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密码之锁心结

　　“好了，各位，今天也算我们的股东会议，大家虽然是股东，彼此也不大熟络，既然信得过我冯某，我也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过去对我们的主要业务版块都不是很清楚，经过樊博士的讲解，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蠕虫之前勾画的美妙愿景里没有暗藏这么多杀机。如果小凡代表着官方权威而又站在对立面的话，很明显蠕虫并没有在最根源上解除这种危险。虽然在座的老家伙们对杀人越货并不陌生，也是各个领域的土皇帝，但在国家机器面前，连颗螺丝钉都算不上，这些交易的涉事方，随便哪一个伸出一根小指头，都能把整船人碾为齑粉。
　　“咳，冯总，”老赖道，“我充其量做个P2P，按月收点利息，至于怎么赚钱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今天就是听个乐子，下了这艘船，谁也不认识谁。”
　　“就是，就是，”三角眼也附和道，“我们也没签过协议，利息我也不要了，本钱还我就行，到了地方咱们各走各的。冯老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黄力雄一向板着脸，不轻易说话。德叔脸上堆着太多的肉，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各位，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应该同舟共济。”蠕虫非常平静的说，“想下船的话，到了目的地，悉听尊便。想要退出也可以，但是本金必须按以前约定的时间还，不然对别的投资人太不公平。”
　　老赖见几个涉黑老大并未表态，急道，“股东不都在这吗？大家表决一下，就地清算不就结了？”
　　“抱歉，熊老板，我很尊重我的投资人，但是如果用股份来说话的话，这位才是真正的大股东，他的出资额，刚好比在座各位的总数还高出一点点。”
　　大家顺着蠕虫的手看去，原来是另一侧从未开口的年轻人，他穿着浅色衬衫，手腕佩戴着各种珠串和手链，其中一条是高桥吾郎限量版的羽毛，我只在杂志上见过。他大剌剌地坐着，向其他人微微颔首致意。
　　“反正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老赖不满地嘟囔。
　　“这位是？”三角眼自忖了一下自己的投资额，心想这个年轻人出资能超过其他所有人总和，应该也是个数得出名号的富二代，凭着自己的人脉，说不定能扯上些关系。
　　“各位叔叔伯伯好，我叫苏睿，苏州的苏，睿智的睿，无锡人，向大家多多学习。”简单大方的介绍，让几个想撤资的老大都猜不到他的来头。

　　苏睿这个名字最近肯定在哪听过，我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赵桐昨天曾跟我说过，在翰玺春拍中暗箱操作的那个人，以及那个在狱中自尽的文化局长，那个或许从马老手里将执壶巧取豪夺而去的幕后黑手。原来蠕虫早有机会接触到那把执壶，但他又怎么会选择在计划的关键时刻为了这把壶而不惜暴露自己和老虫呢？

　　“老冯，”德叔终于开口了，“你跟我们说实话，你背后有境外势力吗？”
　　“没有。”
　　“那你和恐怖组织有联系吗？”
　　“德叔，说笑了，资助恐怖组织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生意人，求财而已，樊博士夸大其词了，我们只是投资了一个利润高的产品而已。”
　　“姓冯的，我可被你坑苦了。”老赖带着哭腔道，“倒卖核废料算什么生意？掉脑袋的生意。”
　　“言过其实了，很多国家虽然都禁止买卖核原料，但大部分国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鑫胖还得瑟什么劲儿？”
　　“如果核废料泄露，会祸害几千万人。整个上海和浙江经济都会倒退几百年。”我想起视频中何参谋提到的锝污染，忍不住插嘴道。
　　“小梁，不用站在道德高点上品头论足。我跟你说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你想拯救世界吗？你知道毁灭世界有多少种方法吗？”
　　我一时为之语塞，我既不是和平主义者，也不是环保主义者，没有什么理论可以拿来驳斥他。
　　“也许是一株极为致命的病毒，扩散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消灭90%以上的人类。或者某大国元首头脑一热，按下了核按钮，引起全球连锁核战争，那么你我所在的城市首当其冲，在几天内就化为乌有。或者威胁干脆来自于地球之外，人们一觉醒来，发现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正朝地球全速冲刺，十公里长的小行星，或者几万艘星际战舰，总之过了今晚，就没有然后了。你还会那么执着于你的理想和你所谓的道德吗？”

　　“你这是诡辩，”蜗牛振振有词地说，“你说的这些事情就算有一天会发生，也绝不会在今晚，不会在今年，不会在这个世纪。今天，我失去了亲人，对我来说，世界毁灭了一半，但我还是要站在这里，来声张正义…”他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平头哥，后者丝毫不为所动，蜗牛继续道，“这些会毁掉我们美好生活的东西并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是二向箔，而是普通人人性中的贪婪和恶念。的确，我们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们至少能拔掉麦苗旁边的稗草，能捉下花枝上的虫子，哪怕只是惩罚伤害了我们的人，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一点。我相信这个城市的几千万人，都不介意这一些小小的善举。”

