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想要他命

作者:玉墨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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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禁术


      “大胆魔族,竟还敢私闯仙阁。”

      三位长老追逐一道身影而至竹苑外,灵光闪烁,闯进被打扰出屋的宁线衣眼中,她正要喊出声,刀影旋转半空,却将施法的六长老一击毙命。

      鲜血如雨,染红了竹苑土地,转瞬间,其他两位也遭遇毒手,九长老拼死拉住星鹤衣袍,冲着宁线衣喊道:“走啊!”

      话音未尽,寒光乍现,鲜血如雾般潺潺流动,而星鹤平静抬眸看来,拔起截断脚边尸体的长刀。

      一切都发生太过突然。

      爱人的面容,眼前的一切,怎能说不是噩梦呢。就在这时,宁线衣短促一声,突然捂着肚子摔下台阶,而正踢开尸体的星鹤神色稍顿,他声音温和而冰冷:“我不杀你。”

      可星鹤冷嗤一声,“人类就喜欢自欺欺人,总希冀厄运离自己远些。若非你们师徒戒备太重,我何须牺牲寿元,不过十年修为,换来散云仙子的信任,也是不枉费当初仙山卖惨接近。”

      他笑意愈发浓,眉眼阴鸷,与平日那温和憨厚的面容判若两人。宁线衣嘴唇苍白,目光盯着青年手中熟悉的灵器。

      “阿宁,不要固执了。”星鹤隔着结界,慢慢蹲下身,目光对上宁线衣,染着鲜血的手指轻柔抚摸,目光随着往下,落在她肚子,“这孩子,你可得好好保护,让他见证你们正道是如何落败于北冥。”

      伴随着轰隆隆雷鸣作响,仙阁警钟再次越过山峰而来。宁线衣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她看见星鹤似乎还在凝视着她,眼眸寒冷,最终身影渐行渐远。

      正殿里,留影石光辉黯淡下来。

      送回失魂落魄的宁线衣后,君奉雪安排几名竹峰弟子守着竹苑,此回剩余几位长老不再姑息,联合给君奉雪压力,要将宁线衣逐出师门。

      君奉雪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几乎很少回皓雪庭。为赶在各宗应邀前来商议,找出保下宁线衣的办法,悦宁溪也在竹峰与皓雪庭两头跑。

      留影石是以宁线衣记忆,但仍有诸多疑点。

      明明星鹤解决三位长老不过眨眼间,杀害七长老完全做到悄无声息,为何之前要故意被抓?就为拖宁线衣下水?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悦宁溪越想越烦躁。

      每回心绪乱的时候,体内残留的神力总会有所波动,尤其这几日。

      君奉雪不知那弄来个聚灵盆,蛋放在里头,受灵气孕育,亦需他每日喂养精血。今日悦宁溪刚靠近,蛋壳忽然动了下,甚至没等他做出反应,沉寂许久的蛋倏化一道金光,咻的一下,闯出皓雪庭。

      金蛋一路乱闯,似迷茫在找寻什么,直至小竹峰,突然出现一道闪电,狠狠劈在蛋壳!

      悦宁溪刚凝出山前剑,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金蛋被这道雷电重击,如陨星般砸进地面,霎时尘沙弥漫!

      “咳咳咳...”

      悦宁溪挥去沙尘,瞧着那片土地,拔出剑的他四顾心茫然。

      蛋呢?

      悦宁溪:“...”这鸟蛋也需要土壤孕育吗。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少女惊呼突兀响起——

      幽静竹林,黑云怪风涌起,大片乌云汇聚在竹苑上空。

      悦宁溪赶至苑前,正好看到有人跌坐在地,紧张望着那片黑云。那黑云宛似深渊巨口,他刚手起剑诀,就见周遭亮色灵柱直冲九霄。

      须臾,那片诡谲黑云溃散,露出湛蓝的天穹。

      那姑娘急切道:“方才是?”

      “是竹苑的结界。”悦宁溪紧了紧手里剑,想了想,掏出几张符咒递过去,言简意赅地道:“若再有此等事,请姑娘立即通知....”

