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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名字
“你好。”哈利打了个招呼。
之前第一次只是匆匆一瞥，还有一次又隔得太远。这次靠近之后，哈利才发现这名斯莱特林的少年和他醒过来就看到的那个男人长得十分相似。只不过面前的这名少年眼睛并不是红的，外形也更为稚嫩。
令哈利有些在意的是，这名少年给他的感觉也与那个男人类同，让他忍不住想接近，又莫名想要逃离。
黑发黑眸的少年对于哈利的靠近没有丝毫意外。墨色的眼睛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越发幽深，所有的光芒都被敛进了瞳仁中，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到哈利的话，他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这种感觉让你觉得熟悉吗？”
“……有一点。”哈利迟疑了一会儿。这个问题颇有些没头没尾的，哈利想了会儿觉得对方大概是在问他“漂浮在空中”的这件事。他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状况吗？”
“这几乎是你行动的一种方式。”少年的回答很奇怪，“就像幽灵一样。”
少年的话令哈利短暂地失了一会儿神，那种轻盈的感觉似乎也随着少年的话流进了哈利的身体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自己真的就如幽灵一样千百次穿过坚硬的墙壁和地板，飘到一名少年的身边，笑着与对方交谈着些什么。
雾蒙蒙的影像中传递出来的那种轻松快乐的氛围让哈利的心脏猛然一揪。他喘了一大口气，左手下意识地想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手臂上扬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窗沿，疼痛让他终于回过了神来。
“我们过去就认识对不对？”他一把抓住斯莱特林男生的手臂，语气变得急切，“我知道我失去了一段记忆——你能告诉我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漂亮的黑眼睛注视着他：“哈利，这必须你自己想起来。”
“为什么？”哈利不解，“我自己想起来和你告诉我，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扬起一个微冷的笑容：“在我看来并没什么区别，但他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了。”
让意识回到过去——这种黑魔法原本就会对回去者的灵魂造成极大的伤害，更何况之前另一个他还对哈利的记忆做了些手脚，造成了哈利如今意识的紊乱。要他看来有些事情原本并不需要那么麻烦，那样的话哈利的灵魂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脆弱又不稳定。
按照另一个他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现在如果不是让哈利自己想起来那些被遗忘的、被掩盖的真实，有极大的可能会使哈利的认知在短时间内过于矛盾，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致使灵魂的直接崩溃。另一个他的想法与当初已经有了偏移，对方想要一个更鲜活的哈利，所以舍弃了最简单粗暴地直接把真相灌输给哈利的选项……
这份隐忍在黑发黑眸的少年看来有些可笑，但不得不说这个选择间接帮了他一把，否则他现在可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想到自己的计划，少年的眸色越发深了一些。
哈利却是被他的回答弄的更加一头雾水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询问道：“‘他’？‘他’是指谁？”
“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他和我长得很像。”斯莱特林的少年语气不是很愉快。他换上了一副“忠告”的口吻：“虽然他现在是我的监护人，我不应该这样说他。可哈利我还是想提醒你，你最好少和他接触。我这是为你好——看在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份上。”
这种大义灭亲般的口吻让哈利黑线了一下。“好的，我记住了。”他应了下来，“还有一个问题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你叫什么？”
“特瑞默·丹弗勒德（Terrimo·Damvolod）。”
听到这个名字哈利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对不起，我还是没什么印象。”
他本以为对方的名字或许能让他记起些什么，却没想到只感觉到了全然的陌生。甚至哈利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骗了他，他总觉得对方的名字并不是这个。
黑发黑眸的少年并未因哈利的话而感到失落和难堪。他忽然漾起一个迷人又危险的笑容，伸出手指勾住哈利的衣领将后者拉近了自己。
