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疆

　　边牧也立刻发现了丧尸，它面露凶光，哀嚎瞬间变为了低吼，朝最近的丧尸扑了上去，张口便咬断了它的脖子。一击之后，它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又快又狠对着丧尸的脊骨就是一爪，无头丧尸刚抬起的胳膊顿时无力地垂了下去。

　　第二只丧尸转眼已至，边牧恶狠狠地盯住它，同样扑了过去。但这次没有那么好运气了，第三只丧尸也赶了过来，在边牧撕咬第二只丧尸的脑袋时，第三只丧尸咬住了它的后腰。

　　疼痛刺激了边牧的神经，它瞬间亢奋起来，一口咬断第二个丧尸的脖子后，两腿蹬住第三只丧尸，一个发力，后腰的肉撕裂了开，边牧跳到地上，迅速转身再次摆好攻击的姿态。

　　丧尸几口便吞掉了那块肉，这当然满足不了它。它舔了舔唇边的鲜血，贪婪地看着地上的“食物”。

　　血顺着毛发滴到了地上，但边牧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他盯着前面的几只丧尸，眼睛亮的几乎要射出光来。

　　内心痛苦愤怒到了极限，它快要失去理智了，而这几只丧尸，就是发泄情绪最好的对象。

　　双方都是不觉疼痛，不死不休，战斗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时，几只丧尸突然表情变得呆滞，双手垂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边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准备扑上去，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因为主人的死，十分悲痛。”

　　边牧愣了愣，停下了攻击，转过身看到有个男人站在十几米外。

　　男人的脸隐匿在黑暗中，边牧警惕地停在原地，仍摆着进攻的姿态。

　　“或许我可以帮到你，让你不会那么悲痛。”

　　--

　　转眼间，便到了魔疆的新年。

　　城堡内外被水獭五姐妹装扮一新。寒霜按照众人的要求，在每一扇门上都贴上了春联、窗户上也贴了窗花；寒晶从花房内采摘鲜花摆在城堡各处；寒灵按照叶霖松的描述，做了数十个红艳艳的灯笼，不仅挂在室外，连客厅、卧室都没放过；最忙碌的当属寒露了，她按照人界的习俗，做了腊八粥、各种馅的饺子，还要按照众人报上的菜单准备年夜饭的食材。

　　“真是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寒灵看着被装扮的一团喜气的城堡，虽然有种中西合璧的微妙不和谐，但并没有人在意这点细节。

　　“是啊。”平时沉默寡言的寒霜，这几天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多了不少，“往年新年，都过的和平日没什么区别，这次是真的热闹了。”

　　客厅内，姜昌和叶祥对着笺石投影出的屏幕，边看魔疆的新闻边讨论。最新置顶的新闻是四位魔君联合发布的庆祝新年的贺词。叶霖松在叶祥旁边坐着，手里端着盘瓜子，一边听他们谈话一边嗑的起劲。

　　茶几上摆满了各色零食，陈璐璐好不容易挪出一块区域，拿了白纸和笔修改烟花设计图。前几日寒晶提到，可以通过魔法将烟花做出任何样式和效果，陈璐璐从前是学设计的，这回她的专业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绘制烟花图案，只等今晚，按照她设计的式样燃放。

　　姜云在旁边偶尔指点几句，更多时间在和旁边的叶玲、王惠讨论这几日在淼城的见闻。

　　有了“水獭”的假身份，再加上出行时有寒霜或青袅陪同，他们的身份没有被淼城中的任何魔族怀疑。魔族十分擅长给自己找乐子，因此魔疆中的四座城市都开发了各种休闲玩乐设施，这段时间她们几乎每天都要进城，也只体验了不到十分之一。

　　清泽坐在叶玲旁边，一边喝茶一边听她们讨论。偶尔听到有趣之处，唇角微微扬起。

　　确实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从前镇汐还在时，每逢过年，她会被带着参加各种聚会，和魔君们聚完了，再和贵族们聚，过年的这个月里几乎每天都在聚会中度过，偶尔觉得有些累，但从不感到寂寞。

　　后来镇汐不在了，过年时，清泽还是照常参加与魔君们的聚会。贵族们举办的聚会，她虽然也参加，但没有了镇汐的陪伴，只剩下她自己应付，每次结束后回到空荡荡的府邸，都觉得异常疲惫和孤独。

　　今年有了这一大家子的加入，清泽预料到会非常热闹。但起初她还觉得有些忧虑，以往已经习惯了安安静静地过年，恐怕这么多人会闹的她头疼。

　　但现实却是，大家聚在一起时，她往往也会加入进来。哪怕不参与她们的对话，只是坐在一旁，也觉得比自己呆在顶楼强。

　　如果他们吵闹的狠了，她就走开独自呆一会儿，其他人也不敢像从前在人界时那样阻拦她。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清泽施了魔法，挂在城堡内外的红灯笼一齐亮了起来。

