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阶下囚

　　沈雾燃最近遇上了一个烦恼，顾晚烛的生辰快到了，他不知道要送什么。

　　若说他是怎么知道顾晚烛生辰将近的，要从昨天说起。

　　昨天，他去墨阁见迟岁暮的时候无意间听见迟岁暮说的。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几次三番追问下来迟岁暮才肯告诉他。

　　自他知道，他就开始上愁了。虽说生辰可能对顾晚烛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但对他来说重要。毕竟这算是他俩在一起以来的第一个生辰。

　　沈雾燃双手托腮坐在镜子前，想了半天，只剩一口叹气。

　　他想不到要送什么，总不能送他自己吧。

　　沈雾燃不由心道。

　　猛然间，他脑内闪过一丝不明意味。

　　送他自己……

　　沈雾燃突然觉得可以，他大概想了想那个画面，却是不寒而粟。

　　他摇摇头。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送什么，他也不能送他自己。依顾晚烛的性子，不把他吃的骨头不剩。

　　绝对不行！

　　他拍拍自己的脸，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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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阁里

　　迟岁暮正在研究自己的新草药，见沈雾燃进来他连忙停止手中事，起身道：“ 仙尊有事？”

　　沈雾燃看着他身后杂乱无比的桌子，再看看这人严重的黑眼圈，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有多忙。

　　他轻咳一声，道：“顾晚烛的生辰……”

　　“以往是怎么过的？”

　　这话一出，可把迟岁暮问懵了。

　　怎么过的，他也不知道。

　　虽然他和顾晚烛是好友，但他们二人相识的时候顾晚烛已经是魔界的少尊主。生辰没见他庆祝过，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还是后来无聊提了一嘴问的。

　　尽管他曾经为了表示他们二人的关系，试图为顾晚烛准备一些东西，但那人看上去并不怎么在乎，他也就没有管过。

　　渐渐地，他登上魔尊之位后就更没有想过这个了。

　　而他自己，似乎也根本不记得这个。

　　他久久不语，沈雾燃心里倒也清楚了。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听迟岁暮道：“仙尊，我觉得你不用太在意这个。”

　　“我相信只要你送的，无论什么，他都喜欢。”

　　沈雾燃一怔，这话他反驳不了。

　　最终，他只好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走出墨阁后，他在外面游逛到黄昏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他直接去了偏殿，顾晚烛还在里面处理政务。

　　他看着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有些心疼。

　　这人最近有些忙，好像是魔界最近要举办什么东西，大量的政务本奏上，顾晚烛忙的走不开，前几天甚至忙到半夜才回去。

　　他忙什么，沈雾燃自然不好意思过问，这人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再者，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什么都要告诉他。

　　这边，顾晚烛还在专心看自己手里的奏本，并没有注意到沈雾燃进来。这些奏本，只让他头疼，无暇顾及其他。

　　他捏捏眉心，拿起一本奏本准备继续看的时候脖颈突然多出来一双手臂圈住了他。

　　随后，那人的凑过来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察觉到身后人情绪有些低落，顾晚烛伸手附在他手上。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沈雾燃摇摇头，“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顾晚烛愣了一下，后笑了一声。他转过身把人横抱起来。沈雾燃一惊。

　　顾晚烛直接道：“回去，陪你。”

　　沈雾燃瞥了一眼桌上剩下的政务，“你不继续看了？”

　　顾晚烛抱着他走，头也不回道：“朔风会处理。”

　　“……”

　　沈雾燃莫名有些心疼这个手下，打工人石锤了。

　　他摇摇头在顾晚烛注意到他的神色之前收回微变的神色，将头搭在他肩上继续想生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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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顾晚烛很早便起来去大殿处理一些事情，奈何沈雾燃执拗的要跟他去。

　　看着这睡得迷迷糊糊都没醒的人，一把拉着自己的手说要跟他去，顾晚烛想拒绝。可那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答应那人。

