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遍世界补漏洞

　　“你不是说要抓到红美丽才让我退吗？”
　　“那是在你没有当爹的情况下，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亲，别像我一样抱憾终身。”老吴的语气带了一丝遗憾，完全没有之前毫无波澜的说话语气。在离火车站口几百米的地方，车停了下来，老吴摇下车窗户，“路上小心！”

　　这是老吴第一次跟方浩这么语气平和地说话，方浩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往火车站走去。
　　“嘿！”有人从背后拍了方浩的肩膀。方浩回头一看，施大黑站在自己的后面。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们，所以我准备跟你们一块去。”
　　“那你票买了吗？”
　　“啊？还没。”施大黑不怀好意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三张火车票，“那丫头还真是神算啊！竟然猜到你会来，让我买票的时候买了三张。走吧！她还等着咱们呢！”
　　白英老远就看见施大黑勾着方浩的肩膀走了过来，“你们来了。”
　　“小英，这家伙真的来了！”施大黑递给白英一个汉堡。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方浩问道。
　　白英因担心父母而略微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会来，只是猜的。”
　　从X市到云南昆明坐火车要三十多个小时。为了赶时间，白英准备先坐高铁去B市然后从B市乘飞机回去。一路上，方浩想找个机会跟白英谈谈，可是白英心事重重，连茶饭都没怎么吃。一直到昆明，方浩也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昆明离白英的家还有一段路，他们又搭上了长途汽车。中国的云南与好几个国家接壤，就像白英说的，过条河就能出国了。在这里，毒品武器等黑色贸易由来已久。他们坐的长途汽车途中遇到好几个关卡。没一个关卡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带着高科技仪器以及嗅觉灵敏的缉毒犬严格排查过往车辆。方浩甚至还亲眼目睹毒贩被抓捕的过程。方浩观察白英和施大黑，他们似乎对这些事习以为然，反倒是施大黑还不住安慰自己，“警察叔叔是好人，不要紧张，他们只抓坏人。”搞得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以为方浩是智障儿童，看到别人眼里的同情，方浩想掐死施大黑的心都有。
　　在最后一个关卡时，白英让方浩收拾收拾准备下车。一下车，关卡的对面就驶来三辆小轿车。第一辆小轿车上副驾驶下来个人，施大黑朝来人招手道：“老爸。”
　　可惜忠叔无视施大黑的招手，跟边防警察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白英面前。“大小姐。”
　　“我爸妈怎么样了？”
　　“夫人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忠叔话锋一转，面色比较凝重，“不过先生的情况就比较严重，车祸的时候是他护住夫人，所以，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没有醒来。夫人正陪着他呢！”
　　“我弟呢？”
　　“小少爷让行远的母亲照看着。”
　　“走吧！我们回去再说。”白英率先迈步准备离开。
　　不过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蹲在边防警察旁边很安静的缉毒犬挣脱主人的狗链，朝跟着忠叔来的一个人身上扑去。警察当即跟着警犬跑去，并快速制服了嫌疑人，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老忠，这是怎么一回事？”较为年长的一个警察严肃地望向忠叔，“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忠叔面色不善地看着老孙，“我觉得应该是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吧！这个人是我刚雇佣的保安，但是这个人是你们戒毒所推荐的，你们看看，才到我这几天，又开始吸上毒品了。”
　　旁边的警察认出了嫌疑人，在老孙耳边低语几句，老孙没好气地冲他说道：“你不早说。”然后飞快换上平易近人的好警察笑容，可见这事他没少干。“老忠，不好意思啊！”
　　“别别，您别跟我说不好意思，您是谁啊？人民警察。我只是个平民百姓。”忠叔反讽道。
　　“呵呵！老忠，好歹几十年的朋友，留点面子给我呗！”老孙哂笑道。
　　“你刚才翻脸让我给你交待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你给我面子啊！”忠叔毫不客气地以牙还牙。
　　老孙见忠叔真的生气了，余光开始打量忠叔旁边的人，一看见白英跟施行远，老孙盘算起曲线救国的策略。“呦！小英，大黑，你们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
　　“孙叔叔好！”白英见老孙终于意识到自己一行人的存在，露出乖巧的模样，说道：“学校还没放假，不过因为爸妈出了车祸，我请假回来看看。”
　　“你爸妈出车祸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大前天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算了。”老孙让随行警察排查忠叔带来的人和车辆，除了之前那个嫌疑人并没有别的情况，忠叔哼了一声，直接转身上了车。
　　“小子丫头，别怪忠叔啊！毕竟这是出入境的最后一道紧要关卡。”
　　“孙叔，没事，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我爸就是那个脾气，您别在意。”施大黑抱歉地说道。
　　孙叔摆摆手，作为几十年的朋友，谁还不了解谁啊，嘱咐施大黑：“你帮我跟他说，过几天我请他喝酒，我徒弟刚给我寄的三十年女儿红。”
