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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
水靖和也露出了少有的俏皮感:“怎么样?是不是拿我没办法?”
“你告诉我,你这样的一面是不是只在我面前出现过?”
不得不说,景逸很会安慰自己。
“是啊是啊,除了你,我又没跟其他人相处过。”水靖和也将双手环抱住他,将侧脸贴在他胸口。
景逸低头,一手抚摸着她如绸缎般柔顺的青丝,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
还没等到景逸登船,傅凌倒是先找了过来,那会儿,他们正在客栈大堂用餐,傅凌突然带着魏管事前来。
客栈里有些人认识傅凌,小二更是不例外,一见他登门,立刻迎上来:“傅公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傅凌语气温和:“小二哥客气了,厅中还有空座吗?”
“有有有,”小二忙不迭地回答,一路将他带到一张收拾干净的空桌上,“两位想要点些什么菜?”
魏管事报了几个菜名,小二便麻利地下去传达了。
傅凌目光随意一扫,扫至一处时,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有心想起身,到底还是忍住了。
此前小二一出声,景逸他们便注意到了,此刻见傅凌望着这边,他便起身走了过来,对傅凌拱手道:“景某还未登船致谢,傅公子倒是先来了,实在对不住。”
傅凌也起身,快速朝他身后瞟了一瞟,随即又收回目光,同样拱手回礼:“景公子言重了,傅某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此事,只是随意逛逛而已,船上呆久了,都忘了脚踏实地是什么感觉。”
正在此时,小二先上了一壶茶,景逸借此机会告辞:“傅公子请慢用,景某不打搅了。”
回道自己的饭桌旁,容殊翊忍不住笑意:“景兄,你也太憋屈了,人家都上门挑衅了,你还得以礼相待。”
洛镜湖皱眉说:“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是大开眼界,这世上还能有人让景兄吃闷亏。”
陆清羽看了看了几人一眼,说:“我看景兄淡定得很。”
容殊翊不以为然:“那可不是嘛,装也得装出淡定的样子来,靖和还在旁边看着呢。”
景逸手指一动,一杯茶飞起,茶水尽数泼进他张开的嘴里,一下就入了喉。
容殊翊被茶水呛得猝不及防,剧烈咳嗽了几下,脸都咳红了,这是他少有的失了体面的时候。
好不容易才将气抚顺,容殊翊瞪着景逸:“喂,景兄,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我又不是你的敌人。”
冷钰枫闲闲地说:“你的话太多了。”
水靖和也说:“容兄,你快闭嘴吧,别再乱挑拨了。”
容殊翊举起双手:“行行行,我投降了,不说就是了。”
傅凌这边已经上菜了,他夹起一筷子菜,又忍不住朝那边望过去,刚好瞧见景逸给水靖和盛了碗汤,水靖和欣然接受,他眼神一黯,执筷的手停在了那里。
魏管事小心唤道:“东主?”
傅凌微微一动,很自然地衔接起了动作,将菜送入口中。
……
过了十来天,船上该清的货物已经卸得差不多了,原先的旅客也都下船了,新的旅客陆续登船,伴随着新一批货物的运输,整艘船很快又被填满了,水靖和他们入住的是次顶层的舱房,仅在傅凌的顶舱之下,这是客舱里比较好的一批舱房,是傅凌特地为他们留的。要知道,旅客多的情况下,有时候是两个人甚至几个人共一间房,他们能一人一间,实在是沾了某些事情的光。
景逸在傅凌那儿寻到了阴阳蛊解药中的一些药材,但还有一部分药船上也没有。这一回,景逸说什么都不肯接受赠药,坚决地留下了银票。
水靖和的夜影之毒已经完全解了,脸上的惨白之色已完全褪去,又恢复了昔日的容光丽色。
海上波浪滚滚,商船浮浮沉沉,几人在陆地上待惯了,先前涟水江也比较平静,那时也没有明显不适。此时入了海,被晃得有些晕,过了两天才适应过来。
这天,水靖和临窗远眺,见碧蓝的海水平静如镜,将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海里,如梦似幻,海风拂过,掀起轻微的波浪,但船身仍然平稳,她离开窗边,往门外走去,准备下到船头去看风景。
船头地方宽敞,或站或坐地待了一些人,或看海景,或聊闲话。水靖和将洛镜湖也叫上了,两人从船楼的外置木楼梯一步步走下来,海风撩起衣袖飘飘似仙。
在旅途的这些日子,水靖和倒没有再执着于穿蓝色了,今日,她衣着的颜色和款式都有别于往日,很闺阁的打扮,米白色小袖上衣,下面是黄绿渐变色长裙,外罩一件柳绿色半袖长褙子,一身衣服杂合了三种颜色,却意外地很和谐。
与她相比,洛镜湖没有明显改变,仍是一片颜色偏暗的红衣。两人翩然出现,倒吸引了不少目光。