　　他将人安置在偏殿，自己去了大殿议事。

　　待他议完事回偏殿的时候，沈雾燃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的胳膊下还压着看到一半的奏本。

　　顾晚烛有些愣，眸内柔下来。

　　他坐在那人身旁，撩开那人有些乱的额前碎发，盯着人看了看。

　　然后，他找了一件衣服盖在那人身上。小心翼翼拿过他胳膊下的奏本开始看。

　　看着看着，那人忽然叫了他。

　　“顾晚烛……”

　　顾晚烛闻声转头看他，他以为那人醒了，事实上，那人并没有醒，他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梦话。

　　思及此处，顾晚烛来了兴趣，他挺想知道沈雾燃会说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奏本，等着那人接下来的话。

　　几秒后，沈雾燃迷迷糊糊道：“你到底，会喜欢什么……”

　　“什么？”

　　顾晚烛皱起了眉，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沈雾燃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梦到什么了……

　　在他走神之际，沈雾燃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看到顾晚烛在此，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有多想，直接扑了过去。

　　顾晚烛没料到会突然如此，硬是被这人扑倒了。

　　他连忙去看怀中人的情况，见他没出什么大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阿燃，你……”

　　话音未落，那人双手附上了他的脸，捏了捏。

　　他对上了沈雾燃迷离的眼神。

　　“顾晚烛，你究竟会喜欢什么……”

　　尽管顾晚烛心里还是疑惑重重，还是觉得先哄这人重要。

　　他揉揉那人的头，回道：“不管是什么，只要你给的，都好。”

　　“真的？”

　　“嗯，我怎么会骗你。”

　　沈雾燃看了看他，脑内是混乱的，下意识点点头信了这话。

　　而后，他又趴在这人胸膛睡着了。

　　顾晚烛不知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沈雾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躺在偏殿的贵妃榻上。

　　他扶着头起身，他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问顾晚烛，他会喜欢什么。那人说，他送的，都好。

　　他捏捏眉心，头有些疼。

　　果然，他昨晚就不该看那人装可怜就放纵那人胡来。本来昨晚就没有休息好，今天早上又执意跟这人来。

　　本以为跟着这人来观察观察，能发现这人喜欢什么。没想到那人会去议事，而他自己，一开始想替顾晚烛看看奏本，最后却是看着睡着了。

　　真是……

　　沈雾燃叹了口气，下意识看向桌子的位置，上面的奏本已经空了。那人来过了。

　　他坐在原地思索接下来的安排，不若，还是按他原来的计划吧。

　　他送的，这个人应该不会嫌弃。

　　其实沈雾燃真正在乎的倒不是顾晚烛是不是会嫌弃，他怕的是自己找不到他喜欢的东西，进而让他为了自己所表现出喜欢。

　　沉思片刻，他摇摇头。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他还有下下之策。

　　在他走神之时，顾晚烛已经从外面走进来。

　　他见沈雾燃思索的认真便没有出声打扰，他坐在桌旁等，那人回神自会过来。

　　不多时，沈雾燃便走了过来。

　　他坐在他对面，“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

　　沈雾燃喝着茶听他说，听到这个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没让这人看见他发愁的样子。

　　顾晚烛打量他一番，向他递过去一只手，道：“走吧，街上那家铺子有了新糕点，我们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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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沈雾燃莫名其妙变得忙起来，顾晚烛几乎每天见不到他。

　　他想询问那人做什么，但又觉得那人会告诉他就没有问。

　　他以为那人忙一天两天就好了，谁知一连四天过去，这人还没忙完，他有些耐不住了。

　　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出魔界，但这人一连几天“忽视”他。

　　他承认，他不开心了。

　　这天，沈雾燃心里算计着距那人的生辰还有两日，他可以把剩下的一点东西弄完。

　　他满心想着如何弄完所有，在两日后给某人惊喜。

　　但这次，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晚烛抵在门口，整个人散发着怨气。

　　他没来得及开口，便听顾晚烛道：“阿燃又要出去？”

