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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救人
两个人挨的很久,如同小时候一样,扶锦卸下一身防备,缩在桂嬷嬷身旁,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暗香,闭上双眸得到片刻的歇息,一路奔波所悬挂着的心,才稍微回去了点。
“父皇现在还好吗?”
这一路扶锦都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着,脑海中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甚至晚上做梦所梦见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这一切都被呼廷元看在眼中,心疼自是不用多说,可除了言语上的宽慰,剩下的都不能起到实质上的作用,只有亲眼看到父皇安康地站在扶锦眼前,扶锦才能真正地放下心来。在草原上经历了李渔那件事,扶锦心中便更加坚定。
她扶锦此生只有一个父亲,便是扶伯庸。
听到扶锦的话,嬷嬷的身影猛的一顿,看向两个人的目光也变得黯淡了下来:“嬷嬷不想瞒你们,眼下你父皇的境况确实算不上好,我托人去查探过情况,可消息都被皇后封锁死死的,半点消息都探不出来,但又有小太监那边在传,为皇上诊断的太医透过口风,说的确病入膏肓了,一日三餐都进不去了,只能靠汤药吊命。”
扶锦的眉头更蹙了几分,稳住心神,吐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顿了顿,嬷嬷再次开口:“都是些小太监们传的小道消息,不能当真的。而且这病着实来的蹊跷,早在皇上重病之前,我们就见过一面,当时瞧着面色神情都正常的,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安康些,谁知道后面是发生了什么。”
扶锦攥紧自己的裙摆,努力目前所知道的一切都串联起来,期盼能找出一丝破绽,但眼下已经明确的是,父皇的病绝对是人为的。
呼廷元站在扶锦身后,伸手攀上她的肩,微微用力:“不怕,一定会有解决的法子的。”
“嬷嬷我要进宫!”
嬷嬷的面色几乎是瞬间一变:“我的小祖宗啊,嬷嬷明白你现在心急,可眼下最是要稳住的时刻,皇上病重,前朝后宫凡是长了脑子的,都知晓是哪家搞的鬼,可有人敢跳出来吗?”
扶锦不信鬼神一说,何为鬼?只有人为了私欲才会搞鬼。
还有谁会搞鬼?除了范家,扶锦想不出第二个。
“就算咱们能顺利进宫,只要随便一个宫人见了你,就知道你是已经去和亲的扶锦公主!到时候想出宫也没法子了。咱们可不能眼巴巴地过去送死,”
眼下皇后和范家绑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大家都没有办法。范家手握皇后太子兵权,一旦皇上仙逝,太子继位后有着范家做靠山,那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现在宫里不少人都动了心思,有些看着范家蒸蒸日上,上赶着去巴结,还有一小部分便是同我一样,生怕皇后秋后算账,想着办法出宫呢。”
桂嬷嬷同皇后的嫌隙着实不浅,故而才想着假死出宫。
嬷嬷的话,扶锦都认真听进去了,眼睫疯狂颤抖:“您的话我都明白,但我必须进宫,父皇还在她们手中,眼下是个什么情景都说不准,我没有冷眼旁观的理由啊。”
父皇眼下是怎么的境遇,扶锦甚至都不敢去细想。
看着眼前近乎面色苍白的少女,本就消瘦的面庞,下颌更加尖细,倔强地缩在一旁,像一棵生命力极强的树苗,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不肯低头,只坚持自己心中所想。
这般模样落在嬷嬷眼中,本就不坚定的内心,瞬间便动摇了。
“嬷嬷不拦你,可这件事情总是要从长计议的。单凭你自己的势力,不仅不能救你父皇,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呼廷元也点了点头,附和认同嬷嬷的话。
这一点扶锦也明白,她需要帮手,很多很多帮手,才能在强权下,博得一线生机。
这份生机不仅为自己,更是为了父皇。
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了,不能再拖了,若是时间久了,宫门下了钥再进宫,就难以收场了。
恋念的目光落在扶锦身上,嬷嬷起身擦去眼角幸福的泪花,她属实是没想到,今天能有这么一遭,面上还算挂的住,心里早就开心的不成样子了。
嬷嬷伸手摸了摸扶锦的额发,小声交代道:“我进宫后,帮你稍微打点下,靠着我以前的关系,给你某个身份,若是顺利的话,在三日后,你便能伪装进来,但是进来容易,如何保你父皇平安以及顺利出宫,嬷嬷就不得而知了。”
剩下的就只能靠扶锦去谋划了。
呼廷元牵着扶锦的手,目送嬷嬷离开,直至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混在人群中分辨不出了,扶锦才收回视线。