      “我”字还未说出,他见到这姑娘熟悉的面庞。

      站在面前的人,乌黑秀发扎成两秀辨,点缀玉珠子,清容秀美。

      她安静地望着他,道:“你是...秋公子吧,我叫慕雅琴,是来照顾宁师姐的。”

      悦宁溪抿了抿唇瓣,道:“慕…姑娘。”

      自离开仙阁后,两人就没再见过,被抓回去那时他心中有愧,亦不敢见那两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见他走神,慕雅琴不生气反而笑道:“秋公子与少主难怪能成为好友。”

      悦宁溪干咳两声,“...慕姑娘何出此言?”

      怎好好扯到君奉雪身上去?

      “公子别误会,”慕雅琴道:“我久居言堂,此回也不过是主动向少主请缨来竹峰,自然想要多了解些。”

      悦宁溪问道:“慕姑娘与宁姑娘是挚友?”

      “不是。”

      “那...”

      慕雅琴脸上浮现一丝难为情:“刚入仙阁时经常挨骂,很多次被罚藏书阁,难免心绪低落,是师姐帮我弄乱的文册整理好,陪我到天亮,那时候就觉得宁师姐是个很温柔的人。”

      此时的慕雅琴还是个青涩小姑娘,眼神却明亮如月。饶是如此,真值得堵上一生在竹峰蹉跎岁月吗?

      他身边人都那么好,好到悦宁溪不知该如何说。

      他正想说什么,忽然远远的,见到竹林深处走来一人,竹苑前的慕雅琴立马俯首行礼道:“阁主。”

      对方出现后,屏退慕雅琴他们,与悦宁溪来到竹径谈话。

      这天一老人竟然出关了?还悄悄来到竹峰。悦宁溪纳闷同时,也看到对方出现后,并未进到竹苑看望宁线衣,而是招呼他前往竹径谈话。

      “老夫想请少侠帮一次忙。”

      天一老人也真没客气,非常直白,前两次还有开场白,这会简直连寒暄都省了。

      不过有一点,悦宁溪还是也挺佩服这师祖,若不是上帝视角,恐怕谁也不知上阵子谎称闭关的阁主,竟是偷偷前往北冥。

      但,怕是无功而返。

      见悦宁溪没说话,天一老人先叹了口气。

      他颇有几分义正言辞:“南境危在旦夕,如今奉雪因此事不肯妥协,老夫希望少侠能劝劝他。”

      听到这句,悦宁溪有些不解抬眸道:“什么?”

      各宗齐聚,亦是因南境局面,叶家与银峰谷皆损失惨重,何况北冥人质在手,打起来束手束脚。想到昨日南境传来的消息,天一老人会如此忧虑倒是不足为怪,但...悦宁溪揉了揉眉心,道:“阁主修为高深,想必已想好对策。”

      天一老人微顿,“然也。若不将线衣交出,恐难给诸位仙友交代,何况北冥放出话,若一日不投降就杀三十名被掳弟子....”

      “说到这事,那魔君真是卑鄙无耻!竟不惜魔域第一勇士以色相诱。”悦宁溪打断他,莞尔笑道,“或许对方压根就没多厉害,不过靠着那镇脉魔兽。”

      天一老人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道;“少侠似乎对北冥之事很是了解?”

      悦宁溪道:“悦某还曾见过。”

      “...少侠年纪轻轻,阅历如此丰富。”天一老人顿了顿,盯着悦宁溪目光锐利。

      “其实,镇脉魔兽也非战无不胜,在下敢断言,有一人必能阻止。”悦宁溪负手而立,此刻如玉的面色颇冷,静静凝视着对方。

      天一老人面露不解,“是谁呢...”

      “阁主亲往北冥,是为救出被抓的弟子堵住悠悠众口,此乃救徒唯一办法。”悦宁溪忽而一笑,“尽管极力模仿...可你的眼神侵略性太强了。”

      “是么?”

