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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巫师
怎么又梦到了宫里?花玥心中嗤笑,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路长风道:“是常公子来船上求见。”
“常生哥哥?”花玥彻底醒了,昨日对惠儿的介蒂早已忘了:“让他进来啊。”
“玥哥儿,他带着官家的人。”路长风道。
花玥略略皱眉:“带官家的人来干什么?”
路长风答道:“李县令将那案子交与了常公子处置。我在后面听了一下,大致是求哥儿出面来管这事的。”
花玥话音中有些不快:“我又不拿官饷管这些事做什么?他可是糊涂了。”
路长风道:“听说这回中毒的那几人都是斯辰的手下。那斯辰据说极有灵力,那几个人中毒中得极怪,连斯辰都查不出是谁下的手。我们猜测,这些人是冲着哥儿来的。让常公子来求见,多半是想借着故人情份把哥儿卷进去。不见也罢。”一边说,一边担心不已地看着花玥,怕他又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花玥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头:“好罢。你去与他说,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谁也不能见。”
路长风领命去了。花玥也无了睡意,跳下床榻接着进行头午的练习。路长风去了不久就和周东池,□□阳两人一起回来了。花玥也不问常生的事,劈头道:“快来陪我一起练。”
三人答应一声,又各自拿起旁边的物品陪他练了起来。从始至终无一人再提常生的事。花玥心中有数,这三人出面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离开了八年的家还在等着他,他不想在此时横生枝节。
可惜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原已定好翌日启程,谁知当天晚上刮了一阵北风,第二天一起身,本来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冰面又冻上了冰,想改陆路,属下打探下来,陆路却有些奇怪的人出现。花玥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一耽搁就是十天。这十天,花玥一直忙着练习,基本没有下船,其它人下船几次,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不安。不知为何,自那天起,每天都有人莫名其妙的中毒。
等到第十天,还不到晚饭时间,惠儿却亲自到船来要见花玥。花玥前几日因为目盲,当街拂了惠儿的好意,心中也觉过意不去,毕竟惠儿从小看他长大,这情份非比寻常,这回不得不见了。
惠儿一进船舱就握了花玥的手哽咽失声,花玥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止了哭声。细问一下才知道原来李大人将查案的事交给了常生,可是常生查了十天,没有任何进展,今天李大人一怒,将他关了起来。惠儿急得手足无措,这才到船上来求花玥。
惠儿哭得唏里哗啦,花玥毕竟涉世不深,终究在昔日的姐姐的眼泪和哀求中答应帮忙。惠儿怕他后悔,急着拉他下船,一到常家,早有人给花玥一干人空出了两个院子。当晚花玥就在常家住下了。
惠儿家离县衙不远,是常生去年刚刚买下的。因为老人都还住在鲁镇,这里就他们夫妻二人,只是买了一间不大的民宅,不过几个院子,十几间屋子。平时住着还觉得空了些,花玥这伙人一来立即就显得挤了。常在花玥身边的周,路,韩三人自不用说,从来不离他左右。这三人之下又带了十几个手下,这一群人往厅里一站,端茶的小丫头竟都要小心侧着身子才能进来。
惠儿从丫环手中接过茶壶茶杯,先给花玥倒了一杯:“玥哥儿先喝口水。”又看看周,路,韩三人,见三个都气宇不凡,不敢怠慢,也各倒了一杯:“三位官人请喝茶。不知如何称呼,失礼莫怪。”
周东池和□□阳见了,都摇头不接。只有路长风伸手取了茶,一饮而尽,将茶杯双手奉还,笑道:“夫人不用客气。在下路长风,和夫人当年一样,不过是在花家做事的一个下人。”惠儿接过茶杯:“爷和娘子还好吗?”
“爷和娘子自然是好的。”□□阳冷冷道:“只是若让爷知道有人假冒他的名头,只怕那人就不好了。”
路长风“哼”了一声,反唇相讥:“说得不错。这里自然有人是要倒霉的。”
惠儿听得迷糊,抬眼看了花玥一眼。花玥此时已经摘去了裁帽,露出真面目来。此时惠儿终于能细细打量哥的相貌。虽然已经长大,眉目轮廓依然看得出小时模样,果然是自家小哥,个子虽比不上爷,在同龄的孩子中算得上出挑的,只是瘦些,若将爷比做挺拔高山,哥儿可算得上临风玉树。这般少年,却独独少了一双点睛黑眸,怎不让人心里刀挖一样的痛?
见他慢慢饮尽杯中茶水却并不放下杯子,只是拿在手里慢慢转着玩,惠儿道:“哥儿还渴吗?要不要再喝一杯?”
花玥放下杯子,道:“我不渴,不用倒了。”
惠儿道:“玥哥儿千万别客气,到我这就和回家一样。”
花玥淡淡一笑:“那是当然。惠儿姐姐可见我与谁客气过?”
惠儿想起当初,道:“那倒是。”
“我饿了。”花玥道。
惠儿连忙起身:“你且等等,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样菜。”
花玥道:“不用太多了。只要能我把喂饱就好。其它人你不用管,他们自己会做饭,一干所需都不用姐姐府上费心。”
惠儿怔了怔,难道这些人不是玥哥儿的家人?嘴上含糊答应了一声走出厅门,到底还是不放心,吩咐家人小心招待。自己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花玥小时最爱吃的菜,又让厨娘弄了一桌菜摆在饭厅,这是招待花玥及周,路,韩三人的。其它人则只能在院子里吃了。
惠儿张罗好了晚饭,就来花玥住的院子里找他。进门却见花玥一人坐在椅上发呆,却不见了他身边那三人,便问道:“周大人和其它两位爷呢?”
