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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悬停处
“滴答滴答。”
墙上的时钟在缓慢的走着,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十一点整,喧嚣散尽,只余下杯盘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蛋糕甜腻气息。
这场生日会就此落下了完美的帷幕。
学生们嬉笑着道别离去,只留下安与哲和江言二人帮忙清扫现场。
屋内,忙的不可开交。
屋外,夜色漆黑如墨,天空中,没有一丝星光,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只能透过缝隙看到它朦胧的轮廓。
寂静的校园里,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偶尔还会响起一阵猫叫和狗吠。
两个小时后,经过三人的不懈努力,这屋子总算是干净了。
“好累啊…”
江言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感叹道,今晚实在是太疯狂了。
“今晚的觉肯定好睡了。”
安与哲也是累得够呛,这一晚上的运动量足够他休息的了。
苏璟深将打包好的垃圾袋提溜到门外,关上门,对着沙发上的两个人说道:“辛苦了,总算是收拾完了。”
他走近沙发刚准备坐下休息会,就看见墙上的时钟停了,静静地指向凌晨一点零四分。
苏璟深看了眼手机,刚好是一点零四分,看来是刚停的。
安与哲察觉到他的目光,顺势望过去,“可能是没电了吧。”
“应该是。”
苏璟深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他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两节电池,起身去换电池。
只有江言抬眸望向那个停止运作的大钟,眼底掠过一抹思量。
苏璟深刚靠近大钟,耳垂上那枚银质耳坠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他动作一滞,眉头下意识蹙起。
苏璟深转过身,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耳垂。
那热度并未消退,反而像被点燃的炭火,迅速升温,越来越烫,耳坠内部的灵力在疯狂示警!
难道......有那些东西!
随即他回头,撞上了江言的目光,两人的眼底皆是一抹凝重的色彩。
突然,江言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就出现在二楼窗户旁,紧接着又消失了,只留给两人一道残影。
苏璟深锐利的目光扫过客厅,刚才的轻松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职业本能带来的高度警觉。
耳坠的灼痛感像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的神经,指向……宿舍外的某个地方。
苏璟深见状,对着旁边的安与哲说道,“我们先出去吧。”
安与哲嗯了一声,他也不是傻子,立马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跟着苏璟深就走出了屋子。
两人离开房间,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漆黑的走廊之内。
耳坠的热度如同活物,指引着苏璟深一步步走向走廊深处。
每一步踏出,那灼痛感就加剧一分,心脏也随之沉重一分。
两人警惕地环视着周围,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走廊的声控灯因他们的脚步声而亮起,惨白的光线下,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
苏璟深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眼底闪过震惊。
安与哲问,“这里吗?”
“应该就是这里。”
苏璟深沉吟片刻才答道,耳坠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苏璟深轻轻转动门把手,房门自己缓缓打开。
吱呀——
房间里漆黑一片,苏璟深伸手摸索着墙壁,借助微弱的灯光,才找到开关。
开启灯的刹那,一种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两人将房间扫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落在地板上。
只见地板上有一块被刺眼的血水浸透了,那里躺着一个人。
鲜红的血液已经染透了整张白皙的脸颊,双唇苍白毫无血色,双眼瞪得很大,嘴唇微张,仿佛在临死前遭遇了恐怖的事件。
待看清了那张脸时,门口的两人瞳孔骤缩,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呼吸一窒。
一种混杂着愤怒,悲伤和难以置信的沉重感狠狠砸在他们的胸口。
“柯鑫!”
苏璟深低呼一声,立刻冲了过去,他迅速蹲下,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探向他的颈动脉。
那毫无波澜的血管,像一把刀狠狠剜在苏璟深心上。
安与哲紧随其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现场。
他注意到柯鑫倒地的姿势很别扭,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直挺挺摔下,没有挣扎翻滚的痕迹。
柯鑫的双眼圆睁,瞳孔已经放大,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痛苦,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之物。
专业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安与哲迅速蹲下,手指探向张弛的颈动脉,脸色顿变。
“刚死不久。”
闻言,苏璟深的身体一僵。
T恤的胸口位置……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边缘是撕裂的纤维和不规则的破口,布料被某种巨大的力量野蛮扯开,深深地陷了进去。
而洞内……空空荡荡!