再次坐会到椅子上,扶锦的脑子可谓是一团乱麻,太多的事情等着她了,可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气息均匀地散在对方脸上,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源源不断地热度,两个人就像是什么器皿一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彼此就能将力量传给对方。
过了好一阵,扶锦才缓过来。睁开双眼,对上呼廷元的眼:“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就在客栈或者茶楼等我,不会很久。”
呼廷元不言语,依旧保持着方才的那个动作,两个人贴的很近,就到能从对方明亮的双眸中看到彼此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呼廷元开口:“好”
“不过你可要快点,不然我会想你的。”
扶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没想到呼廷元会这么爽快,毕竟平时的他,简直就是个黏人精。
没有时间供扶锦多想,带上面纱,将惹眼的面容遮住,便匆匆离开了。
另一旁呼廷元地望着茶盏,眼眸里静谧幽深,根本让人猜不出内心所想。
下一秒吱呀声传来,一个浓眉大眼地人站在屋内,向前一步对着呼廷元行了个礼,总是脸上蒙着面巾,但还是能感受到此人的迫切。
“少主,不对,主子,您怎么来契安了?是要收复契安了吗?”
“原定计划是两个月后抵达契安,事发突然便先来了。”
呼廷元起身站在窗前,他身量很高,夕阳和煦地散在身上,面上隐隐有股阴鸷,只是一眼便锁定了扶锦的位置,淡淡开口:“眼下京都内,有多少咱们的人?”
“当年您有先见之明,事先安插在契安的人,如今都混的不错,尤其是宫里的几个,听说有的都成为主子跟前的红人了,眼下在契安京都的,至少有一千人。”
早在呼廷元在大邬时,便安插了这些人在契安境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扩大疆土。
呼廷元开口道“明日此时,将这一千人都联络到位,不要走漏了风声。”
“主子,咱们这是要收复契安了吗?一千人会不会少了些?按照咱们之前打探的消息,契安驻守在皇城内的兵力远在咱们之上啊?”呼廷元的属下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言语中是说不出的盼望和欣喜。
呼廷元缓缓回头,一声冷笑传出:“打仗若是靠人数就能赢的话,满城的人干脆什么都别干了,全部回家生孩子养孩子就行了。”
属下悻悻低下头,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
“打仗靠的是脑子,这次不用打,一千人足矣。”
“不用打?什么是不用打?”属下还纠结在这个字眼的时候,抬眼想询问之际,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只剩着打开到一半在风中吱呀乱响的窗子,和在风中凌乱的属下。
不过几年没见,主子的功夫见长,已经不需要门这种东西了,哪怕这是在三楼。
眼下街道上正是人多的时候,扶锦低头将自己捂的更严实些,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走去。
原本扶烨是要分配去岭南的封地,但分封的那段时日,正逢纯妃娘娘病重,身子本就孱弱,听闻儿子要前往千里之外的岭南,纯妃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病了一个多月,大有离世的迹象。最终皇上不忍看母子分离,便在京城内择了个好地,为扶烨修府。
故而分封便先搁置了,只待纯妃养好身子,扶烨娶妻后,再行前往。
早在扶锦和亲之前,某次闲聊时,扶烨便兴冲冲地给扶锦看过图纸,当时他还说,要在府内单独为扶锦修一处院子,全部按照扶锦的心意来打造。
扶锦认认真真将自己的喜好告知扶烨,扶烨也都一一记下。但还没等修好,扶锦便去和亲了。至此也只是大致记得府邸的位置罢了。
凭借着微浅的记忆,扶锦向着府邸走去,若是有不太清楚的路,便拦下路人询问,太过于认真的扶锦,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跟了个人。
呼廷元还是穿着在摊贩上干活的衣服,正是因为有这件衣服,才显得他没有那么惹眼,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扶锦。
虽说扶锦给他吃了定心丸,但呼廷元还是不安心,听惯了扶锦描述的深宫生活,呼廷元觉着和草原上也没什么差别,一个是身体上的劳累,另一个则是勾心斗角的累。
这样的话听多了,致使呼廷元总是觉得契安不太安全的样子,因此也不放心扶锦自己独自行动,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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