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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鼓掌鼓掌
“凌熙!你快开门!你要再不开门我就撬锁啦!”门外,路明明使劲捶着凌熙那间屋的大门,屋里还是没有回应。
她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没有声音,连走路的声音都没了,刚才还能听到凌熙走路的声音的。
路明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家伙不会已经……
幽无刚走的那几天,凌熙明明还好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就吃,虽然路明明也知道,他只是把情绪都藏在了心里。
可他这情绪爆发的也太突然了,从今天早上开始,路明明就发现凌熙跟变了个人一样。
早上,路明明来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鬼片,看片就看片吧,本来也没什么,但路明明发现他手边放了一捆绳子,那绳子足有路明明的半个小臂那么粗,看着像杀猪的时候用的。
路明明问他绳子是干嘛用的,他也不回,眼睛只是直勾勾盯着屏幕上骇人的恶鬼。
路明明永远不会忘记凌熙的那个表情,因为它的阴冷远比恶鬼还要吓人几分。
电视画面下一幕切到一个红衣女人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准备上吊,因为有人告诉她午夜十二点穿红衣上吊会变成恶鬼,这样她就可以报复她的仇人了。
路明明暗叫不好,心里怀疑凌熙是不是也想这么干,于是趁他不注意,路明明收缴了他的绳子。
那时候凌熙也就不耐烦说了几句,让路明明把绳子还他,路明明不答应,凌熙也就没再跟她争。
路明明以为这样就能打消凌熙那些不好的念头的,没想到,到了晚上还是出事了。
路明明不敢往下想,她在这敲了快十分钟的门,凌熙开始还应她几句,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可现在,他连回都懒得回。
“凌熙,凌大帅,你醒醒吧,他不是人,你们在一起不可能幸福的,没有人会祝福你们,你们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带来痛苦,你也不想他痛苦是吧,那你就别强求了。”路明明一着急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她哽咽着,两滴清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
“你走啊!”屋里终于传来了凌熙疲倦的吼声。
路明明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一下了,凌熙没死,他还会说话!
“凌熙,你把门开开,有什么话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想办法。”路明明小脸憋得通红,又是哭又是笑笑的。
“办法?有什么办法?你能让他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吗?”
隔着门的屋内,地上一片狼藉,它终于剥下了那层虚伪的外表,暴露出破烂般的真实面容。
此时的凌熙如路明明所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没了绳子,他找了条床单撕成长条,悬挂于天花板上挂着的装饰灯上,那灯的另一头是钢筋,很牢固,足以承受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凌熙参考电视里面的场景,摆了把椅子在床单下,人站上去,头却已经顶到了装饰灯上。
他太高了。
见状,凌熙一脚把椅子踢开,他只要踮起脚就足以够到那床单。
凌熙下定了决心,他要去见幽无,而且不是像上次那样简简单单地就去了,他要给幽无找麻烦,他要让那个薄情寡义的老东西得到报应。
凌熙没有大红的衣服,他只有一件粉色的睡衣,但是没关系,好在他还有一床大红色的床单。
那是他老家的李阿姨在他出门前送给他的,因为红色代表着吉祥。
谁又能想到,红色在某些情境下却是一种凶兆呢,曾经寓意着吉祥的床单如今却要被凌熙用来做不吉祥的事了。
凌熙把大红床单当成披风披在身上,一张俊脸郑重得像是要去登基,他抬起头,眼睛被头顶上的光给刺得睁不开,额前的刘海好似盛开的花一样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侧脸线条流畅有致,好看得像人精心计算着比例勾画出来的一般。
可这么好看的人却要做一件令活着人不齿的事——殉情。
当然,在凌熙看来,他的死只是为了另一种新生。
他真的打定了主意,谁都不能阻拦他,奈何路明明一直在外面一直想动摇凌熙的“军心”。
凌熙被她吵得不耐烦,才回了她几句。
他两只手已经拉住挂在装饰灯上的床单上,头放进去,眼睛则盯着墙上的挂钟。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再有一分钟,就是“吉时”了。
凌熙在心里倒数。
五十七、五十六、五十五……
“凌熙!你再不开门我真的就撬门啦!”门外的路明明再次提出警告。
凌熙不理。
十、九、八……
时间快到了,凌熙闭上眼睛,脖子已经放进了套里。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应该不会好受,但是凌熙期待死亡后的“新生”。
“大人,我就要抓到你了。”凌熙想着,嘴角竟溢出一抹微笑。
三、二、一……凌熙松开了手和脚。
砰!!!
门外猝然传来一阵砸门声。
那声音震得整个房子似乎都在颤抖,凌熙如死灰般的思绪愣是被它给搅得复燃了。
他实在受不了这声音,可如果不速战速决,让门外的路明明冲进来了,他就没机会了。
凌熙没理那声音,喉咙上传来的挤压感越来越强烈,强到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活着不易,但死却轻而易举。
因为太过难受,凌熙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明明只要把腿蹬直,垫个脚就到够到地的,但他的决心太过于坚定,坚定得甚至是超过了他身体的本能,他在用意志克制自己去接近死亡。
就在他以为他的脑子几乎要死机的时候,谁知道,有个人竟突然撞到他身上,把他一把推到了地上。
路明明我跟你势不两立!
