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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争执
上官让就在医院等着,凌之辞换好衣服跟着上车,出发去往那个私立医院。
在万瞩,能建成医院,还暗中建地下空间,背后支持的人手上没钱没权是没可能的。
可惜凌之辞死活查不出幕后之人,想必只能是被忒历亥驱逐的那几个科学家了,此事没向外界公布,他们有声望有能耐做成这些事。
果真是心思不正。凌之辞想起了妈妈对那些科学家的评价。
那是一个夏天,蝉鸣不休,室外温度高得将空气扭曲成浪。
凌之辞学做机器人没多久,刚刚完成阿智,被掳走作为威胁全桂兰交出并深入研究基因编辑的筹码。
阿智无愧其名,与全富贵联合,一机器人一田园犬,堪称智勇双全,带领全桂兰从居心叵测之人手中抢回小儿子。
凌之辞毕竟还是个豆大点的小孩子,科学家们抢走他的本意不是虐待,何况他们都半截入土,多数人坐着轮椅吊着药,行动上不如一个小孩利索。
他们一个没注意,凌之辞逃脱成功,绊倒几个老家伙又给几个药罐子拨了针,一群被歌功颂德的老前辈险些当场呜呼领功德去了。
反观凌之辞,他没有大碍,只在惊慌中磕破点皮,然后又被抓起绑住。
全桂兰年岁已高,不问世事多年,与家人安居忒历亥,尤其是在抚养凌之辞的过程中,她变得越发温柔慈祥,许久不曾冷冽,以至于有人忘了她的手段。
救出凌之辞后,她怀抱着小儿子独面一群德高望重的科学家,那些人无一不是为人类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必将名垂青史之人,其中不乏全桂兰恩师友人。
他们齐聚一堂,意图以幼子为筹码,威胁一位母亲。
全桂兰平静无波,众人摸不准她的态度,软话硬话轮番上阵,相劝纷纷,唾沫点点,汗水潸潸。
他们不满足于换上年富力强的心肝脾肺肾吊着一条命,他们等不及携带更匹配器官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们想无病无灾地长生,通过基因编辑。
凌之辞只记得妈妈的体温很高,怀抱比太阳还要火热,向来稳健有力的心跳比平时快。
她没有多说什么,以“心思不正”四字与过往好友恩师划清界限。
然后,他们被驱逐出忒历亥,再无声踪。
时隔多年,那些一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还没死,甚至有心力建实验室建医院、抓学生抓动物。
不出所料,是为了解剖做研究,只是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算上动物。
毕竟就算在单一动物身上实现了突破,成果也不太可能应用到其他动物身上,更别说在人身上起效了。
凌之辞吃一堑长一智,小时候被那群老东西掳走过害家人担心,而且他们貌似又盯上自己了,凌之辞提前打电话报备。
这种时候,估计只有爸爸有功夫接电话,其他要么忙得不可开交要么好不容易闲下休息,凌之辞打电话给凌建国说明情况。
“啊?哦,好。”凌建国缓了半晌才回答。
凌之辞以为爸爸被吓坏了,安慰他不用担心,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凌建国声量起起伏伏,最后有些惊疑问:“你现在怎么样?”
凌之辞开个视频通话,还示意巫随与关东入镜:“我现在很好啊,你看,大佬跟老关叔都在。大佬手段你见识过了,老关叔就是把择验万瞩分部变成巨人的那个,有他们在你不用担心我了。”
凌建国心不在焉地嘱咐凌之辞保护好自己,不要单独一个人,回来记得提前说一声。
通话结束,电话那头,凌建国一身冷汗,就近靠在墙上,偏头去看远方蹦蹦跳跳的身影。
那是凌之辞。
凌建国做好几身衣服送到凌之辞衣柜里,正遇上身背邮差包、狗叫着准备出门的凌之辞。
两人家长里短随意聊了几句,凌建国没发现任何不对,直到放好衣服,出门回去,刚好真正的凌之辞电话打来。
他这才想起,凌之辞的头发是自己亲剪,短款鲻鱼头;而刚刚迎面遇上的那个,头发乱七八糟如狗啃,长短不一,长度从腰到肩都有,是没被自己修剪过头发的凌之辞。
短时间内凌之辞头发长不到腰,就算灵异世界有快速长头发的法门,也长不回那惊世骇俗的样。
……
关东所说的私立医院名春见。
全名是春见私人综合医院,收费低廉,主要目标客户是收入水平低下的人群,但装潢与服务一等一的好。
私人医院收费一般高昂,但春见医院反其道而行,定位怪得很。
综合来看,春见医院隐压吃邦盟饭的全球性医院——择验医院万瞩分部。
关东开车风格豪迈,车窗大开,漂移过弯,冷风啪啪往脸上抽,凌之辞收好手机,不再查询春见医院,专心致志坐车。
春见医院的相关事宜凌之辞没了解多少,却也知道这所医院地理位置不错,虽然较偏,但胜在处于各路交通转换地段。
去往春见医院的路上,竟然堵车了,实在不同寻常。
凌之辞先确定安全带系好,然后再拿出手机查看路况。
唯古动物园人造狗熊的事刚被爆出来了,他们正巧被送到春见医院疗养。
