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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祝枝与林安告别
不大的屋子内,坐了数个人,祝枝在最中间说道,“各位,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件事,这事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就是京内最近流传的吃动物,会长毛事件。”
她眼神观察着身前的每一个人,“这事是我与林安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大雍,回到不流行吃野味的时候。”
王春花还有秋霜等立马圆目大睁,她微微浅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们这件事。”
她又讲了原本无意告诉,但被英叔发现的事。
老英此时站起来,“我年纪大了,准备帮祝枝,所以提议她把这件事说出来,现在,看你们怎么想。”
王春花面色纠结着,“祝枝,这是件很难办到的事,你的全部计划是什么?”
祝枝沉眸,她没有把原本计划说出来,而是问他们,是否有意愿帮,没有的话,她完全不会在意。
“我帮。”,秋霜忽然开口,前段时间她进到家饭馆里,看到桌上没有动物,小厮也没有暗里介绍了,她高兴,疑惑,但竟不知,是祝枝所做。
“我也帮”,秋云说道,随后小河,王林,都开口了。
她心里虽然有预料到大家会选择帮她,但真的看到这一切,还是感动的不行。
“祝枝。”,王春花朝向她,“我也帮,可我有孩子在,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
祝枝站起身来,对着众人,目光诚恳,“大家都愿意帮我我很高兴,但正如春花姨所说,她有孩子,我会更改计划,让所有人安全,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等人群走完,她坐在椅子上,拿出纸笔,“林安,你出去买点菜吧,我想吃你做的饭。”
她报了很多菜,在林安走后,纸上罗列了许多她要做的事,以及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纸写了一张又一张,最后,一个最终的计划在她心内形成。
走出门,林安在灶台前笨拙的做着她想吃的拔丝红薯,他嘴抿的很直,神情可谓是严肃,这道菜她在他前就做过一次,看过就让他复刻,是难为了些。
祝枝抱住林安的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与温暖。
“祝枝,快好了。”
林安筷子阻挠着糖浆拉线的丝,以为她是很饿了,他买菜加做花费了好多个时辰,现在,天都已经已经很黑了。
祝枝到他跟前,两手操动,很快就把一盘拔丝红薯做出来,端着到桌上,“我们吃饭吧,剩下的不要弄了。”
林安略微局促,“没事的,你想吃,我很快能做好。”
她拉住他的手,轻轻笑,“真的不用了,快陪我吃饭。”
林安坐下来,给她盛饭舀汤,祝枝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时不时的望向林安,每次她望过去的时候都会撞到他的视线,不知这人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吃饭,还是就在看她。
夜更深是躺在床上,祝枝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思绪,越飘越远,她问,“林安,你会活到很久,最后会变成什么,是神仙吗?”
林安手拍着她的背,震颤的声音从面颊贴的地方,传到她的耳朵里,“我也不知道,爹娘没给我说过。”
她的嘴角弯起弧度,脑袋蹭了蹭软衣,“睡吧,我困了。”
林安灭油灯,让整室陷入到黑暗里。
祝枝起来复盘了下自己的最终计划,看好,叫来所有人。
“英叔林叔,你们去寻找京城周边专门狩猎的猎户,破坏他们的陷阱,驱赶要落网的小动物,”
等他们离开,她又叫秋霜秋云进来,给了她们几张纸,“这纸你们抄数份下来,要不着痕迹的放在茶馆老板那,给他钱让说书先生讲,剩下的...”,她支了个招,让把纸包装一下,丢落在有乞丐,商铺主的地方。
