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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1)
夜幕降临,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城市的霓虹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光晕。临近午夜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滑到夜总会门口。车门打开,先下来两名身材魁梧、眼神警惕的保镖,迅速扫视四周。随后,一个身影钻出车门——正是塔纳瓦。
他今晚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居于上位者的惯常的傲慢。与他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位身姿婀娜的华裔女人。那女人身穿一袭昂的墨绿色暗纹旗袍,布料光滑贴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脚上是一双精致的细高跟皮鞋,步履优雅。她挽着塔纳瓦的手臂,妆容精致,气质不俗,显然是塔纳瓦的情人。
这一对组合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厅内外几乎所有目光。塔纳瓦的权势,情人的美貌构成了一幅典型的权力与欲望交织的图景。保镖簇拥着两人,走向夜总会金光闪闪的旋转门……慢步穿过大堂,走向内侧的专用电梯。塔纳瓦伸手按下了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如同巨兽张开的嘴。
就在两人准备迈入电梯的瞬间,异变突生。
一个年轻的金发白人男子,提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黑色皮箱,神色焦虑,步伐急促地从大堂另一侧匆匆赶来,似乎也要搭乘这部电梯。他穿着一套普通的灰色西装,有些皱巴巴,头发被雨水打湿略显凌乱,整个人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深处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焦急。
也许是太着急,也许是没看清,在他匆忙步入电梯时,手中的皮箱一角不偏不倚“哐”地一下撞在了旗袍女人的小腿上!
“啊——!”女人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声音在相对安静的大堂和即将关闭的电梯里显得格外尖锐刺耳。她精致的面容瞬间扭曲,弯下腰揉着被撞痛的地方。
塔纳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一把紧紧抓住情人的手臂,不是安慰,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同时那双阴鸷的眼睛猛地射向那个冒失的年轻人,目光锐利得如同刀子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威胁。电梯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年轻人显然也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连忙放下皮箱,连声道歉,语气诚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实在抱歉!”他希望能尽快平息这场意外的冲突。
然而,塔纳瓦的怒火岂是几句道歉就能浇灭的?尤其是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女人的面被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冲撞!这严重挑战了他的权威和面子。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根本没有理会年轻人的道歉,只是用更加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电梯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气氛中缓缓上升。
电梯到达某个楼层,“叮”的一声轻响,门开了。塔纳瓦先是阴沉着脸,将一脸委屈和不满的情人半扶半推地送进了显然是预定好的房间。随后,他猛地转身,带着两名保镖,气势汹汹地直奔那个年轻人的房间门口——他显然记住了年轻人的楼层和大致方向。
“砰!砰!砰!”塔纳瓦重重地敲响了房门,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门板砸穿。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年轻人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惊慌,但眼神却已经变得警觉而坚定,身体微微绷紧,仿佛做好了应对任何情况的准备。
“你这箱子里,”塔纳瓦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居高临下的审问,“装的是什么?”他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命令对方打开检查。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尽管面对压迫,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稳:“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没有权利检查。”话语简洁,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坚定。
这种态度,无疑是在塔纳瓦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竟然有人敢对他说“你没有权利”?
塔纳瓦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怒火彻底冲垮了他本就稀薄的理智。“混账!在我这里!”他几乎是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我说的才算数!”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风声,狠狠地扇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响!年轻人被打得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红肿的掌印。他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抑制的愤怒,抬起头,死死盯住塔纳瓦:“你……你竟敢打我?”
塔纳瓦的嚣张气焰达到了顶点,轻蔑地嗤笑一声,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打你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里挑衅我,你必定要付出代价!”
他手一挥,对身后的保镖下令:“给我拿下!搜他的箱子!”
