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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
裴恩海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不就是想出去吗？你放了我，我送你出去。”
身后的剑在它的背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巫予寒警告道：“做我让你做的事，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那边的谢之升已经晕了过去，“周嘉懿”和“谢之恒”眼看着就要抓到谢之升了。
巫予寒再次催促：“快点。”
裴恩海知道，自己跟巫予寒讲再多也没用，于是它伸出左手，放入了肚子上的伤口里。
因为裴恩海是用自己做母体，倒也并未让周嘉懿和谢之恒真的变成了怪物，它的左手在肚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抓住自己用来控制别人的毒囊后，不死心地看着巫予寒。
“溶洞里地形复杂，如果你杀了我，带着他们你也根本走不出去。”
巫予寒：“我说了，用不着你操心。”
裴恩海一把捏爆了身体里的毒囊，霎时间巫予寒的视线被紫色的雾气完全遮住。
“扑通”两声，巫予寒知道那是周嘉懿和谢之恒倒地的声音。
他知道怪物的话不可信，裴恩海绝对不会那么老实地任他宰割。
只听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蛛腿与地上石头的碰撞声，裴恩海与巫予寒攻守易位，掌握了主导权。
“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
裴恩海的身形相较于巫予寒高大出了不少，它的人形上半身此时宛如能扭动的绳子一样，蛇形缠在巫予寒身上。
它似乎对巫予寒很感兴趣，所以才会一直让蜘蛛异怪试探巫予寒的能力，才会在再次掌握主导权时不急着把他拆分入腹。
当然这也有裴恩海自负的原因，它始终认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多么有实力的异能者，人类自始至终都是弱势群体。
它并不相信巫予寒能真的把它怎么样。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一腔热血的人我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可最终又有几个能有个好下场？”
裴恩海缠着巫予寒的上半身逐渐收紧，“你的血肉似乎对我们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为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巫予寒没回话，只是盯着谢之升流血的肩膀。
他不是没能力挣脱，只是还需要在裴恩海这里再得到一些信息。
裴恩海也不恼火，自顾自地说道：“就像一个月前我遇到的那个人一样，现在想来，他跟你还真是很像呢。自顾自地进来，自顾自地杀了我这么多同胞，又自顾自地离开了。”
它感受到巫予寒瞬间的紧绷，咧了咧嘴，露出了猩红的牙齿和舌头，随后放开了巫予寒。
紫色的雾气久久不散，巫予寒感受到自己的墨镜被裴恩海摘了下去，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视之眼，他只能将眼睛闭了起来。
裴恩海感觉稀奇，它的蛛腿快速移动，走到了巫予寒的正前方。
“观察你这么久，看你一直戴着墨镜，我还以为你是在耍帅装酷，没想到居然是个瞎子？”
裴恩海假模假样地为他惋惜：“有你这样的好身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缺陷，还真是让人唏嘘呢。”
随后它的脸凑近巫予寒，声音带着些许蛊惑说道：“我又有能够让你恢复正常的方法，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一个交易？”
它自言自语这么久，巫予寒终于舍得说一句话了：“说来听听。”
裴恩海扭过身子，兴奋的头皮都要炸起，它快速从角落里一地的残骸之中，提起了一只蜘蛛异怪的头颅，当着巫予寒的面，将其眼球挖了出来。
“我可以让你的眼睛重新看见光明，你只需要配合我，把人引进我的溶洞……”
巫予寒出声打断它：“你的方法结果很好，但过程我不喜欢。”
裴恩海安静片刻，将手中的眼球捏爆，它暴躁地喊道：“固执！固执！你跟那个没礼貌的黄毛一样固执！”
“你守着人类，守着世界又有什么用？！谁会注意到你吗？谁会在乎你的死活吗？！”
裴恩海爬到巫予寒不远处，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忿恨，它说道：“今天哪怕你救了地上的那些人，和我一起死在这个溶洞里，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不会有人在乎你的一丝一毫！”
巫予寒轻笑一声，他在心里想道：就是你嘴里的那个黄毛在乎，在乎我的死活，在乎我的安危，在乎我今天吃没吃好，穿的衣服还干净舒服吗，在乎我到生命里的一丝一毫。
正因如此，巫予寒才确认宙垣是真的出了事。
“如果我只是想让人注意到我，想成为万人瞩目的大英雄，”巫予寒缓缓睁开眼睛，“那么你现在，连站着跟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眼睛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芒，裴恩海表情一滞，“你不是个瞎子？”
