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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你要回族了
彼时,阿萨伽正在前往仓库的路上。
巫医丢给他一句“药里加了别的东西”就走,阿萨伽一头雾水,不得不自己去找线索。
闹事人群正在被疏散,但是真相不查清事情就不会被解决,阿萨伽也不能放心离开。
之前老族长曾经来找过阿萨伽,给他简单说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老族长对骊族和荻族的争端知之甚少,但是他透露,一部分先行出去用花红果交易的商队在骊族地界外遭到了阻拦,骊族大营疑似被包围了。
尽管老族长表示商队在荻族营地外也遭到了拦截,但战况依然不容乐观。
主要原因出在骊族这边群龙无首。
虽然这个消息还被骊族高层严防死守着,但是在决策方面就暴露无遗。骊族大首领权力太过于集中,导致其他将领手里的权力少,和自己的兵也不熟悉,战斗力极差,根本打不过荻族的精锐部队。
更何况荻族不知道从哪培养出来一大批奇种兵。
阿萨伽急,但是急也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单枪匹马回去无异于找死。
老族长暗暗透出口风,如果阿萨伽能够协助隐族解决这次中毒事件,他们可以提供护卫队帮助阿萨伽回族。
这才是阿萨伽肯留在这里帮忙的原因。
他才不是真的慈悲。
刚看见那硕大的仓库,却见门口的守卫个个步履匆匆,嘴里嚷嚷着什么。
阿萨伽不知为何心底发寒,快走了两步,听见那些士兵吼:“快快!集合集合!留一小队在这看守,其他人跟我来!”
仓库是重地,如果调派这里的人手,那说明情况一定十分危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萨伽已经接近仓库大门,却突然见里面窜出一个小孩。
那小孩因为个子矮,所以没被一个士兵注意到,把人绊了一跤。
士兵骂骂咧咧爬起来,看见是他,顿了一下,没趣地想走。
小药童慌忙把人拦住,问出了阿萨伽的疑惑:“你们这是干嘛去?怎么不值守仓库了?”
那士兵挣开他的束缚,急急慌慌去集合:“还守呢!都被人打进家门口了!”
他刚躲开小药童的桎梏,手臂又被人攥住,他不耐烦地转头,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少年。
眼见着队友都快集合完毕了,士兵急三火四要走,然而使出吃奶的力气胳膊竟还是纹丝不动!
他顾不上惊讶,着急上火:“你想问什么!快点说完,我要集合了!”
阿萨伽也不废话,幽绿的眼睛宛如狩猎中的鹰隼锁定他,眼底蕴藏着一场风暴:“你是什么意思?有敌袭?在哪里?”
他一边回头一边挣扎,嘴里叽里呱啦,阿萨伽勉强听明白——
“西北来敌!先行队已经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东边也出现了一支军队往这里赶!”
阿萨伽猛然松手,那士兵连忙整了整袖子,骂都来不及骂一句,连滚带爬跑过去集合了。
据说西北的先行队人不多,但是东边的军队可是不少,事态紧急。
阿萨伽松了手,神情怔愣,像是没反应过来。
小药童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西北方向,可不就是自己住的地方吗?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住的地方离边境很近,要是他没离开屋子来仓库,此时说不准就落进了敌人的手里。
等等。
小药童一蒙,屋里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别人在呢!
