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窍了吗

　　乔东珩最近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冒，工作有点集中不了精力。
　　乔东珩和他的几个朋友除了搞图书批发，还开了一个书店，乔新月把手头那几个编曲商单完成后就去了宁城，之前有经验就到书店里帮忙收银。

　　南湾大学大一新生八月二十三、二十四号两天入学报到，二十五号正式开学。
　　在宁城待了一段时间乔新月有又回了南江，收拾好行李准备了一下开学事宜，在八月二十二号就提前去了南湾。
　　坐动车到达，乔新月先在学校附近的酒店住一晚上，23号早上才去学校报道，而那天也是江沚考完开学考第二天。

　　因为宿舍都是在开学之前就选好了的，所以乔新月报道之前就先把行李都从酒店拿到了宿舍先放好，他也是他们宿舍第一个到的。
　　在音乐学院报到的摊点签到后，乔新月又在学长学姐的带领下去领取校园卡、军训服等东西。
　　等到处理完一切事宜，收拾好宿舍床位，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宿舍是上床下桌四人寝，其他三位舍友都没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乔新月才发个信息给江沚，对方很快就回信息了，估计刚好放学回到家了。
　　乔新月正在试军训服，问好情况就打了个视频过去给江沚，江沚那边很快就接了。
　　视频通了后乔新月看到江沚的脸，忙碌了一天有些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了下来，身体的疲惫感也神奇地缓解了不少。
　　他把手机架好在桌子上，就走远两步给江沚展示自己身着军训服的全身：“宝贝，你看乔哥我帅不帅？”
　　“帅得要命。”江沚也把手机放起在书桌上，认真地看了好久，才边笑边配合地啧啧惊叹：“感觉不去当兵可惜了，这身段。”
　　乔新月闻声也掩不住地笑了出来：“说这话，我这屁样，可当不了兵。”
　　“谁说的，我觉得还好。”江沚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几张试卷，打算边聊边写，他和乔新月打电话一般都是这样。
　　乔新月看见江沚的动作，顺嘴就问道：“开学考怎么样啊，成绩出来没？”
　　江沚手却顿了顿，在翻开试卷的响声中，他有些含糊地开口：“还好，就那样呗。”说完，他就忙着撬开了话题：“你们学校环境怎么样啊？”

　　乔新月敏锐地注意到了江沚的一丝不正常，但他也没有追问什么。
　　“还好，我所在的校区很大也很好看，就是离市区有一点远，不过能坐地铁，也还方便。”他回答了江沚的问题。
　　“这样啊。”但江沚听完却又顿了顿，视线没有看向镜头，跟刚才不同，这次像是在思考什么。
　　乔新月眉头微微挑了挑，忽然就有些读懂了江沚的想法。
　　“江沚，你不会想考我这儿吧？”他问道：“你的成绩更适合去首都或者留在海市，那里适合你的高校更多。”南湾大学不算是国家双一流高校中顶尖那一批。

　　江沚想法被乔新月揭穿，他喉头哽了一下，转念一想却理直气壮了起来：“我就是想去南湾怎么样。”
　　“而且就算不是南湾大学，它周边或者省内其他市又不是没有其他好大学，全国排名前面的也有啊。”他用手指指了指镜头对面的乔新月。
　　乔新月听到这话也才反应过来，不禁笑了，把脸凑近手机：“说的也是，那样我们就更近一点了。”
　　“而且我还有一年呢，到时候再说呗。”江沚说着降低了一点音量，手里把试卷翻了一面，却没有动笔。
　　……
　　*
　　历时21天的军训，乔新月军训完那天已经快九月中旬了，天气闷热得让人走两步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开完军训汇报总结大会和教官们告别后，大田径场上穿着军训服的大一新生们终于得到了解放，纷纷散去。
　　乔新月摘下把自己闷出一脑门汗的军训帽，另外两个舍友走得快一点正对他招手。

