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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杭州（三）
自朔扬和商会的人聚会之后，整个杭州商场都震动起来，几乎是所有数得上的商人都投身到了交易会的筹备中。因为朔扬提议商会在交易会的筹备中要改变运作方式，也招了很多人进商会参加培训，所以一时间商会会址人来人往，分外热闹。为了防止人多嘴杂，君家又与商会相距不远，人们索性把重要的事都放在君府商议，反正这些事也都是要朔扬拍板定案的。此时，君府的书房里就聚上了一大批人。
“行里的时间都排开了，在交易会期间我们车马行会在城外接人，几个重要地点也安排了人手，满一定交易额或符合条件的还负责送客送货到家。那个叫人力车的铁匠铺已经在赶工了，三十个车夫已经开始培训，听说进度不错。”吴友乾笑嘻嘻的看着朔扬，“公子啊，交易会后那些人力车是不是真的都归我了？”这可是赚钱的好东西啊，虽然不如牛马车耐久载物，可是在城内跑起来轻巧方便啊，到时候那客人……嗬嗬！
“身为行里的老大，这次又是出人又出力，还怕我不给你啊，不过记得我们的约定，每年定期交银子给商会。”朔扬笑瞥他一眼，“最重要的还是把交易会办好了，赚了银子，才有钱去坐你的人力车。不然现在这情况有钱的有车有轿，没钱的又坐不起，我看你怎么赚银子？”
“呵呵。”吴友乾装傻一笑，不吭声了。几天相处，这些人和朔扬越发熟稔，说话也随便了很多，可是让人奇怪的是，不知从谁开始，他们反而纷纷称起了朔扬公子，惬意笑谈间也不减那份敬畏。
“放心吧，为了以后大把的银子，这次他一定是不遗余力的。”一个风情万种的妖娆少妇出言取笑。她身旁一个娴静孱弱的女子则走了过去，放下一个册子，“这是您要的图样，成的话就让绣工们开始赶工了。”
朔扬翻看一下点头：“就照这样来吧，彩虹，交易会的装饰就交给你和颖娘了，一定要热闹但绝不能繁琐。”这个江彩虹是彩虹布庄的当家，和刚才那红妆阁的谢颖娘是商会里唯二的女性，杭州城里极具传奇意味的两个人。一个温柔娇弱，却在知道丈夫要纳青楼名妓为妾毅然休夫，轰动了大江南北。一个风情妖娆，却拒绝了无数显贵大户，嫁了城里一个普通的花农。这二人本是出名的不对盘，都说她俩有些瑜亮情结，可是江彩虹要休夫时只有谢颖娘站了出来挺她到底，而谢颖娘成亲时也只请了江彩虹，人们这才知道斗嘴争比或许只是她们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
“您就瞧好吧，我们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谢颖娘娇媚的笑容里蕴着真诚，“我家阿亮还打算把他新种的花都拿出来呢。”当年要不是他的开导，阿亮不会专心培育花卉，也就没有让她这么喜欢的丈夫、今天这么幸福的家了。阿亮听说当年的君少爷回来了不知有多高兴呢。
“不用多娇贵，达到效果就好。忙完了这阵让他去趟府衙，我和杨大人说好了，过段时间城里要做些绿化，需要他出力。”
“知道了。”谢颖娘眉开眼笑的应着。
“你们各家送来的计划我都看了……”朔扬正说时，管家林伯进来通报“少爷，衙门的宋捕头来了”。
“请他进来。”
没一会。林伯就引进个浓眉大眼的中年捕头。“君公子。”宋思忠虽然身为官府捕头，对这位神秘的君公子也不敢有丝毫不敬，率先施礼问候，“小的等奉大人令听候公子的差遣。”
“我要的人都齐了？”朔扬抬手请他入座，含笑问。
“都在外面候着，都是大人精心挑选出来的。”
“崔华。”随着朔扬的声音门外走进一个五官平常的劲装青年，“时间紧迫，我也就不说了。你们就跟着他训练，七天后我会安排一场演习，检验你们的成果。”朔扬盯住宋思忠，“这场交易会的重要性你们都清楚，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连小小的演习都过不了，就不用再捧着官家饭碗浪费粮食了。”
“是！”宋思忠不由低头，“大人都交待过了，在下等一定全力保证交易会的安全和秩序。”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演习，但这位公子的手段他们也听说过，以前财神就很不好惹了，据说这位比他父亲更难缠，这次他们可是接了个苦差使啊，可要是能得到他的赏识，以后也必定是前途光明。
“那就辛苦各位了。”朔扬挥挥手，“我就不耽误各位的时间了，训练今天就开始吧。”
崔华没有多说一句话，躬身退出，门外立刻传来他的声音：“通知所有人一炷香内到城东场集合，迟到者午饭晚饭全免。”
