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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永宁门。
天刚蒙蒙亮,城门口就挤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虽则你推我,我搡你,但脸上都笑嘻嘻,一点儿也不生气。
午时刚过,金国的囚犯们就陆陆续续押送到行刑台了,霎时间群情激奋,离得近的吐唾沫,离得远的手头有什么扔什么,一时间骂声不绝。
有眼尖的百姓,瞥见囚犯里还有宋人,一打听才知是金国的奸细,顿时骂得更大声了。
金兀术跪坐在行刑台上,抬头向城楼望去,等了好一会儿,才望见明黄身影携一少年赶来,人群霎时静下来,等官员宣读完圣旨后,余鱼便掷下了行刑的签子。
刽子手俱都手艺精湛,削肉薄如蝉翼,每扔出去一片,围观的百姓就一阵哄抢。
“父皇。”太子方十岁,站立在余鱼身后,轻唤了一声,余鱼却未回头,只抓了太子微微颤抖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安抚他。
百姓骂声不绝,金兀术却不理会,他一边受刑,一边直直看向皇帝,竟然还朝着余鱼微笑。余鱼对上他眼神,不由打了个寒噤,岳飞在旁见了大怒,抬手招来一个侍卫,让他下去给刽子手传话。
侍卫听了后便要跑下楼,“且慢。”余鱼忙开口叫住他,“金兀术和金国主将罪大恶极,今处以凌迟之法,上可告慰二帝,下可抚慰人心。其余人则不必,金国女眷和宋人奸细,俱都改为斩刑。”
城楼上的官员听了后,纷纷称赞官家仁厚,秦桧等在行刑台下,听见口谕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苦笑起来,他早年家贫,进士及第后,立志抗金,最看不起的,便是主张割地议和的官员,谁知国亡北掳……如今临死之际,回想平生际遇,真是大梦一场,若有来生,若有来生,又当如何呢?
余鱼假装病体未愈,等金兀术气绝后,便携太子回宫。他刚踏进宫门,就见孟太后遣人来请。
“父皇,儿臣也许久未见皇祖母了。”
孟太后忙于宫务,太子许久未见她,心里很是想念,抓着余鱼的手不放,余鱼只好牵着他,一同赶到了慈宁宫。
太子见孟太后面色憔悴,忙问她,“皇祖母,你也生病了么?”
“母后,你身子要紧。”余鱼颇有些愧疚,“若是忙不过来,就请刘夫人她们来进宫帮衬一二。”
“多谢官家体恤。”孟太后长叹一口气,“近来多事之秋,确实有些忙糊涂了。好在官家病体无恙,使哀家心上松快了不少。丧事有礼部主持,哀家不过略为照应罢了。”
她说完后,又看向太子,“瑗瑗年幼,这些时日,既要看顾官家,又要担忧他太傅,想来也是忙坏了。”孟太后让人叫了岳云来,“不如随你兄长去将军府逛逛,尝尝岳老夫人的家常菜。”
太子忙应下,和岳云一道出宫去了。
孟太后看向他背影,疲惫道,“官家若不肯纳妃,我皇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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