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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啊!”胡昊不耐烦道。
“我这不是说嘛!”杨晨一脸不爽,“我早就说过还是离他远一点好,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摊上这事。”
“说重点。”旁边的俞文翰都有些听不下去。
“重点就是,白问渠高考没考好是有原因的!”杨晨道。
“重点。”俞文翰又提醒了一句,谁没考好都是有原因的,不想考不也是原因吗?所以杨晨这话和没说一样。
“白问渠没考好是因为八号那天他病了,好像还很严重,监考老师都要给他叫救护车,但是他愣是没去,一直坚持到考试结束前半小时才提前交了试卷。”杨晨嘴皮子不停,眼睛看着俞文翰,没等人再问,他连着道:“我跟他一个考场,所以我都看到了。后来他找我,让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让说我就没说了。不过,我看你们对他的敌意都挺大的,我看不下去,就勉强帮他说句话。”
“有敌意的是你吧!”胡昊一拳头捶到杨晨身上。
“冤枉!我可没说过他的话坏!”杨晨委屈道。
“还说没有!瞒了我们这么大一件事,让白哥无辜蒙冤的不就是你!”胡昊气愤之极,一只手拽着杨晨的衣服。
“是他不让我说的!”杨晨回拽着胡昊,两人互不相让。
“你自己没有脑子吗?该不该说不知道掂量掂量!”胡昊怒斥道。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要不说了,你们还不就永远都不知道!”
“你……”
“够了!”许清源大喝一声,他也有千言万语恨不得砸到杨晨头上,可是如杨晨所说,他要不说可就真没人知道了,许清源脑子一片空白,猛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祝言跟着追上去,胡昊和杨晨两个人还你揪着我我揪着你僵持着,这场同学聚会后面最终也就不欢而散了。
“对不起。”许清源知道祝言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待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他回过身对祝言道,“我还是忘不了他。”
祝言苦笑着摇摇头。
“你也听到杨晨说的,他不是故意考砸的,那说明他也不是故意要躲我,他没有骗我,只是心里愧疚,所以故意那么说。”许清源说着扬起嘴角,可是又自觉是自欺欺人,说着说着眉毛又压了下来。
“他要是想和你在一起即便考砸了也可以去啊。”爱情的世界里本没有对错,祝言只想尽力挽回自己所留恋的。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面对我,怕我失望。”许清源自己给自己洗脑,“只要我跟他说我不怪他,我们的关系就可以恢复如初的!”
“那我呢?”祝言着急得双眼通红,“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我早跟你坦白了我对白问渠的感情,也说过我不可能会像喜欢他一样喜欢你,这段时间我们虽然在一起,可是我心里放不下的还是他。我觉得为了我们两个人都好,还是不要再尝试下去了,你该找到真正爱你的人,而这个人肯定不是我。”许清源低头看着祝言认真道。
祝言上前抱住许清源,把脸埋在他怀里,迟迟未说话,过了一会儿,许清源只听见一阵抽泣声,他任祝言抱着,“我还在你身边,只不过我们可以是朋友,是同学,但绝不是恋人。”
祝言泣不成声,许清源就一直等着她,有来往的路人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对想象中吵嘴的小情侣,许清源不为所动。十几分钟后,祝言才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低着头不敢看许清源。
许清源把祝言送到家门口,祝言迟迟不进门,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如果他对你不是那种喜欢怎么办?”
许清源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选择自动忽略,自信道:“我一定会把他弄到手。”
当初要在一起也是祝言苦苦恳求的,她没有理由对许清源生气。祝言撅了噘嘴,只好死心,一言不发进了屋。
送别祝言后,一个人走到空荡荡的路上,许清源心跟着也虚起来,真的可以做到吗?
一定可以的!许清源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白问渠都能接受同性了,难道自己还没有竞争优势?就凭他俩这么多年的感情,许清源想着想着,越发觉得自己胜算很大,于是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找白问渠说清楚。
大年初二,许清源满心期待,一早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半个多小时后,自行车停在白问渠家门口,大门是开着的,许清源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慢慢跨进大门。
大门是开着的,但是许清源没见着人,按照白问渠往常的习惯,别说人在二楼了,就是他人在一楼也不大会开门。许清源正疑惑,准备直接上楼,才踩上楼梯,忽听到后面厨房里有声音。
许清源退回步子,伸长脖子往厨房望去,厨房里的人走出来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许清源诧异地发现走出来的是一个陌生中年女人,他立即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白问渠的姑姑。
看到白问渠他姑姑也发现了自己,许清源微笑着走过去问:“您好,请问您是白问渠的姑姑吗?”
“是啊,你是小问的同学吗?”白春花刚才在厨房打算卫生,她手上还拿着扫帚和垃圾斗。
“是的,阿姨,问渠他在楼上吗?”许清源微笑着,用白问渠的话来说,就是一脸的纯真无害。
白春花叹了口气道:“这傻孩子一早就走了。”
“走了?”许清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道:“那他去哪了?”
“回学校了,说是要去家教。”白春花看了眼手表,“九点多的火车,应该还有半个多小时就上车。”
“半个多小时……”许清源出神地念着,脑子突然抽了筋似的,一边往外跑一边道:“谢谢阿姨,我先走了!”