两名保镖如狼似虎地冲进房间。年轻人虽然奋力抵抗,身手似乎也不弱,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在狭窄的房间内,很快被多名保镖合力制服,双臂被反剪,死死按在地上。那个黑色的皮箱也被夺了过去。
“放肆!走着瞧吧你们!”年轻人即使被压制着,依旧昂着头,愤怒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那声音里蕴含的决绝和某种底气,让远处的叶馨蒙微微眯起了眼睛。
塔纳瓦却只当这是败犬的哀嚎,不屑一顾。他示意保镖将人和箱子都带走处理。走廊里恢复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年轻人被拖远时不甘的怒骂声。
塔纳瓦整理了一下因为动作而略显凌乱的西装领带,脸上恢复了几分得意,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看似维护威严的冲动之举,已经捅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马蜂窝。那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其背后可能牵扯的力量,远非他一个地方上的警察总长所能想象。
塔纳瓦的愚蠢和跋扈,极有可能已经为自己招来了更强大的敌人……无论是什么,都意味着塔纳瓦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然被打破————
“国情局说要提走苍鹰?什么意思。”苏邴哲推开办公室门,后面跟着的是秘书兼谋士赵志成。苏邴哲大约四十七岁的年纪,在身上成了醇厚的沉淀。那张脸轮廓依旧锋利,但下颌线处添了些许风霜的痕迹。眉眼深邃,眼皮微垂时带着一丝倦怠的疏离,可一旦抬起,目光却沉静如冬日湖水。胡茬修剪得恰到好处,衬得嘴唇的线条更加清晰。简单的深灰色高领毛衣下,是宽阔却不显粗笨的肩膀,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不打扰人,却也难以被忽视的气场。
“他们说这件事不属于我们政保局的人管负责,所以……”赵志城欲言又止,苏邴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直早就剪好的雪茄。
“政保局负责对外事务,”苏邴哲眼神阴沉说:“而苍鹰是爪哇派来的。还差点危及我太太的性命!他们居然说不属于政保局管?”【注:隐藏剧情见前传二《苍鹰的自白》】
赵志成一脸悻悻然:“国情局的人说,苍鹰入境时用的是假身份,隶属国内反间谍系统管辖范围。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他们查到苍鹰和十年前‘夜莺计划’的叛徒有联系,那案子当年是国情局的死结。”
苏邴哲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他眼前散开,模糊了眼底的寒意:“夜莺计划?那个让政保局折了三名卧底的烂摊子?”他捏着雪茄的手指微微用力,烟灰簌簌落在深色西裤上,“明白了。国情局拿这个做借口,是想把苍鹰嘴里的东□□吞。”
赵志成点头:“这只笨鹰很快就撂了,老老实实交出半张加密纸条,上面的符号和邻国军火走私网络的标记高度吻合——这分明是跨境事务,轮不到国情局插手。”
苏邴哲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扫得满地都是像铺了一层碎金。“不必理会。”他掐灭雪茄,声音冷得像冰,“苍鹰在我苏邴哲手里,我不答应,看看他滕海尘能怎么样。”
赵志成皱眉:“滕老板……明显是有意要和我们政保局争夺国内监控权。他会善罢甘休?”
“善不善罢又如何?”苏邴哲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和他平级平起平坐。他能对我施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告诉审讯室的人,看好苍鹰,谁敢动他一根头发直接扣下。”
“铃铃铃”桌上电话急促响起。苏邴哲利落抓起电话,“喂,是我。”
“头,不好了!安德森被抓了。”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安德森?”苏邴哲知道正是太太的远房表弟,刚从金边回国,“谁抓的?怎么回事?”对方于是把几个钟头前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他。
“反了!”苏邴哲勃然大怒:“你晚上打电话去安委会警务总署要人!他敢不放,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凌晨时分,蓝马夜总会顶层的豪华套房内,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过后甜腻的香氛和淡淡的酒精味。塔纳瓦赤着上身,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被雨水洗刷后依旧霓虹闪烁的城市,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脸上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他的情人早已疲惫睡去,房间里一片奢靡的宁静。
然而,这宁静被一阵急促、尖锐的手机铃声粗暴地打破。铃声不是他常用的那部手机,而是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知道的加密线路。
塔纳瓦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放下酒杯,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部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是一个来自军部更高层级、他绝对不敢忽视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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