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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绝
“啊,头痛。”赵乐宴睁开双眼,轻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都仿佛散了架似的,犹如被人塞进麻袋里狠狠揍了一顿。
闻声,嫣然和春风急忙围过来,两双眼睛如钩子一般紧紧盯着公主。
“公主,你饿不饿?”春风满脑子都是吃的,“嫣然给你炖了滋补的醒酒汤,这次改良后不仅更好喝了,还更解酒了。”
嫣然满脸担忧道:“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乐宴皱着眉,太阳穴突突地跳,勉强撑起身子,酒的后劲才真正地发作了:“这是哪儿?”
见状,嫣然忙扶住公主虚软的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这是你的寝殿,公主。”
“寝殿?”赵乐宴揉着额角,“我记得,我在榕忆酒楼喝酒啊,有阿兄、嫂嫂,还有魏锦戍……我都不记得怎么回来的了。”
“王妃送公主回来后,公主缠着王妃说了好一会儿话,若不是困了,公主还不舍得让王妃走呢。”
赵乐宴一听,努力回想:“我缠着嫂嫂?我,我没做什么让嫂嫂讨厌的事吧。”
春风抢着回答:“公主一个劲儿地夸王妃美,还有……”她顿了顿,偷偷看了眼公主的脸色。
赵乐宴被春风盯得心头一紧:“还有什么?”
“公主瞧上了王妃手上的那对金镯,还让殿下必须送你一对金镯。”嫣然接着说道。
“真是丢人啊,”赵乐宴懊恼不已,“我怎么能让嫂嫂看见我失态的样子啊。”
“不丢人,王妃离开时还夸公主可爱呢。”
“真的?”听到这话,赵乐宴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嫂嫂不会讨厌我的……不过酒真是误事,以后真不能这样喝了。”
嫣然点头:“酒醉伤身,公主日后确实要少饮酒了,”说着,嫣然给春风递了个眼色,示意春风照顾好公主,“我先去给公主盛碗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些。”
赵乐宴轻靠着春风的肩膀,不由地舔了舔唇,总觉得嘴巴不太对劲,好像咬了什么不该咬的东西:“春风,我是不是咬什么东西了,感觉嘴巴怪难受的,”话音未落,她突然打了个激灵,“我该不会咬了嫂嫂的金镯吧。”
“没有啊。”春风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公主就只是对王妃的金镯爱不释手,绝没有其他不当举止。
“哦!”春风一惊一乍,着实吓了赵乐宴一跳,“我想起来了。”说完,就跑去外殿,从油纸里拿了一串被咬过一口的糖葫芦,拿到公主面前。
“公主,你嘴巴难受,肯定是咬糖葫芦咬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殿下买了两串,公主和王妃一人一串,王妃觉得太晚了,就不让公主吃糖葫芦了,怕公主吃坏了牙,但公主听到后,赶忙抢过去咬了一口,生怕没得吃似的,要不是王妃眼疾手快将糖葫芦抢过来,公主哪会只咬一口啊。”
赵乐宴接过糖葫芦,盯着那被咬掉一口的糖葫芦,陷入了沉思:“真的是咬糖葫芦咬的吗?”
“铁证在这儿呢,”春风指着糖葫芦上被咬后留下的牙印,“公主。”
看到糖葫芦上的牙印,赵乐宴瞬间被说服了:“兴许……真的是咬糖葫芦了。”再说了,她酒品一向那么好,也不会乱咬不该咬的东西。
春风偷瞄公主一眼,她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公主,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公主,我……”
“公主,醒酒汤来了。”嫣然适时出现,使得春风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赵乐宴端过嫣然手里的醒酒汤,轻抿了一口,说道:“得一嫣然,如获至宝。”
春风一听,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问道:“那我呢,公主。”
“嫣然一笑醉春风,”赵乐宴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们都是我的至宝。”
春风不自禁露出娇羞的神情:“公主,大白日的说什么情话呀。”
“害羞了?”赵乐宴追着春风打量,瞧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对了,春风,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方才春风分明是有话要对她说,但嫣然一进来,她就不说了。
春风转过头,正对上公主的目光,可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琢磨清楚,等琢磨清楚后,再告诉公主也不迟。
“没,没什么啊,”春风又看了眼嫣然,突然灵机一动,“对,有话要说。”
“公主,你喝醉了后,就会做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
赵乐宴被这话呛了一下,嫣然见状,赶忙掏出干净的帕子。
“我,我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啊?”赵乐宴心里有些发虚。
“昨夜要不是我和嫣然拉住公主,公主都要去撞墙了。”
“撞墙?”赵乐宴看向嫣然,想从嫣然这里得到证实。
嫣然捏着帕子,轻点了点头:“嗯。”
“我?撞墙?我好端端的干嘛去撞墙?”赵乐宴压根不信,她是醉了,又不是疯了。
春风来劲了:“公主,你忘了吗,就在那儿,你说自己会穿墙之术,要给我和嫣然表演一个,要不是我们眼疾手快把你拉住,公主你早就撞得头破血流了。”
“穿墙之术?”赵乐宴愈发心虚了。
她还是一缕流魂残魄的时候,确实会穿墙之术,但现在她已是肉身凡胎,真撞上去,鼻青眼肿是小事,撞坏了脑袋可是大事啊。
“除了这个,我没说什么更奇怪的话吧?”
