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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
站在这胭脂阁的外边儿，苏临还能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女子娇柔的嬉笑声。
心中冒火，苏临又瞪了旁边一眼，张口道：“不去。昨晚没找你算账，已然算好。”
“昨晚？”蒋安问他：“昨晚怎么了？”
盯。苏临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抱了一晚上，只得在脑海里拼凑词语。
“你......”不知怎么的，他竟是说了一句：“晚上梦游。”
“梦游？”一愣，蒋安一脸无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睡不着。”苏临又继续开口。
但暗觉这话听上去白痴至极，索性别开眼不看他。
蒋安正要张口说话，旁边却是抢先冒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哟，这不是赌神吗？今日怎么得空，到咱们胭脂阁晃悠来了？”
来者不负胭脂阁的名号，妆容精致细腻，慢悠悠迈着步子走过来，身上的饰品一闪一闪，姿态妩媚至极。
“哎，”看见苏临站在旁边，这女子笑得更是娇柔，春心荡漾开口：“这位公子，是来做什么的？”
苏临只挂了一副平和笑，应她道：“只是路过而已。”
“这样啊。”有些失望，女子又和蒋安说上了话：“那赌神今日为何过来？莫非也是路过？”
“自然不是。”蒋安道：“老板娘应当知道在下来做什么。”
盯。苏临暗瞅他一眼，但没开口。
“哎，”女子道：“又是那个的事儿？”
“自然。”摸出一块木牌示意一番，蒋安朝她简短道。
“那这个......”女子又打量了一番旁边的苏临。
“新人。”想也没想，蒋安张口就来。
盯。苏临还是没说什么。
“哦。”点点头，女子又迈了步子往里面去，开口道：“那进来吧。”
闻言就跟着女子往前面走，蒋安竟是没再叫苏临进门了。
“哎，这位公子，你不进来吗？”回头瞅见苏临还立在门口，那女子疑惑问道。
“老板娘，”蒋安抢先开了口，笑道：“这新人不太擅长应付你们这儿的姑娘，还是不要勉强了。”
苏临一下子掀了眼皮。
我不擅长？你擅长是吧？苏临碾磨一阵牙齿，沉吐出一口气。
“不勉强。”苏临面上随和淡笑，眼中寒光四冒：“蒋兄多虑了。”
又一脚踏进胭脂阁，用极度儒雅地姿态朝老板娘行了个礼，道：“我既是新人，自知要多多锻炼。”
蒋安看他一眼，抬手一摸嘴角，没说话。
“请问老板娘，”苏临一个浅笑，风度开口：“这胭脂阁，可有单独房间？”
“有有有！”被苏临这一番笑勾了魂，老板娘笑得那叫一个荡漾，连声答应：“我这会儿就带你去。”
“麻烦了。”苏临柔和回了一句。
眼瞅老板娘转身带路，他这才猛地冷眸一扫，朝着蒋安一记飞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跟着老板娘就走了。
蒋安赶紧跟上去。
“哎，就是这儿。”老板娘开了门，道：“你看怎么样？”
“自是好。”一个随和回应，苏临迈步走了进去。
“你们看看，需要什么东西？”又转头朝着蒋安，老板娘问他道。
“劳烦了。”摸出一张清单一样的纸，蒋安道：“差不多就这些。”
随意扫了一眼这纸，老板娘一口答应：“没问题，你看请谁过来帮忙？”
“不必费心了。”苏临继续浅笑开口：“老板娘把东西备齐就好。”
“那也行。”没多想，老板娘便转身退了出去。
“那个......”蒋安忙不迭朝苏临开口。
“嗯。”苏临直接就是一个音节。
“小......”蒋安又开口。
“哦。”还是一个音调，完全没有起伏。
“我......”蒋安还不死心。
“嗯。”又是一声，这下连音调都没改。
看着架势，是不打算让蒋安有说话的机会了。
索性蹲在地上，蒋安惨兮兮道：“话都不让说，没天理啊。”
苏临知他是故意叫惨，刻意不看他，嘴上还答应了一声：“嗯。”
这下不说话了，蒋安倒是也住了嘴，难得安静得很。
蒋安这一闭嘴，苏临浑身难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到安静的气氛，莫名觉得奇怪。
苏临又悄悄转回去，暗自瞅了一眼，差点没被吓一跳。
“你盯着我做什么！”想也没想，苏临冲口而出。
“哎，”蒋安又是一阵惨兮兮，“说话不让说，看也不让看，要不要人活了？”
“随便你。”又转回方才那个音调，苏临偷瞄他一眼。