那浓重的铁锈味正是来源于此。
苏璟深胃里一阵翻搅,这残忍到非人的手段!
几个小时前这颗心脏还在有力地跳动,为生日而喜悦,为朋友的玩笑而开怀......
而现在,只剩下一个空洞的无声控诉的黑暗窟窿。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切的悲伤几乎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没有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的惨烈景象,反而显得异常诡异。
肌肉和断裂的肋骨茬口清晰可见,但本该在那里的心脏消失了,胸腔只剩下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空洞。
伤口的边缘异常“干净”,仿佛那致命的器官是被某种难以想象的力量瞬间“吸走”或“挖出”,连带着本该汹涌而出的血液也被某种方式……处理了?
只有少量粘稠,颜色深得发黑的血迹,如同凝固的沥青,缓慢地从伤口边缘渗出,浸染了小片衣料和身下的地板。
除此之外,其它部位都是正常的,没有伤痕,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搏斗的痕迹,甚至连一丝窒息的征兆都没有。
如果是被杀,绝对会造成呼吸急促,心脏狂跳或者心律失速等。
但是,都没有。
如果说他是猝死的话,倒可以解释为什么身体上没有挣扎或者搏斗的痕迹。
但是,这显然不合逻辑。
想到这里,安与哲的表情更加严肃了,抬眸望向苏璟深,却发现他怔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柯鑫.....死者是被掏出心脏而死,伤口边缘有细长的凹状,没有利器的痕迹,更像是......”
安与哲沉吟道,突然脑海闪过某个念头,声音戛然而止。
见安与哲没再继续说下去,苏璟深抬眸看着他,“是什么?”
安与哲皱眉摇了摇头,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因为这太荒谬了,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是从他的经验和观察来看,又只有这种情况。
思及此处,安与哲站起身来,走近尸体旁边蹲下来,翻动柯鑫的尸体,检查着每一寸肌肤和内部,想要寻找到蛛丝马迹。
但是很遗憾,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安与哲叹了一气,缓缓说道:“没有利器,凶手是直接用手将死者的心脏抓出来的。”
“强行摘除.....”
苏璟深眼睛微眯,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刺骨。
他看着那个黑洞洞的胸腔,耳垂上的温度渐渐熄灭,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是。”
安与哲点头道,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从他的专业角度来说,却是最有效的证据。
听罢,苏璟深眼神幽暗难辨,静静地凝视着柯鑫的尸体,陷入沉默。
耳坠的预警,这干净到诡异的致命伤口,瞬间剥夺生命的力量,消失的心脏……所有的线索都具有指向性。
苏璟深眼神复杂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柯鑫惨死的面容上移开。
那年轻的脸庞上还残留着一丝派对狂欢后的红晕。
他开始更仔细地勘察现场,动作比平时僵硬了几分。
宿舍里一切照常,除了几件随处丢的外套围成的小山堆略显凌乱之外,再无其他。
窗户紧闭,门锁完好,凶手……或者说,那个东西,目标是柯鑫?还是随机?
但为什么是这种残忍而特殊的手法?
派对残留在外套上的彩带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刚刚逝去生命的无声嘲讽。
苏璟深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耳坠,那灼热感仍未完全消退,仿佛在提醒他:危险并未远离,真相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的心沉甸甸的,仿佛灌满了铅,那铅里掺杂着悲伤、愤怒和无尽的疑问。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和沉重的责任感压了下来,几乎要将他压垮。
柯鑫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那凝固的惊恐仿佛穿透了生死,直刺他的灵魂。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而坚定的决心。
无论是什么东西,老师一定会让它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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