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福晋？傻傻分不清楚

　　孙玉嫦见状，早已浑身发软半瘫在地上，没办法回答了。

　　傅容看了她一眼，一句话说得缓慢而清晰：“那么…这便是按妳方才所言，任我处置了？”

　　在这句话之后，整间屋里的人全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八阿哥，在他们印象里，他总是连几句重话都不太说的，就连对下人们也一直是那样。整个气氛低迷到让人有要窒息的错觉，彷佛连时间也不再流动了。

　　“求爷…开恩…”好不容易，孙格格才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又是满场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容才又开了口：“那你现在就收拾收拾，搬到偏厢去，另外，罚月钱一年。”

　　话语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打落在孙玉嫦的心上，去了偏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的。

　　她抬起头，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八阿哥依旧冰冷的声音说着：“都散了吧，祁嬷嬷留下。”

　　众人于是纷纷散去，包括孙玉嫦也被几个力壮的嬷嬷半拖半拉了下去。

　　正屋里除了还留在一边服侍的碧螺、碧芳外，只剩傅容、福晋和祁嬷嬷。

　　傅容吩咐道：“祁嬷嬷，刚才领了银子的那几个，想办法看看能不再送到牙子里卖了吧，如果是宫里来的就送回去，这些人不要留了。”这样的人太不好了，只要见到有利可图，马上就被弃主子的，这样的奴才没人敢用上。

　　然后再想了一下，又说：“其他那几个…没拿银子的，调离开孙格格旁边，让他们还留在府里，捡几个不差的差使给他们。至于…孙格格那边，你就再调几个新人手过去便罢。其余想到的没想到的事儿，你都帮着处理了，不用再来回我，这事我不想再知道了。”傅容一口气说完，好像不想再继续停留在这个问题上面。

　　祁嬷嬷嗻了一声就告退了，把空间留给八阿哥和八福晋。

　　边走着她一边回想着方才那几幕，一方面觉得八阿哥在一夕之间变了好多，明明是每天都会见着的主子，却突然变得那么陌生，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但另外一方面，其实她心里觉得这样才有皇亲贵冑的架式，才符合贝勒爷尊贵的身分。要像他原先那样太危险，什么时候被人害了都不知道。看多宫内斗争的她现在反而放心多了，就算八阿哥的心思越来越不好琢磨了，却觉得这样也是好事。

　　主子的心思啊，原本就不该让奴才们随意忖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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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灾的事也就这样了，找了人来连着收拾了几日就把府内打理干净了。

　　可偏偏这事之后，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连着好几天都到他书房来。

　　理由无他，就是在讨论他们几个刚才在御书房里和康熙讨论的南巡。(十四阿哥照例是来问功课，顺便找机会溜出宫外来玩，现在年纪稍大了，开始皮了。)

　　这回南巡康熙最想见的就是河工的进度，上回傅容和福全已经去过一次，比较知道现场的状况，九阿哥十阿哥现下也到了跟着学点政事的时候，康熙见他们几个感情好，每回都让这两位在傅容婚假的时候帮忙传话。

　　上回见的靳辅大人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差不多就在傅容他们回京不久后的事。

　　当时消息传回京城，康熙皇帝顿时感慨了一番，想起他以前为了治河独排众议，在治河辩论上的表现，还有就是，当年因为明珠一党的事受到了牵连，弄到连陈潢都死得不明不白…然后最后，靳辅又在康熙的劝说下再次拖着病体去整治黄河，那时漕运也出状况，他等于是蜡烛两头烧，最后自然是挺不住了。

　　后来河道总督这个职缺就如靳辅当年所言，派上了当年和他舌战朝堂的于成龙。

　　于成龙，汉军镶红旗人，人人都称小于成龙。因为在他之前，在朝堂上还有另一位清官于成龙，也是这位大于成龙向康熙推荐了他，而他的确也是挺有料的，所以在靳辅他们的治河工程做到一半的时候也把他派了去，负责下游河段的经理事项。

　　虽然说他确实是个认真的人，但是他的治河想法和靳辅有根本上的不同。

　　靳辅的做法是把水束收、注入清水，让水流变快，让黄河中的泥沙不要直接落在河床，而是直接流向大海。

　　而于成龙却觉得应该要把下游河床上的淤泥清理干净，拓宽收窄的河道，这样河水才不容易泛滥。他这个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可在实际上却很难办到。