“诶,慢点走……”白春花话没说完,许清源已经跑出门,骑着车火急火燎地又往回赶。
许清源一路狂奔,逆着寒风一往直前。
“还来得及。”许清源顾不上喘气,只是一直在心里默念着。
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多,许清源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踩,过了前面那座高架就是火车站了,眼见着希望就在眼前,许清源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就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没有票根本进不了候车厅。许清源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脚下的速度跟着也慢下来。
“又这样错过了吗?”许清源吸了口冷气心想着。
哐当哐当……
不远处,有火车拖着长长的尾巴盘踞在铁路上急速前行。
许清源停下车,一只脚撑着地抬头仰望着,眼睛随着火车的走远一起投向天际,直到火车的尾巴也消失在视线里,许清源还是僵住一动不动。
冷风飕飕,戏谑地挑着许清源额前的刘海,许清源气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一切都为时已晚,有些人走着走着真的就要散了吗?许清源调头,推着自行车原路返回,路的两边皆是光秃秃的土地,许清源踽踽独行在其间,孤影和心情完全融入这片寂寥。
白问渠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撑着下巴久久凝视着着窗外,他的每一眼都是和家乡这片土地的告别。
曾经一心要留在家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远走呢?因为有个人告诉他一定要到外面去看看,因为你不去就不可能想象得到世界是如何多彩。
白问渠远眺着,视野里忽闯入一个人,距离虽然远,但是那并不清晰的轮廓给他的感觉却如此熟悉。火车不断前行,白问渠贴着窗户一直往回望,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才失神地回过身,他相信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白问渠拍了拍脑袋,插上耳机,恢复原来的姿势,一只手撑着下巴,继续望着窗外,饱览着沿途的风光。
许清源还想做些补救,又回到白问渠的家,想着找白春花要白问渠的手机号,可是等许清源再到时,门上只锁了一把冰冷、坚硬的锁。
许清源抬头仰望着乌蒙的天空,该怎么办呢?
老天是不可能给他答案的,更何况许清源根本不相信天命。许清源相信的是,事物总在发展,人也一样,唯有真心不变,爱就是永恒。许清源认定了的人,他自有信心保证自己的真心,只是,变数还在白问渠身上,奈何那个傻瓜人傻还有人追,这要是被追走了,该怎么办呢?
“白,你到学校了吧。”
“白,我想你了,我明天就回学校。”
“白,我到车站了,你来接我吧。”
……
“白,今天总有空吧,跟我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白问渠回学校也有一个星期,每天除了花两个小时给小学生当家教外,更多的时间就是要应付王静宇。
白问渠申请了提前回校,所以此刻的六人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躺在上铺,看了一眼消息,百无聊赖地把手机扔到床上,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毕竟,王静宇帮了自己那么多忙,白问渠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终才答应下来。
王静宇请白问渠吃西餐,这还是他第一次吃,所以心里其实还有点期待。
第一口尝鲜总觉得不错,可是吃多了味道也就变了,白问渠一块牛排还没吃完,就已经感觉有点腻歪,可是王静宇在对面看着,自己总不能不给他面子,所以白问渠只好细嚼慢咽着,一口一口塞下去。
还好这顿饭王静宇再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就是话他也少了许多。
“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吗?”白问渠心里纳闷,再一看王静宇的表情,又是一副淡然若水的样子,又实在看不穿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王静宇抢着付钱,白问渠总不好意思欠人人情,可是要不接受又被说是客气什么的,无可奈何,白问渠只好作罢。
二人走出店,才发现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哗啦啦的雨珠子砸到地上四溅开。
白问渠蹙着眉头,心想着:“这要是跑回学校,全身得湿透吧。”
“去我那吧。”
雨声掩盖住人声,白问渠有些没听清,疑惑地看向王静宇。
王静宇以为白问渠是不同意,解释道:“我有东西给你,去我那,我顺道给你,而且,这么大雨你也不好回去吧。”
王静宇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外面,离这儿不远,白问渠看着雨势也不像一时半会儿能减弱的,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戴着帽子跑了几步,但是外衣上还是湿了大片。
王静宇租的房子不大,大概三十平米的样子,床、桌子、衣柜倒都齐全。地方虽小,但是收拾的干净,看着也不显得东西多。
王静宇扔了条毛巾给白问渠擦水,又搬了把椅子给他坐。
白问渠坐下,打量着屋子,眼睛忽瞟到自己身后的墙上贴了一张人自己自己画的表格,看上面写的“班”,看样子应该是排班表。
只是让白问渠奇怪的是,王静宇现在的工作有时候是白天,也有时候会是晚上,但绝对没有深夜的。而这张表上的工作时间都是在深夜,白问渠心里好奇问道:“学长,这是你以前干的工作吗?”
王静宇倒了杯开水过来,眼睛瞟了一眼只说了个“是”就没有了下文。
白问渠接过水,“什么工作要干到这么晚?”
“在24小时便利店帮人看店。”王静宇道。
白问渠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屋里灯光不够亮的原因,白问渠发现王静宇脸色不太好,于是闭了嘴,再没有闲扯。
两人相对静默了一会儿,王静宇习惯性撩了一下侧脸的头发,露出含情脉脉的双眸,在白问渠毫无防备之下,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双手举着,活像是要求婚的一副架势。
要不是两人连关系都没有确立,白问渠真该以为他这是要求婚了,但是不管是要干什么,都吓了白问渠一大跳,屁股像是被烫着了,他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连连后退着,差点没被椅子给绊倒。
王静宇一只手拉着白问渠的手,保持着姿势,“答应我吧,跟我在一起,我以后会给你一枚真银的。”
这不是真不真的问题,这是……是事关很多问题的问题,白问渠双手扶着王静宇用力想把他拉起来,可是人就像是长在地上一样,白问渠愣是拔不起来。
“你起来吧。”白问渠为难道。
“你答应我我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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