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情走偏开始

作者:胖大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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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World·Ⅱ


      王从舟几乎是拖着被子从房间里出来的,他双手环在鲸飞腰间把人抱着,脸埋在鲸飞的后背上。他没有说话,不过鲸飞也没有继续前行,好像在这样的安抚中平息了冲昏头脑的怒火。

      别墅中死寂了很长时间,鲸飞抬手揉了揉眉间,目光投向站在楼下的易飞狂。

      “爬山虎早已把消息传递给我,但你还是把人带了进来。”他低声说,“你真是让我失望……把他们拖出去。”

      作为蛟部神明齐索朵瑶王的后世人,他继承的这位王的神力不仅仅是操控植物生长、衰亡,植物也是他的眼睛、耳朵,甚至代替他的五感,将对这个世界上事物的所有感知传递给他。

      鲸飞覆着王从舟的手背转身,抱怨似的说了声:“生着病还不穿鞋?”

      说完也不等王从舟辩解,将人抱起来又回到房间,不再理会外面的三个人。

      回到房间关上门后,鲸飞就放下王从舟,把他按在门板上,低头亲他。

      王从舟感觉得出来鲸飞的亲吻是有些痛苦的。

      他天生性格就这样冷漠,不会有激烈的情绪表达,放声大哭和大笑这种事跟他都不沾边,心里感到快乐和难受都疏于展现,只有从他的言行举止和习惯、细节才能察觉一二,或许只有比剜心剔骨更深的痛苦才会让他有所反应。

      “我可以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可以让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东西消失……”鲸飞把王从舟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人不见了一样,“但为什么就是不能阻止你受伤呢?”

      “你已经做得很好啦。”王从舟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你也很好。”

      鲸飞伏在他肩膀上没动。

      王从舟想了想,又说:“你看你这么好看,还很牛逼,性格也可爱,人超级好,对我更是好得没话说,除了爱跟我闹脾气外没别的缺点了,我觉得已经很棒了啊。”

      “你除了会说漂亮话还会什么?”鲸飞把他抱起放在床上,“能让我多省心一点么?”

      王从舟大为不解并且感到冤枉:“什么叫我只会说漂亮话?那还不都是你就喜欢听吗?”

      鲸飞没理会他的申辩,沉默着把他压在床上盖好被子,伸手抚摸着那张还是没什么血色的脸:“先睡一会儿,在这里等我回来。”

      “噢,好嘛。”王从舟缩在被子里,“不过重闻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啊,难道他是专门找我,知道我跟你回家了所以才过来的?”

      “不准想他。”鲸飞警告性地捏着他的脸,“要么想我,要么睡觉,自己选。”

      王从舟气哼哼地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从他手下解救出来。

      ·
      易飞狂把腿软的重闻和何钦一手一个拎到门外,她看着快要被吓破胆的两个大男生,在心里嘲笑心理素质就这?都还没见到真枪实弹呢就吓成这样,其实她丝毫不怀疑刚才鲸飞手里如果有枪或者他的那把剑,他会毫不犹豫在某个人身上开个口子。

      被叫来处理二人的手下赶到时,鲸飞也从别墅中走出,易飞狂在他脚边单膝跪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惹怒了鲸飞,所以要为此做好被惩处的准备。

      “丢出去。”鲸飞连看都不看重闻和何钦两人,冷漠地说,“还没到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等其他人离开后,只剩下他和易飞狂,鲸飞压低了眼皮盯着易飞狂:“什么意思?”

      “只是想知道您对那个人的态度。”易飞狂低着头说,“您到底有没有在意他,是否真的将他放在心上——”

      鲸飞没有说话。

      “我看到了,您在意他,袒护他、爱护他不次于对待我的王。”易飞狂继续说,“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新的人,哪怕是因为他的容貌与死者过于相似,有这么困难吗?”

