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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
离开王庭的时候，曳舟带她离开了灵王宫，然后乱谢绝了她要直接把她送回家的好意，一个人回到了现世。
她默默地往家走，此时正赶上现世的人们下班放学，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从她身边走过，乱埋没在他们里面一点都不起眼，倒真像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儿，买了中意的食材，急着回去给心爱的人做晚餐。
平平淡淡，却简单幸福。
这样的生活，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回来了。”乱打开门以后，活力满满地喊了一句。
然而没有人答话，有些昏暗的客厅里没有开灯，一个重量却十分突兀地落在了乱的肩膀上，趁着她愣神的工夫将她圈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自从这次重伤以后，许是各个脏器受创严重，许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贫血，蓝染的体温就总是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便找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每天抱着她，半真半假地让她给他暖身子。
阿介他，是怕自己担心吧……可是他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她又怎么会当真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
乱闭了闭眼，不知怎么想到了灵王的话，回身抱住了他，似乎想把自己的体温分给他一样。
“阿介，你不会离开我了吧？”恍惚间，她问了一句。
蓝染看出了她的担忧，唇边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阿介，别让我失去你，好不好？”她抬起头来看他，即使右眼处缠满了绷带，但男子的容貌，依旧俊朗得不真实。
乱突然觉得很安心，她倒是忘了，眼前的男子是谁？他一路走来运筹帷幄，他既然允了她永远，她又有什么可害怕？
“阿介，你知道吗？今天灵王和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觉得对不起我，觉得亏欠了我……”
“他还把这个镯子送给我做嫁妆，说如果你死了，就让我回去找他……”
“他说他以前没能看懂我，所以很遗憾……”
“他……唔……”
乱还没有说完，一直伏在她身上的蓝染就惩罚似的咬上了她的肩膀，她想要本能地想要躲闪，可他却衔住了她的嘴唇，温柔而霸道地强迫她看他。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良久，他才放开了她，看着银发少女怔愣的模样。。
“这种东西，明天就拿出去换方便面吧！”尚且不怎么灵活的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微一用力，雕凤镯滑落在地。
“他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就敢再弄出这么一次，黑崎一护都丧失了死神的力量，我倒让他看看这一次还有谁还能阻止我？”
蓝染的声音带着些恶质的阴沉，乱被他说得心惊肉跳，然后便是“撕拉——”一声，原来是他在脱她衣服的时候一只手终究是不方便，摆弄了几下便没了耐心，直接用灵压撕碎了整件衣服。
曾经属于自己的强大灵压让乱觉得熟悉又陌生，她愣愣地看了他半晌，二话不说将他翻到了下面。
“蓝染惣右介，你这个混蛋，是不是觉得骗我好玩？”
于是这本该旖旎的一夜，以乱愤愤地翻了十七次身做了结局。
蓝染默默为她数着，等她第十八次翻回来，他的手抚上她的腰，微微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气我就罢了，别折腾咱们的床。”
乱“哼”了一声，很是气闷地道，“谁让你连我都骗。”
果然是开始纠缠这件事了，蓝染心里暗笑，嘴上却无辜地道：“哪有？虽然有一大半是装的，但还有一小半是真的啊……夜羽落弄伤的地方的确深入脏腑，只不过由于崩玉的原因不像我表现得那么严重罢了。”
“哼！”乱听他否认，气恨越深。
蓝染将透窝在她的颈窝，轻轻舔着她的耳垂，真诚示弱，息事宁人。
“好了，是我错了，好不好？”
乱扭过头，“哼”了一声，不依不饶。
于是蓝染觉得该和这闹别扭的小妞好好讲一讲道理，他将她扭过去的头再轻轻扭回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难道真不觉得是你笨，所以才看不出来吗？”
乱的确不聪明，因为她家的智商全被寒子长了，但是这不代表她喜欢被别人，特别是自己的丈夫说笨，于是她仰起脸，断然道，“就是你骗我！”
看着她可爱的小样子，蓝染笑了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乱记不记得我养伤这一个多月，我们恩爱了多少次？我有哪次是病怏怏的了吗？”
呃？这也是理由？乱怔住，瞪大了那双异色的眼睛。
蓝染被她逗笑：“看什么？我要真是油尽灯枯，就算是你在上面，也不会有力气喂饱你吧？”
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的样子……
“可是我在你之前又没有过别的男人，我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乱忍不住为自己的智商小声辩解。