　　上了车，方浩才开口问道：“你们看起来跟那个老警察很熟？”
　　“当年去缅甸玩，迷了路，然后我们是被缅甸的警察移交给中国边境处，接受我们的就是孙叔。那个时候，我们还傻傻地把摘的花跟果实送给孙叔呢？”
　　“那个花不会是？”
　　施大黑点了点头，答案不言而喻。方浩对施大黑竖起大拇指，“你们真棒，竟然送警察毒品。”
　　“孙叔人挺好的，只是拿走了我们摘的果实，说那个有毒。”施大黑十分中肯地评价老孙道。“然后那花让我们带了回去，虽然最后被家长给扔了。”
　　“你们似乎对罂粟花很熟悉。”
　　“当然。”施大黑不假思索地回道，“只要有毒品交易的地方，你就能看见那迷人的罂粟花田。”
　　“警察不管吗？”方浩好奇地问道。
　　“怎么管？中国算是好的了，你看咱们路上一道道关卡查得多严。但是毒贩更狡猾，有时候他们会在边境交易，中国警察一来，他们就跨过河到别的国家去，站在那边朝中国警察竖中指。在缅甸，即便是现在，你在中国的这边，还是能看见缅甸沿河种植的罂粟花。一到果实成熟的时候，那边的人就开始收集果实，加工生产。那飘过河的罪人香味吸引着毒贩以及瘾君子，让他们着了魔似的走上万恶的毒品交易。”
　　“其实罂粟本来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冰清玉洁妖冶异常都在乎人类怎么说，臭名昭著的花。”白英看着窗外轻轻地说道。
　　回到家，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抱住了白英，露出他无齿的笑容，“姐姐。”
　　“胖胖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白英问小包子。
　　小包子努力地点点头，继续傻笑，口水都滴到了白英的身上。白英也不生气，耐心地擦去小包子的口水。
　　小包子看起来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活泼好动话多的时候。可是方浩注意到小包子不像正常的孩子，动作迟缓，反应迟钝。白英让忠叔的妻子忠婶抱走了小包子。“我弟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受到了惊吓，智力受损，有可能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了。”白英很平常地道出小包子不正常的缘故，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恨意。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最近我要去陪我父亲，你能帮我看着小包子吗？”
　　“可以啊！”方浩答应了白英的请求。
　　在去医院的路上，白英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开口问坐在前排的忠叔：“忠叔，找到凶手了吗？”
　　“是供应原料的卡坤，他不想退休，于是暗中用计制造先生他们出车祸身亡的假象，他就能取而代之。”
　　“忠叔，还是有许多人逃不了罂粟的诱惑啊！”白英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有的人不想退休，就把这些人加到生产链里。”白英的一句话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忠叔应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接连拨了好几个电话，将事情吩咐下去。
　　在忠叔打完电话后，医院也快到了，白英在下车之前，对忠叔说道：“这几天多带方浩去转转，多让他找出有趣的东西来。”
　　这几天方浩带着小包子游遍了云南，小包子很乖，只要你对他好，吃好喂好哄好，他一点也不闹腾。有时候，小包子还会问方浩：“哥哥，姐姐去哪了？”这些天方浩根本没有看见白英，连施大黑的面也没见过几次。方浩从安排他和小包子旅游的人那里得知好像因为白英父母出事，公司运转出现问题了。今天不知怎么的，小包子缠着方浩要姐姐，不管方浩怎么哄，小包子就是要姐姐。方浩想想这些天吃人家住人家的，不去医院探望一下白英的父母也说不过去。于是方浩弯下腰细声哄着抱着他大腿不松手的小包子，“我们去找姐姐好不好？”
　　“好！”小包子破涕为笑，鼻子留下两根长长的面条。
　　去医院的路上，小包子手舞足蹈十分兴奋，“找姐姐，找姐姐。”方浩怕小包子摔着，忙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即便是在方浩的怀里，小包子还是浑身扭动着。
　　“什么？厂里那边出事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突然接到这么一通电话，声音拔高了几度。
　　“不好意思啊！方先生，小姐在工厂那边出事了，我得赶紧去处理。”助理面带犹豫地询问方浩：“我可能不能陪您去医院了。”
　　“没事！我跟你去，让司机送小包子回去。”方浩果断地给出了解决方案。“小包子，等会你先回家，我让姐姐回家找你好不好？”
　　小孩子只要见到姐姐是不在乎方式与目的，他只在乎见到姐姐的结果。小包子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车里，让司机送他回家。出租车开了很久，从市区一直开到荒无人烟的郊区。下车后，方浩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仍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问道助理：“你们厂房怎么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有些原料种植需要很严格的生长环境，并且也是为了防止机密流出，我们特地将生产重要原料的基地建在郊区。”助理面色焦急，似乎很担心白英的状况，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拨打电话却发现无人接听。
　　这边的厂房里，两伙人正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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