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秘史

作者:众生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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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先贤皇帝施仁政,历大考秀女出宫闱


      七月流火,上林苑却风光正好,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垂柳成丝青翠柔长,太液池中菡萏方成,或含苞,或怒放,或微展,偶而几只青红草虫飞过,起起落落逗玩留连。我目之所及,尽是些如此宜目盛景,当真心情不错。
      近日里养成的习惯是带了曼妮一个在园子里溜达。起先还招了琳琅几句嘟囔:“太后这样随兴倒好,只是万一要人服侍的时候去哪里叫人呢?”见说了几回我也不当回事,只得说与苏茉尔听,指望她来劝我回转。苏茉尔听了只淡淡一笑,言语却带了些赌气味道:“太后随意惯了,没的叫奴才们拘着。”
      过后便少不得我赔些小心解释:如今各宫里人手都是新添的,难免做事不熟惯,你就要多操许多的心。琳琅也要调理新来的宫人,老安和佩儿带着人回宫里去了,照看慈宁宫里整修事宜。这些事原是我的,只是你们个个看不得我操劳,我便只在园子闲逛,哪处能缺了我的呢?
      话说回来,我倒劝她:“你倒不如搬回宫里去住,这么着宫里园里来回跑,再中了暑热可不好,我这儿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看她张口欲言,我忙主动应承:“傅太医开的太平方会记得喝,每日里按时起睡,再不劳心费力,保证不会多用冰碗子……”看我掰着指头费劲背书,苏茉尔终于笑着应了,还嘟囔我:“做这样子给谁看呢?谁是谁主子呢?”
      如今为着福临大婚,趁着宫里正经主子都在西苑里避暑,营造司正忙着在各宫里描金漆红。鳌拜彻查内务府人员,会计司与掌礼司按着册子一个个过的人头,查实的自是按罪论处,查疑的,却也是一概撵出去不用。为的即是清理后宫里那些耳朵眼睛,多尔衮死因一事,一直没有头绪,我总悬心不下,却是等不得它脓包自溃了,只得麦子莠子一齐薅了,平整好土地另撒种吧。
      只是这样一来,宫里的内监人数可是大减。紫禁城里的传说本就多,这些人又爱个疑神疑鬼,遇事最好求神问卜,自然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此次鳌拜大刀阔斧抓人审人,人咬人竟扯出阖宫上下内监里大半儿是与三郎会有影儿的,想来也是,宫女还大多是八旗人家选上来伺候的,太监除了年岁小些的是近年来内务府采买,但凡有些年纪掌着一宫事务的,便多是前明留下来的,这些人有故念旧主的,有心有戚戚的,有胆小怕事的,有被胁从的。
      不论怎着吧,这些人我是不打算留着了。为首的关在牢里留着审证,余下的愿自谋出路的便放了,实在无处可去年老无依的,便打发他们去守明十三陵了,也算是给他们故主尽一份心思。
      这份恩旨以皇帝的名义发的,汉臣们少不得感佩一番,直呼旷世明君。我却是告诉福临,这些人可省下一大笔俸禄银子呢,宫里如今正打算多省银子少养闲人呢,只是陵边圈了地许他们自种自收,和清凉寺里的和尚们一样罢了。
      看着福临瞠目,我又添一句:太监、和尚都是无后之人,待遇一样正是该当的。终是将这孩子雷倒。
      我还是觉得福临性子开朗些的好。想他做事太过较真,便有些轴,当皇帝心思窄了可不得把自个儿愁死。
      福临无言半晌才言道:“怪道父皇夸赞皇额娘聪慧过人。”
      我瞪他:“你这是夸额娘呢?”