此事一出,网络上沸反盈天。
这个年代还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发生,以至于不少人质疑此事真实与否,然而无论真假,实干派一看到报道当即行动起来,春见医院已然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堵了十来分钟还没有前进迹象,凌之辞安全带一解倒在后座眯眼。
宠昙鲸王的精神攻击真不是虚的,凌之辞睡好几天了,思考一会儿头还是疼。
巫随无奈脱下大衣盖凌之辞身上,心想:小孩子就是没轻没重的,真应该躺床上好好休养。
不过,祂,以及所谓的被驱逐的科学家,掌握众多秘术阵法的陆经,都对凌之辞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这种时候,凌之辞不黏着他,巫随还不放心,也只好庆幸小孩子没个定性,就算目标明确是得新烙印,过程中遇上看不顺眼的事情不会坐视不理,碰上古怪的事也有兴趣探上一探。
春见医院有突破性事件发生上官让会通知,所以巫随与关东都不急,两个小时了重复着有一搭没一搭前进三五米的过程。
直到凌之辞睡醒,趴也趴不安分,坐也坐不安稳,躁得很。
车被开进服务区,三人用传送符直达春见医院内部。
相比于择验医院万瞩分部,这里热闹不少,走廊上都有病患。
“听说就在3B楼。走走走,看看去。”一个身着病号服的老大爷不顾儿女劝阻,也不顾缠着绷带的伤腿,单脚跳着往电梯挤。
在老大爷之前,电梯门前早等了二三十个人,有病患有家属,想必都是要去三楼一探究竟。
那些被做成狗熊的人就在3B楼。
凌之辞心疼那些遭受非人折磨的人,想去看看他们恢复情况,带着巫随关东从安全通道跑到3B层。
说是3B层,其实是四楼,不过为了避开“4”这一不吉利的数字,特意换个名字。
安全通道的门被锁住,门上是老式的弹子锁,凌之辞没辙。
巫随:“我来。”
凌之辞让开位置。
只见巫随变出针叶,将薄薄的一片送进门锁缝隙中,不多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哄闹随门开清晰入耳,门后人却没注意到这轻微的一声。
“五万,给你们进去。”一中年男子说。
有人不满:“我看亲戚还要付钱?!你什么意思?!昧良心赚黑心钱是吧?”
中年男子反驳:“你带十几个摄影师扛着长枪大炮来看亲戚?那些熊人身份都没公布呢就你亲戚?”
“那你也不能漫天要价!”
“熊人现在在我们医院!之前看它们都要门票,来了医院照样,想看想拍就得付钱!五万!”
有人口气大:“怕什么?咱就不给钱。想要一手素材的多得是,等大部队来了,咱直接冲进去,谁敢拦?”
中年男子语气轻蔑:“医院现在不让进人,连到这一层的电梯都停了,钱你们爱给不给,反正不是我想拍熊人。”
“你……”
污言秽语入耳,凌之辞攥紧双拳,抿着唇,显然是生气了。
他说不出自己为何如此气愤,所以试想压抑住无名怒火,但是愤怒这东西,越积攒越旺盛。
“受不了了,贱人!”凌之辞一脚蹬开安全通道的门,“你们干嘛呢?”
中年男子惊叫一声,被门撞到往地上一倒,摔了个狗啃泥。
凌之辞:“呃,不好意思……不对,你罪有应得!你凭什么拿受害者赚钱?你个贱人!”
本来与中年男子作对的一群摄影师对凌之辞却没什么好脸色,领事的大声斥责:“哪儿来的小屁孩?干什么的?赶紧滚!”
立时便有几个手上设备少的想上前拉扯凌之辞,关东紧随凌之辞,随意挥两拳,那些人顿时弓身嗷嗷直叫唤,一时间连设备都顾不上。
“我是个文员,打人不疼,你们别碰瓷儿啊。”关东差不多头大的肌肉还没收回,一脸正经说。
“你……你……你……你……你……”对面领事的“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哪儿来的乡巴佬?打人犯法,我要把你发网上!来家人们,看看啊看看……对焦啊,怎么对不上焦?”
中年男子爬起身,这贱人竟然还是个医生,身穿白大褂,对凌之辞嚷嚷:“你殴打医生,恶意人身伤害,赔钱!这事儿没个三十万没完!”
凌之辞有恃无恐:“你想都别想!我就不给你钱!”
一群人争执不下,凌之辞吵又吵不过他们,越来越气,恨不得跳起动手,然而后领一紧。
巫随迈过安全通道门,将凌之辞轻轻往回扯:“乖,别闹了。”
面对身形高大、气势逼人的巫随,对面气焰陡降,疑心是什么达官贵人。
摄影师偷摸拍摄,死活对不上焦拍不清人。
对此,凌之辞白眼一翻:“切!”
不经意间,凌之辞听到了怪异声响,是某种嘶哑的呜呜,像啜泣。
他定位到声源,在几步远处的一间病房里。
医生看他注意到病房,上前拦人。
凌之辞一脚抬起,作势要踹,医生惊慌撤两步,又试图上前,凌之辞脚再抬起,医生又撤……
争执间,门后细微啜泣拉长、尖利、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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