众人偷瞄着朔扬，都不敢吭声，和他打了这么多天交道还没见过他摆这种脸呢。朔扬淡淡一笑，没有解释。这些都是旧有的官差如果不敲打一下会很难用，就当替杨源省点工夫吧。“我还安排了些人手在暗处，所以大家大可放心交易会的安全和秩序。各家的货品清单我已经看了，看得出来大家都是用了心思的，就这样准备吧，七天后是演习，大家想想交易会上可能会出现哪些情况，我们演一下，看官差们怎么解决。第八天，商会的几位和我会到各家检查货物，不符合要求的一律出局。具体的要求早发到各家手中了，要是到时候出现了问题，别说今年是铁定没戏了，以后三年间都不允许出现在交易会上，希望所有商家都能谨慎对待。许伯伯，能者多劳，您组织些各业的行家到时随我们一起检查。”许明山淡淡点点头，他现在的立场很让其他商人费解，每次见面他都很少说话定事，像是冷眼旁观，可是交易会该做的事一点没落，朔扬有什么吩咐他也会去做，奇怪啊！
“张畅，你那边怎么样？”朔扬问的是君家改建的大棚的负责人。
“大棚已经租出去六成，可是本城的商贩只占了一半，很多人还在观望。”
“我们这次做得仓促，又是第一次，难免，不要紧，七天后要是不满九成我来解决。告诉他们，杭州的商市自此取消了时间限制，所以夜市也是个重头戏，好好准备。中间连续三晚的烟花会准备的怎么样？”
“工匠们都在赶制。”张畅说着笑了起来，“因为受了您的启发工匠们现在正想着法的搞新花样呢。”
“那大家都去忙吧，我们明天去商会看看，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众人点点头，鱼贯走出，一路还和身旁的人低语讨论着。
“在杭州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他们这么齐心积极。”随着声音，从书法的密室里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瘦弱中年人，正是近日颇受注目的杭州商报管事朴缜。
“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商人。”朔扬含笑扭头，“我爹那么多年的努力，杭州的商业氛围已经很浓了，不过他因为性格和经历方面的原因，没办法带给这些人动力和冲击。而且杭州已经没有几年前那么风光了，他们心理都憋着一股火呢。”
朴缜端起一杯香茗放到朔扬面前，调侃：“还因为您的胆大妄为和无赖狡诈更让他们觉得亲切吧。”不愧是雪域出来的人，时刻不忘关心尊主的身体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的机会。
“呵呵，或许吧，这些人有意思着呢，用的好的话，没几年杭州商人就能遍布全国了。”朔扬端起香茗轻抿一口，“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报纸一出就先送到各家豪门大户了，大部分也都接受了我们定期上门送报。各大茶楼酒馆的说书场都以我们的报纸为素材，浮云居每个雅间都准备了报纸。那些书生们看到比较有争议深度的问题都讨论的不亦乐乎，简单配图的内容也很受普通人欢迎，总的来说销量不错，不过，您要求办的夜班效果不太好。它和私塾不同，来的都是没读过书的成年人。他们很多就是冲着我们那不要银子的蜡烛去的。”朴缜不由苦笑，“您是没见那场面，快和菜市场差不多了。抽烟、聊天、纳鞋底、做衣服的都有，前天还有一个汉子跑来和老婆吵架。我们的人都差点把他们扔出去了。”
“哈哈。”朔扬朗笑出声，“那天在的肯定是小郑吧？”朴缜奇怪的点头，尊主怎么会知道的？
“雪域的人虽然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可是像小郑这样的，他们从小生长在雪域，接触的都是雪域里的人，有的狂傲，有的文雅……像这样为了生活从未在意过什么礼仪姿态的普通人他们根本见都没见过，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了。他们或许能对付最狡猾的江湖人，或许能击败最厉害的敌人，可是要怎么和普通人相处呢？怎么在这些人面前也达成自己的目的呢？他们需要训练学习的还很多呢，”
的确，长期的与世隔绝，即便是生活在最好的环境里接触着最优秀的人，也会产生很多问题。朴缜低头沉思片刻，回答：“我回去会把您的话告诉他们，雪域的弟子不会被这种问题难住的。”
“我让你选了几个年轻人去教夜班，是想磨练他们，我也有信心他们不会让我失望。”朔扬笑笑，“想拉近与人的距离，就要先去了解别人。那些人既然已经来了，就算他们不听声音也会钻进耳朵里，只要谈些他们感兴趣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听你说，接受你的想法就很容易。可是到底什么才是他们想要的，该谈些什么，就是小郑他们需要解决的了。”
