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归处吴山

　　爬楼梯爬到我脚肚子打抖，不知爬了多久，阶梯仍旧一眼望不头，我感觉到药剂的作用在逐渐减弱，身体生出些许乏力感，我不敢跟他们讲，只能自己偷偷调整呼吸频率。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口道

　　“天真哥，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舞刀弄枪，我想换一种武器，你觉得换什么好？”

　　天真喘着气，听到我的话思索了一下，他道

　　“甩棍吧，不属于管制刀具，还可以随身携带，你们小姑娘用来防身挺好的，我记得小花好像就会用甩棍，出去后有机会我让他教你。”

　　我心说小花忙的连轴转，哪有这个闲工夫，我跟天真随口扯了两句，因为体力实在不支就没有多聊。

　　铁链布满锈迹，有些石板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断裂，我们只能从铁链上一点一点往上挪，比平常爬的楼梯要辛苦许多。

　　大家都专注于脚下路，连胖子也没有说笑的心情，气氛变得有些沉默，我们行动时会小幅度的震动岩壁，时不时有碎石滚落，低头看一眼脚底，高度深不见底。

　　四周一片幽静，仿佛有鬼怪隐藏在暗处，我紧紧跟在胖子身后，生怕落一步就会被鬼吃掉，这种心态有点类似于小时候睡觉不敢把胳膊伸出被子外。

　　走到后面，我耳朵都开始嗡嗡鸣叫，连前后的喘息声都听不清，脑子发涨的厉害，脚上的动作已经成为一种惯性，不能停，一停下我绝对爬不起来。

　　打头的木安神色自若，他跟小哥的体能比我们好一大截，我满头是汗，不想抬头看进度，有种自我欺骗的感觉，只要我没看，下一层就是目的地。

　　胖子走着走着，突然停在前面，我一下就瘫坐在阶梯上，天真在身后问什么情况，木安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我一停下人就有点发蒙，没精力去听木安说的怪声，只坐在铁链的一边当个混子。

　　他们在原地停了片刻，胖子听出苗头，浑身一激灵撞上链条，铁链碰撞声大作，一时山体空腔里都是这种聒噪的动静，天真叫道

　　“胖子你干嘛，我刚听出点声响。”

　　“听个屁啊，不用听了，这他娘不就是外面那种怪鸟的叫声吗，跟捏着嗓子的鸡一样，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别杵在这儿，我们赶紧找地方躲。”

　　胖子语气很急，木安用力一跃，单手挂在铁链上翻身跳到上一层阶梯，他重复几次同样的动作，对我们喊道

　　“四道阶梯后，有一个岩洞可以藏身，你们快上来。”

　　木安话音刚落，胖子一马当先两步并成一步往上蹿，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刚爬过半天楼梯的人。

　　我站起来有点腿软，此时我听到一声尖锐的鸣叫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想看，天真一把拽过我的胳膊，噔噔几步向上爬，我身上残存的力气让我条件反射般的跟着天真的动作。

　　天真逃跑的功夫也非常卓越，不过一会我们就爬上三层楼高，木安伸出手想拉我上去。

　　这时一阵气流从我身旁刮过，翼鸟双翅抖动极速冲向我，小哥拔刀挡在我身侧，天真一看形势不好，用力推我一把让我快跑。

　　我往前踉跄几步，没想到脚底的石板这时候突然断裂，我脚下一空，有只翼鸟盘旋俯冲下来勾住我的衣服，我一下子就被带到半空中，木安大吼一声

　　“抱头！”

　　我立马明白木安的意思，蜷缩身体护住头部，“咻”的一声利器破空而至，熟悉的悲鸣响起，背后的拉力瞬间消失，我飞速下落，耳朵听到的全是风声。

　　这次自由落体的速度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砰”的一下摔在地上，骨头被硬物硌的生疼，我艰难的爬起来，发现胖子之前丢的冷焰火就在附近。

　　翼鸟还在空中盘旋，我不敢多耽搁，赶紧跑过去捡起冷焰火，借着幽幽的光亮，我才发现，我刚刚好死不死的，竟然掉进了一堆干尸中间，胳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直钻鼻腔。

　　我屏住呼吸四处张望，看到一边的峭壁上有一条半人宽的裂缝，我向上挥一挥冷焰火表示我还活着，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到，挥过两遍后就急忙闪身躲进裂缝。