凌熙闭着眼睛,但是下意识告诉他肯定是路明明破门进来坏了他的“好事”。
直到一对冰凉柔软的唇贴到了他麻木了的唇上,凌熙如触了电,全身僵住,接着他的大脑在关键时刻死机了。
被人按在地上亲了好一会儿他才凭感觉认出来人是谁。
那不正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鬼使大人嘛,今儿个他怎么有雅兴来翻自己的牌子了。
凌熙只觉得有些可笑,他按住压在他身上的幽无的肩膀,别开脸道:“大人,你终于记得臣妾了?”
幽无捏住他的下巴,一张俊俏非凡的脸正经得像是在做什么锄强扶弱的好事,“少废话,抓紧时间干就完事。”
“大人好大的口气啊。”凌熙心想,他肯定死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去天堂,遇到这么好的事。
但是门外还在砰砰砰响着的砸门声又活活把凌熙拉回了现实,这声音实在太扫兴了。
幽无全然不顾那么多,又俯身吻了下来。
凌熙上边下边都没闲着,上边忙着回应,下边的手就摸索着就扶到了幽无的腰上。
幽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凌熙都摸得熟络得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别的时候他治不了幽无,可在床上凌熙就没输过。
他知道怎么治幽无,他只要掐住幽无的腰,幽无就会融化得像一滩水,随后嘛就由凌熙所欲,想给他变换成什么形态就是什么形态了。
凌熙故技重施,幽无果然就中招了,凌熙趁机翻身,反客为主,把幽无压在身下。
“大人,为了我们地府的尊严,上啊!”米三三跟过来的时候幽无还在上面,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就被凌熙占了上风。
不过米三三相信他家大人的雄风,眼下肯定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那边两个人忙着,谁也没空回他,米三三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给幽无加完油他就往门边走过去了。
那里似乎还有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呢。
米三三穿门而出,不料,身子才出去半个,一大锤子朝着他的脑袋就要敲上来。
抡着锤子的路明明可被这么出场的米三三给吓得大叫一声。
不过,她没有想收回锤子的意思,正相反,她只恨自己不能多一把锤子,这样两个锤子就都能砸到这“怪物”身上。
米三三不紧不慢,伸出手握住了锤子的把手,“你这姑娘初次见面就想砸死我吗?”
路明明手抖得拿不住锤子,便索性也不要了,她捂住嘴,连连后退,“怪……怪物!”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我怎么就成怪物了?我不是鬼吗?”米三三仰起脸,隔着遮住眼睛的帽子,看着比他要高出一个头的路明明。
“鬼鬼鬼……鬼啊。”路明明马上反应过来,如果只是鬼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这突然扫了兴的语气让米三三很不爽,“怎么着,你看不起我?”
路明明不想跟小孩子废话,她推开米三三,“你就是白无常?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凌熙的。”
米三三像黏在了地上一样,被路明明推着依然纹丝未动,他叉着腰守在门前,“我大人在例行公事,闲杂人等不得掺和。”
“你大人?黑无常?还是阎王爷?他亲自来逮凌熙了?”路明明忽然有些紧张。
“不懂就不要乱问,我大人的名号你不配知道,不过我可以提示你一句,我大人所行的事为你们地上人俗称的‘老公干的事’,简称‘公事’。”
路明明想到了米三三暗示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敢相信。
怎么凌熙在地下就这么吃香呢?这些鬼都争着和他……
啊!不行啊!人和鬼怎么能……
路明明着了急,“不行!我不允许你们伤害凌熙!”
米三三两只手张开拦住门,淡定道:“放心吧,我家大人对人向来体贴,什么都考虑好了,不会损了他的阳寿的,相反,此事之后,他还能延年益寿。”
知道幽无来地上只要干这事之后,米三三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下无涯海,也明白了他怎么就撕了生死簿。
原来啊,他家大人还有一桩情债未还,这么一想,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幽无绝世好男人的形象在米三三心目中不禁又高大了几分。
“你家大人到底是谁?”路明明心里有个猜想,但她不敢相信。
“我家大人的名讳……”米三三本不想说,不想路明明直接问:“他叫幽无?”
米三三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家大人是熟人,他以前还叫过我姐姐,这么说来,你是不是也得喊我一声姐姐什么的?”
“就你?”米三三满脸写着不信。
“不信你去问你们大人。”
“我们大人忙着呢。”
“忙?他在里面干什么?”
“都说了干公事,你这个外人就不要站在外面听墙角了,哪凉快哪呆着去。”米三三赶鸭子似的把路明明往楼下赶。
路明明不信,眼睛盯着关紧的门,直到她听到屋里传出一阵克制的闷哼声。
米三三打了个响指,“大人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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