春花姨接替了林安之前的任务,她负责找有钱之士,还有钟玉楼的屠宰者,上菜者中选几个让他们身上长毛,并让王书跟小河去药馆里打探情况,出来后找同堂的学子讨论,夸大其词的传播出去。
祝枝隔天跟林安来到茶馆,说书先生讲的正是她给秋霜的纸,那纸有一半是说山林动物通人性,乱杀必遭天谴,会惹怒上苍,上苍已经忍耐许久,现在人们身上长毛,还有大雍西南的大旱,皆是惩罚。
而另外的半边,是指滥杀动物只能满足口腹之欲,传的功效皆是虚妄,还因此,会犯下间接杀孽,茶馆里人挤人的,传言盛行,大家都爱扎堆讨论,现在又听到新的内容,耳边里,都是叽叽喳喳的,不乏有很恐慌的声音,祝枝微笑,拉着林安离去。
几天后,祝枝来到一家餐馆内,神秘兮兮的找来小厮,捂住嘴,低下声音。
“店里还有好货吗?我想吃。”
小厮的眉眼到处乱转,“客官,你还想吃那些东西啊,现在店里没有了,我估计,京城也没多少卖了。”
她佯装可惜的叹,“没有?那罢了,给我来份素炒跟甜肉吧。”
小厮走开,她在心里比了个耶,现在京里舆论比之前更盛,这样大的波动,想必朝廷肯定知道了,饭完,她去寻了郑彦生。
郑彦生的步伐匆匆,看到她,须臾后露出笑脸,“小枝,林安,你们怎么来知府门前了?”
祝枝笑,带着他坐下,“彦生,你最近好像很忙。”
郑彦生得空能坐下来,有些无奈的向她说府里的情况,“京内传言不少人怕真的是天惩,可也有些人怀疑是人为所做,报给了官,希望我们能查出个结果来,我被派指,也参与其中。”
祝枝又问,很好奇,“这种事怎么能查的出来?人身上长毛,不是什么药物能做到的吧,会不会,真的只是天惩。”
郑彦生叹了口气,手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这案子很难,我刚去茶馆让说书人不要再讲那些,问,茶馆老板竟然说没注意到是谁把话本放在台子上的,说看到的时候就只有本子,银两,还有张纸条,让他让说书先生讲,他为了生意,也就这么做了。”
祝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秋霜等办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又打听了些,她回到店铺里忙活,隔日,在沈玉珠来时,把她拉到椅子上。
“玉珠,我看这真的是天惩啊,你之前说有官员身上也有了,现在他们怎么样?”
沈玉珠喝了口茶,“他们身上的黑毛扩大了,近日都没有上朝。”
祝枝望她,“昨日我去找彦生,他说有人报了官,希望能查出点什么,知府在着手办这件事,朝堂上也有人染上,那皇上...”
她佯意很八卦的问,“皇上有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件事?”
沈玉珠的双拳抵住下巴,道,“京里说这是天惩,西南大旱也包含其中,我听爹爹说皇上命人占卜,钦天监看天象,可都无法解释其由来,皇上貌似就准备,把古海叫回来。”
她的心里一紧,猜到了这个结果,忙问,“古海真有那么大能耐?这种事都能破?”
沈玉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总归是有些手段的,不然皇上也不能这么信任。”
祝枝沉吟,她原本准备向沈玉珠打听古海到底在哪座山修炼,可她怕有妖过去,他会察觉,毕竟他都能做出一种链条,让妖怪们都无法反抗。
她又与她聊了些,都是关于古海的,最终,得到一个很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古海会向皇上献丹,这丹不用说,肯定是什么强身健体,无病无灾延寿的噱头药丸。
祝枝的眼睛转了下,“玉珠,这些药丸,是用什么东西炼制的啊?”
“还能是什么?”,沈玉珠嗤了下,“无非就是些珍贵草药,奇石,乱七八糟的,我估计,山里的动物们也被用进去了。”
祝枝心下了然,古海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文德帝吃这些,以至于民间都无视了法律,跟着效仿,他肯定是有私心,或许就是以此丹药来蛊惑皇上,得到了如今地位。
送走完沈玉珠,她的心里布起更缜密的计划,回到屋里,祝枝卸下一身的疲累,躺在床上。
林安也躺了下来,他今天跟着她,也算是跑了一天,她手摸上他的面颊,问,“林安,你现在还有感觉不舒服吗?”