      就在悦宁溪背后剑气骤发时,“天一老人”微微一笑,“阁下真对魔族甚是了解,何不加入北冥?本座可真好奇得紧。”

      平心而论,这副形象倒挺像儒雅的前辈,可幽暗的眼底毫不掩饰的冷酷。

      听到这自称,悦宁溪已然对方身份。

      对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来,配合这张脸格外诡谲。悦宁溪厌恶无比即催发剑意,然而对方身影一闪,与他擦肩而过时,轻轻在旁说了一句话:“本座也听说了些趣事。”

      浓郁的黑影飘来飘去,悦宁溪压抑着怒意,实在烦不胜烦。

      有些人越不听,他就会越说下去。

      “天一每回闭关卜卦,都以他之寿元为限。上次受伤看来是大限将至,昨夜倒让本座听到有趣的事,你与君奉雪命格只会两败俱伤。”睿沧凌随手出甩开剑气,故作深沉,“你想想这关头,天一会如何做?”

      卜卦?

      这倒是悦宁溪始料未及的事,他很快恢复了平淡,退一万步来说,他如今非“悦宁溪”,也从未想与仙阁为敌,何况对方是敌人。

      除非原著...不,悦宁溪瞬间否定猜测,梦中的“悦宁溪”不会与君奉雪交战。悦宁溪余光捕捉那缕黑影,反手剑气追至,这时竹林诡风起,漫空的黑羽飘落。

      还哪有“天一老人”的影子。

      “好好考虑吧。”

      伴随阴狠话语,四周剑意陡散,唯剩竹身上一片被剑气戳中的鸦羽。阳光下,黑羽泛着幽冷的寒光,悦宁溪两指接住飘落的羽毛。

      想不到这魔君竟能借物而生....此魔头来得蹊跷,悦宁溪本想找君奉雪商议,可偏偏这时正与各宗开会。

      转出竹峰后,他准备在偏殿等候,经过回廊拐角时,却听到一声短促呼声。

      剑光一瞬,干净利落。

      两道人影漠然远去,只留下断绝气息的弟子倒在角落,鲜红汩汩流进地砖。

      卧槽!当众行凶啊!

      悦宁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想着离开喊人,忽然,周身蔓延丝丝寒气,两把长剑|刺|过来。

      明晃晃的剑锋从脸颊擦过,他左右牢牢压住两人剑柄,然,这力道很不对劲。

      都说人的眼睛是人心之窗,无论妖魔人仙,反映最真实都会在眼睛上。

      可这两人完全是没反应!

      但这杀伐果断,力大无穷,却像极原著里描写的蛊人。

      悦宁溪刚蹙眉,那两人趁他没反应过来,猛地抬掌拍了过来。

      饶是悦宁溪有心里准备,面对这敢死队般的无畏举动,不免束手束脚,衣袖也被划破几道。

      等他压箱招式尽出,数道长链灵活将两人背对背捆得严实,终是惊动巡逻弟子。

      等主殿的人匆匆赶来时,悦宁溪正使劲将两人摁倒在地上。鹤老大步流星来到他们面前,刚看见乱糟糟的场面,那边的弟子传来一声惊呼--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拐角那边赶来弟子惊恐摇晃已死的人,后叫来的二长老怒火中烧,瞪向悦宁溪,刚准备动手,就被一道身影止住了。

      君奉雪语气不见多冷,却也不容置喙道:“事情还没有查清,勿乱下定论。”

      悦宁溪将目眦尽裂的两人往人前推了推,三言两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神色下,鹤老蹲身伸指抵在那狂躁的弟子额头前。

      紧接着又在另一人身上重复探寻,片刻后,鹤老摇头叹道:“没找到一丝魂力。”

      “禁术!”二长老喉间发出一个音节来,身子颤了颤:“白泽残卷上的傀儡术!”

      钟声,又重又急,激荡整个云涛仙阁。

      天一老人面色凝重,两侧分别是几位长老以及一些不认识的人。未等他们开口,有人愤然道:“若再不交出宁线衣,那魔头还不知要干什么,到底怎样仙阁给个准话?”