　　闻言，沈雾燃莫名有些心虚。

　　“我……”

　　顾晚烛向他走过来，沈雾燃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有些慌。

　　他好像一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顾晚烛一把捞住他把他箍在怀里不能动弹，空出来的那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和他对视。

　　他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危险。

　　“阿燃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被他这么盯着，沈雾燃心里更慌，他开口企图转移话题。

　　那人已经先一步看出他的意图，警告道 ：“不许转移话题。”

　　一时间，沈雾燃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现在确实还不能说，他还没弄好，现在说出来等于功亏一篑。

　　可看顾晚烛的样子似是生气了，却又不像。

　　沈雾燃一时拿不定主意。

　　最终，只能道：“你再等等，过几日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某人当机立断。

　　他这般决绝，沈雾燃更加不知所措了。

　　下一秒，顾晚烛忽然道：“你今天不许出去。”

　　言外之意，你已经四天没理我了，快哄。

　　听到这句，再加上他听到某人有些酸酸的语气，沈雾燃顺利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生气了，醋了。

　　自己四天没理他，顺利让这人醋了。

　　突然反应过来原因的沈雾燃，便想怎么哄人。但，顾晚烛已经没耐心了。

　　他一把将人扛上肩，带着人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沈雾燃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某人已经把他压在了床上。

　　沈雾燃看着这人，现在就像泡在醋坛子，满脸写着酸，要哄。

　　某人盯着他，酸溜溜道：“这位仙尊，您还记得自己有个道侣吗？”

　　听到这话，沈雾燃已经非常确信，这人已经埋在醋海里，醋海翻腾。

　　他缓慢点点头。

　　“那这位仙尊，你已经四天没有理你的道侣了，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

　　“仙尊觉得呢？”

　　他嘴上如此说着，实际上手已经在那人腰间一顿乱摸。

　　这人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抬手下意识在顾晚烛的侧脸摩挲，眸内有些动容。

　　“随你吧。”

　　顾晚烛一愣，没想到他会答应的那么快。他原本只是想逗逗这人，没打算真做。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久久未语。

　　沈雾燃还在疑惑，猛然的，那人抱住他和他翻了个身，体位瞬间变换，他还有些不适应。

　　那人将手附在他腰上，道：“既然阿燃要补，便主动吧。”

　　沈雾燃先是一愣，他抬眼看那人，对方一脸认真。

　　他心知自己躲不过。

　　罢了，反正他本来也打算后面补的。

　　他坐起身，视线和那人齐平。那人看着他，眸内是压不住的欲望。沈雾燃弯下腰吻上他的唇，和他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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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

　　沈雾燃做好了打算，谁知那人今天格外的忙，他根本就见不到人。

　　沈雾燃开始怀疑今天这个生辰还能不能给他过，他坐在桌前整个人低沉沉的。

　　桌上的黑曜见此，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阿燃，你别担心，他会回来的。”

　　沈雾燃没说话，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人大概率回不来。

　　他也不知道顾晚烛在忙什么，他去大殿见他，朔风说他在和长老议事。他只好先离开。

　　后来他又去，朔风又拦住了他。

　　他也不好意思让朔风为难，只能离开。

　　沈雾燃烦躁的挠挠头，一头倒在桌上。

　　要失败了吗，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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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外面寻顾晚烛，却发现那人根本不在魔界。他只能再心不在焉的回去。

　　转眼间，已至夜里。

　　顾晚烛回来的时候寝宫里并没有灯亮，他以为沈雾燃不在，进去后才发现那人不是不在而是趴在桌子上。

　　他一动不动，顾晚烛以为他睡着了，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你回来了？”

　　“嗯，抱歉，让你久等了。”

