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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
[接下来开始春季大赛第三回合，比赛将于上午9:00开始，请坐在外场的观众做好防晒……]
春季东京都大赛，第三回合——
青道高中对马场工学院。
加入队伍还没有开始训练的一年级，集体被拉到明治神宫棒球场观摩青道从甲子园回来的第一场比赛，充当啦啦队。
美其名曰学习，实际上就是一个下马威，让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瓜蛋子们，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高中棒球。
对方的先发投手是10号，马场工二年级的后补投手。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尚未停止，濑户第一棒就果断打出去，球在二垒不远处落地。
马场工二垒手速度相当惊人，钉鞋蹬地扬起湿润的沙土，滑步截住这球。
一垒上，濑户与球同时到达，仅仅晚于一二垒联防一步，被判出局。
下场的濑户没有丝毫沮丧，表情神采飞扬，嘴边笑容颇有些狡猾。
这一球没有成功，却让马场工的队员大吃一惊，整个心都被提了起来。
要知道，这一球可没有打好，近乎是在二垒手手边落地的，就是这样，还能迅速上垒。
这个人跑得是有多快？
之间就看过录像，对这个第一棒记忆深刻，监督小林直道眼神锐利，“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上一届有个仓持洋一，这一届又来个濑户。
青道还真是幸运，有这样速度的选手当一棒，不管怎么样都相当省心啊。
二棒的小凑春市依旧是最难缠的那一个。
作为甲子园中唯一使用木棒的选手，他所受到的关注和他本身的实力一样，不容置疑。
小凑将重心放在后脚，找到最佳姿势站好，一个标准的稻草人姿势。
不仅能更好的观察球路，更重要的，这样的打法能让小凑更好的控制球棒，发挥他打击幅度小，挥棒快的特点，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球，朝想要的落点飞去。
外角低球，不过，是个坏球。
目送第一球进入捕手手套，小凑看得很清楚，没有挥棒。
第二球，在球最靠近本垒处的时候，果断挥棒，将球向场外扫去。
正如小凑想的那样，球高高地飞向右侧看台，撞上铁丝网前，缓缓落地。
“界外！”
第三球依旧是个外角低球，小凑眯着眼，没有挥棒。
“好球！”
一坏球，两好球。
连续三球都是外角低球，是想避开和打者的较量吗？
短暂地思考，小凑接着等待着下一球。
“嘭——”
木棒与球碰撞的低沉的声音在捕手耳边响起，投手丘上的小走几步停了下来，是个界外球。
在目送一个外角好球进垒之后，小凑春市眯着眼，挥出球棒。
“嘭——”
沉闷的球被击中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球高高飞过了中外野的头顶，在外野手防守空隙落了地，中野将球回二垒时，小凑已经踩上了二垒垒包。
青道看台上一片沸腾。
三棒东条登场后，对第一球就出棒，打成了界外，在两好球一坏球的情况下，击中了第四球，打出了中外野长打。
马场工迅速联防，小凑直冲本垒而去，捕手森本康平直起腰，做好了接球触杀的准备。
球，飞了回来。
两边休息区的选手都捏了一手的汗，紧张地看向本垒区。
主裁双手平举，大吼，“SAFE!”
