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苑

　　游日在店里等待钟踏雪和雪宝们前来。

　　看见钟踏雪一行人出现，游日立刻起身相迎。

　　“久等了。”钟踏雪微微欠身，身后几人也跟着致意。

　　“没多久。你们都准备好了？连雪梨和川上都说服了？姜楠没跟我细说，我还在想要不要问。”游日示意他们落座。

　　不知为何，今天的气氛格外安静，尤其是薛堪蓝，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歌已经写好了，我求了老板很久，终于同意办线下签售。活动结束后举行，我给你留了位置。”钟踏雪向游日介绍了主打歌的内容，还让他大致看了歌词。

　　游日欣喜地说：“之前就想说，你们特别适合国风路线！既然主打歌是江湖主题，我们开店后就把这里打造成武侠风格。之前小寓还研发过一款饮品，喝了能让剑气锦上添花。”

　　沈丘貉得意地插话：“看吧，听我的没错吧？他们原本还想写海洋主题的歌呢。”

　　“都可以。你们不是拍了MV吗？感觉怎么样？”

　　唐迟炽抢着回答：“绝对会火！你们这里的小电视也能播放吧？”

　　“当然可以。”

　　阮城子的气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他拿出样品说：“这次来是想谈之前提到的周边合作，这是厂家给的样品。”

　　游日仔细翻看后问道：“这个小故事是以你们为原型创作的吗？”

　　样品是一本小绘本，讲述一只小猫遇见一只小鸟，携手闯荡武林的故事；第二话中，蛇背叛了它们，最终却被感化；小雨还差点被小猫抓来吃掉。

　　游日越看越觉得有趣——故事本身没什么，但想到角色形象都是眼前这几个大男人，就忍不住想笑。

　　阮城子红着脸抢回绘本：“别看了，怎么分配、怎么设计套餐都听你们的。另外，他们那边的周边和我们不同，但我们的要求是物美价廉，希望定价不要太贵。”

　　游日以前或许不在意这点钱，但现在手头紧，立刻回应：“当然！消费一个纸杯蛋糕，就能选一款个人周边；搭配套餐和蛋糕，50块就能集齐全套。”

　　游日可不傻，他以前买过这类周边，说穿了都是商家的营销套路——就那么点小物件，两杯饮料的钱要收52块，实在太离谱！

　　钟踏雪说道：“既然说定了，那我们18号配合行动。”

　　“什么配合？”

　　“人流配合。”

　　钟踏雪将计划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游日听得频频点头，差点笑出声。

　　“好，到时候就这么办。”

　　唐迟炽托着腮，一脸迫不及待地问：“你们人类的脑子都这么好用吗？”

　　“就是啊，连这种事都能想到！我虽然是天才，但不想动脑的时候，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沈丘貉的头和唐迟炽靠在一起。

　　钟踏雪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所以你们该庆幸，我选择了你们。”

　　“那就为我们的钟踏雪鼓掌！”唐迟炽抬头率先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拍手。

　　钟踏雪得意地起身，坦然接受众人的赞赏。

　　游日有些意外，原来钟踏雪还有这样一面，果然熟悉之后就不一样了。

　　送走他们后，游日又开始发愁——无事可做，要是幸福能主动来敲门就好了。

　　游日早早起床，今天又是观察幸月逸发色的日子。

　　幸月逸的头发长得很快，现在已经能扎双马尾了。

　　游日兴奋地撩起幸月逸的发尾说：“你要是去我们那儿，肯定好多人问你在哪儿染的头发。”

　　幸月逸害羞地抢回被游日攥着的头发：“今天要去理发。”

　　“你不知道吗？正月理发死舅舅。”

　　“今天是正月廿八，别拿日历开玩笑。”幸月逸每天被游日调侃已经够受了，昨天贴春联时开着大门打扫，还被邻居看见和舍友小声嘀咕。

　　幸月逸来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过邻居几次，这下算是被记住了。

　　游日不以为然：“好了好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会舍不得我吗？”

　　“舍不得你就会留下来？”

　　“那倒不是，就想听你说句舍不得。而且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吗？”

　　幸月逸被问得有些烦躁：“知道还问？当然舍不得你，但你说要带我去，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你是不是对我不耐烦了？”游日站起身，故作生气地指着幸月逸。

　　幸月逸用手背轻轻拨开他的手：“没有，我都耐心解释了，还不够积极吗？换别人早就随便敷衍了。”

　　“这么说，你以前都在敷衍我？”

　　游日其实知道幸月逸脾气好，只是想逗逗他。以前两人不熟，现在熟过了头，正因为想做好朋友，所以游日从没往喜欢的方面想。

　　幸月逸不再理他，游日却凑到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幸月逸觉得吵，伸手拽住游日的衣领，借力把他按在沙发上。