他猛一扭头,和阿萨伽对上了视线,被他眼底化不开的浓墨惊得一哆嗦。
狂风大作,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墨似的黑天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隐族不多的士兵和一些自愿报名的青壮年在东边列阵,一些士兵忙忙碌碌地搭建堡垒,誓死守卫自己的家乡。
几个荻兵恰好被赶来的救兵拦截住,队长的长刀已经刺破了谢飞琼的衣服,只差一点就能刺进她的胸膛。
只差一点点,队长双目猩红,像是案板上的鱼一样垂死挣扎,哪怕两个壮汉也差点没能控制他。
谢飞琼在马背上颠簸,跌落下来已经神志不清了。阿萨伽神情惶然地半跪接住了她,身上多处血口、衣服在打斗中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阿萨伽怔然地将人抱在怀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再见面就这副样子了呢?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谢飞琼恰在此时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半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阿萨伽翠绿的眼睛。
谢飞琼大脑缓慢运转,想起来了他是谁,眨了眨眼睛,勾唇欲笑。可惜这一笑不知怎么牵动内脏,哪哪都疼,她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谢飞琼随后又嫌恶地擦去嘴边的鲜血,在手背上擦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为了接住她,阿萨伽跌坐在地,怀中抱着谢飞琼。谢飞琼努力支起上半身,勾着他的脖子说:“哎,你是不是该会回族了?你该回族了吧。”
阿萨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谢飞琼吐血的画面实在是吓到了他,让他不由得再次回想起母亲在怀里吐血的场景。
而在那之后不久,母亲就离自己远去了。
谢飞琼难道也会这样吗?
阿萨伽语气凄惶,抱着她不肯撒手,像是梦魇一样反反复复说:“你别死,你别死。”
谢飞琼受伤太严重,又吐出一口血来。
她不知道阿萨伽为什么这么害怕她死掉,便将他的头捧起,认认真真地和那双绿眼睛对视。
她笑着说:“死?谁死?我怎么可能会死?你别担心!”
她一边说话一边又呕出一口鲜血来,阿萨伽怎么会相信她?
谢飞琼看出来,阿萨伽的眼神已经不聚焦了,比起来害怕,更像是应激了。
啧,他们两人真是,一个应激完另一个就开始了。
谢飞琼自认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一下他,于是拍了拍少年不算宽阔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会死,你别担心,我自己给自己算命能活很久呢!”
安慰无效,阿萨伽好像根本没在听,谢飞琼干脆略过了这个话题。
她凑上去和他对视,认真道:“你是不是该回族了?我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骊族好像和荻族打起来了,你是不是得回去看一看?”
她随后擦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血,笃定道:“你确实该走了。”
她尽可能地耐心一点,沙哑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但是你们族本来就政治倾轧严重,你又没什么势力。这时候不回去,被人瓜分完了怎么办?”
不知道阿萨伽听进去没,他一直沉默地抱着她。
谢飞琼只觉得自己操心极了,满头雾水地想:这不是他们骊族自己的事情吗?她跟着操什么心?
小药童从远处跑来,看着一脸担心。
谢飞琼语速很快地补充:“我也得走了,我感觉有点不妙。我得去圣地看看我师父了。不能再这么继续耽搁下去。”
阿萨伽这时候反应很快,立刻否认了她的提议:“不行!”
谢飞琼疑惑道:“不行?为什么不行?你不回族?”
阿萨伽摇了摇头,没提别的,而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你中了毒,又伤势严重,不能去。”
谢飞琼眼睛转了转,她中了毒她心里清楚,不过她体质特殊,这种毒不会立刻爆发,她就懒得管。
等找到师父了再说,她行走江湖还能不认识几个老神医?
于是她乐呵呵地笑了笑拍阿萨伽的肩膀,混不吝地说:“都跟你说了不用担心,我都说了我死不了呢!”
熟料以前还很听话的阿萨伽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样,摇头就是不听她说话,相反神情很严肃。
带着几分青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肃穆,眼底细看还有几分哀伤,谢飞琼一时呆住。
她松开了抱着对方脑袋的手,愣愣地和他对视,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血痕沾到了对方脸上。
谢飞琼眼神闪躲,东看看西看看,有点心虚。
四周是正在忙前忙后的士兵,她在这里形容狼狈有点尴尬。
反正已经把阿萨伽弄脏了,谢飞琼干脆自暴自弃地往他怀里埋了埋,自欺欺人一下,假装大家看不见她。
阿萨伽此时简直木头得可恨,不明白怀里的少女为什么一直低着头,还以为对方是拒绝交流。
他抱着她一动不动,眉头紧皱,显然是不满对方的逃避。
谢飞琼闭着眼睛,心里直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小药童终于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了。
“少主!”这时候他不再一副高冷的样子了,看着阿萨伽满脸血吓得魂都快飞了。
他扑上前来想查看他的伤势,两眼泪汪汪地——被躲开了。
小药童:?