      接下来,我又与他议起一事,宫里缺了的内监人数,我却是不打算再补上了。这事儿请大学士们做过功课的,访得宦官之制起自先秦,尧舜禹汤却是不用内监,历来为帝为君莫出四人,行比不过圣贤,德总要思齐才好。宫里剩下的内监且用着吧,多是些老的小的,且经过了鳌拜彻查,忠心上靠得住用得上的。撵了他们孤苦无依也是作孽。只是内务府采买便奴仆便免了这一项,美且名曰:追思圣贤之德,废违天和之制。
      此事福临却多沉吟,想来自古帝王莫不希冀后宫之中只得他一个男儿才觉放心吧。
      看他欲言又止满意脑门官司,我又悄悄与他分说:如今宫里这些内监年岁尚小,正得用着呢,若说全然不用内监大概也得等他们老得不中用了,且有个四五十年呢。你愁什么,白占个贤名又不耽搁你使唤人。再者少了太监,一来又省一笔开销,再者多余的差事正好让宫人们多操劳些,亦省得她们有功夫琢磨些歪得斜的,每日里累得倒头便睡,可省多少是非。更可取的是绝了前明宦官之祸。需知之无后之人霍霍起人来可比有后之人狠的多,一无所有便肆无忌惮嘛。
      福临终是个好孩子,听劝。也是起了争胜的少年心性,那些汉人总说满人蛮夷无德,这大清开国之君且要做几件多少汉人帝王均未做到的至德之事。
      此事亦是以皇帝旨意明告天下,因此事重大,请了范文程亲自拟旨,起初遣词用句极尽鼓吹之能事,说得福临之德似是当真可比尧舜禹汤。
      待福临将这份待发的明黄绢绫拿到我面前时,我却皱眉不语,沉吟过后手书两字于范大学士:示弱。
      再次呈到我面前的圣旨便尽去奢华词藻,主旨便是我大清开国之君虽年少学浅但知思慕先贤之德,行此德义之事,求天地之仁免百姓战乱之苦。
      这份旨意发出去,北地便不说了,便是长江以南诸多文人志士,亦感慨福临终是有德之君,竟有人言:颇具文王之风。乐得福临一日往甘露殿跑了三次请安,他是觉得这好名声是额娘替他赚的。
      最后一道旨意明告天下,便是今年平乱、归顺之府地免赋三年,以休养生息。旨意中特意点出今年,是以贺皇帝大婚的名义,意指明年便无此利。如此一月内三道旨意明发公告天下,大清八旗大军再所到之处竟多有百姓引路,颇有民心所向之势。
      其实我与福临说的是:战乱之地即无青黄又缺劳力,赋税即便强征,亦无多少,倒不如赚个好名声划算。看着这个透彻小皇帝眼中再一次闪过纠结目光,我拍拍他长着细密绒毛的脸庞,告诉他:有利取利、无利取誉,皇帝且要这样当呢。
      少年天子用手抚额,翻着眼睛回话:“儿子受教。”这孩子终于有点开窍了。
      七月十七日晴,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风轻来轻去,捎来些许凉意。在经历闷热的暑夏之后,天终于有了转凉的迹象,却也还只是在早晚时分。今日趁着天还凉爽把小姑娘们叫来,却不是为着让她们松焕松焕。
      近日来各家格格们学业颇为紧张,教引司与尚仪局拟定了七月十九开始大考,十九一日考女德,二十日考诗文,二十一日考针工,二十三日考骑射,考完各家格格便可归家待旨,帝后大婚后择吉日入宫。正好赶上在家过完仲秋佳节,自来女子不进祠堂,想来这些格格们回家祭祖时,已是宫妃之位,祖宗牌位面前也可添些荣耀。
      看她们请安问好之后,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是放不下。心下好笑:这就是考前综合症啊,我清了清嗓子说道:
      “整日价听你们的师傅夸奖,个个慧质兰心,如今却是到了显示你们真才实学的时候了,外头儿郎们考的是顶戴花翎,做的是国之栋梁,这宫里头女儿家考的亦是妃嫔品级,正一品妃位有,七品八品常在也有,做的亦不比栋梁们少多少,要体贴圣意,要繁衍子嗣,要妃嫔和睦,还要侍候我这个婆婆,要受宫规约束,还要听皇后教导。”
      我饮一口茶,语重心长地体谅:“我打你们这样的年岁经过,知道些。入了宫,看似荣耀,可这荣耀在宫外,宫里的苦累却是只有自己知道。都说伴君如伴虎,咱们皇帝年纪轻,性子真,也是天心难测,太后看着慈善好说话,可有时候真真不讲人情。其实,是比起大清社稷安稳、江山稳固,比起朝堂,比起百姓,人情是排在最后的。有些时候,皇帝与我也是不得已。如今丑话说在前头,既是要进宫,占了品级,那就不分嫡母庶母,都是母仪天下,还望你们心里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大清皇帝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至于你自个儿,只能团巴儿团巴儿放在心里一个小角落里,没人儿的时候再拿出来掂量掂量吧。”
      “谨尊皇太后教诲,不胜欣喜。”齐刷刷地蹲礼挥帕,果然是学好了规矩的。
      我话一转,再说:“只是,我却要在这儿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如今你们亦听说了,皇帝下了明旨,要学先贤圣德之君,说不得,你们亦要跟着受些苦楚。其实比起古之圣贤还是要好些的,轩辕黄帝的元妃还要自己养蚕缫丝制衣裳呢。”说到这里,我四下望去,小姑娘们面色却是沉稳,想来她们觉得万不会当真养蚕仿纱吧?