　　“我去！你干嘛？”游日刚要起身，又被幸月逸推了回去，顿时没了脾气——他意识到幸月逸可能真的生气了。

　　幸月逸单膝跪在游日脚边，语气带着怒意：“吵死了！我本来就烦，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你生气了？”

　　“没有，没生你的气，就是想安静一会儿，行吗？”幸月逸察觉游日过于紧张，其实他只是想吓唬对方，并没真动怒。

　　幸月逸收回脚，拉起游日，轻轻抱住他，学着安慰人的样子说：“好了好了，是我该更有耐心一点。”

　　游日被这一连串动作搞得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时，小寓从房间走出来——她好不容易拿到手机，结果推送全是书籍推荐，瞬间没了看书兴致，可一推开门，不知为何又想看了。

　　幸月逸松开游日，注视着他的眼睛问：“还怕吗？”

　　“没……没有。”

　　这莫名加速的心跳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M？

　　幸月逸突然对游日放心不下了。眼前这个人，真如他们所说是个骗子吗？为什么越看越困惑，明明头脑清醒，思绪却一片混乱。

　　小寓立刻把刚才看到的场景告诉了姜楠和池温，还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说得绘声绘色。

　　除夕当天。

　　戏器因为修好了高铁，回家找祝融了；池温也要回天庭，公司里基本没人留守。

　　但大批游客却涌向这里——不仅有来自地府、山海的，还有其他国家的。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只能说公司闷声做大事。

　　一个“希望二号”，一个“无限一号”，一个设在小区后山的通路接口处，一个在三区的市区里，有效分流了人群。

　　游日忍不住感慨：“这哪里是小区？分明就是市区吧？”

　　小寓无奈道：“人家爱装嫩呗。”

　　“笑死了。”

　　姜楠托着腮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不是他们装嫩，是这样更容易区分。虚拟空间不好搭建，维护需要靠这里的人流量支撑。”

　　“为什么人多才好维护？”

　　“这是合约规定的，妖兽们都知道——这里的一切要靠他们自身的法力维持。妖越多，每个妖需要输出的法力就越少，但不会无底线索取，是按个人能力分配的。像白琢如和螭吻那样的千年妖族，一次输出就够用上好几年了。”

　　游日大概明白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光见过的千年妖族就有十几个，还有定居在这里的。”

　　“但你没发现今天来了很多特别的人吗？”

　　游日望向窗外，街区上人来人往：“是挺多的。”

　　“不是普通人，是巫族。”

　　游日瞪大眼睛看向姜楠：“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他们大多从山海来，不过过年出来玩也很正常吧？”姜楠心有不安，他本是普通人，却渐渐变得不再普通。

　　游日继续观察窗外人群，他们的服饰繁复，但样貌更接近人类。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耀眼的身影——即便人潮拥挤，也掩不住那份夺目。

　　“那个是……天使吗？”

　　姜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人尽量收拢翅膀，有些局促地来回走动，长相雌雄莫辨，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晕。

　　姜楠说道：“应该是来自国外的朋友吧？不过感觉他不需要我们帮忙，毕竟是天使啊。”

　　话音刚落，那位天使瞬间闪到姜楠面前，径直走进店里。

　　游日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你怎么……这么快？”

　　“你好，我叫戴维尔。”

　　游日尴尬地笑笑：“你好，你从哪儿来？”

　　“耶路撒冷主城。”

　　姜楠推开游日，自信地说：“这不是问废话嘛！戴维尔，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旅游。”

　　游日也嫌弃地推开姜楠——说得好像自己多会说话似的，接着问：“你也是来旅游的？那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这儿？”

　　“不知道，刚好看到这里有人就过来了。总不能去没人的地方，那不成私闯民宅了吗？”戴维尔的思路清晰，却透着一种莫名的滑稽。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那是个穿着暴露、头长恶魔角的女性，与她黝黑的肤色相比，那条红色尾巴更加醒目。

　　“还好能躲到这里！我去，天使！”她后退一步，摆出战斗姿态。

　　戴维尔无奈极了：不是说好放下仇恨，迎接新世纪吗？

　　“放过我吧……我只是个躲人群的游客。”

　　“开玩笑的！我可太喜欢天使了，玷污他们的感觉最棒了。”恶魔与天使的伦理观念截然不同，他们认为天使纯洁无瑕，以污染这份纯洁为荣。

　　戴维尔脸色一变：“我是力天使，岂容你玷污？老师说得没错，恶魔果然是下等生物。”

　　“说得你们天使多高贵似的。人差不多走光了，我可不想被当变态留在这儿。”她说完，潇洒转身离去。

　　游日一头雾水，感觉白长了见识——天使和恶魔居然这么针锋相对？

　　随后，戴维尔也起身告辞。姜楠同样困惑，他只听说去过希伯来那边的人都评价那里“乱”——风景很美，但局势很乱。

　　就在这时，姜楠的手机响了，是白琢如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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