林安摇头,“我没有事。”
她手轻轻的,继续抚摸,“你会控梦吗?”
“控梦?”,林安很疑惑,仔细想了想,“不会。”
祝枝沉默一会儿,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林安,这件事你要相信我,听我的话,不要反驳。”
她的手被握住,“我会听你话的。”
祝枝威胁道,声音带上严肃,“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不喜欢你。”
林安立马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让她的空气瞬间都少了一半,“我听你话,很乖的,你不要不喜欢我。”
她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背,道快睡,在很深夜里,自己睁开眼睛,看着虚空很久。
京里传言已经到了走在街上随处可听人讨论的地步,在沈玉珠再次来店里,说出皇上已经叫古海回来,他不日就会到的时候,祝枝召集所有人,晚上到她屋里。
望着这一张张面孔,她说道,“大家,明天起,你们都去乌兰山,林安曾经出生的地方待着,躲起来,千万不要来京城,也不要随意走动,被人发现。”
英叔忙站起问,“祝枝,怎么了,怎么突然让我们走?”
她沉下声音,解释着,“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个捉妖师古海不日就要回来,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必须要躲起来,等尘埃落地后,我会去找你们的。”
王书从椅子上起来,来到她身边,“姐姐,你是要一个人面对这些吗,你会怎么做,会有危险吗?”
祝枝摸他的头,嘴角展放出宽慰的笑,“姐姐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就听我的话,等下深夜里都飞到乌兰山去。”
林安攥住她的胳膊,眸子里全是不解,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那我呢?祝枝。”
祝枝拉住他的手,“林安,等下我与你讲你怎么做。”
林安心安下来,看来祝枝没有让他走,他还在她身边的。
叮嘱完人群陆陆续续的离开,祝枝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潮浮动,她一定可以的,就算不可以,失败了也在这埋下了一颗种子,野味行为,不会像以前那样猖獗。
进到自己房里,她让林安坐在自己的对面,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眸,“林安,等下你也去乌兰山,我到时,会去找你。”
林安噌的一下捏住她的两边肩膀,“我不要,我要陪在你身边。”
祝枝手覆盖住他的手,“听话,你前几天才答应我的。”
林安紧抓住不放,“不,我不走,你要怎么做,为什么你一人在京里?”
祝枝仍是没有把计划说出,那天,她做了那样一个梦,梦里的祝枝叫她去做,她感到自己来这个世界原来是有使命的,一是做好村长,二,就是遇到林安爱上了他,知道他的处境,要改变这个现状。
“你听话,用不了几天,我保证会去找你。”
“不,不...”,林安抱着她,撼动不了分毫。祝枝不得不的硬下声音,“我会做到我说的事,你也要答应你做的事,你会听话,帮我看着你的同类,小书还有小河。”
“八天。”,祝枝给了他一个时间,“我八天后没来找你,你就来京里找我,我跟你们再一起生活。”
林安懵懂又不安的,“祝枝...”
祝枝直接打断他的话,“你答应我的事做不到,我说过,就不再喜欢你,到时八天后你来找我,我也只会让你滚。”
林安眼里很受伤,里面盛住了泪,看的她心一收一缩的,沉沉坠坠难受极了,祝枝把他推到窗边,强硬道,“现在,去乌兰山里。”
林安眼角的泪滑了下来,嘴唇嗫嚅着,他们彼此僵持了很久,久到她又要假意发火时,林安终于动了,他紧搂住她,就像要渗进骨血里一般。
“我等你,八天后你一定要来找我。”
祝枝把他手放在自己心跳动的地方,第一次说出那个词。
“林安,我爱你。”
林安不太懂得她爱他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他只是应她的话,说也爱她,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远处飞去。
祝枝背靠在墙上,手抹去脸上的泪,坐在桌前,写下几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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