      鲸飞还是不答,他保持着沉默和无动于衷,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川。

      只有将自己的心冰封起来,不为另外一个人融化,这样死去的那个人就永远地埋藏在心底,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外界如何沧海桑田。

      可这样的冷漠也像是一柄双刃剑,沉溺在过去的伤痛中难以自拔,一次又一次地自虐着伤口,也让想要亲近他的人被刺得鲜血淋漓……

      易飞狂抬头看着男人,她只感到了不忍,尤其是在王从舟出现之后,就连担心他会忘掉自己的王那样的想法都变得淡薄了。

      “您又要说,我什么都不明白,是吧?”易飞狂自己站起身来,情绪变得稍微有些激动起来,“我确实不明白您在想什么。”

      “我的王,阿昳夏城的主人,释利空,他早就在十年前的反复辟之战中,手无寸铁、毫不反抗地被那些打着正义、自由旗号的人残忍杀害了!”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我知道您爱他,思念他,胜过于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一开始,您就跟我说,一定会带他回来,一定要等他回来,我也这么相信着。可是呢?”

      “十年,已经十年了!”易飞狂的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他早就死了,死在阿昳夏城中,成为人类对神明斗争的牺牲品,您却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肯再为他人敞开心怀,哪怕是遇到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门后,王从舟捂住胸口,惨白着脸弯下腰,他感觉到呼吸困难,无边的酸楚和痛苦像海潮一样把他吞没,如同溺水之人挣扎求生,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朝他伸出援手。

      释利空。

      释利空,释利空,释利空……让你一直无法忘怀的人,名字就叫这个?

      原来这么久以来你靠近我、拥抱我、亲吻我的时候,都是在通过我和那个人相似的脸,找寻到他熟悉的影子吗?

      眼前好像变得模糊了,王从舟喘不过气来,他张开嘴无声地大口呼吸着,想哭想笑又想大叫,甚至冲出去站在鲸飞面前,朝他大吼大叫,质问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的替身么?

      可是他做不到,身体没有半点力气,脚下更是跟灌铅似的难以移动。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愤怒却狼狈,思考的是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走出去。

      情场如赌场,爱情不过是两个人在赌桌前坐下来,将自己的赌注压上去,谁都不知道将会换来的是幸运女神的馈赠还是厄运女神的惩戒,有人想通过更少的投注换得更多的回报,有人show hand赌自己能赢得对方手中的筹码。

      赌场靠运气、概率、数学模型,甚至是人心来决定,情场却只需要人心这一个决定因素,付出再多再少不重要,输在了人心上就全盘皆输。自诩能看透人心又有何用,人心是会变的,鲸飞说的没错,人心是最不稳定、不可控的因素。

      现在他在赌桌上败得一塌涂地,不为别的,全都因他一贯如此的自信。

      鲸飞好像跟易飞狂说了什么,易飞狂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两人沉默的时间多过对话,但这些王从舟都听不清楚了。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如同一团乱麻完全无法进行思考,身体也控制不了,不知道怎么的拖着腿走到楼梯前。

      王从舟抓着扶手,强迫自己思考,现在到底是重新回到房间躺在鲸飞的床上,当做无事发生,还是离开这栋别墅?可走出门一定会碰到他们,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又要去哪里?他真的还能若无其事、从容淡定地跟鲸飞说话么?

      这时候旁边的房间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王从舟看见那个“齐荆”探头探脑地在往外看,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从舟会出现在这里。

      ·
      好半天后,王从舟才声音艰涩地说了句:“嗨。”

      仇仇摸摸后脑勺,奇怪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少爷没有跟你在一起吗?不应该啊,老婆又去哪里了?”

      “他们在大门外,”王从舟说,“小少爷?”

      “就是齐荆嘛……啊不是,鲸飞。”仇仇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露出一点尴尬的神色来,“嗯,其实我都在想,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真的齐荆啊?”

