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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该来的总是会来，第一次的实战如期来临。
边境的丛林，雨夜，泥潭，还有毒贩。
吴哲一成不变的怀疑主义，东张西望，企图寻找出任何一丝漏洞。正如他所说，人经历太多的坏事，就有不相信好事的权利。
成才看起来很安静，更多的是紧张。那是出于一种本能，直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沉重得要命。
许三多则是紧张和担心。上辈子的这个任务中，他第一次杀了人，曾经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不想再杀人，但是由不得他，他只能尽自己的本分，尽力去做。
他的担心，更多的是为成才。上次的演习成才已经有了一些阴影，这一次要动真格的，成才能受得了吗？
成才和队友的配合已经很好了，但是袁朗原本并不想让他现在就参加实战，不过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带上了他，主要任务是做徐阳的观测手。
听吴哲和队友们在通讯频道里叽叽喳喳，许三多在心里微笑。
从始至终，成才都没有出过声。不，出过声，在确认收到命令时回复过，然后默然无声。
各自选好阵位潜伏，只有袁朗在四下里查探。
“紧张吗？”袁朗问的是成才。
成才说：“不紧张。”
袁朗说：“枪别握那么紧，手心容易出汗。”
成才下意识地松了松手，随即才发觉自己上了当。
袁朗没再说什么，只是对不远处的徐阳使了个眼色，徐阳挑挑眉算是回应。
当袁朗摸过来时，吴哲轻声说：“队长，想摸我的哨，没那么容易。”
袁朗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吴哲，我不得不说，你很有被迫妄想症的征兆，我建议你回去看看心理医生。”
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窃笑声。
不等吴哲反唇相讥，袁朗拍拍屁股走了，吴大才子只能暗自咬牙。
最终，袁朗选定了许三多这个哨位。许三多知道队长这是不放心他。
袁朗说：“紧张吗？”咂巴咂巴嘴，今天光这句话就说了好几遍了。
许三多说：“有点，不太多。”
袁朗说：“看来不需要我开导你。”
许三多想了想，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心理上多少有些不适应。”
袁朗说：“你倒是明白。”然后就开始讲他手臂上被他宣扬已久的M16穿透型枪伤的真相。
早被演绎了无数个版本的真相，许三多也早就见怪不怪，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说：“我明白，知道和做，是两码事。”
袁朗稍稍放下了心，然后通知各小组，准备行动。
行动开始了，袁朗没指望这些初临实战的新队员们能有什么表现，甚至做好了他们不发一枪的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低估了他的队员。
两个蛇头一前一后倒下，袁朗微微诧异地看看许三多，看到那双眼眸中的局促与不忍，心下了然。
这个士兵，已经合格了。
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击毙毒贩大部，两人在逃，老A们展开搜索。
走到那个时空的交叉点，许三多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看前后，是齐桓和成才。打了声招呼，三个人交替掩护着朝许三多示意的方向搜索。
忽然，许三多打了个手势，齐桓和成才迅即隐蔽，许三多一个人前行。
然后，历史重演。只是许三多没敢再用手肘去撞女毒贩的喉口，而是改撞向对方的脸部，女毒贩被撞倒在地，许三多专心对付男毒贩。
在许三多将男毒贩死死地摁倒在地时，一声枪响和一声爆炸的轰鸣传来。
齐桓及时扑过来，将掉在地上的手雷扔了出去。
许三多看着头部中弹倒地的女毒贩，心头一阵紧缩。转过头，看到了远处举着枪的成才，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许三多的冷汗也刷地下来了。他特意带了同伴过来，就是不希望再有人死去，可没想到不但没能改变什么，反而连累了成才。
齐桓接手了那个被捉的毒贩，然后通过通讯频道汇报。
许三多走向成才，担心的脸都白了。他害怕，他怕成才会撑不住，然后，崩溃。
“成才。”许三多感到自己的声音向是从九天云外飘来，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
成才的眼神有些恍惚，身体晃了晃，说：“没事，我没事。”然后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实在坚持不住，靠着树滑坐在地上。
任务结束，人员收拢，许三多和吴哲陪在成才身边，每和他说句话，他总是回一句：“我没事。”
另一边，齐桓已经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我和成才冲过去时，女毒贩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向许三多开枪，然后成才就开了枪……”
许三多也不知道成才的情况算不算好，叫他，他理，问他，他答，说话，他接，不理他，他就闷着头一言不发。可是从他的眼神里，实在看不出哪里好，似清澈，又有太多的茫然与恍惚。
回程的车上，成才和许三多面对面坐着，缩着，闷不吭声。
吴哲也闷得难受，但是看着他俩，感同身受的同时，又多了那么一些感悟。这就是兄弟，一起扛，一起生死与共。他终于发现，他和这两个人的世界连成了一片，因为灵魂上的共振，共鸣。
回到基地宿舍，许三多和吴哲一起，跟着成才来到寝室门口，许三多说：“成才，你是想一个人待着，还是我陪你？”
成才虚的发飘的眼神看看他，摇摇头，说：“我累了，想睡一觉，行吗？”
许三多点点头，说：“好，那你休息吧。有事找我，我就在隔壁。”
成才进了屋，关上门，许三多像垮了一样全身无力的靠在墙上。
吴哲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说：“你怎么了，三多？”
许三多的脸色惨淡之极，像是打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败仗，疲惫，灰败，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她，本来不用死的。”
上辈子，是他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本以为这次有了队友的帮助，她可以不死，最起码不用死在战场上，可是，他还是没能改变。
生命，没有善恶，更无分好坏，那只是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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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大家好！！！
今天，就在今天，我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这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而且是在意识十分清醒的情况下，我感受到了，死亡，就卡在我的喉咙上。
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我硬是咬破了嘴唇保持清醒，在视线模糊的情况下，手脚并用地从一楼爬到了五楼，然后缩在地板上，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绝不能倒下，绝不能昏睡，我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我做到了，我能够感受到嘴唇里的血腥味，感觉到全身不断涌出的冷汗，汗水顺着手臂手指滴落到地板上。血液冲击压迫着大脑，视线模糊最后一片黑暗，脑袋嗡嗡轰鸣，可是我不想放弃，我真的不想，我不甘心。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想一个人死得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慢慢恢复正常，我知道，我又闯过了一关。
我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说不上害怕，也没有留恋，就是不甘心。
我知道我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人，现在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但是病情随时都可能发作。我感到急迫，可是我却无法急切起来。动作不能过大，情绪不能太大起伏，要保持血液流速的平缓。这也就意味着，我不能向正常人一样去逛街，去挤公交车，去进行体育运动，甚至坐着躺着起身时，都要一点点慢慢地起来。原本我并不在意，以为是小题大做，哪知今天就证实了这一切，起因也只是去散个步，没跑没跳，就是闷在屋子里终于得到解放兴奋了点，然后就开始天旋地转。
从一楼爬到五楼，爬两步歇一会儿，感觉爬了好久，手脚都磨破了皮，整个过程中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除了耳朵里的轰鸣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我一人。我想，这是我最凄凉的时候了吧。也正是这种凄凉刺激着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连悲哀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想要哭的冲动，只是在想，我还有多少时间，我还能活到几时？
亲们，我会继续更文，我想继续下去，也许我会好起来，也许我来不及完结这个故事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谁知道呢，我在路上，我在继续。
如果有那么一天，亲们，如果我来不及和你们告别，这就算是最后的告别了吧。
亲们，祝愿你们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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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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