“啊啊啊啊啊！！”
比赛开始没过十分钟，青道就率先得分，看台上一片欢呼雀跃，声乐部适时吹起了庆祝曲。
四棒金丸走上打击区后的两球，一好一坏，挥棒时气势惊人，球数一好一坏之后，马场工的王牌古川优斗走向牛棚，开始热身。
场上的金丸信二笑容充满攻击性，从站姿中就能看出来的兴奋，以及跃跃欲试。
面对四棒，这对投捕愈发谨慎，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投满了球数。
森本康平果断喊了暂停，小跑上了投手丘，用手套遮住下半张脸，不知道和投手说些什么。
视线从投手丘上的投捕收回，金丸则趁此时间看向休息区的监督，接受打来的信号。
休息时间结束，商讨后的马场工投手重振精神，耸了耸肩。
不知捕手究竟说了什么，从比赛开始就接二连三被打出去的紧张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
可惜，没有用…
金丸丢开球棒，余光注意球的落点，迅速跑向一垒。
在所有人的瞩目中，一垒手跑向球的落点，将中外野高飞球纳入手套。
“金丸这球没有打好？”
“四棒没有打出去诶…”
“这只是个意外啦。”
“啧！”
被打脸了的金丸咋舌，拿下护肘时表情狰狞，最后一球，还投出了本场最好的一个外角球。
高津广成瞥了一眼走下场的金丸，挥了挥棒找了一下感觉，这才踏上打击区。
淘汰了第四棒，川下阳斗扯着衣领擦了擦脸上的汗，表情轻松不少，脸上汹涌往下淌的汗似乎也回到了正常水平，抿起的嘴角也带着点笑意。
投手内角第一球就投了坏球，高津手里的球棒抖动了一下，挥棒过半，主裁打出了好球的手势。
面对捕手打出来的暗号，重振起来的投手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惜投出最好的一个外角球终究是偶尔为之。
在场下等待的时候高津就发现了，比起大概率会投成坏球的内角球，这个投手的外角球，才算是他的拿手球。
所以，他猜下一球是外角球——
“叮——”
清脆的打击声犹在耳边，白色的小球从飞扑而来的二垒手视线追着球，眼睁睁地看着球从手前的空隙划过，直直地冲向中外野。
等中外野手捉住球回传，二垒上的东条秀明已经冲过本垒，拿下了第二分。
回传的及时，高津广臣堪堪上了一垒，打线继续往下推动。
牛棚里热身的浅田作为首发，看到前辈势如破竹推进打线，艰难地调整心跳，身上蒸腾出热气熏红了脸。
这是他加入青道以来第一次在大赛中首发，他很激动，也很兴奋。
不再是只能在场下看着，而是真真切切站在场上奋战。
这样想着，鸡皮疙瘩就止不住的浮出来。
趴在栏杆上的泽村看得很清楚，马场工高中的投手再次开始慌张起来，连续朝一垒投了两个牵制球，试图把高津定在一垒上。
可惜，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慌张，这个时候，只要相信捕手和身后的队友，坚定地把球投进捕手的手套就行。
泽村在心里止不住的摇头，自己觉得没有表现出来，周围的人却还是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恹恹，也没有故意去撩拨他，毕竟他身边的降谷也是一样。
不能首发，两个人是如出一辙的冰块脸，如果不是依然认真地看比赛，有些人早就把他们严格地训一顿了。
投出第一球被结成打成界外球之后，不知是捕手的指示，还是投手自己做的决定，再次朝一垒投出了牵制球。
连续三次扑垒，让高津雪白的球服上满是泥灰，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满。
泽村不禁感慨，“不管什么时候，高津依旧很帅气啊。”
听到这话的金丸撇撇嘴，没有杠回去。
按理说，两个人场上位置不同，不该有这种——你受伤了，我立刻挖坑把你埋了的关系。
一开始，金丸也会向好友东条抱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自己真的很讨厌之类的。
后来明白了，不是谁的原因，而是有些人，天生的水火不容。
一旁，小凑拿着手套，做最后的调整，视线不时划过两个投手的脊背，笑眯眯的表情令在场的其他人噤若寒蝉。
求求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殃及池鱼……
比赛还在继续，投手再次出手，依旧是个外角球.
结成将司不动如山，用他气势惊人的挥棒将球拉打出去，球棒与球碰撞的声音不是很清脆，球却依旧急速飞了出去。
完全用力量带出去的一球。
像是故意和守备选手作对似的，白色的小球从投手丘前落地.
