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

作者:沈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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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御驾遭难(三)


      太后那里的情况很糟糕,皇上拖了两天才告诉她们大概是想在把人找回来再收拾残局,但是现在皇上已经基本放弃了,因为缺的人在这些内部人之间怎么也掩盖不住。
      发生在太后那边的事情是这样的:
      皇上这两天头脑发热,已经提到过要把夏盈盈弄进宫里,似乎还有直接封妃的意愿,太后对夏盈盈的出身不满,于是身体稍微好一些就半夜把夏盈盈抓来,说是要问话。太后这么做也是无奈,皇上对夏盈盈的保护很周全,她不能随便把人杀了,顶多是训斥夏盈盈让她有自知之明离开皇帝,或者是在训话的时候抓住些小辫子再以不敬太后命运杀了夏盈盈。
      夏盈盈到了,太后和在旁边看热闹的皇后还没问两句话,刚刚问到夏盈盈几岁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刺客们就到了,打破尴尬局面。
      太后这边还没安歇,人人都还精神着,侍卫宫女太监百十来号人一拥而上保护太后。贼人前后两拨加起来有三四十人,各个手握钢刀,甚至有人身上带着短小精干的罗刹国火枪,乱打一气的结果就是贼人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和三个来不及吞毒自杀的俘虏,而太后这边死了十几个宫女太监侍卫,外加有两个人被掳走。
      太后被冲进来的贼人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喝了不少的珍珠安神汤才恢复了精神,当时场面混乱,跪在太后身前的夏盈盈给太后挡了一枪,肩膀上伤了些皮肉。站在太后身边的陈知画却被贼人冲入吓得立刻跑开,还挡了一下冲过来保护太后的嬷嬷的道。
      战场上怀着逃兵心态的人最容易死,陈知画很不走运地,被贼人趁乱掳走了。
      如果只有知画,那还算不得大事,最糟糕的事情是,皇后是另外一个被贼人掳走的肉票。
      贼人们不笨,他们没有杀到皇帝,杀死太后也可以,而后妃只是死了就可以再娶的女人,如果要让皇家受到大损失,掳走她们才是上策。皇后要审夏盈盈,自然穿戴整齐,就算贼人不认识皇后服色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场除了太后那老太婆之外最尊贵的人,在场的侍卫第一时间自然要保护太后,皇后身边只有嬷嬷宫女太监护着,她穿着花盆底行走不便,奴才背着她离开自然慢了。
      等贼人撤走后,皇上才找到太后这里,知道状况后也不问夏盈盈了,他的正妻被人掳走了,皇家的脸面何存?
      之后两天,皇上派出无数的人去寻找贼人,并且偷偷安排暗线去追查皇后和陈知画下落,白莲教反贼倒是抓了不少,皇后和陈知画依旧下落不明。
      行宫不比紫禁城那么严密,御驾遭袭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两天过去杭州街面上都开始有谣言,说什么妃子被掳走,还有谁谁皇上要纳进宫的女人被抓走。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基本可以肯定是乱党在散布消息,让人们知道皇上的女人被掳走,皇帝的帽子变色。为此,皇上连饭都吃不下,自然瘦了。地方官员们都有人派来伺候御驾,多日不见皇后,他们也在猜疑,皇上太后把妃子们都召集起来,也是要求她们合力圆谎,就说皇后受伤了,能拖一时算一时。
      回到住处,别的妃子那里消息也逐渐过来,芳妃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皇上两天前传的口谕,对芳妃只是哄着和安抚,对成嫔是好好说养着没有宠爱的口气,对庆妃就仅仅是干巴巴地说了两句不要随意走动,好好养伤,对密答应说的几乎有些不客气。
      原因很简单,不是皇上爱谁不爱谁,而是皇上说这些安抚妃嫔的口谕时,太后在旁边。
      太后提醒了皇帝,这些妃子虽然不像皇后一样被掳走,可也基本都有错了。