随后它又喃喃自语道：“不对……你的眼睛……”
它只在被自己控制住的人脸上才看到过红色眼睛，和巫予寒的倒也有些差别。
巫予寒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裴恩海的表情，从疑惑、震惊，到兴奋、贪婪。
裴恩海猩红的舌头伸了出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跟我做一笔交易？”
巫予寒举起金剑对着它：“我也再回答你最后一次，你、做、梦。”
他“梦”字话音刚落，裴恩海朝他飞扑过来，想用舌头卷进巫予寒的眼眶。
“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么好的眼睛可别浪费了，我把它吃下去，肯定能大补哈哈哈哈！”
巫予寒侧过身子躲开攻击，金剑直接横劈过去，裴恩海敏捷起跳，金剑只堪堪划到了它的蛛腿。
裴恩海冷笑一声，上半身骨头“咯吱”作响，扭曲着掰下自己一条蛛腿，锋利的顶端使其成为了再好不过的武器。
巫予寒此时先发制人，金剑又往裴恩海的腹部刺去，但不出所料，裴恩海的腹部就像是一个洞，对它自身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没用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老老实实地把眼睛给我！我会让你走的没那么痛苦的。”
巫予寒懒得跟它说那么多，此时周嘉懿三人都在昏迷着，裴恩海又是必死无疑，他也没必要再藏着自己的真实实力了。
于是巫予寒缓缓抬起右手手臂，粗壮的藤蔓顺着他的脊背爬了出来，亲昵地蹭了蹭巫予寒的手。
巫予寒食指指向裴恩海，藤蔓下一秒猛地朝裴恩海发起攻击，植物的尖端穿透裴恩海的肩膀还未停止，缠绕着它的上半身，又刺穿它的喉咙。
裴恩海此时的表情十分惊恐，它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处像漏风一样，“怎、怎么会…”
“你、你是双属性异能者？”
巫予寒又释放了一条藤蔓，将裴恩海整个固定住，闻言又一泼水浇在了裴恩海身上。
“三、三个属性？！”
巫予寒没心思跟它讨论这个，他将金剑抵在裴恩海的脖子上，“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没给裴恩海选择的机会，巫予寒接着说道：“第一个问题，你在变成异怪之前，是做什么的？”
裴恩海浑身颤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巫予寒的金剑就在自己脖子上，它是见识过这把剑的厉害的，轻轻一挥，它的命就没了。
“我、我之前，是联邦派来、派来的这个庇护所的队长。”
巫予寒在听到联邦两个字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你之前是联邦人员？”
“是，我是廖、廖指挥的部下。”
全联邦姓廖的就那么一个人，这个人巫予寒也很熟悉。
巫予寒：“既然你是廖英的部下，就应该知道她最讨厌的是什么人。”
裴恩海表情悲恸：“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最厌恶的就是背信弃义、贪婪的人。”
“可是凭什么？我们明明是同时期出来的，凭什么她是A级军队指挥官，而我只能从一个最低级的士兵做起！？”
如果是廖英的同期，不可能不知道巫予寒当年的事情，事实证明裴恩海没撒谎，当年的她，等级还不够见到巫予寒的面。
“联邦上下对她毕恭毕敬，她成了万人瞩目的大英雄，我呢？我为了保护城市，差点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有谁在乎我呢？！”
原来方才裴恩海的一番话，并不是质问巫予寒，而是把她自己心中的怨恨说了出来。
巫予寒沉默片刻后说道：“裴队长，我现在还称你一声队长，你就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杀了地上的人，杀了来寻求你庇护的人？”
裴恩海说道：“我没有，我只是吃了他们的尸体，你也看到了，地上时不时会有人死去。”
巫予寒内心原本掀起的波澜，现在也被磨平成一条直线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吗？”
裴恩海神经质地摇头：“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吃人，我没有……”
巫予寒：“你以为你能骗得过谁？你试图跟我做交易的时候已经说漏嘴了，骗取普通人的好奇心和注意力，想让手无寸铁的人，像我们一样，傻里傻气地闯进这个溶洞，接着被你抓住，最后被你吃掉。”
“你应该庆幸，当时那个黄毛没有直接解决你，让你又在这里苟活了一个月。”
裴恩海猛然抬头：“你跟他是一伙的？！都是联邦的人？”
巫予寒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联邦人？”
“因为、因为他，不是自己离开的，是被联邦人员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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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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