      “差不多吧。”

      王从舟忽然感觉到有些累,他在楼梯台阶上坐下来,见状仇仇也跟着过来坐在他旁边,伸着自己的长手长脚。

      “其实我的名字叫仇仇,”仇仇侧过身,朝向王从舟说,“你也叫我仇仇就好啊,之前那是个误会,小少爷说他不想去上学,所以让我用他的名字代替他去,结果他倒好,自己偷偷跑到学院谈恋爱!嘿,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球球?”王从舟问,“还是愁愁?”

      “你可以叫我球球,也可以叫我愁愁,还可以叫我球愁,当然也能叫我愁球。”仇仇摇头晃脑地说,“老婆最喜欢叫我球球,老婆叫的名字最好听。”

      他说起老婆时王从舟忽然想到什么,神色有些黯然下去:“哦。”

      “你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嗯?”仇仇问,“你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哦?”
      王从舟说:“我没事啊。”

      然后他们都不说话了。

      仇仇不停地拿眼神偷偷打量王从舟,王从舟忽然转过身盯着他,问:“你知道释利空是谁吗?”

      “释利空?”仇仇一愣,“知道啊,小少爷死去的老公。”

      王从舟的心里像是气泡水一般酸涩,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那我……跟他长得很像吗?”

      闻言,仇仇仔细地看了王从舟好几眼。

      “像啊,不能说长得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他一拍大腿说,“不过你的气质跟他天差地别,你不知道吧,我以前不是跟着小少爷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那位王,只在某次觐见时远远看过一眼……”

      “真就如传闻所说,是个安静的疯子,从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你能感受到他周身像是缠绕着不祥的血气,而且眼神暴戾又疯狂。”仇仇伸开十指张牙舞爪地吓唬人,“我都不知道小少爷到底喜欢他什么,不像你,感觉你超级好相处的。”

      王从舟根本没听见仇仇后面在念叨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口敷衍道:“哦,你以前的主人不是齐荆……”

      “是的,我的主人其实是小少爷的兄长齐宿,齐宿死后我就跟着他……”仇仇忽然露出迷茫的表情,“诶,我为什么要说齐宿死后?他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

      然后他俩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了,仇仇混乱地抱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奇怪啊,我怎么会说老大死了……”

      王从舟抬头朝他看了一眼:“这栋别墅,有除了大门以外可以离开的地方吗?”

      仇仇放下手,指了指自己出来的杂物间:“那个放杂物的房间,有一个出去的后门。”

      王从舟试探道:“我要是从那里走掉,你会阻拦我,或者喊他们吗?”

      “应该不会阻拦,也不会喊吧?”仇仇也不太确定地说,“但你要是走了,我肯定会告诉他们。”

      王从舟站起身,整整衣服:“那我走了,谢谢你告诉我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见。”

      仇仇傻愣愣地坐在台阶上,直到王从舟都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要告诉齐荆和易飞狂这件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别墅大门外。

      门外那两个人还在僵硬地对峙着,齐荆本来就话少跟易飞狂没什么好说的,而易飞狂已经从刚才一时头脑发热的亢奋状态中清醒过来,总算没忘记齐荆是自己的主人,这会儿也不敢出声了。

      仇仇激动地举起手:“小少爷,我有事情告诉你!”

      他这一来仿佛打开了僵持中的突破口,齐荆和易飞狂同时扭头:“闭嘴。”

      仇仇一缩脑袋,不敢再插嘴了,生怕针锋相对的两人误伤到自己。

      这句话说过后,齐荆冷漠地盯着地面又不说话了,易飞狂咬着牙,生硬地憋出一句:“总之,王妃,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跟他人的关系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完后她才看向仇仇,瞪他一眼问:“你刚要说什么?”

      “啊?哦!”仇仇差点都快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我是来跟小少爷说,您的那位朋友走掉了。”

      齐荆朝他走来,冷着脸提起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他从杂物间的后门出去的。”仇仇还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易飞狂也跟着走过来,有些头大地吼他:“你怎么不早说?!”

      “啊?”仇仇哭丧着脸,委屈地说,“你们不是让我闭嘴吗……”

      易飞狂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齐荆松开手,脸色似乎又冷了几个度:“去找人,把他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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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The World·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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