      那人身边旋即站起来蜡黄的长脸,也道:“沉寂多年,那魔君功法诡谲,倒不如假意顺从将宁线衣换出去,让被抓去弟子回来方为重要。”

      此人打着商量,语气却略显咄咄逼人。二长老站起来怒道:“说得好听,之前仙阁屡传信,尔等可有放在心上,这时候来为难一个弱女子,要脸不!”

      “历老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宁线衣才引来这场祸乱,盘龙峡阵图又不是在我们手里丢的?”

      “够了!”

      这些二长老与人争论不下,闭目的天一老人突然睁眼,凌厉的目光让那几人心悸了下。

      他扬起声音:“无论睿沧凌拖延有何目的,但有一点老夫是肯定的,若退,南境诸城该如何,魔族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别忘了数百余载安宁是前辈们如何争取来的。”

      正殿厚重大门前,蓝衫云袍的君奉雪在众多人中如鹤立鸡群般突出,地上躺着几名死去弟子。悦宁溪在门外等得着急,于是探出脑袋冲君奉雪招手的动作。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君奉雪侧首望来。

      这恰好被二长老那老古董瞧见,清晰可见冷下去的脸色,等各宗代表被送往华仪殿歇息后,四长老此时道:“魔族已有行动意图,又有人质在手,阁主闭关疗伤,还请您尽快下命令。”

      二长老立马吹胡子瞪眼道:“他们不就是觉得阁主受伤,什么仁义,凭什么要我们弟子去换他们的平安,还说不肯就视云涛仙阁为同谋,不过欺我仙阁无人罢了。”

      不知怎么就演变成几大长老口水战,天一老人也因身体未愈离开,君奉雪留下处理,悦宁溪也不好当面掳走人吧。这一等,就在皓雪庭等到夜半。

      一日经历两次魔族突袭,还都被悦宁溪撞见,这简直就像是送上门。

      悦宁溪并不觉得睿沧凌是想羞辱仙阁,他是狂妄,但却不会做无用功。之前蛰伏数百年,就知此魔头甚有耐心。

      故而,他的出现定然与他计划有关。是试探阁主是否有一战之能,抑或是其他人呢?

      璀亮银盘,枫树下,一人剪影宛似渡了层薄纱。

      悦宁溪察觉有人,刚出门,脚步就滞住。

      “在等我?”

      四目相对,君奉雪声音像被风声侵染过般的钟鼓般,很沉但很好听。

      恰时夜风拂过,乌黑透亮的发丝随着衣袂摇曳,悦宁溪鬼使神差道:“见过月色下的海浪吗?很美的。”

      似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君奉雪登时一愣,等白皙脸颊染上浅浅热意,他下意识将自己躲在枫树暗影下,闷声道:“我,没见过。”

      听到这句,悦宁溪心头却微微有些难过。

      很久前,他见过那人望着高墙外发呆,背影是那么孤寂。以他师尊的性子,任务绝不逗留一个地方,连上回都是迁就他们慢慢回仙阁。

      这人很孤独。

      悦宁溪忍不住道:“其实,他人说什么都无需在意的,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君奉雪似乎愣了许久,幽暗树荫隐去面容,没有说话。

      最近在仙阁中听得最多的闲言碎语,大概是宁线衣出事,师弟却冷漠无动于衷。可他们没有看到,竹峰汤药是君奉雪费劲心思取来安胎养神的回魂草,每晚都是他整山巡逻各个界点。

      宁线衣说得不错,他师尊很闷也很倔,却能细心照顾身边每个人。

      可他呢,能做什么?