阿萨伽怀里抱了个人也没说行动有多受阻碍,半跪在地上,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小药童的猛扑。
谢飞琼本来就受了伤,被他扑坏了怎么整?
阿萨伽本来就冷的脸更生硬了。
小药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认为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颠颠又跑上去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怎么一个错眼你就伤成这样了?”
阿萨伽摇了摇头,避开了他的动作。
小药童简直压不住火,骂:“你干什么呢?我给你看伤呢!”
阿萨伽冷淡:“你压到她了。”
谢飞琼埋在衣服里装死:……
小药童瞪大眼睛:“啥?压到谁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家少主怀里还有一个人。
空气陷入安静,谢飞琼头皮发麻,此时继续装死也不是,不装死也不是。
思来想去,她还是硬着头皮从阿萨伽怀里抬起头来,假装云淡风轻:“呀,晚上好。”
小药童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白得像鬼的脸和身上手上到处都是的鲜血,骇得蹦了老远:“神啊!鬼!”
谢飞琼无语。
谢飞琼又装死。
阿萨伽后知后觉。怀里的人现在浑身脏兮兮的,这里显然不是个交流的好地点。
他颇有几分自责,暗恨自己照顾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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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这半年这么忙,每天都焦头烂额。不想每天晚上急匆匆赶在十二点前给大家码上三千交差,所以还是决定减缓一下更新频率。
从今天开始是隔日更,如果有空我肯定会加更。请大家放心,我不会弃坑的,这是我的第一本,我肯定要认认真真写完。
再次跟大家道歉,大家如果觉得更新太慢可以囤一囤,这本大概还要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完结。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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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走太多了,小剧场让小情侣出来甜一下!
某日。
阿萨伽埋头在桌案前。
族里根据谢飞琼的建议进行了改革,学习了中原的制度,所以阿萨伽不得不头痛地阅读新选上来的官员写的七扭八歪的“奏疏”。
没办法,骊族之前文字也不普及。
他很生气,板着脸,愤怒地写下:“丑!重新写。”
下一秒,谢飞琼钻了进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就往他头上套。
阿萨伽懵然,但很乖顺地任由她动作,手臂护了一下,防止桌子上的墨染到谢飞琼精挑细选的衣服上。
少女在他脑袋上鼓捣好久,半晌才捧着他脑袋,笑眯眯地欣赏。
从少女的眼睛里,阿萨伽看到自己脑袋上顶了两个白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疑惑。
谢飞琼从眼睛呼呼往外冒爱心:“没什么呀没什么!”
“你摇摇头,快点呀,动动脑袋!”谢飞琼兴奋地抬起眼睛看他的头顶。
阿萨伽不理解,都照做,收获谢飞琼兴奋的尖叫:“啊啊啊啊——这也太可爱了吧!!还是软的!!”
头上的东西直到晚上都没被允许拿下来,搂着怀里熟睡的少女,阿萨伽这才小心翼翼把头上的东西摘下来——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今天的谢飞琼这么兴奋?两眼发光。
东西摘了下来,原来是两只耳朵,应该是从猎的狐狸身上摘下来的。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没有僵直而是柔软的毛茸茸的,无怪乎谢飞琼会喜欢。
狐狸耳朵有什么可兴奋的?
阿萨伽不解,不过接下来几天他都戴着那东西批奏折,也顺利收获了谢飞琼好几天的热情。
阿萨伽颇为受用。
于是大臣们发现,这几天被打回去重做的居然只有碧琅一个人!
碧琅两眼泪汪汪,咬着手帕哭:真的,真的这么丑吗……
小药童幸灾乐祸:“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