      当时是半夜,皇上总是呆在夏盈盈那里,百无聊赖的妃子们都已经早早睡下,除了较往后被袭击的芳妃这里有机灵的宫女嬷嬷帮着她套上了宫女的外衣之外,其余的妃嫔们都只有穿着睡衣。成嫔是裹着被子的,还没什么关系,顶多是没骨气吓晕了被鄙视;庆妃可是和贼人有撕扯,虽然宁死不屈但是总是穿着睡衣被别的男人看到了,密答应也是如此;宁常在更是被撕破了衣服直接被看光了皮肉,失节事大,她就是不自尽回到宫里也唯有一死。除了芳妃之外,所有的妃子都要么失节,要么胆小怯懦失了皇家风范(成嫔吓的晕倒都尿了裤子),皇上听了这样的话,也就没办法统一词汇去安抚这些老婆们了。
      庆幸自己完毕,芳妃才想到,皇后被掳走,这件事简直是天都塌了,自己根本都想不到这样的事会发生,但是想想这个世界本就不正常,按照原来的剧情,小燕子她们放进来的山东灾民不也能随随便便冲撞太后么?心怀不轨的贼人掳走皇后自然也是容易的。如果皇后就这么死在贼人手里,宫里的令妃再生个儿子,这世界就彻底变天了。
      当随驾的妃子们还在担忧自身命运时,乾隆那边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没多久,陈知画就被人在一条花船上找到,她已经被吓得精神恍惚,身上伤痕累累。
      太后对陈知画再无温和慈祥一面,她遇事时的慌张已经让她在太后面前的印象值直接变成了负分,陈知画也自知有错,连忙把她所知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知画和皇后是一起被白莲教的贼人掳走的,她穿着普通,别人抓她只是顺手,当得知另外一个中年女人是皇后后,她就不再重要,关了两天之后就被随便卖给了花船,在被卖之前,知画得知,皇后被一个江湖绰号箫剑的人带走了,因为掳走皇后的白莲教贼人有的是大乘教的,有的是天理教的,甚至还有小派系反清复明组织的,派系不同多有吵架,而这个箫剑几派人里都有朋友,他身怀绝技,探路也是他领的头,他和皇家有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所以在没拿定把皇后怎么办之前,先让行踪不定的箫剑带着。
      知画还供出来,那箫剑曾当众说出他叫方严,父亲方之航被文字冤狱所害,连前些日的山东巡抚也是他杀的。
      方之航一案,皇上实在没有印象,文字狱这种东西表面上看起来是朝廷抓住文字不放迫害文人,其实是满洲人统治汉人时为了肃清思想的无奈之举,汉人文人太喜欢玩文字游戏惹人联想了,不兴文字狱,人心不稳,满人怎么治理好人数比他们多不知道多少的汉人?所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是文字狱的原则,皇上不认为自己有错。现在那箫剑杀巡抚,带人探路袭击御驾,那些因他死去的宫女太监侍卫何辜?上吊又嚼舌头自尽的宁常在何辜?就算没杀人,吓到了朕年事已高的皇额娘,他都不算是个有良心的人。皇上对这箫剑恨之入骨,连带着把方之航都恨上了。
      但是,第二天皇帝有一道御旨传遍了整个杭州。
      主要内容是对多日前死去的山东巡抚方式舟的调查,警醒百官要清正廉洁,诏书中提到了一笔对方式舟造成的冤狱......方之航等人要平反,并补偿其遗孤。诏书里关于这些颇有罪己诏的意味。
      皇上要对箫剑开恩,并且对方之航平反冤狱?芳妃听到这消息也感觉有些不明白,但是细想一下,皇上的手段真的高深啊。
      首先这不是罪己诏,是惩戒贪官告诫百官的告示而已,老百姓只是看个新鲜,方之航的冤狱在他们看来就是贪官方式舟造成的,只有相关当事人感到是皇帝在承认错误。皇后在箫剑那里,是建立在各方面贼人都相信箫剑和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基础上的,就算箫剑不相信皇上会承认错误,其余的人也不会像以往那么相信他了,到时候他的行踪就有可能被这些人泄露出来。而如果箫剑真的以为皇上会给他们家平反......
      最毒的是,那诏书上还有一条,皇上会在两日后在杭州府衙,当面给方式舟造成冤案的人员遗孤遗孀进行抚恤。那箫剑就算不相信皇上会给他们家平反,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当面刺杀皇帝的机会,因为一般人也不相信这种公开的皇帝抚恤仪式,在万民面前皇上还会下令围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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