哈利的心跳猛然一滞，接着心脏不受控制地飞快跳动起来。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温度，这让他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你干什么…？”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告诉你的名字只是我现在的名字。我过去的名字大概会令你更熟悉一点儿，”少年凑在哈利耳边低声说道，“那个名字叫作汤姆·里德尔。”
这个名字撞击在哈利的鼓膜上，像巨型摇铃的回声一般振荡。哈利的脑袋嗡嗡作响，零碎的记忆如同玻璃碎片一样扎的他思维鲜血淋漓。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有很深的印象，然而记忆到这儿戛然而止，接下来就是一片无法梳理的狼藉。
“我记得这个名字……但是我还是想不起当时的事情……”哈利按着自己的脑袋，这一次试图回忆时带来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这股疼痛仿佛是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再继续探究下去，让他能够知难而退。
“你不用急于在现在就把一切都想起来，这件事我可以慢慢帮你。”高瘦的男生把哈利的痛苦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介于一些原因，目前我希望你还是用特瑞默·丹弗勒德这个名字称呼我。”
在过去的几十年的时光中，他的时间永恒停止在了十六岁的那年。他是一份记忆，又是一片灵魂，被锁在一本日记本中，反反复复地经历着那十几年的时光。在另一个他增长着自己的实力，招收了一批追随者的时候，他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哈利在他身边从出现至被他杀死的回忆。
他无数次听着哈利放出的那些狠话，无数次看着哈利在自己面前变得虚弱，又无数次看着哈利被绿光命中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本以为他会麻木，但事实恰恰相反，几十年里每一次的体验都只让那股情感更加浓稠而诡暗。
那两年半与哈利一起的记忆是他与另一个他都共有的。对哈利来说，他们两人理论上并没有区别。可对他来说，他与那个现在自称是伏地魔的家伙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他要哈利认为只有他才是之前的那个“汤姆”。
“谢谢你，丹弗勒德。”哈利对对方主动提出帮助很是感激，他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更深的意图。在他看来对方能够这么热心，那看来他们过去的关系一定很不错。
他心里确实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与防备，但哈利决定暂时地无视它们。
听到哈利道谢的话，少年的笑容深了一些。
“这是我的荣幸，哈利。”
*
等到两人分别的时候，哈利对对方的称呼已经从“丹弗勒德”变成了“特瑞默”。哈利又在校园里飘了半个小时，中间还遇见了几个和他同样飘飘悠悠的同学，然后才稳稳当当地重新回到了地面。
在回霍格沃茨城堡的路上，他顺手解救了被挂在树上的罗恩·韦斯莱。
韦斯莱本以为凭凌晨他们糟糕的态度，哈利一定会对他的求助视若无睹，却发现哈利似乎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有些不自在地走在哈利的身边，想要搭话，却又碍于脸面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你是想为昨晚的事情道歉，那没有必要。”哈利注意到了对方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没有怀疑你的宠物，但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
“我……我相信你！”韦斯莱忽然大喊一声。
哈利被他的音量吓了一大跳：“好、好的。”
看到哈利被自己吓得有些发愣，韦斯莱的脸几乎红的快和他的头发一样了。他刚刚只是想从声音中就让哈利感受到他的诚意，一时没注意到可能会吓到对方。“对不起……我昨天只是没睡醒，又因为斑斑的事情想的有点太多了。我从没有过你是为了让我丢掉斑斑才编出一个谎话来骗我们的念头……”他为自己辩解着。
“如果是我大概也不会相信有人在半夜闯入了我的寝室，想要对我的室友不利。”哈利理解地说道。这件事说实话他并没有特别怪他们，如果是他碰到一个一来就乍乍惊惊、各种麻烦的室友，大概脾气也不会太好。
他们不相信他确实令他心里有些难过。但想想，他们与自己不过是第一天认识，凭什么光凭自己的一句话就相信这件古怪的事情呢？
信任别人不一定每次都能得到一个好结果——哈利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哈利与韦斯莱一同回到霍格沃茨的大厅里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回寝室准备了一下接下来一门课需要的东西。经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头发乱蓬蓬的格兰杰急匆匆地从女生宿舍跑了下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她猛地刹住车，露出一个不大高兴的表情。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