尊主明明和小郑他们年纪相差无几，可是阅历上却像是多活了几十年，这对于尊主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朴缜暗叹一声。“主上，这报纸一办，其他人看着眼馋肯定会跟进。办夜班教识字虽然扩大了买报客源和报纸的影响，可到时候他们的报纸一办不是享了现成吗？您怎么不让商会的其他人也为夜班出钱？”这可不像主上会做的事啊，亏这东西他是从来不吃的。“难道您要压着他们不许办报？前几天那几个得了内幕想先用打折抽奖等招数的商家被我们整得够惨，我看现在商会的其他人也对您畏着几分，可是就凭这要让他们放弃报纸这么赚钱的东西恐怕也不容易。”
“那几个小商户是被人推出来作试探的，我不过也就趁机给个下马威。就凭这些日子要完全镇住商会的人还不可能，等交易会完了吧，那时就能拿商会开刀了。”朔扬啜口香茗，故意吊吊朴缜的胃口，才慢条斯理的说，“言论这种东西不应该只有一个声音，尤其是当我们把杭州人的水平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杭州商报要维持它重要的地位，但不能是唯一的。至于办夜班，对报纸销量的帮助不过是一个方面而已。教夜班的人就相当于那些普通百姓的启蒙老师，灌输他们一定的思想和逻辑方式最容易不过。我说过杭州必须是我们的，这种归属不仅是势力财富上，也表现在思想上。我们要让杭州人从思想上认同我们，什么时候都和我们一条心一个思路。这样的归属感才是最牢固的。改造思想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插手？我知道有些人觉得我和老爹一样又做些没用的善事，都等着看笑话呢，那就让他们瞧着吧。”朔扬懒懒的瞟着他，“我的意思你应该全明白了。”
朴缜无奈点头，他们主上果然从来不会只为一个目的出手，这夜班虽然投钱不多，但赚了善名，增加了报纸的销量，外带还进行了洗脑。有时候，他真想知道主上的脑筋到底是怎么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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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举办交易会的只是以钟鼓街为中心的西北区，但实际上快到交易会时整个杭州都被布置得焕然一新。在朔扬等人连日连夜的忙碌下交易会终于如期进行了。把事情交给商会专门训练的助手后，几个商会大佬们都乐呵呵得回自己的店铺里忙着赚银子去了，唯有朔扬反而一派悠闲的和几个好友溜达到了街上。只见整个杭州城被打扫的整洁清爽，间或摆着一些花，主干道旁可以看到新植的绿树。在进入西北区的空旷处是一个醒目的花坛，等过些日子，朔扬就要把这里整理成一个类似广场的所在，为了更适应古代人的生活方式，可能会和现代有些不一样，它将成为杭州的标志和名景。花坛旁醒目的立着一个大看板，上面画着整个西北区的地图，哪个地方是卖什么的，都分门别类用文字和形象的图样标了出来。
走过花坛入目就是醒目的条幅，彩旗，身旁鲜艳的红色人力车跑来跑去，车夫统一服装，衣服和车套上都绣着“杭州欢迎您”之类的话语。这就算是进入交易会的范围了，街旁的店铺都是横幅看板齐上，上面的广告既形象又醒目，个个花样百出，除了整个交易会通行的返卷活动外每家都依情况推出了优惠活动和售后承诺。浮云居则派出人在西北区几个点摆上了小摊，外售一些仿造现代方便包装的饮料和茶点，人们可以边走边吃，也能坐在街旁的桌椅上吃。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卖大碗茶和各式小吃的，就算你身上只有几个铜板也不用担心。街上不时会有几个穿着统一妖娆红裙的女子走过，负责向行人发放画着地图和广告的小册子，她们同时也负责向行人解惑，帮助解决问题。
绕过最为繁华的钟鼓街就是君家改建的大棚。这里更多的是一些零散的小商小贩，但布局有序，哪片是卖什么的都很清楚，每个摊位的卫生都进行了严格的要求和检查，所以看着很是干净舒服。在这里不用担心会缺斤短两或是东西有问题，入口不远就有君家设在这里的管事，一旦出现了问题他们会双倍赔偿，当然，相对的，也没有人敢在这闹事，敢找君家的麻烦绝不是被扔出去就能算了的……
众人一路逛来，碧儿乐得在街上跑来窜去，夜紫虽然不是那么爱热闹的人，但似乎也没脱了女人爱逛街的天性，跟着一个摊子一个店铺的翻看。朔扬三人就缓缓走在后面，一派闲适。“你还真行，半个月就做成了这样。”秦穆从小就跟着义父走南闯北，但这么大规模的集市还没见过，这许多的花样也是听都没听过。
“杭州本来就商业繁荣，底子好，做起来也容易。”朔扬一手饮料一手小吃，毫不在意自己君家家主的形象。
“看来这次又赚了。”既白温雅的笑着，话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那今天小小的出点血应该也不会心疼吧？”说时眼睛已若有所指的瞟向狂购物的碧儿和夜紫。碧儿下山时带的几张银票早就没了，夜紫虽然有钱可是那些店铺的掌柜哪个不知道她们是君府的客人，个个大方的记个帐就算了，送货上门时这付银子的肯定还是朔扬。