　　年夜饭在6点准时开始，清泽让寒露取出了地窖中珍藏的酒。

　　“让我们举杯吧。”清泽端起酒杯，众人跟着一起，“今年是大家在魔疆度过的第一个新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大家可以在魔疆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吃过饭，女性们补过妆，马车载着所有人前往淼城，那里的狂欢将会持续一整晚。

　　到了午夜，淼城上空燃放烟花庆祝新年到来，满城的魔族一齐抬头看向天空。12点到来之际，一束巨大的烟花飞入空中，炸开后的图案覆盖整座城市，每个魔族都清晰地看到了空中的一串数字：壹万壹仟贰佰九拾九！

　　魔疆第11299个新年到来了！

　　淼城中一座别苑内，众人或站或坐。

　　“好久没看到这么盛大的烟花了啊。”姜昌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咱们那禁止燃放已经有很多年了吧。”叶玲靠在丈夫身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不过咱们小时候的烟花可没有那么好看，也没这么多的花样。”

　　夫妻俩相视一笑。

　　玩闹了大半个晚上，大家也都累了，这会儿安静下来看着烟花，渐渐地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些许忧伤。

　　清泽知道，他们是怀念家乡了。哪怕在魔疆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某些时刻，比如夜深人静、比如新年到来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怀念曾经的生活。

　　终其一生，他们恐怕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感受到手指上的笺石有魔力波动，收到了一条来自封燚的消息：

　　“新年快乐。初七见。”

　　清泽有短暂的愣神，虽然不清楚他今年为何会一反常态的发来祝福，但她第一反应是心虚地看了看院子里的众人。初七魔君们会在她的府邸聚会，可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犹豫后出于礼貌，她也回了句“新年快乐。”

　　新年前几天众人都是在淼城内度过的，清泽在城中有个别苑，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房，带了个花园。地方虽然不大，但淼城的魔族都知道，那是魔君清泽的地盘，甚少有魔族敢靠近，很安全。

　　到了初五时，众人多多少少都觉得累了，别苑虽然也设施齐全，但终究不如岛上清净地方大，大家便陆续返回了城堡。

　　叶霖松年纪最小，玩了三四天还不觉得累，初五一早大家都回岛上了，只有他又跑去了图书馆。

　　魔疆史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最近泡图书馆时，他对魔疆成立前的历史感兴趣的很。

　　图书馆顶层的卡座上，叶霖松喝了口奶茶，把书翻到下一页。这本书是简体版的上古时期魔族重要人物介绍。

　　书的前半部分讲解了四位魔君：重霄、镇汐、封燚、夜卿的能力和功绩。看到镇汐所在的章节时，因为之前了解了魔疆史，所以叶霖松已经知道魔君镇汐是清泽的父亲，上一任的魔君。

　　书页上魔君镇汐的面庞华贵俊美，叶霖松脑海里不由地显现出姑父姜昌那张严肃的国字脸，然后啧啧两声，心道：表姐的这两个父亲，长相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书的后半部分介绍了魔族的贵族，叶霖松看的多了觉得乏味，把书哗啦啦的又翻到前面，突然发现魔君章与贵族章中间漏看了一页。

　　那页位于魔君章节的最后，内容很简单，页面上半部分是一个男人的肖像。男人五官深邃，长相英俊，但眼神却十分阴鸷，仅仅只与肖像对视，叶霖松都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忙移开视线去看下面的介绍文字。

　　叛乱者：魔君山檩

　　魔力强盛，性格狠戾，好战。视人命于草芥，多次挑起魔族与人类的战争。

　　被四位魔君合力镇压，灭于领地丽山。

　　“怎么介绍这么少？”叶霖松翻到背面又翻回来，“就这么几个字？对叛乱者的罪行不应该详细地列举吗？说得不明不白的，怎么个视人命于草芥，又是怎么挑起战争的啊？”

　　“这种事不便说的太明白。”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叶霖松扭头，发现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叶霖松坐在沙发上，歪着脖子扬起头看着男人，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直勾勾、坦荡荡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一丝意外，但很快被压了下去，平静淡定地和他对视。

　　叶霖松心里“嘶”了一声，觉得这张成熟沉稳的脸有点熟悉，有多熟悉呢……就好像……他刚刚见过不久似的。

　　“啊，你！”叶霖松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转过身把桌上的书一把掀到最前面，魔君章的第一节，魔君重霄的肖像占了满满一页。他看看书，再扭头看看沙发后的男人。

　　对方将他的行为一览无余，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魔，魔君重霄！”叶霖松磕磕巴巴地念出对方的名字，然后“蹭”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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