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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今世二
云隐公园的草坪被春日和煦的阳光晒得蓬松柔软,嫩绿的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泛起层层细浪。
江怀寂一手稳稳地牵着池念,一手拎着鼓鼓囊囊的野餐包和风筝袋,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江则林。
小家伙穿着亮蓝色的运动服,像只活泼的小云雀,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精致的喜鹊造型风筝,时不时回头挥舞着小胳膊,声音清脆悦耳:
“爸爸,妈妈,快点啦!这会儿的风正好呢!”
池念眉眼弯弯地应着,刚要加快脚步,手腕就被江怀寂轻柔而坚定地攥住。
他侧过头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声音温柔得如同拂过柳梢的春风:“慢些走,草坪有些滑。”
说着,他自然地带着她往路旁的树荫下靠了靠,另一只手熟练地从野餐包侧袋取出遮阳帽,仔细地为她戴上。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鬓角,动作熟稔而细致,细心呵护他的世界。
不远处的江则林早已等不及,蹲在草地上笨拙地摆弄着风筝线,不一会儿就皱起了小眉头,焦急地喊道:“爸爸!线缠在一起了!”
江怀寂应了一声,先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池念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确认她坐稳了,这才快步走到儿子身边。
小家伙趁机像只灵活的小猴子般扑到他背上,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撒娇般地晃悠着:“爸爸举高高!我要自己放风筝!”
“先把线理顺。”江怀寂稳稳地托住儿子,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着纠缠的线结,“等会儿你抓紧线轴,爸爸托着风筝跑,保证让它飞到最高。”
江则林乖巧地点点头,可就在父亲最后整理风筝尾巴时,他突然跳下来,抓起线轴往前冲——风筝非但没飞起来,反而在草地上打了个滚,那滑稽的模样惹得池念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调皮鬼。”江怀寂无奈地摇头轻笑,起身拎起风筝,迎着和煦的春风助跑几步,猛地将风筝往空中一送。
江则林紧紧攥着线轴,兴奋地欢呼着往后退,那只精致的喜鹊风筝借着风势缓缓升空,翅膀上镶嵌的彩纸在阳光下闪烁着斑斓的光芒。
“飞起来啦!妈妈快看!”小家伙拽着线轴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风筝越飞越高,在蔚蓝的天幕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成了这片春日天空中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江怀寂一边帮儿子稳住线轴,关切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池念。
见她坐了一会儿,立即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到这边来,这里晒不到太阳。”
他拎着野餐包走到浓密的树荫下,仔细铺开柔软的格子野餐布,细心地将边角抚平,这才扶着池念缓缓坐下,柔声问道:
“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池念笑着摇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小腹,眼中带着几分俏皮:“怎么突然这么小心?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才怀孕一个月呢,你就这么紧张他?”
江怀寂挨着她坐下,伸手将她颊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神温柔而认真:“我可不是紧张他,我是小心你。”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掌心,声音低沉了几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就不生了。”
池念微微一怔,随即漾开温柔的笑靥:“如果还是男孩呢?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孩吗?总说则林太调皮,想要个软乎乎的小女儿。”
“女孩也好,男孩也罢,都比不上你重要。”江怀寂低头轻吻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是疼惜,
“生孩子太辛苦了,我舍不得让你再受这份罪。就算下一个不是女孩也没关系,这辈子有你,有则林,有这个孩子,就足够了。”
池念心头一暖,没有再说什么,轻轻躺倒在柔软的野餐布上,仰望着天空中那只展翅高飞的喜鹊风筝。
江则林正拽着线轴在草地上欢快地蹦跳,风筝在春风中稳稳飘荡,宛如一只真正的鸟儿在云端自在翱翔。
江怀寂见她躺下,也侧身躺在她身边,手臂轻轻搭在她腰侧,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轻柔。
“嗯?在想什么?”见她望着风筝出神,江怀寂柔声问道。
池念转过头来,眼底映着天空清澈的蓝,语气轻缓如梦:
“你知道吗?在过去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我总觉得自己就像天上的风筝,飘飘荡荡找不到归宿。每当陷入迷茫时,你就是那根牵引着我的线。有你在,我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江怀寂的心猛地柔软下来,伸手轻轻转过她的脸,让她正对上自己的目光。
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盛满了漫天星光:“念念,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是我手中的风筝呢?”