“反正已经让敲诈惨了，不差她们落井下石。”朔扬郁闷的喝着柠檬水。小枢那爱凑热闹的家伙死活要来，自己又不能关着他，威逼利诱之下签订了数条不平等条约才把他留在岚城。看来得尽快跑趟茅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小枢那哪是受得了限制的性子。
秦穆、既白相视一笑，真是难得看到朔扬吃鳖呢，难怪走时不能凑热闹的小枢也一脸开心兴奋。看着这样的朔扬和小枢，他们心里何尝不是也温暖高兴的很呢。“真的认命了？这可不像是你君朔扬会说的话。”秦穆笑着追问，这种感觉很好啊，和朋友开心轻松的相处着，并且时时感受到对方的重视。
“我是那么抠门的人吗？”朔扬一脸被误解的委屈。
两人刚刚正色点头，前面的夜紫已闻声回头：“碧儿我不知道，反正他从我们卫家堡已经拿了大笔好处了。”虽然朔扬已允诺卫家堡进入杭州，可是为了交易会上的一个席位小弟还是被狠敲了一笔。
“我们是达成了协议，可是谁让卫家堡迟迟不进杭州发展呢，现在要插一脚总得付银子吧？交易会又不是我一家的。别人想给钱还没地方塞呢！”朔扬义正言辞的说。卫家堡虽然得了他的承诺，可也想坐山观斗等杭州平静了再进驻杭州。他们的算盘他自然清楚，也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想占他便宜那可没门。
夜紫不以为然的瞟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算了，朔扬本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奶奶打的那点小算盘自然瞒不过他，只是听煦日说起那日谈判的情形脸上竟依稀有些幸灾乐祸，越看越有向某人靠拢的趋势，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你们家动静很大啊，煦日说之前一直在日夜赶工，今天几个主要的管事也都到了，没叫你去帮忙？” “做生意的事我又不懂，去了也没用。”以前在堡里时姐弟几人里她的武功最好，常常被派出去行走江湖，这次在朔扬的地盘安全没问题，她去了也只是看着而已。“这次主要是煦日出面，家里头也想趁此锻炼他。” 朔扬对夜紫的回答很满意，虽然离他的标准还有些距离，但是起码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对家族的决定提出不同意见。“煦日还有得磨呢，我倒是觉得你大姐是个人才，她要是做生意绝对是把好手。” 夜紫摇摇头：“我们虽然也知道，可是奶奶不会允许的。大姐一直管着家里的内务是因为奶奶觉得一个真正的贵族女子应该有那样的气度和手腕，真要让大姐抛头露面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我看朝云一定会很喜欢和向往商场的搏斗厮杀的，朔扬转转眼珠，展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看得夜紫满脸狐疑，他又想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悠闲的走来了靳鑫和一个黑壮的汉子。“君公子真是好兴致。”靳鑫迎了上来，亲切而又隐含距离的问候正符合他们现在在世人面前营造出来的关系。
“四海船队今天大受欢迎，能在这遇到靳首领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靳鑫哪懂什么生意，相关事宜已全数委托贵商会，在下是放心的很。”
秦穆等人不由在旁偷笑，要是让商会的那些人听了这番话那表情肯定会相当精彩，据他们所知，靳鑫在这次的合作里可没少提条件，恨得那些商界大佬们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难得今天有机会，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到码头一游？我们有几艘新船是借鉴了其它国家的技术改良的，很有特色。”
“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去了。”朔扬兴致勃勃的道，那些船他只看过图纸还没真正见识过呢，今天真要趁机去看看。
“我们也去。”碧儿也兴冲冲的拉着夜紫凑了过来。
“请。”靳鑫微微侧身，领着朔扬一行边走边聊的向码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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