　　翼鸟的鸣叫一直不绝于耳，片刻后我听到枪声响起，心里松一口气，能开枪就说明问题不大。

　　我调整好姿势靠在一边，心说这次怎么回事，光高空坠落我就经历了四次，只要不摔死，就往死里摔？！

　　我自己都想为自己落泪，我太难了。

　　时间没过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平静，我不敢贸然出去，只把冷焰火用力抛到裂缝口，这样他们看到就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等着等着，就觉得有点犯困，眼皮几次想合上，我撑着精神数石块打发时间，结果数石块跟数羊一样催眠，就在我快睡着前，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小哥，我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起身起到一半，我忽然感觉喉咙一热，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同时五脏六腑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这种疼痛超越我以往经历过的所有痛感，我浑身开始剧烈的痉挛，膝盖一弯就要磕在地上，小哥眼疾手快的扶住我，我倒在他的臂弯里，嘴边不停地涌出鲜血。

　　药效过去，我的生命要到头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连呼吸都会痛，我猛的一下抓住小哥的衣领，断断续续道

　　“小哥……你能不能……杀了我……”

　　话语因为牙关发抖不成句子，我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痛苦不堪。

　　小哥没有任何反应，我被疼痛折磨到精神恍惚，我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哀求般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说……你不救……不想活的人吗……张起灵……求你……动手……”

　　我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身体的痉挛转变成颤抖，目光所至全是大片的红色，衣服被血液浸湿，视线越发模糊，我眯着眼睛，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鲜血顺着我的下颔流淌，我没有力气将话重复第三遍，一只手搭在地上，试图寻找一些尖锐的石块。

　　忽然，我感觉身体一暖，痛感竟然在此刻消失了一瞬，我陷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有声音在耳边低低道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该死的，为什么小哥的语气这么温柔……

　　这谁顶得住。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或许是小哥的举动给我带来的打击太大，我脑袋一下子放空，身体逐渐平静下来，恍惚间，小哥带我出了山体裂缝，我听到其余人的声音，或是惊讶，或是担忧。

　　“她现在什么情况，还能撑多久。”是天真在讲话。

　　“内脏出血，具体无法判断，只能看她的意志力。”小哥道。

　　接下来的说话声断断续续，我听不清详细，精神处于半混沌的状态，我只感觉很想睡觉，胸腔连带腹部不时就会抽痛。

　　他们从底下重新出发，小哥用安全扣将我固定住，我趴在小哥背上，他行动极稳，几乎没有任何晃动。

　　天真见我状态不好，跟我聊天提神

　　“妹子，你以后是不是打算继续高考，你是文科还是理科，要是理科说不定我还有点底子，可以辅导你。”

　　我忍着疼痛，有气无力道

　　“我是文科，你教不了我了。”

　　“没关系，文理不分家，语数英都一样，我数学还不错，估计你们女孩子数学都不好，以前班里的女同学一到数学考试，那哀嚎声比上刑还惨。”

　　我听得出天真在努力讲一些轻松的话题，可是我力气太少，不想说更多的话，只轻轻“嗯”一声，天真顿了顿，继续道

　　“你别睡，我们讲点别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但一直没去做的，你讲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完成。”

　　看到天真绞尽脑汁找话聊，我也不忍心回应的太冷淡，我强打起精神道

　　“还真有一件。”

　　“什么？”

　　“我还是不说了，感觉不太可能。”

　　“没关系，我办不成还有胖子，胖子办不成还有小哥，你尽管说。”

　　天真一看有效果，显得很捧场。

　　“那我说了你别笑我。”

　　“笑你是狗。”天真指天誓日的样子有点搞笑。

　　“我想学小哥的剪刀腿，我觉得这个技能特别酷炫，看小说时就想学，后来看到小哥本人更想学。”

　　我说完，天真愣了一下，半天没说话，我侧头看着他

　　“你看，我就说不讲了，是不是办不到。”

　　天真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哥淡淡道

　　“可以，我教你。”

　　我一惊，一下子连自己的伤都忘了。

　　“真的吗真的吗，我很笨的，体能不好韧带又硬，可能要学很久，你真的愿意教我？”

　　因为过于兴奋，牵动胸口又是一阵绞痛，我不敢再有大幅度动作，安分趴在小哥肩头

　　“真的。”

　　好了，别说了，我活，我一定得活，谁爱死谁死，反正我不死，我要跟小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亮瞎他们的狗眼，一雪前耻。

　　胖子听了回头凑乐子道

　　“妹子你要成小哥的开关门弟子了，你不知道小哥在这行的名气有多大，你他娘的出道即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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