      我沉了沉嗓音:“如今咱们把话说开了,皇帝要做明君,后妃们自当紧跟其后做个贤后贤妃,宫里要裁内监,内宫里女眷又多,奴仆杂役且不方便多放进来,少不得许多力气活就得你们自个儿动手。入宫的路当真且累且苦,你们自己忖度,若没有母仪天下的心胸气度,便可不受这份委屈劳苦”,琳琅端上一个雀金泥织绵垫了的托盘,盘内是数枚晶莹剔透玉牌,我指着托盘说:“这盘子里便是牌证,每个牌证上均有标记。众位格格想好了,若是真心不愿入宫,各位在家都是金尊玉贵的格格,又在宫中教养了这些时日,出宫去亦可自谋一份好前程;若是自忖担得起这份责任,便可上前取一枚,后日大考时,凭牌入场。”
      话一说完,众人面上均现出惊讶之色,这选出来的秀女再发回去的例子古来鲜有。如今除了博果尔各家亲王贝勒已是指完婚了,若当真临时退场,虽说亦不愁嫁,可倒底嫁不得高门。其实与嫁给皇帝比起来,自然嫁给哪个也算不得高嫁。
      果然,只见自淑宁郡主起身,取过一枚玉牌,几位格格陆续领完退下。
      只有一人,虽亦领了玉牌,但面上犹豫不决,却是被淑宁用力拉扯,才将玉牌握住回归站立之处,我细观瞧,此人却是浩齐特部博尔济吉特氏古丽诺尔。
      这小丫头是真被我唬住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此次宛如与杨素馨却是不在参考之列,宛如现跟在孟古青身边顶得是掌事宫女的缺儿,杨素馨亦算是在我跟前儿侍候的人,当初她打错了算盘,以为亲近太后是个好差事,没承想我却当真免了她后妃的品格儿。今日之事我早早在甘露殿里露了风儿,为的便是看看她的反应,却只是见她面色苍白了一日便又复如常,倒让我不由暗佩她的城府。
      即是如此,接下来的大考便顺风顺水波澜不惊。
      十九日的女德考核极其平淡,每人默了一篇前明仁孝文皇后的《内训》完事。这本是教习之初日日必诵之书。
      二十日的诗文亦是简单,只要每人自选一种花卉,然后选一篇或诗或词或赋咏叹即可。如此,便是素来不喜诗文的古丽诺尔亦写出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石玉蕊则是取了《诗经.桃夭》,小姑娘越发出落的灼灼其华,其叶蓁蓁,宜家宜室。
      只是佟佳婉滢选的却是一首元曲:
      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染上春纤,一夜深红透。绛点轻襦笼翠袖,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画到眉弯,红雨春心逗。
      小女儿弄巧,用凤仙花染指甲的情态跃然纸上,亦娇亦憨。
      深宫内院的寂寞生活让她过得如此有情趣,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才情,哪里锁得住。
      果然我挑眼福临的眼角眉梢,甚有喜色。
      二十一日的针工却是苏茉尔与我亲自出的题目,一日之内能成的绣品本就不会太过繁杂,亦是另其自选了花样,每人一条绣帕罢了。只是这花样却是着人详细描的长白山水,大漠落日,敖包相会,江南烟雨,如此一来,从配色选线,到针法绣工,却是极考量人的。
      因着丝帕乃是一色的素影纱,即领即绣的,最是做不得假,如此两位拿惯了马鞭的蒙古格格便落了下风。交上来的绣品倒也中规中矩,藏好了线头,收好了针脚,看得出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此项最出彩的便当属汉家格格石玉蕊了,一幅江南烟雨几乎是满绣,漫天雨丝细密绵长,如烟似霭,缥缈朦胧,却有一枝小桃红清红香薄横斜雨中,惹人怜惜。我嘱咐琳琅收好了,等苏茉尔回来好与她再赏看。
      最后一日考得便是骑射了,这日便该玉蕊皱了眉苦了脸。淑宁与古丽诺尔自不必说,自是弓马娴熟,箭中红心。婉滢亦是十环九中,只有玉蕊,臂力纤弱,只勉强算是搭在了箭靶边上。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婉滢倒安慰她: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终归不指着咱们打兔子吃。
      一番考较下来,几位女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便如高考结束一般,结果好坏便先不管了吧。
      二十二日各府里来人,将几位格格从园子里接了回去,入宫受教之时是独身一人,出宫却是每人带了两位教引嬷嬷。来甘露殿辞行时,又嘱咐几句,左不过安守闺训,静候佳讯之类。
      正要送她们走时,福临倒来了。
      我打趣他:“皇帝好福气,这回选出来的妃嫔个个能文能武呢。”只见他是明黄绣文龙常服齐整整在身,却横眉微敛,目光沉滞,猜他必有为难之事,便打发了那些面色绯俏的格格们,问道:“皇帝有事?”