      一旦他做出不适宜的事情,就被强制待机,悦宁溪丧气垂下眼眸。

      枫叶随之声响,几片宛似蝴蝶般飘落。

      俄顷,君奉雪迈步走出树影,几步来到悦宁溪面前。

      他沉默一阵,道:“放手做你喜欢的事,我亦做尽我能做之事。”

      悦宁溪蓦地抬头,眼前衣袖浮动,迎面而来。指骨分明的手如雪肌般干净,却极大,只手轻易掩盖他脸。

      那只修长的手在他脑袋停留了片刻,鲛纱袖口若有似无擦过他唇瓣,像路过的微风,轻柔得几乎察觉不到。

      等高抬的手臂垂落,悦宁溪定睛一看,呃,一片微枯的枫叶夹在两指间。

      “还是红枫好看些。”

      悦宁溪脑海浮现那棵飘扬似火的红枫,那会将君奉雪这手衬得如玉般莹白。

      他说完,君奉雪两指一松,枫叶翩翩落到他另一只掌心中,蓝光掌心升耀,裹挟那片枫叶,顷刻间蓝光流转,原本枯缩叶片如新艳般红得夺目。

      “这样呢。”

      君奉雪说话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尾音却听出几分缱绻。

      可惜,蓝光很快明灭,枫叶变回了原样,又被一阵清风吹落地面。悦宁溪似有所感,道:“万物轮回,强留终归不过昙花一现。”

      “哪怕只有一瞬,”君奉雪凝视他,“也是无比的欢喜。”

      没想到,君奉雪会如此说,悦宁溪目光一下子从落叶,挪回到他的脸上。

      以前总觉得他师尊冷酷不近人情,后来相处久小任性,有些许人气。可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副从未掀开的画像,画像之人到底是谁呢?来到这里后,都没有见过相似的人。

      长久忽略的问题,在此刻似呼之欲出。

      悦宁溪隐约觉得有什么在君奉雪眼中升腾,他不太敢仔细瞧,君奉雪似也察觉他如故的躲藏。

      忽的,君奉雪像鼓起了勇气,张开双臂拥住他。

      “哥哥,”

      他语气似带着小小委屈,结实的臂压在背上,掌心正按压在悦宁溪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悦宁溪表情一凝,想尽量让自己镇定些,“君奉雪...”

      “别怕,就让我抱一会...”

      君奉雪低沉的声音在鼓动,悦宁溪被他压在胸膛,两颗心脏,仿佛这一刻产生共鸣。明明力道不大,却令悦宁溪无法使上力,而对方在耳边,郑重且低声道:“我会等你的,无论多久。”

      悦宁溪浑身僵硬。

      很快君奉雪松开手,正面盯来,那一瞬间清亮眸子些许黯淡,薄唇几番微动:“你可以拒绝...但别再躲我了好吗?”

      悦宁溪从未见过这样的君奉雪,无论是过去还是小时候,都从来没用这般直白。

      这一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呆了许久,久到君奉雪眼里的光熄灭,手臂停滞半响,继而无力垂下去,看上去又委屈又失落。

      等等啊...这算是告白吗?!

      上次在客栈终结的话题,如今还是被提起来了!?

      悦宁溪还未从震惊平复过来,猝不及防,见到君奉雪褪下血色的脸庞,似乎眼底还染上了抹自嘲。像是有股难以言喻的郁气塞住了呼吸,他眼睫轻颤道:“...等等我、我无法给你回答。”

      “但是,迟早有天会让你知道一切的。”

      顿住的呼吸,君奉雪猛地抬起头,被灭掉的光被迅速点燃,以一种星火燎原之势点染了眸底。

      悦宁微微握紧双拳,佯装仰望那黑幕里绽放光芒的晨星,轻声道:“到时,别后悔就行。”

      疯了!!心软也不是此时啊!

      悦宁溪正考虑要不要收回这句话,突然,整个人再度被紧紧抱住。

      那一夜,或许是最后的宁静。

      他们彼此都知道。

      仙阁最终还是决定以宁线衣一人,换被掳弟子安全。而君奉雪竟为此事打伤了诸多前去捉拿弟子,包括两名长老,守在竹峰路口,不容任何人前进一步。

      悦宁溪赶到时,君奉雪靠在竹下喘息,正咬牙用那薄弱的灵力覆在伤口上。

      周围是草木的清香,狼狈的青年,握着被折断的木剑,身上皮肉伤多得数不清,不似取命,更似惩戒。悦宁溪舌尖转个弯,“为什么不喊我?”

