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果团扇家有了三少

　　再说说那负气奔向医疗营的才藏，事实上他行至一半，那气早已消了大半，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与力有不逮的自怨。而在看到即便一手吊着绷带固定着木板的坂本依旧在医疗营内四处溜达时，他那所剩无几的愤怒又上来了。

　　“伤员不是该好好养伤嘛，师父您在这里干嘛？莫不是这飘下来的大雪对伤口有奇效？”才藏阴阳怪气了一番。

　　辰马一如既往地不把才藏的冷嘲挂在心上，“啊哈哈，才藏你回来了啊。”

　　见辰马似乎完全不知事情的严重性，才藏觉得心中那消了大半的恼怒有愈烧愈旺的倾向，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什么‘啊哈哈’啊，我的师父诶，您可知您这伤可是再也握不了剑了吗？”话语间他拉扯着辰马往营帐里走。

　　任凭才藏拉走的辰马语调依旧轻松，“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好徒儿啊，你所使用的敬语怎么和你的行为是反着来的？”

　　才藏没有应声，保持着沉默，不过手上的劲儿没有懈下来。他直至坐到辰马床边的凳子上、辰马倚着床坐下再度开口问话为止都没有再置一语。

　　“冷静下来了？”辰马询问道，见其苦笑点头，他心中暗暗赞叹其悟性佳。默了一会儿，辰马状似无谓道，“是我揽下撤退的活儿的，假发那时候分身乏术。”

　　“师父，您这是在做假发先生的说客吗？”才藏苦笑更甚，“我自然明白，只不过……唉！”末了，未尽之言皆化作浓浓的叹息。

　　“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辰马安慰着才藏，未受伤的那只手伸向微微垂着的头颅。

　　令他微感错愕的是，这次他的手没有落空或是被拍掉，而是准确无误地抚上了那看起来刺刺的头发。
　　意外的柔软啊，辰马在内心如是感叹着。不过他手也只是轻轻抚了下便离开了。

　　“……辰马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医疗营营帐内人生嘈杂，若非才藏讲出这一低语时是正视着辰马的，他几乎要错过这句问话。

　　他叹出口气，“乖徒儿，你可真聪明。”

　　“若说假发先生是身不由己，那您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藏眼眸中凝起莫名可悲的笑意，“看您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想必已经有了之后的打算，才不会消沉。”见辰马点头承认，他眼中悲凉更甚，说出来的话却理智得不行，“既然您不会放弃您的理想，又再上不了前线，那只能离开攘夷战场，去往宇宙。您的理想是寻求人类与天人和平共处之道，浩瀚的宇宙就成为了您不二的选择。”

　　听了才藏的这番话，辰马默然以对。半晌，他又是一声叹息，这对于天性乐观的他可不常见，“别笑了，这笑别人见到也不会痛快的。”

　　“那我该哭吗？”不待辰马反应，才藏立时摇头，“又不是死了，我不会哭。况且我……”

　　“你不许和我离开。”这回辰马打断了才藏，他好整以暇地望向后者。

　　但见被打断话语的才藏如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倏然停止一切动作，就连脸上的微笑也收了回去。他锐利目光直射辰马，如刀剑的眼神中参杂着一缕连他也不自知的悲愤。只是在与辰马对视了半刻后，才藏只觉他又败在那片包容万物的蔚蓝之中，他听见自己紧绷起声线，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和你离开。”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辰马只是暗暗敛起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开视线，望向繁杂喧嚣的营帐，“现在我还不能走。”

　　才藏也看向人来人往的账内，沉默片刻后语气已如常般轻快，“师父就不能把您那点关怀用到徒儿身上吗？”虽是自哀的内容，但不见他口吻有多介意这事。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难不成还怪我吗？”辰马挑眉以对，说出的话隐约在暗示什么。

　　才藏对辰马的反问嗤之以鼻，用着他之前劝戒自己的语式还了回去，“师父瞧您这话说的，说出来的和话里藏着的意思怎么是相反的？”

　　“诶，这不也是身不由已的一种么。”辰马对竖起根手指在才藏眼前晃晃，语意诚挚，“身为将领，我希望你留下来帮助假发他们渡过难关。而出于私心，我更希望你能遵循自己的意愿。”

　　辰马的话让才藏一怔，他的声音仍在继续，“尽管这世上充斥着无可奈何之事，我却还是希望你做出的选择是遵从你的内心的。”

　　他自己的愿望？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类问话了？还是以一个长辈的口吻……才藏合上眼，掩去内里的波澜。

　　他内心的愿望啊……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是和哥哥们玩，再后来是能让大哥轻松一些好让他腾出时间陪他们玩。后来……便没有后来了。他的大哥也许大概的确死在了灭族之夜。
　　自那以后他似乎就不允许自己拥有自己的愿望。修炼、家务、故作乐观，他会愿意费尽心力去这做那些，那是因为他想要维系那仅存的亲情。那是唯一一根能将他从一无所有的枯井中拉上来的细线。
　　到头来，他竟选择亲手放开了那根确乎能够救命的稻草，转而攀住另一股更粗却不明长短的稻绳。
　　这样的决定……纵然当时的他不悔，现在他却反悔了。反复无常、三分热度，他一贯如此。可不悔能怎样？后悔又能怎样？他只能走下去，这次，是他一人。他也必须坚持下去，因为那个混蛋也是这么一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

　　“我的选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单单是我的抉择了。”沉默良久后，才藏如是回答着辰马，他微微睁开眼，露出一丝自嘲，“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于自己的原因去努力完成一件事了。话虽如此，大概是依赖久了的原因，您真要我遵从内心，我倒是不知从何谈起。师父您这一语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虽则才藏没有说甚特别的话，这回却轮到辰马无话可说了。是他再一次要求着才藏罔顾了自身的心音。

　　“师父您好生歇着，我在这儿呆太久了，一会儿侦查队还得开个例会。”才藏说着站起身来。他得了辰马的应承后就迈步要离，临行前忽而想起什么，“要是假发先生和银时来了替我和他们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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