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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1.王者的规则
聚集了数十位群众的网球场内此刻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甚至可以说是异常艰难地将视线从4：6的计分板上移到了场内两位选手身上。
那位不知从何而来，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居然在最后关头，以锐不可当之势完成了超乎寻常的惊人逆转！
不败之师立海大的王牌切原赤也竟然……输了！
这三年来，哪怕是在高手云集的全国大会也未曾输过一场比赛的王者之师，今天竟然在这家俱乐部首次失利。
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越前正单膝跪在场边收拾整理着网球袋，如果青学的人在场，一定会纳闷那个素来嚣张狂妄的小子，居然在大败对手后如此低调。但也只有越前自己清楚，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奢侈了。如果比赛再拖得久一点，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
直至与切原的这场大战过后，越前才更加切身地体会到，关东十五连霸，全国两连霸，被誉为不败传说的王者立海大附中。伴随着他们的这一连串的殊荣，果然是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水分，仅仅是队伍里唯一一位二年级后辈，实力就已经如此，那其他人……
越前的思绪百转千回，而另一边的小海带远没有那么复杂心思。他并不如幸村部长那样真正地未尝败绩。事实上，光是立海大那三个强到变态的怪物就已经让他每天都百战百败，百败百战了。但是除了那三个之外，输给外人……绝对是他的第一次。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怒不可遏，被羞愤冲昏头脑，甚至是丧失理智。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心中却鬼使神差地异常平静，平静到只剩下了一个自嘲的念头：
看，我果然又让幸村部长失望了。
同样心乱如麻的桑原，却没有那个多余的功夫去安慰小海带。尤其是在看见球场外林荫道上那袭迎面而来的熟悉身影时，桑原差点没吓厥过去。
谁能来告诉他！一个真田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连幸村都来了！
事实上桑原倒很希望自己还不如就此厥过去，然后一病不起卧床大半年算了。
奈何太过健康的身体，并不能满足主人这点诉求。
越前背着网球袋，拖着沉重如铁的步伐向场外走去。受伤过度的膝盖连最基本的支撑身体都异常艰难。尽管越前已经很极力地在控制着自己的行动，但双腿还是止不住地微微打颤。
体育竞技中总是难免磕磕碰碰，受伤也是情理之中。但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越前龙马自四岁拿起网球拍开始，负伤最重的一次比赛！
立海大的切原赤也！他记住了！
在拉开泛锈的铁门时，越前的体力终是到达了极限，大脑也彻底宣布罢工。在他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时，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脱力地朝前倒去。
五感逐渐剥离的最后一刹那，身体所触碰到的却不是预料之中坚硬炽热的水泥地，而是一个泛着丝丝凉意的怀抱，还伴着他从未闻过的清浅浮香。
幸村神色复杂地垂眸望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
Echizen Ryoma。
幸村自认并非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但那场无法全力以赴最后所造成失败的比赛无疑是他心头最大的遗憾。
所以对这个嚣张的少年，幸村虽谈不上讨厌，但也绝对永远划不到喜欢的行列里。
还不等幸村先头疼该如何处理这个小鬼，原本站在他身后的真田黑着脸拽起了越前的胳膊，一把丢到了旁边军师大人的怀里：“送去急诊室。”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
莲二背着网球袋，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扶着越前，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包袱”，他只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感叹道：“原来真的有比丸井和赤也更矮的人啊。”（181的军师大人和151的小王子，自行脑补身高差蟹蟹！）
莫名躺枪的丸井：“……”
立海大队员扫了眼场上背对着他们还在气喘吁吁的小海带，又望了望倒在军师怀里的无名小鬼。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真可怜啊……”柳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倒是没见半分同情的意味。
仁王伸出食指蹭了蹭鼻尖，望着越前外套后的字，撇了撇嘴道：“原来是青学的喽啰。”
那种水准的学校，碰上赤也就只有一个输字罢了。
几人原本势在必得的目光在触及到场边记分牌上6：4的数字时才如遭重击。