花玥听到惠儿进来,沉吟片刻:“惠儿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一句,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惠儿丝帕遮脸,声音有些迟疑道:“是。。。是。。。。。。李姑娘。”
“李姑娘是谁?”花玥问。
“她——她——”惠儿低头看着自己的眼尖,不知该怎么说。
虽然看不见惠儿的表情,花玥已从她的声音听出了隐瞒,轻轻哼了一声:“惠儿姐姐,你既然来求我,就该将实话告诉我。你若对我隐瞒,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惠儿听他语气变了,吓了一跳,连忙道:“玥哥儿别生气。不是我想瞒你,那李姑娘,是斯辰大人的侍女。”
“侍女?”看来他猜得没错。细细想来,此事定是与他有关。他本来想去酒楼吃饭,就有人在他们的酒菜中下了毒,后来遇到惠儿姐姐,惠儿姐姐邀他来常家做客,这饭就没吃,但有几样菜肴已经做好。店主人贪财,没有将做好的菜倒掉,给别的客人食用,结果造成斯辰的几个朋友中毒,然后又扯到了自己的一行人。
花玥刚才独自推断了良久,越想越觉得此事是一个圈套,可是其中碍着常生和惠儿夫妇,让他不能不管。如今表面上是自己在帮常生的忙,实际上是自己牵连了他们。
惠儿见花玥神游,当他听出自己有所隐瞒而生气,低垂臻首珠泪乱滚,发狠地扯着自己的衣襟:“她是你常生哥哥想娶的女人。原定再过一个月就过门的。”
花玥一怔,伸手替她抹去眼泪:“别哭,别哭。”
惠儿只觉一阵暖意从花玥的掌心传到她的心里,忍不住像小时一样,一把揽住花玥:“玥哥儿。”
等惠儿发觉自己正依在一个稍显单薄却足够宽阔的怀抱中,脸一下绯红一片,用力将花玥推开:“玥。。。。。。玥哥儿。。。。。。”
花玥正在手忙脚乱的帮惠儿抹眼泪,被她猛然推开,朦朦懂懂的道:“怎么了?”
惠儿低声道:“玥哥儿,求你帮帮常生吧。”
花玥轻叹一声:“放心吧。刚才我说话只是吓吓你的。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再说常生哥哥也不是外人。只是此事有些蹊跷。”
惠儿抬头看他:“怎么蹊跷?”
花玥不想说得太深,只是道:“常生哥哥并不擅长查案,这回中毒的案子这么奇怪,县令怎么会让他来查?那个李姑娘不过是个小小侍女,又怎么知道叫你来求我?”
惠儿听了他的问题倒松了口气:“李大人是从外县调来的,到这里刚刚两个月。他对这里的事并不熟,大多数事情都是交给常哥来做的。哥儿失踪八年,这回重逢,周大人这么大官都只能做你的随从,我虽然是个无知妇人,也知哥儿不是一般人。至于李姑娘,她是斯辰大人身边的红人。斯辰大人能上窥天意,下达地训,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花玥叹了口气:“正是那个斯辰最奇怪。斯辰本是上古巫师的一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记载,怎料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遇上这么一个大人物。他从何而来,来此做甚?真是奇怪之极。”
“斯辰大人到这里倒是有大半年了。原来的县尊对他一向敬畏有加,言听计从。现在的李大人也是如此。听说他原来是在山中修炼的,后来一次意外救了原来县尊的性命,县尊见他有通天博地之能,就再三求了他出世为民谋福。斯辰大人来这里后,确实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这里的百姓都是很信服他的。”
花玥好奇道:“难道他真能冥想成真?”
惠儿点点头:“是啊。有一回镇里有户人家起了一场大火,火大得烧红了半边天。斯辰大人经过,略运法力,就招来一阵瓢泼大雨,救了那一家人的性命,也使邻居不至受到牵连。但是听说运用冥想极耗灵力,斯辰大人也不敢多用,来镇上大半年也就用了一两回而已。这回为了救中毒的人,他已经连续用了数次灵力,灵力消耗太多,所以这两天一直在闭关。”说到这里脸色一变:“哥儿不会是怀疑斯辰大人吧?他可是有道行的人。若知道哥儿在怀疑他,怕是会惹出祸来。”
花玥淡淡道:“无妨,神鬼之事难说真伪。我只是问问而已。你刚才不是问我身边那三个人吗?我已经将他们派出去查此案了。周大人一会就能把常大哥接回来,你只管安心吧。”
惠儿听了这话,柳眉略舒:“晚饭已经备好了,哥儿先用一点吧。”
花玥道:“好。”惠儿连忙命丫环摆上饭菜,怕花玥不方便,频频向他碗中布菜,片刻就在他碗里堆出一座小山来。又亲自斟上一杯酒:“玥哥儿,喝一口吧。”
花玥一饮而尽,道:“姐姐别守在这里看我吃饭,怪别扭的。你快回房去收拾一下吧。常生哥哥一会就要回来了。”
惠儿听了这话,不但不喜,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收拾什么?你常生哥哥回来,自然有人侍候他的。”
花玥停了箸正色道:“常生哥哥当年求亲时,曾在娘亲面前发过誓,一世只有姐姐一人。怎么现在竟然这样?”
惠儿被刺到伤心处又开始垂泪:“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常生他——对我还算好。”
花玥冷哼一声:“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若可以分成几份,又怎能算是真心?就算是皇帝,三宫六院,还不是一样弄得乌烟瘴气。争宠夺权,有什么趣味?”他在宫中生活了八年,又当了大半年的总管,这些事实在看得多了厌了,对常生要纳妾的事十分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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