竟是又闭嘴了，蒋安呆在那儿又是一阵难得的沉默。
安静。但苏临莫名有些坐立难安。
怪事，当真是怪事。
“蒋安。”隔了好一会儿，苏临还是开口了。
安静得过分的氛围，叫他心神不宁。
“嗯？”蒋安问他一句，“怎么了？”
“那老板娘怎的还没回来？”苏临瞎扯出一个话题。
“不知道。”蒋安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不用。”叫住他，苏临又继续道：“我又不着急。”
转头盯着苏临老半天，蒋安没说话。却像在一会儿走进几步，一会儿又退上一点儿。
“做什么？”眼瞅着他在面前晃来晃去，苏临有些没好气地开口。
“我......”蒋安正要说话，门却是抢先一步开了，传进来老板娘的声音。
“来来来，赌神你看看，是不是这些东西？”指挥者好几个人，还都抱着一大堆盒子，老板娘颇有些得意地开口道。
“快快快，瞅一眼。”老板娘朝那散了一大桌子的饰品啊，胭脂的努努嘴，邀功般道：“你要的这么些东西，咱们胭脂阁可是找齐了。”
“胭脂阁自是名不虚传嘛。”朝那老板一笑，蒋安客套道。
“哎，对了。”老板娘神神秘秘凑过去，张嘴道：“听说向言没跟着你了，是真的吗？”
“啊？”一愣，蒋安道：“确实。”
“哦。”老板娘眼神瞅一眼苏临，又追问，“那这个是你的新搭档？”
“那什么，他有向言厉害吗？”又一句，老板娘问：“你们这配合，怎么样啊？”
“老板娘？”苏临挂起浅笑，手里拿着清单，缓缓说话：“您送的东西有些不齐。”
“啊？”皱眉，老板娘立马走过去检查，嘀咕着：“怎么可能？我方才检查过啊。”
苏临挂笑不语。
“哎？”拨弄一阵桌上的一堆，老板娘疑惑开口：“怎么会？真少了一盒？”
“还劳烦您再跑一趟了。”风度张口，苏临随和一笑。
“没事没事，”摆摆手，老板娘道：“我再去拿一盒就是。”
等到老板娘没了影子，苏临幽幽开口：“蒋安？”
“嗯？”蒋安暗中舔舔牙，道：“有事？”
“走的时候多给一盒胭脂钱。”微掀眼皮，苏临淡然张口一句。
蒋安故作不明所以，道：“哎？为什么？”
无言盯了他许久，苏临神色冷漠，摸出一盒胭脂，颇有些愤然，道：“这个色好看。”
“啊呀，”走过去装模作样拿起这盒胭脂，蒋安眼神一转，戏谑道：“小神仙，你也学会撒谎了？”
苏临眼神一瞟，盯着他，冷声道：“近墨者黑。”
“嗯......”举着衣服袖子，仔仔细细瞧了一番，蒋安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可我挺白不是？”
一阵无语，苏临只冷笑一声，假意笑着回他一句：“嗯，是。”
“对了，”又想起什么，蒋安掂着这胭脂盒，端详好一阵，才慢慢张口，道：“既然你觉得好看，不如咱们就用这个色好了。”
盯。苏临没开口。
“你和向兄的名号，传得挺广。”不咸不淡一句，苏临扯开了话题，“连卖胭脂的都知道。”
“这胭脂阁本就是情网名下，知道点儿情网的事儿，不也正常吗？”忙不迭解释，蒋安又补上一句：“再说了，我跟向言就只是合作而已。”
“随口一提而已，”苏临又是不轻不重地开口，“你解释这么多，是何意？”
“铺垫，铺垫嘛。”略微勾起唇角，蒋安冲他一笑。
盯。苏临问道：“什么意思？”
“当然是铺垫我家小神仙，比他厉害多了。”张口就来，蒋安一句话扯得满天飞，“要不和他合作过，哪知道我家小神仙的好呀。”
别的不说，蒋安瞎胡扯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听着他如此明显的拍马屁语句，苏临索性闭了嘴，不接他的话。
“小神仙？”蒋安又唤他一声。
“做什么？”苏临皱着眉，还是应声了。
反正若是不理他，他又要锲而不舍地喊下去，不如现在就搭理一声，免得他一直叫。
“没事。”蒋安很是欠揍。
“小神仙？”隔了一阵，又开始不消停。
深吸一口气，苏临很是无语地转回目光，示意他：有话直说。
“没事。”可能是欠削，蒋安居然又冒出一句。
“小......”又一次开口，大概是太久没挨揍。
“玩儿够了没有？”眉峰一耸，苏临朝他低喝一句。
“没呢。”眨眨眼，蒋安胆子倒是大，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敢一脸无辜找削。
“白痴。”一句话没遏制住，竟是骂出了声，苏临想着骂都骂了，索性又假笑添上一句：“你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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