投手下意识抬手接球，手套前端划过球的表面，二垒手弓腰接球却发生了不规则弹跳，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滚向外场。
[球朝外场飞过去了——结成成功上垒！]
[青道的击球阵容势如破竹！]
两出局，一三垒有人，青道下一位打者是由井熏。
小林监督打出暗号果断喊暂停，派出了队长中村大海上去传话，马场工的选手在投手丘前聚成一团。
青道的选手看上去很轻松，目光却时不时放在对方已经热好身，正向休息区走去的王牌身上。
春季东京都大赛的第一场比赛，监督的赛前会议上就传达了没有让泽村和降谷登板的意思，除了当事人有些闹别扭，其余的人都跃跃欲试。
别人家的王牌已经开始热身，青道的王牌注定家里蹲。
泽村知道这没什么不好，只能叹了一口气，默默当一名休息区的观众，坐在VVIP座长吁短叹。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比赛再开。
外角高球，由井熏挥空。
又一个外角高球，坏球。
最后一球还是一个外角球，相同位置的一个好球，由井没有挥棒。
由井熏紧了紧手，连续三个外角球…
难道最后要用内角球决胜负吗？
投手突如其来的一个牵制球吓了所有人一跳。
帽檐遮挡住的眉梢不自觉的动了动，由井心下了然。
这个投手太过于在乎垒上的跑者了，右投没有左投天然对一垒的牵制，这样不断地投出牵制球，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艰难的境地。
森本康平击打几下手套，将川上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细长的眉眼拉得平直，凛冽而严肃。
下一球，外角球，是个坏球。
泽村看的仔细，很容易就发现这个投手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打者身上了，捕手打出这一球的暗号时，投手虽然点了头，却还是不自觉地回头瞥了一眼一垒上的跑者。
是个好机会。
由井抓住了这次机会。
投手控球失误，一个红中偏高球，由井熏挥棒，擦过球的底部，裁判高举双手，界外球。
由井很清楚，现在是两好两坏，界外球只会消耗投手的球数而已，能尽快的让这个投手下场，是再好不过了。
又被打成了界外高飞球，川下阳斗抬起胳膊，蹭了蹭脸上的汗，呼吸焦灼。
守备队员们撕心裂肺的加油声在耳边飘忽，朝外野点了点头，低下头踢着投手丘的土，平复心态。
面对投过来的坏球毫不犹豫地放过，边界暧昧的球毫不犹豫打成界外，由井熏不断用球棒给打者施加压力起了成效。
三坏球两好球，满球数。
最后一球，全场屏息。
“叮——”被打了出去，朝着天空高高地飞着。
球没有像期望的那样飞出场外，右外野手停下，将这一球纳入手套。
[很遗憾，这一局青道留下了两个残垒，得分中止在两分。]
第一局就用了27球，体力被剧烈消耗的同时，精神也备受考验。
下场的时候，川下依旧汗如雨下。
“好厉害……”
“青道好强啊——这才是第一局而已哦~”
“马场工的后补投手明明投得很不错的。”
仅仅用一局，就在首发投手身上拿了两分，将对手的王牌逼进牛棚的摧枯拉朽的实力。
尤为震撼的是前辈们专注的态度，不管场上的形式如何变化，依旧冷静地执行战略。
绝不白挥一棒，不断地给投手施加压力，即便处于领先，也没有一个前辈露出些微轻松的神态。
看台上，一年生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这就是高中棒球。
青道的休息区气氛活跃，给留在垒包上的两人和由井送上了饮料。
泽村挂着爽朗的笑容，把濑户和由井的背拍得砰砰响，“哈哈哈哈，下一局也要看你们的了！”
两人笑的腼腆，眼神是对得分的势在必得。
不间断地学习，如同海绵一样对棒球知识的吸收，泽村已经具备基本的读懂比赛能力。
这一局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濑户第一棒的一跑，给投手留下了深刻地印象，让他不自觉会在意起一垒上的人。
即便他清楚的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速度，但是，心态上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泽村勾起一抹坏笑，将后辈揽入怀里揉搓。
有表现的要表扬，没有表现的要鼓励。
泽村像是吃饭喝水那样自然简单给予可爱的后辈们激励，可爱的后辈们当然也极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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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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