她这副淡淡委屈的模样太诱人，蓝染忍不住俯身去咬她的鼻尖，看她微微鼓起了腮帮，似乎气闷。
“笨蛋，除了那种事，别的地方没看出我有诈么？”
乱揉了揉被他咬疼的鼻子，困惑道：“哪里？”
“如果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你觉得夜羽落会同意你嫁给我？”
“呃……”乱傻眼，“我，我只当他想满足我的愿望，以后怎样都不重要。”
“那每次夜羽落过来，他从来只问我有没有欺负你，有问过我的身体状况吗？”
“呃，他不是一直想你早死早超生……不对哦……你好歹也算他姐夫……”
“最主要的是”蓝染叹了口气，“你给我吃了整整一个月的方便面，我要死，早就死了吧……”
“蓝染惣右介，从明天开始没有泡面了，你去给我干啃去，没有调料包！”
敢骗她还鄙视她的厨艺，乱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不可原谅。
“我问你，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心里笑话我傻？”
“看我每天为你伤心，难过，然后你心里笑话我傻！”
“……”
“你说啊！”乱见蓝染沉默，便委屈地襟起了鼻子，怨妇一般倾诉：“我每天一闭眼，都舍不得把你放下，我每天一睁眼，都害怕你不在了。看你吐血，我整个心都缩在一起，看你虚弱，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的命分给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很傻是不是？”
蓝染将乱抱紧，依旧是微凉的体温，但心跳却是那么让人安心：“怎么可能？我很开心，你能这么喜欢我。”
乱“哼”了一声：“那你刚刚还说我傻呢！”
蓝染笑了，讨好地道，“要不，你打我两下？”
“你别以为我不舍得！”
蓝染赔笑道：“你出气就好。”
乱扬起一拳打过去，便听蓝染隐忍地叫痛。
纯白色的绷带上染上了斑斑点点的暗红，乱见此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查看他的伤口，眸中闪过心痛之意：“我弄裂你的伤口了？”
蓝染勉强弯了弯唇，缓缓摇头道：“还好，只是稍微有点痛罢了……我们做点别的，分散下我的注意力就没事了。”
乱蹙起了眉：“做别的？做什么？”
她正困惑着，蓝染忽然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他试着低头吻着她柔软的银发，尔后一路向下，掠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又轻轻地衔起了她的耳垂，轻轻侍弄。
乱被他弄得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这还是第一次，蓝染以一种完全主动的姿态，这般强势地占有她。
她的手不自禁地扶上了他的身子，触手的绷带却挽回了她些许的理智：“别……别闹，你如果想要就还是让我来，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全好呢！”
蓝染却没有丝毫妥协地意思，越发粗重的语气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欲望：“就算没好又如何，满足你还是没问题的。”
乱被他说得耳根发红，埋怨了一句：“你学什么不好，倒把夜羽落玩女人的那一套学来了……”
蓝染遂轻笑了一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月上有重华，月下一双人。
他们彼此缱绻缠绵，少女银白色的发散落在身下，雪白的肌肤沁着月光，满室甜腻。
“阿介，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
蓝染的动作微微一顿：“那你还记得你问过我什么吗？”
乱闭着双眸，摇了摇头。
蓝染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问我要你吗？”
“乱，我要你，我要你全部都给我，我要你只给我一个人。”
他再次眯起眸子，享受着夜晚静谧的月光，也享受着这场属于他的酣畅淋漓。
他脑中忽然想起了很多，有潜藏多年的各种实验，有筹谋叛变的滴水不漏，有立于天际的逆天为王，更有从天际跌落之后，各种酷刑加身的残酷折磨。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明白了那些曾经他视为目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蓝染的一生，是一个抛向空中的石子，从最低处开始伸展起飞，高高地越过云层，翱翔展翅，然后终会下降，最后落在地面之上，归于平淡。
可是那又如何，他这一生何其幸运，竟然有这样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陪伴，即使他没了右手和右眼，即使他伤势难愈旧疾缠身，也依旧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歇雨停，乱疲倦地环住他的腰身：“好累。”
蓝染笑了下，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以后会更好的。”
是啊，以后会更好的！
只要他们在一起，一定会更好的。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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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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