      君奉雪道:“你不能出手。”

      悦宁溪看着君奉雪透彻冰眸,渐渐冷静下来。长老们没强行上峰,是因君奉雪身份,但他一个外人出手,便会视为仙阁敌人。

      可就这么妥协,总觉得格外不甘。

      悦宁溪明白,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在没施行那计划前,眼前最难一关是仙门各宗。被君奉雪这么一闹,天一老人也没收掌管主权,并下令关押至主峰。

      君奉雪冰眸里似有层化不开的雪雾,看不清里头的真实,他自嘲般扯了扯唇角,“是我没用...”

      “若我再努力些,仙阁不会遭受质疑,师姐不会如此,师尊也不会受伤对吗?”

      他越说越急,悦宁溪倏然抬起手,温意的指腹蹭过不安的眼尾。

      风大了,乌丝飞扬,君奉雪微抬起长睫。

      明明两人都没说话,但在悦宁溪坚定的眸色里,君奉雪眼瞳深处不安渐渐消弭...

      最后鹤老亲自出面,将君奉雪“带”回主峰。好在没再对竹峰出手,只让人守住竹峰,连同峰上弟子不可擅自离开。

      *

      空荡而幽冷的魔都,寂静得可怕。

      怪石嶙峋的宝座,睿沧凌阴鸷的双眼骤然睁开。

      梦璃虽因叶家屡次忤逆他的意思,但任务完成还算漂亮,此回却让叶鹤之有反扑的机会,若非如此,他何须亲身前去施压各宗。

      不过,睿沧凌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天一小儿逆天改命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对方察觉到什么,也什么做不来。

      至于他那养子...

      睿沧凌无奈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走去。

      寂静的地宫,满池血光,臂膀般粗的铁链缠绕池中黑影,睿沧凌好整以暇瞅了片刻,适才抬起一只手,魔气萦绕指尖,在空中挥动,火池深处猝不及防发出似悲的兽鸣。

      他道:“好歹是北冥养大,怎出去一趟就不知道回家的路呢。”

      深处黑影喘了几下气,缓缓探出首,“虫尸难控,见魔父遭袭下意识出手,并非阻碍计划....”

      这声音俨然是星鹤的。

      可这容貌却大相径庭...自暗影游出来是张因疼痛而狰狞的兽首,金色的眼瞳,一开口满是铁锈味的雾气。

      魔宫少君日寉,被曾经灵目村丢弃的人族,亦是魔族——镇脉魔兽号令之钥。日寉擅自脱离计划,若非他下了禁制,早将魔族交代得彻底。

      不过,眼下睿沧凌另有打算。

      铁链断裂,等星鹤勉力爬出这满是咒术的火池,岸边负手而立的睿沧凌,火光映照着那熟悉的脸庞,眼神似笑非笑:“你该知仙阁险些坏了本座的事,此次废你双腿,以惩小戒,可服?”

      星鹤整个人匍匐在地,低头道:“孩儿知错。”

      “瞧瞧璃儿,为父岂会不满足子女心愿。”睿沧凌袖袍拂动,声音中带了几分笑,“两日后盘龙峡就交给你,希望寉儿别再让魔父失望才是。”

      听到这话,星鹤低声道:“盘龙峡往前并非南境...”

      睿沧凌笑而不语。

      阵图丢失,云涛仙阁必会有人前来守,可若来的不是魔族,而是压抑许久的镇脉魔兽呢?他们阻止得了么。

      星鹤明白睿沧凌的意思,想用人族城池血祭,届时暗桩暴动,饶是各宗对盘龙峡有防备,后失守,前有那东西,战况大乱,仙门绝无胜算。

      睿沧凌走后,星鹤被魔将抬出去,他凝视着魔宫外某一个方向。起初魔将以为被关在血池太久,可前者幽深的目光里有什么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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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白泽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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