自然就会知道。”
莱恩维西的神色却有些异常，在西格看来莱恩维西似乎并不希望事情发生。
“好。”
西格也没继续追问，跟上莱恩维西的背影走进了手术室隔间的观察室。
————
手术如约开始，在羿巡意识到偌大的手术室中除了自己就只有沈砚樵没有其他任何一只陌生虫时，他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陷入沉睡。
西格站在单向玻璃外的观察室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神情十分紧张。
“为什么要让他失去意识？”
“沈医生说提取信息素很疼。”
“你们应当提前问问他，羿巡一定不会想为了不疼而失去意识。”
“你应该知道羿巡之前一直在接受沈砚樵的治疗，腺体是他们种族分泌信息素的器官相当于他们的半条命。如果他因为疼痛下意识做出抵抗动作，那对于沈医生和羿巡本身都会是十分危险的状况。”
莱恩维西越解释，西格反而越担心。莱恩维西扫了一眼全身都处于紧绷状态的西格，不禁摇了摇头。
“也许菲尼斯是对的，你长恋爱脑了。”
“我没！”
听见莱恩维西这么污蔑自己，西格立即就要进行反驳，然而才吐出两个字就被莱恩维西接下来的问题堵了回去。
“你和羿巡最近怎么样了？交佩没有？”
即便这个房间内只有西格和莱恩维西两只虫，军雌依旧是被对方的直白惊到。
“哥！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们有没有交佩。”
莱恩维西既然又重复了一边，难道他真的以为西格没听清楚吗？
“我听见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在家人虫面前，西格的情绪总是更容易失控，他几乎要尖叫起来。莱恩维西迅速伸手动作优雅地捂住西格嘴。
“你听我说，羿巡并不是真的虫族，他的种族里会因为战斗影响进入狂暴状态最后自爆的是他所属的性别Alpha。如果到了那种时候需要被安抚的就是他。你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他会回到他的故乡找到属于他的命中注定的伴侣……”
西克扒拉开莱恩维西的手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莱恩维西脸色一变，似乎是在心里暗自骂西格不争气。
两虫停止了对话，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对面的手术室中。全副武装的沈砚樵正弯腰站在被固定在手术床上的羿巡面前做着什么。
变故在此刻突然出现。西格听见身边的莱恩维西喃喃自语。
“也许他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
只见观察窗的另一面，手术室内的空间似乎突然失去了重力，没有固定在地面和墙面上的物体悬浮在了空中。几秒之后又同时重重摔向地面。
莱恩维西见状立刻快步从走出观察室，从外部打开手术室的门冲进去扶起重重摔倒在地的沈砚樵。
沈砚樵忍耐着疼痛皱着眉依靠在莱恩维西胸前安慰着激动的雌虫。
“我没事，西格呢？”
晚来几步的西格看见手术室内的一片狼藉大脑发蒙。他一下扑到了羿巡身边。雄虫并没有醒来，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这是怎么回事？”
“提取手术刚进行到三分之一，他就在无意识状态下进入了精神力狂暴状态。还好西格你在，接下来羿巡就交给你了。”
沈砚樵十分流利的说出这一段话，好像这就是他们一早就做好的面对这种情况时的预案。
可作为预案的执行虫，西格却从未被告知过这件事。
“我该做什么？”
“用信息素安抚他。”
沈砚樵的回答是那么自然，却刺疼了西格的心。
“我不是Omega不是Alpha天生的伴侣，我做不到！”
“做得到的，羿巡的种族只是比虫族多了一项自主控制信息素的能力。所以虫族需要在交佩时才能完成的事，他可以无接触达成。”
沈砚樵的语速越来越快，显然此刻情况紧急。西格也决定不再纠结，他愿意做个工具虫听安排，只要对羿巡有益。
“我该怎么做。”
“去和他交佩，过程中你自然会释放出能够安抚羿巡的信息素。”
沈砚樵的话中没有任何调笑或者暧昧成分，这让西格在接收到这条指令的同时几乎下意识就准备照做。然而在他脱去了上衣跨坐在昏睡的羿巡腰间时，看着雄虫渗出汗珠的苍白脸颊西格却迟疑了。
“可是羿巡如果清醒着一定不会愿意被强迫。”
“……”
“你现在是要救他的命，要不你问问他？”
手术室内检测着睡梦中羿巡状态的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不能再等了，留下纠结中的西格，沈砚樵在莱恩维西的搀扶下退出了手术室，然后他将手术室的门完全锁定。
做完这一切沈砚樵才完全瘫在了莱恩维西怀中，鲜红的血液从他一直按压着的伤口中流出。
“你怎么了！？”
“没什么，摔下来的时候有个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身体里。”
“我送你去治疗舱。”
莱恩维西抱起沈砚樵朝着雄虫专用的治疗室快步走去。沈砚樵虚弱得躺在雌虫的怀中时依旧在担心手术室内的情况。
“希望西格那孩子不要太过固执。”
“军雌就是为了雄虫而生的。为了羿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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