      福临在屋中踱了几步,抬头欲言,又低头止语,一付为难样子倒叫人好笑。
      “到底怎么了?值得你在额娘这儿转磨芯,南明小朝廷打过来了不成?”我抢白他一句。
      福临还是犹豫不决,再三迟疑,终是长叹一气,说道:“额娘,儿子想求一个恩典”。
      我白他一眼:“这话儿说得,恩典都是给奴才们的,皇帝跟额娘这儿什么求不求的,额娘这儿有什么还不都是皇帝的,就怕皇帝不要呢。”
      这话倒堵得他无法开口。
      其实我大概猜倒他要求什么,前几日鳌拜递上来内监核查名册,那吴良辅是排在首位的。苏茉尔带着曼妮回了宫,琳琅佩儿于笔墨上不大通,我便只能自个儿细细翻阅。一看之下,倒是大惊,这吴良辅当真是个财主了,名下的铺子庄子不计其数,只各个钱庄里匿下的银钱就十几万两,凭他每月8两银子的月例,如何攒得出这许多家私。
      鳌拜做事果真是用了心思的,眼下前方战事不断,米粮吃紧,皇帝又要大婚,国库已是寅吃卯粮,眼下最缺的就是银子。收拾了这些内监又牵扯出不少与内监关联的朝臣来,亦都是富庶之户。内监的财产自然是直接抄没,大臣嘛,单是勾结内闱一条就是大罪,遑论其他,亦少不了或丢官罢职或降级罚金。
      鳌拜这次差事当真是办得合我心意,不合适的人都给我换了,还弄出来大笔的银子,我倒不好罚他了。看他垂首敛目端座一旁,颇有些铮骨的样子。我叹一口气,只说:“鳌拜,你果然是个有才的,”便让他退下了。
      看着福临低了头不语,我只得长叹一口气:“罢了,这吴良辅倒底也算对得住你,就让他去盛京养老吧。”
      福临一怔,有些喜出望外又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讪讪地叫:“额娘,我,儿子只是……”我拿手指轻点他光洁的额头,言道:“只是看他还有些良心,三郎会的事儿倒底没有掺合罢了。”
      若是皇帝身边的近侍都惦念着前明朱三太子,那我们娘儿俩乐子就大了。
      说到这里,福临也是面带沉重,点头道:“幸亏额娘发觉得早,这回鳌拜差事办得好,”他又小心翼翼地觑我脸色,“那鳌拜犯得错……”
      “鳌拜是皇帝的臣子,该怎么赏罚,自是由皇帝说了算,我才懒得管他呢,我只管好内命妇就是了”说着褪下腕上一串两瓣的枣红色蜜蜡桶珠金刚菩提子手串,递给琳琅:“派人去赏了喜塔腊氏吧,两瓣金刚最是庇佑子女的,算是给他夫人安心。”这手串是我平日常常把玩的,包浆浑厚,红润深邃,棱角圆滑,也是不可多得的老金刚,福临面带喜色:“这倒是鳌拜夫人的造化了。”
      正说着话呢,外头进来传话,琳琅出去看了,来回道:“太后,浩齐特部的格格在外面,说是有下情上禀。”
      我略一沉吟,那天取玉牌时,小丫头就有些异样,这几日倒混忘了。
      “让她进来说话吧,”扭头看见福临正端碗子吃茶,心下一动,便对他说:“皇帝先去吧,小姑娘有什么心事当着你再不好出口。”
      福临点头称是,只说过晌再来请安,我又嘱咐他:“虽是出了伏天,到底还有些秋热,好歹日头下去了再出来遛达。”
      福临答应着去了,掀帘子正遇上往里走的古丽诺尔,小姑娘头也不敢抬便跪下请安,倒是福临不大在意叫了起就出去了。
      进得屋来古丽诺尔便在我跟前直接跪下,我放下手中的甜碗子,说道:“看你这架势事儿不小啊,怎么了这是?我忘了你在京里也没什么长辈亲人,可是受了委屈?”
      浩齐特部在京里没有王府,到是古丽诺尔的同母姐姐早年嫁给硕塞作了侧福晋。侧福晋上得玉碟,古丽诺尔这嫡亲姨妹也是正经亲戚,王爷福晋在京住了些时日便回去了,将女儿托到硕塞府上。硕塞现掌着宗人府,这次为着福临大婚,新晋了和硕承泽亲王,每日里也是忙碌不得闲。硕塞的嫡福晋性子有些窄,莫不是给小丫头气受了?
      古丽诺尔忙回道:“回太后,王爷福晋对奴才都疼爱得紧,倒是姐姐怕奴才在家性子野惯了,老拘着奴才。”
      我微微一笑,她姐姐做了这些年侧福晋,自是规矩多些,如此我倒有些好奇:“那你是有什么事儿单与我说啊?”
      这小姑娘低了头沉吟片刻,轻咬了下嘴唇,便抬头说话:“太后,奴才不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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