　　“就凭你吗？”蠕虫不屑地说，“根本不需要这些。只要一些小小的风吹草动，民众就会变成一盘散沙，纷纷加入抢盐抢板蓝根大军。你们这些学院派更愿意用数据说话，我就用数据告诉你们，恐慌对人们会有多大的影响。去年我们接了一个政府项目，应用计算机模拟陆家嘴遭到核攻击时候，上海市民会怎样反映，你们想知道结果吗？我们模拟过5次，每一次结果都一样，我们用1万吨当量的核武器来计算，相当于长崎核弹的一半，只要一次小小的核攻击，造成的孤立和恐慌感，可以让整个上海市2500万人3天内对当局失去信心，并在3天内溃散逃离，所以，不到一个星期这里就会变成一座空城。中国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盘散沙，一吹就散了。”

　　“你们计算一次花了多长时间？”
　　“大约10天。”
　　“你们的计算没有考虑冒着风险穿过污染区去接回孩子的父母，没有考虑那些停留下来帮助受伤同事逃离现场，照顾着老弱病残不离不弃的人，另外，你们也严重低估了政府的手段和决心。”
　　蠕虫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大难兴邦吗？”
　　“错，大难未必兴邦，但是在大难面前，谁也不是孬种。特别是在和平时代，还有你这种魔鬼，为了实现你所谓的野心，要用几千万人的幸福去殉葬。”蜗牛想到了司马懿的《齐门规》，里面提到的动用最先进的生产资料去制造事端和挑起战争。

　　“和平？可笑！这个世界从未和平过！”蠕虫一脸狰狞，“和平都是你们这帮书生意气的人一厢情愿想出来的。你们真当自己是义务警察吗？要维护世界和平吗？再考考你们，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最大的核威胁来自哪里吗？是美国吗？是俄罗斯吗？”
　　“朝鲜？”三角眼抢答了。
　　“就三胖那几只窜天猴，连青瓦台都打不到。”
　　“是日本！”蠕虫道。
　　“日本是战败国，受到美国的核战略压制，根本没有核武器。”蜗牛道，随后补充说，“而且他们也没有远程投射能力。”
　　“日本需要造核武的话，可以用小时进行倒计时。凭他们先进的技术，在100天内可以造出类似1.2 兆吨威力的核弹头。日本现有的航空火箭、□□和潜艇技术，可以全面实现核武装。更重要的是武器级核材料的储存量，早就超过了中国和印度，日本屯积了80余吨工业级钚材料，每8千克就可以造一枚原子弹，你们算算他们可以造出几千枚？够毁灭多少个千万级人口城市？如果中日再次开战，中国能再次避免再来一次甲午海战的结局吗？”

　　眼见一场是非之辩演变成国际形势分析，我很怀疑自己是否用了正确的打开方式，我这是在铁血社区的线下板块吗？

　　“不错，”小凡道，我很吃惊地看着她，很惊讶她竟然会附和蠕虫的说法，“中国的核力量远逊于美国和俄罗斯，甚至还不如日本，这是一个事实。有专家说，美日联盟完全可以保持对中国的单向核威慑。凭借他们精确远程打击的能力，第一次打击就可以成功解除中国武装，全部摧毁中国的核力量。”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面对这种现实，中国采取的对策就是核武模糊战略，模糊也是一种威慑。我们在五个核大国中是最神秘的，发展战略核武器，只是为了打破拥核国家的核威胁和核讹诈，而不是从根本上消除它们。隐形的交易，也是武器策略之一，兵法本来就强调虚虚实实。”
　　“你是说，政府会坐视甚至鼓励这种地下核交易？”蜗牛惊讶地说。
　　小凡并不回答，但有的时候不回答就意味着是。

　　蠕虫更加得意了，仿佛拿着金书铁券在执行国家公务一般，道，“真正的爱国，不是耍耍嘴皮子的，需要实际的行动。我牺牲小我的名誉，是为了成就更崇高的目标。”

　　“就凭几幢核废料交易，离爱国还远着呢，何况往外倒卖。”小凡冷冷地说，“核废料交易违反国际法，如果落在别有用心的国家手里，世界就乱套了。冯叔叔，你们公司和乌克兰贸易这么频繁，您应该对1992年到1996年这段历史不会陌生吧。”
　　我只知道苏联在91年解体了，对其后的历史一无所知。看着一脸稚嫩的小凡侃侃而谈发生在她出生后一年的历史事件，我也不免有些心虚，又瞟了一眼蜗牛，看他的反应，却见他脸色微变。
　　“难道是那些战术核弹头？”蜗牛喃喃道。
　　“不错，解体后乌克兰从苏联继承了大量的武器及军事物资，总价值约900亿美元。根据约定，乌克兰要销毁境内的发射井，并把核弹头运往俄罗斯，加工成可核电站燃料后再运回乌克兰。乌克兰当局在1996年基本完成了这些工作，但是由于初期武器贸易管理失控，本该向俄罗斯移交2883枚核弹头，俄方只收到了2633枚。”小凡对这些数字如数家珍，“整整消失了250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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