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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9）
这一夜过的极其漫长。
曲厌宵昨夜回去翻找书籍，看的累了，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便睡着过去，此时醒过来已经快到晌午。他慢慢从桌上支起身体准备去查看瓮人情况，突然间脑袋中一阵钻心疼痛袭了上来，使得他整个人向前一闯，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勉强的扶着桌沿，曲厌宵单手按着头，紧闭着双目强忍。
大约又是过了半个时辰，这股莫名而来的头痛终于渐渐褪去，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仿佛这股痛楚是从别人身上传递进他的头中一样，突如其来又凭空消失无踪。
他散着那一头白发总归是不太方便，随手从床边挂着的床帘上扯下一条布条，双手将头发拢在身后，梳成一尾。
一切妥当后才走去后院，几乎是完全在曲厌宵的意料之内，那瓮中的两人也已经僵死在其中。面孔皮肤漆黑，而身上的皮肤早已腐蚀的全都不见，只露出溃烂的筋肉。
曲厌宵动手在一旁荒地刨出一处见方深坑，从瓮中将两具尸体捞出丢在坑中，退起一铲子土扬在上面，便再也不去理会。
寻常赤蟾阙的炼蛊之术时间长达八年，即便是用活人炼蛊也需一年，而艾黎当初炼制孙飞亮只用三日，虽然与真正的赤蟾阙无法相提并论，但总归也是卓显奇果的，这其中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恐怕并不止是单靠万蛊血池这么简单。
昨夜带回来的半尸人都死了，他只得再去地牢取人。来到地牢，狱卒看到来人是曲厌宵，自然不会多生疑虑，便直接打开门让他进去，这次他便多动了心思。这些半尸人本来就是负伤感染的教众，身体状况已经是脆弱非常，而他现在试蛊手法又无法确定出药剂用量，别说是这些半死不活的人，就算是身体健朗之人也不见得能承受得住一些制蛊药的激进，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万蛊血池之毒。
若是像昨天那样一夜都撑不过去的，他日日来地牢取人，总会引起麻烦。曲厌宵想着，从牢房中取来一根长绳，系在挑选之人的腰间，打上索结再给下一个人腰间系上，如此编排了一竖排。
狱卒见他这次竟然一带十数人，便上前询问：“您这是……？”
“你有什么问题？”
他本就发白面白，说话口气也冰冷骇人，面上又是死气沉沉，虽然声音不大，却是一开口吓得狱卒一打哆嗦，好似是与鬼交谈一般。
“没……没有……只是，您这需要我们取担架帮你把这些人运走吗？”
“不用。”他只说出口两个字，随即取下笛子，以笛音催动迷心蛊。那些被一根长绳系住的教众，便也醒了过来，领首那人迈开脚步一步步随着笛音的支配往外走去，而随后整排队伍都缓慢的迈开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走去。
曲厌宵自地牢之中出来，偏选了一条平时鲜少有人经过的山路小道去走，边走边吹着笛音牵引着身后的那排半尸人跟着他。这条路远比正常回去的路远上许多，但现在对他来说，只要可以顺利回去，这一切全都不成问题。
守在地牢的狱卒见到曲厌宵终于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刚他那副模样，十足的鬼气森森，便是他在地牢当值的这些年来，见过多少死人也不及刚刚他那般恐怖。回去小桌上取来酒囊灌下两口酒缓上一缓，他便坐在那里想刚刚的事情。这曲厌宵一口气带走这么多人，救得过来吗？虽说昨日是教主与他一起过来。可明明昨天才带走三人，难不成他真有什么岐黄神技，才只是一晚上便能祛除那些教众身上的尸毒？
他不想还好，这坐下来认真一想，便越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头。
曲厌宵虽然是副教主，可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是绝对担待不下的。狱卒急忙起身叫来其他地牢守卫盯好地牢，而自己则连忙跑去五毒总坛。
五毒总坛这边，曲云正在于教中五圣使商讨苗疆周边的防御兵力问题，本正是僵持之中，门外守门弟子便进来传报：
“启禀教主，门外有一名地牢守卫请示，秉说有要事要亲自向教主汇报。”
“放他进来。”
曲云话音落下，那狱卒便连忙进来，跪倒在圣殿中央。
“……禀报教主，刚刚曲教主，又来地牢挑选感染尸毒的教众了。”
“这有什么问题？”
狱卒听曲云的口气平平，似乎并不太关心，便打着嘀咕，觉着是否是自己太过一惊一乍，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可……可是，曲教主刚刚一次带走了十数人。”
“十数人？”
曲云先是一皱眉，随后重复一句，沉默片刻便挥手说道：“这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当值吧。”
狱卒听着曲云并没有怪罪自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肚子里，也顾及不上其他事情了，连忙叩头退出殿外。
“教主，这件事情，恐怕另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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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心魔（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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