　　话落，他抬手一挥，屋内烛火被点亮，整个屋子亮起来。

　　他这才看清沈雾燃的样子，他身上的白衣有些脏兮兮的，脸上也有些灰尘。

　　顾晚烛笑了，他为那人擦去脸上的灰尘，同时不忘打趣那人。

　　“这是做什么了？怎么这样了？阿燃是去杀敌了吗？”

　　沈雾燃有些窘迫，瞪了他一眼。

　　“好了，别瞪了，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

　　沈雾燃无语几秒，后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晚烛抿了抿唇，后道：“应该快接近子时了。”

　　“什么？”

　　沈雾燃猛然起身，险些从他怀里掉出去，好在顾晚烛及时抱紧他才没出什么意外。

　　他稳住人，“别急，有什么事先冷静下来再说。”

　　沈雾燃看看他，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把腰间的乾坤袋取下来给他。

　　顾晚烛错愕的接过。

　　“你打开看看。”

　　沈雾燃提示道。

　　顾晚烛打开它，只见一抹白雾飘出，很快弥漫在上方。

　　他顺势抬眸，瞳孔一缩。

　　方才飘出的白雾化作了满天星辰，突然之间，顾晚烛生出一种恍然若世的感觉。

　　他看着满天星辰，眸内的情绪很复杂。

　　很快，满天星辰又化作了白雾飘回他手中。只是，它没有回到乾坤袋，而是化作了一根碧玉发簪在他手上。仔细看，上面还有九瓣莲的花纹。

　　同时，耳边响起沈雾燃的声音。

　　“祝你生辰喜乐，所念所愿皆成真。”

　　此话一出，顾晚烛彻底反应过来。

　　难怪前几天沈雾燃有些奇怪，原来原因竟是如此。他在为他准备生辰礼。

　　说起生辰，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庆祝过了，以至于他从来不记这些。

　　如今，这人亲自说出，他才想起来他也是有生辰的。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极其复杂，各种情绪在心底蔓延，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一旁的沈雾燃见他不说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人是不是不喜欢……

　　他抬起手想询问那人，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无奈收回。

　　下一瞬，他落进了那人的怀抱。

　　那人抱的他很紧，仿佛要把人刻进骨子里。

　　顾晚烛的身形有些颤抖，沈雾燃拍拍他的肩。

　　“我在，不怕。”

　　“谢谢。”顾晚烛在他耳边哑声道。

　　沈雾燃摇摇头，抱住他，用无言回答了这句话。

　　渐渐的，顾晚烛的情绪稳定下来。

　　他开口问道：“怎么知道的？”

　　“迟岁暮无意中说的。”

　　顾晚烛笑了，他摩挲着那人有些泛红的眼角，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迟岁暮无意中说的，却让这人惦记那么久，可见他对他有多重要。

　　顾晚烛只觉得自己能遇上沈雾燃是此生最大的福气。

　　他在那人额头落下一吻，“谢谢，我很喜欢。”

　　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闻此，沈雾燃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

　　好在这人喜欢，不然这人不喜欢，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他长舒一口气，想说什么那人在他手里放了一个东西。

　　沈雾燃定睛看去，上面写着“合籍书”三个字。

　　“合籍书？”

　　顾晚烛点点头 ，“不错。”

　　他抓紧沈雾燃的手，深吸一口气，郑重道：“阿燃，我们合籍吧。”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如此做比较妥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想这么做，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都想告诉你，我想和你合籍。”

　　“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了。有些东西并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我很庆幸你在忘记我的情况下还能爱我，我想过给你承诺，可我做的承诺太多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拿出行动让你不再惶恐。”

　　沈雾燃愣愣的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

　　难怪他今日见不到顾晚烛，他一直在处理合籍书的事。猛然间，脑内涌上前几日的事。

　　这个人，给了他太多意外了。

　　顾晚烛看着他，眸内若一片春水。

　　“你的答案是……”

　　沈雾燃笑了，眼中含有些许泪光。

　　“我的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那就是——顾晚烛。

　　——全文完——

　　2023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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