丸井宁愿相信是自己赛场上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出现了问题，也不敢轻易相信赤也那个家伙居然输了比赛。
“Yukimura！”桑原拉开场边的铁门冲了进来。
在走至幸村身前时，桑原竟无法抬头与之对视，原本满腹的解释，最后也只剩下一句：“Yukimura、Sanada，对……对不起。”
真田抬手解开了衬衫最上排的两粒衣扣，颇为烦躁地扯了扯胸前的校服领带，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下一秒就反手给了桑原一巴掌。
真田常年练习剑道，又一向以强劲刚硬的球风而闻名网球界，这一掌下去的手劲自然是非常人所能忍受。
桑原硬生生被甩出去几米远的距离，直至跌坐在网球柱边脑袋都还是懵的。
先前观赛的看客们早已四下逃散了，立海大内部处理矛盾，可没人敢冒着危险去凑热闹瞧上一眼。
真田的举动早在仁王等人的意料之中。丸井背靠着铁丝网，坐在莲二腿边，事不关己地吹着泡泡糖，没有半分为桑原说情的意思。事实上，他在接到桑原电话时，也只是得知赤也又闯了祸，如若他早知道赤也闯的是“这种祸”，他决不会阻拦幸村，更别提试图帮他们掩盖过去了。
立海大的规矩就是不容败北，这点谁都不允许触犯。
幸村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目光森冷。
真田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怒不可遏。一小时前，他还在医院向幸村再次承诺：立海大会一直保持常胜不败等你归来。为了遵守这句诺言，他默默扛起了立海大的责任，也一直为之坚守着，战斗在最前沿。未曾想，在幸村完全康复，眼看归队指日可待的节骨眼上，赤也的败北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真田随手扔下肩上的网球袋，径直朝场中央的小海带走去。
“赤也。”低沉暗哑的声音里不难听出隐忍着滔天的怒意。
“……”小海带汗流浃背地喘着粗气，一语不发。
“赤也！”真田再次提高音量。
原本停驻在树上的鸟儿都被这声怒吼惊得“扑棱棱”四下逃窜。
小海带平缓了一下呼吸后，才咬着牙艰难地开口：“我输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同时，真田的拳头也随之而来。
这拳可谓是没有留半分的情面，小海带当即就摔倒在地，嘴角也挂上了血迹。
一向对小海带颇为照顾的立海大众前辈们，此刻的态度却空前一致。
“切原君，你该反省一下了。”柳生平淡的语气里饱含着身为前辈的威压。
就连和小海带关系最为亲近的丸井也收敛了平日里的嘻哈，目光严峻：“我们立海大附中的目标是全国三连冠，并且……”
“我们是决不能输的。”莲二接着丸井的话道，最温柔的军师在涉及立海大的规则上，也不复温柔。
仁王更是一改以往漫不经心的态度，盯着场边幸村的背影，面色阴郁：“那当然，立海大是不容败北的，就算是一场练习赛也一样，这才是立海大附中。”
在他们心中，“常胜不败”早已不仅是真田一人对幸村的承诺，更是所有人发誓要为了幸村而守护住的荣誉。
关东大会与青学的决赛在即，赤也这一败，可以说是在幸村面前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小海带木然地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打算，他现在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部长亲口对他说失望了。
尽管就连他自己也对自己很失望。
所有人都在等幸村表态。
幸村抱臂倚靠在铁丝网前，神色淡淡的瞧不出什么。虽然他们都十分清楚幸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静的，真是让人无论如何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幸村此刻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如若没拥有前世的记忆，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重责赤也，甚至是禁了他所有的比赛以示惩戒。但越前龙马的实力没人比幸村更清楚，就连自己也曾阴错阳差地败北，又有何立场去责难赤也。
不得不说，赤也确实丢给了他一个棘手的问题。
“Yukimura？”莲二轻声提醒道。
小海带低垂着脑袋，双手撑在地上，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幸村部长一眼。听见柳前辈的声音，身子更是微不可查地一颤，随即双手慢慢紧握成拳，他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抑制住捂上耳朵的冲动。
直至这一刻小海带才惊觉，对他而言，最残酷的不是球场上的败北，也并非副部长的铁拳制裁……而是幸村部长云淡风轻的一句：“失望”。
幸村站直身体，朝着场中央走去，白色运动鞋与地面产生“吱吱”的摩擦声。
每一步都让小海带的心更沉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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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hapter71.王者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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