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自从皇后硬闯偏殿碰壁后,整个后宫的气氛都变得异常凝重。她们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没人见过住在乾坤殿里的女人,也没人知道她的身家背景。
久而久之,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人说她是病娇美人,见不得风,所以必须久居闺中;有人说命不久矣,所以皇上才迟迟不册封。后宫的女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等着看戏的。每个人都憋着一股气,都等着哪一天探一探究竟。
二月除八,是关堂施的生辰。礼部足足准备了一个月,宫宴从晌午开始。朝臣依次敬酒,说着吉祥话讨欢喜。后宫的嫔妃但凡有资格参加宫宴的,从头到脚的装扮都使出十二分的力。一来一去的言语中,所有人都努力在关堂施眼前刷存在,希望今晚被翻牌子的人是自己。
临近傍晚,皇后亲自下厨做了关堂施爱喝的汤。按照惯例,皇上会先来她这里用晚膳。至于她能不能留得住人,她还是有自信的。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宫人半天没有回音,她开始有些慌了。她亲自站在门口等,却不曾想等来的只是关堂施身边的公公。
“新到了一批上好的绸缎,皇上命老奴给您送来。”
皇后努力保持着仪态,手指不断收紧,她定定看着所谓的礼物。毕竟在她看来,今天这种日子,皇上就算装也应该来她这里。等送礼的公公离开,她才得知今晚皇上没翻任何人的牌子,和几位大臣商议完国事后便一头钻进了偏殿。
又是那个女人!所有的新仇旧恨,一瞬间都在皇后心里满溢,她在心里恶狠狠骂了骂,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贺冬灵原本坐在灯烛前看书,听到通报声蹭得一下站起来,脸上震惊的表情根本没法隐藏,“你怎么来了?”
关堂施立在贺冬灵面前,满是侵略性的眼神看得贺冬灵浑身不自在。半晌之后,他挥退宫人,低声道,“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当然知道,”贺冬灵早就听子珠讲过了,“今天是你的生辰。”
关堂施很满意这个回答,正要开口的时候被贺冬灵抢了先。
“你是堂堂一国之君,这个时间应该出现在宫宴的……”
“孤特意让礼部把宫宴提前了,”关堂施看了她一会儿,好笑地摇了下头,“今晚孤就不走了。”
贺冬灵浑身一颤,“什么?”
“你,”关堂施眉心一凝,呼吸有些急促,俯身靠近,“就是孤最想要的生日礼。”
贺冬灵下意识地后退,可她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关堂施就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寝殿里走。
一级警报彻底拉响!情急之下贺冬灵手脚并用一顿乱蹬,声音都开始结巴,“关堂施……你……放我下来!”
关堂施将贺冬灵放在床上,将她的双手固定住,声音有些闷,“你还在怕孤?”
贺冬灵一抖,连连否认,“我……没有……我才没有。”
忍字头上一把刀,结合以往的经验,贺冬灵必须斗智斗勇,努力在脸上挤出微笑,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有准备礼物给你。”
关堂施愣了一下,贺冬灵趁机推开他,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故作镇定地坐在椅子上。
“你的礼物在哪儿?”关堂施以为这只是贺冬灵为了躲避找的理由,他坐在窗边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贺冬灵哽了一下,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再次转身面对关堂施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她一边拍手一边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关堂施的瞳孔放大,盯着贺冬灵看了半天,慢慢走过来迟疑道,“这是?”
贺冬灵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笑着说,“这是我独创的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关堂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听过这般特别的寿歌,惊讶和喜悦全部在他脸上。他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不再躲闪,索性将她的身子往前带了一下,让她直接扎进他的怀里。
他温声问,“以后你每年都给孤唱生日歌,好不好?”