“我们是室友为什么不能在一块儿？”韦斯莱一把勾住哈利的肩膀，故意气着格兰杰，“难道你想让哈利和你一样总是独来独往吗？”
他的话简直像是踩中了格兰杰的尾巴。她看看韦斯莱，又看看想要辩解的哈利，咬了咬下嘴唇，一言不发地冲出了公共休息室。
“格兰杰，等等。”哈利试图拉住她辩解一番，格兰杰却一下子没了影子。哈利看着一脸毫无罪恶感的韦斯莱，感觉到了一阵胃疼。
“你干嘛这样说她？”哈利有点生气。
“谁让她总是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韦斯莱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和室友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一点，和他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位朋友的关系却又变得糟糕起来。哈利心情忧郁地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被霉运缠住了，所以才会过得这么不顺利。而在下午上魔药课的时候，哈利几乎确认了自己霉运缠身的这个事实。
“我到底是哪儿惹着斯内普教授了吗？”哈利不熟练地切着雏菊的根，小声地问着与他分在了一组的隆巴顿。隆巴顿看上去比他更紧张，在走来走去的斯内普偶尔的盯视下，他已经满头都是汗水了。
“可能……可能是因为人太少了……”隆巴顿小声地回答着，“上午洛哈特教授的课上，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都被蛰了，邓布利多校长准许他们暂时免去下午的课程，让他们继续在外面再飘一会儿。但斯内普教授可能觉得……很不高兴。”
哈利随着隆巴顿的话，环视了一圈教室。斯莱特林那里满满当当坐满了学生，而格兰芬多这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看上去尤为凄凉。
“可这又不是我的错……”哈利收回眼神小声地抱怨着，“他刚怎么都像是在故意刁难我。我又没上过课，我怎么可能知道他说的那是什么……”药水。
哈利后半句话没说完就收进了肚子里。他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斯内普老实地闭上了嘴。旁边的隆巴顿感受到了斯内普带来的压迫感，搅拌坩埚里药水的手抖的像筛子。
“波特，你切的这是什么？”斯内普凉飕飕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是雏菊根，教授。”哈利看了看自己面前乱七八糟、汁液乱溅的物体，干巴巴地回答道。
“但我想你们需要的应该是块状的雏菊根而不是雏菊的汁液。”斯内普对着哈利面前的那堆软趴趴的物体用了一个“清理一新”。他转头又看了看隆巴顿锅里的液体，露出一个略显惊讶的假笑：“真令人惊奇——我们的隆巴顿先生今天居然至今还没有出错——但是可惜了，他的同伴没有为他及时地准备好雏菊根，让他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所以这注定是又一锅失败的药水。”斯内普又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坩埚里顿时干净的可以映出人影了。
旁边的斯莱特林从斯内普过来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他们这里的动静。在看到他们的药水被斯内普弄消失之后，他们发出几声哈哈的笑声。哈利注意到之前和他有过冲突的那个淡金色头发的男生笑得尤其的夸张。
哈利握了握拳，他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质问着自己的魔药教授：“斯内普教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针对你？”斯内普掀起薄薄的嘴唇，“有人让我替她多照顾照顾你，可惜看上去你只遗传到了你父亲的无礼，却没有获得她在魔药上的天赋。”斯内普顿了顿，“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了你对教授的恶意揣度。”
“等一下，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妈妈吗？”哈利抓住了斯内普话中的关键点，“你认识她？”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斯内普冷淡地说，“但有件事情我可以提前祝贺你了。恭喜你波特，你新学期的第一堂魔药课的课堂成绩将会是一个T。”
哈利：“……”
旁边其余的格兰芬多齐刷刷地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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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那个改称的名字，就是我随手拼的，字母换下顺序就是Tom Marvolo Riddle，反正他就是实体化后的日记本啦。
以及下章……下章我一定要让V出来，握拳！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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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