“公主还说了许多幻术,还说自己会飞……”
赵乐宴急忙打断她的话:“醉话,醉话而已,都是醉话,醉话哪能信呢。”
说完,赵乐宴低下头掩饰心虚,恨不得将脑袋埋进醒酒汤里,她能感觉到,她们炙热的视线正落在她的头顶。
她默默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嫣然和春风被公主这一举动逗乐了。
春风还想逗逗公主,那只“罪恶”的手还没伸进被子里,就被嫣然拦住了。
“我们去拿沐浴用的干花瓣,公主待会得好好沐浴祛祛身上的酒气。”嫣然拉着春风先离开了。
待嫣然和春风离开后,赵乐宴才露出脑袋,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美色误事,醉酒也误事啊!
万幸中的不幸,她没说出她死过一次这件事!
……
小厨房内,嫣然正从木柜里取出一大罐干花瓣。
公主沐浴时,最喜欢放些晒干的花瓣,沐浴后会留有一缕余香。
“春风,给公主沐浴的水备好了吗?”嫣然听到了脚步声。
“嗯,备好了,就差放干花瓣了。”春风磨磨蹭蹭地走到嫣然身后。
“春风,你有事。”
一听这话,春风猛地一激灵,手里把玩的瓷瓶都差点摔了:“什,什么事啊。”
嫣然转过身,将她那一脸心虚的模样全看在眼里:“你昨夜回来后,就有点古怪。”
春风紧紧捏着手中的瓷瓶,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哪有。”
“你昨夜到底干什么去了,去了那么久?”
“我,我去寻公主掉的发钗啊,公主一直念叨发钗掉在马车上了。”
嫣然一脸不信,她与春风相处多年,春风瞒不过她的,但既然她不想说,那就不说吧,她只是担心她出什么事。
春风紧张到都快把瓷瓶摩挲出花样了:“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被突然窜出的一只野猫吓了一跳。”
“野猫?”嫣然关心道,“有没有被野猫伤到?”
“放心,小小的野猫怎么会是我的对手?不过,那只野猫虽瞧着身形瘦弱,但动作十分矫捷,反侦意识还很厉害,那么瘦居然还能吃下那么大一只烤鸡,也不怕把自己肚皮给撑破了。”
“你说的这是猫吗?”哪有形容猫身形瘦弱的。
春风咧嘴笑道:“是,是猫啊。”
嫣然从春风手中拿过瓷瓶,将装好的干花瓣塞到她的手里:“别管是不是猫了,先去伺候公主沐浴。”
“哦,”春风应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头,唤了她一声,“嫣然。”
“怎么了。”
“你说,世上真的会有返老还童这回事吗?”
嫣然摇头:“我向来不信。”
春风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我也不信,若是真有返老还童,那世人就都不会老了。”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嫣然越发觉得春风古怪了。
“我就是听闻护国师擅长祈福修道,你说,护国师会不会掌握着返老还童的秘密?”
嫣然抬手,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护国师为凨国卜卦占运、祈福诵经,哪会有返老还童的秘密,别想虚无的事了,快去伺候公主沐浴。”
“哦。”春风乖巧点头,不过,“返老还童”的这个秘密,她一定要找机会弄个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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