贺冬灵僵着身子不敢动,她在心里向宇哥哥说着抱歉:情况紧急,你必须要原谅我的逢场作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贺冬灵眼睛一闭,假装娇羞,“想要我每年都唱,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关堂施笑了一声,这才松开手,垂眸凝视,等着贺冬灵说话。
贺冬灵绷着身子,直勾勾盯着他,“正如你所说,以后的我都会在这里,但我和别人不一样,我需要时间去了解你,知道你的喜怒哀乐,你能不能答应我,在我身心都做好准备前,你不要逼我。”
关堂施凝视着贺冬灵,任凭她的眼睛在给自己下蛊。他的手指从她脸上划过,见她不再闪躲,心满意足地笑了,俯身到她耳边,温声说,“孤早就说过,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贺冬灵总算松了一口气,笑盈盈说了句,“谢谢你。”
关堂施抬头看了天色,故意逗趣,“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吧。”
贺冬灵突然又有些紧张,“我们?”
关堂施笑着点头,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转身就躺在床上睡觉。
贺冬灵:“……”
这又是什么招数?!她一开始没看懂,还以为关堂施翻脸不认人,直到她听到某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将一级警报解除。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贺冬灵就算再困都撑着眼皮,看到半夜,书里的字都出现叠影了。
第二天清晨,她刚睁开眼睛,子珠就一脸兴奋地靠过来,“姑娘,您醒了?”
贺冬灵蹭得一下坐起来,首先惊讶自己怎么躺在床上,其次用最快的速度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见一切无恙她才喘了一口气,抓住子珠的胳膊问,“关堂施呢?”
几个进来服侍的宫人低头笑,子珠也捂着嘴巴笑,“皇上早就去上朝了,临走的时候交代让您多睡一会儿。”
事情不是她们想得那样,但贺冬灵没法和她们解释。她只是担心昨晚的承诺可以支撑多久,一个男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呢?
贺冬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开始向宇哥哥做自我检讨:对不起,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完全不记得被人抱上床,以后我悬梁刺股,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是为了早点离开这里迫不得已,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
用过早膳后,贺冬灵又在院子里溜达,门口的禁军依旧像城墙,堵住她与外界联系的通路。
商议完国事的关堂施转身又回到了偏殿。他进院子的时候,阳光刚好洒下来,贺冬灵站在光影交错的地方,回眸一笑让他愣在原地。
贺冬灵早就算到了关堂施会来,故意让子珠给她改梳韩国女人的妆发,她彻底想明白了,决定在下一次危机到来前主动出击。
“你来了?”贺冬灵化身毫无感情的工具人,权当关堂施是通关障碍,开始攻击,“忙完了吗?”
关堂施就这样看着贺冬灵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嘴角不自觉上扬。
鱼已上钩,是时候放点佐料。贺冬灵拽着关堂施的胳膊,来回晃了晃,“这个院子里的砖都认得我了,你带我出去转转吧,太医也说我的胸闷气短需要多走动一下的。”
此情此景,贺冬灵自己都觉得恶心。可站在一边的关堂施快要疯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连撒娇的声音都和别人不一样!
“好,”关堂施没有丝毫犹豫,“孤带你去逛逛御花园。”
禁军一脸闷,华新晨见皇上都发话了,自然乖乖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又对贺冬灵骂了句“红颜祸水”。
韩国的御花园按照关堂施的喜好,特意栽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贺冬灵本是借着逛御花园记录皇宫的方位,结果她数着数着,就被多到数不清的假山混了东南西北。她正生着自己的气,突然间在草丛里看到一只小白兔。
贺冬灵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白兔的绒毛软绵绵的,她伸手摸了摸,再抬手竟发现手心有血。
关堂施立马冲过来,还以为是贺冬灵受伤,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发现那是小白兔的血。
贺冬灵重新蹲下去,轻轻检查着小白兔,发现她的背上有一块正在出血的伤口。她用自己的手帕给小白兔按压止血,记忆里还有以前做义工学到的包扎知识,可她眼下却没有多余的手帕进行下一步操作。
贺冬灵左右望了望,抬头看着关堂施,“你快蹲下来,帮我把裙角撕下来一块。”
关堂施露出一丝惊讶,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她半天,迟疑道,“你要孤在这里,撕你的裙子?”
贺冬灵虽然没有翻白眼,但还是做出一副“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的表情。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