　　“你好同学，能等一下吗？”
　　刚走两步，有一道女声在身后传来，乔新月停住了脚步回头，是两个同样穿着军训服的女孩子。
　　“你们好，怎么了？”他问。

　　刚才叫住他那个女生明显比较外向，挽着的另外一个女生脸上带了些红意，前者笑了笑开口：“同学，你是39连的吧，我们是38连的，经常和你们一起训练。”他们两个连队都是音乐学院的，虽然不同专业，但是训练场地是一样的。
　　乔新月闻言也礼貌一笑：“这样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就是……”那个开朗一些的女生从身边另一个女生手里拿过手机：“我们关注你好久了，觉得你很帅啊，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乔新月面色滞了一瞬，抬起手碰了碰鼻尖：“谢谢你们的夸奖，但是我有对象了，可能让你们失望了。”
　　“但是你看我们都是同一个学院的，以后估计会有一些学习上的合作，没准到时候我们可以以更好的方式认识呢。”他又说道，脸上扬起适当的笑意。
　　“这话说得，没关系。”那个开朗的女生动了动手里挽着的另外一名女生的胳膊。
　　那个女生微微抬起了脸看向乔新月，小声开口：“对，没关系。”说完又动了动胳膊，那个开朗的女生撂了句“同学之后再见”，两人就离开了。

　　乔新月看了两秒女生的背影才转过身，刚才在前头看热闹等着他的两个舍友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顺手搭上了乔新月的肩膀，笑着道：“话说，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你有对象的事。”
　　“真有吗，还是拿来推脱的理由？”另外一个也问。
　　乔新月凭借开朗大方的性格已经在军训的三个星期内和他的另外三名室友混熟了。他笑了笑，没打算怎么隐瞒这件事：“当然有啊，高中时谈的。”

　　两个舍友颇感兴趣地追问：“哇塞，长得如何？”
　　“当然特别好看了。”乔新月想起江沚，不自觉地带上笑意。
　　“也是，你都长这样了，对象肯定不会差到哪里。”搭着乔新月肩膀的那个舍友说道，继续追问：“那你对象现在在哪里读书？”
　　“问那么多干嘛？”乔新月没打算再透露江沚的信息，用手肘各给两人来了一下，转移话题：“等会儿去哪吃饭？”

　　两个舍友被捅了一下忙跳到一边，刚才搭乔新月胳膊的那个大声道：“乔新月你真狠啊，捅到小爷腰子了知道吗！”
　　“回去洗个澡叫上张勋郝一起去大学城看看呗，军训太忙都没出去过。”另外一个舍友回答乔新月前头的问题。
　　话题顺利转移，三人打闹着往宿舍走去。
　　*
　　海市也是一样的热气笼罩，江父江母工作依旧很忙，周末也不在家，江湄虽然读研课少，但也有其他工作，周末一样忙碌。
　　不同于南江只能放半天假期，海大附中周末正常放假。
　　但学习任务繁重，好像除了吕秋他们偶尔叫他帮忙看题或者一起打游戏外，江沚只能呆在书桌前学习或玩手机打发时间。

　　乔新月的电话是在周六中午打来的，当时江沚正在苦逼地写数学卷子。
　　电话铃声响起，他抬眼看了一下来点人名字，见是乔新月就立马直起身子，毫不顾忌地接了起来。

　　“喂，是我的江沚宝贝吗？”乔新月熟悉清缓的声音传出来，江沚突然有点好久不见的难受感。
　　“乔哥。”江沚应了一声：“你吃饭了吗？”
　　但不想乔新月没回答他，而是反问道：“那你吃了吗？”
　　“吃了。”江沚回答
　　“你吃了我就吃了。”乔新月说。

　　江沚听到这话还是不自觉漾开笑意：“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前两天我们开班会，我竞选上了。”乔新月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本来竞选的是文体委员，但是导员说我看起来就有责任心，点名让我当了生活委员。”
　　他的声音有些愤愤不平：“我听说生活委员在开学这阶段忙得要命，但是我还没体会到呢，有点不好的预感。”
　　江沚听着笑了笑，安慰地道：“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宿舍生活呢？”
　　“舍友还好，就是有一个喜欢抽烟，不够还好，他都是在阳台抽。”乔新月轻描淡写地说，还开着玩笑：“我哥也喜欢抽烟，算一算我这二手烟龄得有个好多年了。”
　　“而且他身体还不是很好，经常感冒咳嗽，怎么劝他少抽点都没用。”