傅凌站在船楼顶层,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当那道身影被摄入目中时,他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即刻下楼。
水靖和与洛镜湖倚着栏杆,目光望向无边无际的远处,目之所及,除了海水就是天空,身后的平海镇也已消失在视线里。
“也不知要航行多久才能到达泉清。”水靖和感叹道。
洛镜湖的想法要简单一些:“只要一路顺风就行了,与这个相比,我倒觉得时间不是问题。”
“水姑娘,洛姑娘。”
两人转身,见傅凌迎面走来,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傅凌礼貌性地对洛镜湖点了点头,随后目光锁在水靖和脸上:“看样子,水姑娘身体已大好了。”
水靖和微微垂下眼帘,客气道:“还得多谢傅公子赠药。”
“小事一桩,水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好。”水靖和很干脆地接应他的话,倒令他怔了一下,一时无话,场面一下子有些微妙的尴尬。
洛镜湖自然地转过头,朝船楼望去,恰巧遇见陆清羽在上面,她微微一笑,眼神快速向旁边瞟了一眼。
陆清羽先是被她的笑容震得心神一荡——那笑并不敷衍,不是全然的礼节性的笑,其中还带了点俏皮感,他向她身边的二人看过去,心里顿时明白了,不禁也发笑——这一路,洛镜湖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八卦了,如此甚好,更有活泼感了。
景逸从拐角走过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陆兄看什么呢?”
陆清羽也起了看好戏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瞧瞧船头,景逸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沉,一句话也没说,大步往楼下走去。
陆清羽站在原地,心想这儿才是看好戏的绝佳位置,什么都能尽收眼底。
景逸已下了楼,洛镜湖自是看见了,立刻闪到一边去,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三人。
“靖和,海上风大,你刚修养好,别着凉了。”景逸说着,脱下自己的青色外袍,披在水靖和身上。
水靖和内力深厚,晴朗的白日里这点风哪里就能冷到她?但她明白景逸心中所想,所以欣然接受,伸手将他的外袍拢了拢,仰头对他露出微笑。
景逸像是才发现傅凌一样,语气略带惊讶:“傅公子也在这儿?”
傅凌心中冷笑,面上毫无窘迫,很自然地应道:“我比景公子先来。”
景逸一时竟接不上话,他本就不擅长拈酸吃醋,过往也从没有过这种需要,如今被人拿软话一呛,心中有些憋屈。
水靖和到底还是了解他,问道:“你不冷吗?”
景逸又将水靖和身上的外袍拢了一下,说:“区区海风,还不至于冷到我。”
傅凌双眼微微眯了一下——海上风大湿气重,又缺医少药,所以他向来保重身体,此刻正披着一件白色狐裘御寒,与景逸相比,倒显得他体弱似的,他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心想着要不要把这狐裘脱掉。
船楼上传来容殊翊的声音:“景兄,你糊涂了不成?这区区海风,你不怕,靖和就怕了?”
他们耳力都极好,隔了一段距离都还能听见依稀的说话声。
傅凌此时却有些吃惊,如此耳聪目明,他们是什么人?他掉转话题:“即便不怕冷,但这海风也不能多吹,湿气入体,容易生病,二位不若随我去厅中小坐。”
对方缓和了态度,景逸也不便再针锋相对,拱手道:“那便多谢傅公子了。”
厅中四面有窗,四周都有通道,通往楼上或是底仓或是其他房间,结构与地面上的客栈有些相似。
窗户都关紧了,屋内要暖和一些,但水靖和仍然披着景逸的外衣,景逸暂时也没有要取回来的意思。
洛镜湖见好戏似乎收场了,况且他们三人的修罗场自己也没必要硬挤进去,于是准备先行上楼,刚一转身,就见陆清羽三人踏进厅中,陆清羽说道:“镜湖,你要去哪?”
洛镜湖回头望一眼水靖和他们,又回转来,唇角漾出一抹浅笑:“回房。”
容殊翊边走先说:“下都下来了,一起坐会儿。”说着,他率先走过去,在景逸旁边坐下,随手拈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赞叹道:“这个季节还是在海上,居然还有葡萄,傅公子真是不简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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