　　因为这条何是黄河…

　　一来是他的泥沙真是多到一个数不清的境地，要挖根本挖不了多少又积了，这挖淤泥还得耗上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对经济上绝对是个负担。

　　二来，这个问题可能更麻烦，因为黄河此时正在历经他河史上的一段怪异时期：“黄河夺淮”。就是它跑到淮水的河道出海了，持续了几百年之久。那这个淮水啊，它的出海口的地势偏高，甚至高过于下游的许多地区。

　　如果按照于成龙的方法，疏浚了下河的淤泥，却没有筑高堤防，便会引起海水倒灌。

　　头一回，虽然派了工部尚书去现场调查，问了老百姓的意见，他们也都了说不赞成挑浚海口，可康熙还是信了他。没办法，咱康老师傅也不是学这个的，听了觉得有道理了就信了，再加上那时靳辅的工程进度也落后太多，花了大把的银子，大把的时间，还是还没弄好。

　　不行的话，就换个人试试吧！

　　说起来也许就是康熙太急于办好这事，才耐不下心等靳辅他们的方法成形。

　　这方法最后自然是不可行。

　　当然这事其实也牵扯到了党争之上。表面上是治河辩论，可底下被掩盖住的却是明珠一党和南书房的政治角力，而南书房背后真正的大boss是康熙皇帝，明珠一党自然屈居下风，靳辅被罢了官、陈潢被捕入京，而于成龙却因此被认为有功，拔擢为直隶巡抚。

　　下个来接河道总督的王新命，虽然为官清廉，但是对治河却没有想法，过了几年康熙只好忝着脸再把靳辅找了回来，再让他继续做河道总督继续完成还没有完成的大工程。

　　之后靳辅应该是太累过劳，身体原先也不太好了，就这样走了。

　　这回康熙又想到了于成龙。

　　虽然在攻打准噶尔部时，他因为送粮草延误了，被康熙臭骂了一顿，但是因为这个人办事还是认真的，过没多久又让他去做了河道总督。

　　康熙就是个不怕麻烦的老板，这回要南巡除了想看看他到底弄得怎么样了，还吩咐了他和王新命分别去考察了保定府以北的浑河和保定府以南的清河。这两条河时常泛滥，想一并整治了。

　　就为了这些事，搞到傅容每天必须要熬夜赶着看那些古代水利数据，外加上回靳辅送他的那本《治河要述》，这几天可以说是忙到一个不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在书房里解决，包括睡觉。

　　八福晋也知道他那里的状况，也没多说什么，就要他要注意自己身体，不要忙累了。

　　他们俩的洞房花烛夜，终究是向后延迟了。

　　想到这就还是很无奈啊，那场火灾…

　　“你这孩子真是的，都已经这年纪了，还这么常走神？”耳边突然传来康熙的声音：“朕问你话呢！”

　　问话？噢！是火灾。

　　傅容赶紧收了收发散的心思，回了康熙：“只是儿臣府里的一位格格晚上不小心打翻了灯油而已，儿臣也不知道为何外头的人会传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府里哪个下人这么爱嚼舌根，给说了什么出去，回去之后还得要老婆去管管这事儿，看是哪边出了状况。这下傅容也开始觉得府里下人的素质也很重要了。

　　康熙闻言有些失望，(失望啥啊？难不成老康同志也希望来点狗血剧情吗？)，原来跟外头传得都不一样，真实的状况无趣地让人一点儿都不想关心，还是花边八卦好啊！

　　接着，又把话题转回南巡。看了看自家儿子，嗯哼，很好，看起来没有因为新婚荒废了正事，不过因为人家毕竟是新婚，才没几天就让他赶着上岗就算了，总不能接着再拆散人小夫妻啊！

　　更何况，老八这媳妇儿，也该销假回贰壹部队了吧？不管怎样，带着总是能用上的。

　　随即确定要把八福晋也一并划入南巡名单：“老八，回去跟你家福晋说说，这回南巡也一起跟着去看看吧！”

　　傅容也很开心能够和她一起在外来个旅游什么的，这把它当蜜月旅行一样吧，感觉还是不错的。也立刻打了个千：“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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