　　江沚胳膊肘突然碰掉了放在桌上的笔，发出清脆的声响，“啪”的一声有些突兀。
　　他捡起笔后就开始写简单的生物卷子，边写边继续听已经换了好几个话题的乔新月说话。

　　“你知道吗，前天有好几个人来要我微信，说我太帅了，她们老早就注意到了我。”
　　“然后呢？”
　　“然后我说，谢谢你们觉得我帅，但是我有对象了，不能给你们。”乔新月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一些：“宝贝，我好想你啊。”
　　江沚笔尖一顿，目光沉了沉：“我也想你。”
　　他突然对异地恋痛苦这句话有了十分具体的体会，那种听得到却见不到，见得到却摸不着的感觉，比考试还让人难受。

　　另一头的乔新月独自一人坐在自习室，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也不是那么喜欢大学生活了，虽然这里比高中自由很多，学的课程基本上都是自己喜欢的专业。
　　但是没有江沚，没有张远池这些他的好朋友，离开了让他安心放松的南巷，却少了好多乐趣。
　　想着，乔新月收回目光垂了垂脑袋：“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江沚毕竟还是个高三生，学习任务繁重，所以乔新月也懂事的没去打扰他，只等到周末才舍得打个电话。

　　乔新月听到江沚翻过试卷的声音，混杂着他的叹气声：“忙着准备考试啊，再过不久就要月考了，还是市联考。”
　　乔新月现在对这种考试的忧愁已经感觉有些飘渺了，听着江沚的话也跟着他叹了口气。
　　“乔哥，你叹什么气啊？”那头的江沚闻声笑着问道。

　　乔新月啧了一声，神经兮兮地开口：“忽然有种禁忌的背德感，怎么我的老婆还是学生啊。”
　　“神经。”江沚在电话那头悠悠地说：“你自己不也是学生吗？”
　　“大学生活太自由了，自由得我都没什么当学生的感觉了。”
　　“你是在和我炫耀吗？”江沚故作不满地说道，换来了乔新月不停的求饶。
　　……
　　*
　　开学第四周，大一新生的学习也开始步入正轨。
　　乔新月周二晚上没有课，下午四点半就下课后让舍友帮忙把课本拿回宿舍，他就拿着一沓资助材料去了行政楼。
　　南湾和南江一样十分多雨，下课时还是晴空万里，乔新月一进到资助办外面的天却瞬间暗了下去。
　　他在上周四当选生活委员后接到了收集资助材料这个任务，让同学们在资助系统上填表后打印成纸质资料交到资助办，不过他到现在交了多少次就被驳回了多少次，今天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资助办的负责老师翻看那些材料，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乔新月看着就知道情况不妙。
　　那个老师翻出其中不合格的几份材料递回给乔新月，指了指错误的地方：“这填写的还是有一些不对啊，让他们进系统重新修改再打印一次，明天下午六点前交过来。”
　　乔新月听着这话，闭了闭眼睛：“好，麻烦老师了。”

　　说完他刚想离开，那个老师却又抽出另外一份资料：“等等，还有，刚才没注意看。”
　　“这个叫乔新月的同学认证是孤儿，但这里兄长的信息还是需要填完整一些的，工作单位和健康情况不要空着，健康情况如果生病的话记得写明病况。”
　　乔新月顿了顿，才伸手接过那份资料，也没说自己是谁，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出到办公室，乔新月挠了挠头，认命地拿出红笔圈出那些错误的地方，写上正确格式，抽出手机一个一个拍下照片给那几个同学发信息，并哀求他们认真一点弄。
　　发完信息后，他又抽出自己那份，他当时填的时候是不要求填得那么完整的，所以就空了一些，没想到现在却又要填了。
　　他想用红笔先写上，等会儿回宿舍再用电脑登上资助系统填，但他想在健康状况那里写上“良好”，刚动笔却写错了字。

　　看着那个红得有点刺眼的错字，又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乔新月意外地有些烦躁。
　　想着可能准备下雨了，他也不再写，拿上那沓资料就要离开，但刚动身时，他口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此时阴沉的天空刚好划过一道闪电，接着，“轰隆”的一声巨响划破行政楼内的宁静，乔新月接起了电话，像是被雷声惊到了，手一抖，那沓资料“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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