他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深情,“明明是看着你在云端翱翔,我才有了追逐的勇气,才有了想要牢牢握紧的念想。”
两人静静对视着,春风裹挟着青草的清香轻轻拂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温暖得让人心尖发颤。
就在这时,江则林兴奋的欢呼声从不远处传来:“爸!妈!你们快看呀!我的风筝飞得最高了!比那边所有人的风筝都高!”
江怀寂笑着朝儿子挥挥手:“知道了,我们则林最棒了!”转头又对池念柔声细语,“要不要坐起来看?躺着久了会不会不舒服?”
池念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让他重新躺下。
两人肩并肩望着天空中翱翔的风筝,望着不远处欢快奔跑的儿子。
江则林清脆的笑声在春风中回荡,喜鹊风筝在蓝天下舒展着翅膀,线轴稳稳握在小家伙手中,就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牢牢系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们一家倒是好兴致,回海市这么些日子,竟把我们这些老朋友抛到脑后了!”师思齐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近,手里还牵着笑眼弯弯的何温迎,
“我们专程去万华园拜访,才知道你们躲到云隐公园放风筝来了——这趟油费,可得你们报销!”
“报销没问题。”江怀寂抬眼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不过看你这斤斤计较的模样,莫不是最近的赛车比赛没赚着钱?要是连油费都付不起,小心哪天在赛道上半路抛锚,那可就闹笑话了。”
“温迎,快来坐!阿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池念笑着朝何温迎招手,刚想站起身,手不自觉地覆在小腹上。
“好着呢!”何温迎快步上前按住她,目光敏锐地落在她下意识护着肚子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压低声音问道:“有了?”
池念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你家兰书呢?怎么没带她一起来玩?”
“别提了!”师思齐率先垮下脸来,在野餐布旁坐下,“当初看你家江则林调皮,还盼着能生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结果养出个小魔王!
前几天趁我睡午觉,拿水彩笔在我脸上画鬼脸,还薅我头发给我绑小辫。我这本来就不富裕的头发,被她这么一折腾更是雪上加霜!”
他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又忍不住补充道,“最气人的是她只欺负我,问她为什么,她居然说我丑,说温迎好看,还说我是拐骗大美女的坏蛋!
想当年我可是公认的校草,现在也是风度翩翩,她居然敢嫌我丑!”说着又气鼓鼓地摊手,“今天没让她来,不知道反省就不准出门!”
“哈哈哈,这么一看,我们则林都算是乖巧的了。”池念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出声来。
“念念你别听他胡说。”何温迎无奈地瞪了师思齐一眼,
“还不是他总爱逗兰书玩,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孩子较劲,两个人在家里天天互相挖坑,我都快被他们吵得头疼。”
“温迎,你这是一次性捡了两个活宝啊。”池念忍俊不禁地打趣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何温迎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带孩子都快把我累坏了,你居然还敢‘开盲盒’。”
“两个孩子作伴也挺好的,家里热闹。”池念温婉地笑着。
“你可别想得太美好!”师思齐立刻接话,“两个孩子在一起,准有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仆人。
就像我家,我想要买个新游戏机,还得先讨好我姐师妍初!对了江哥,上次让你带池念爬云隐山,这招不错吧?”
江怀寂闻言皱起眉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是师妍初出的馊主意!”
“师思齐,你倒是会做双面生意,一边收着我的好处,一边帮她出馊主意。”江怀寂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怒意。
师思齐闻言,语气委屈又急切:“江哥,天地良心,这真不关我的事啊!之前我殚精竭虑给你出谋划策,效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但是那次都是我姐,她拿着鸡毛当令箭,逼着我传话的,我一个字儿都没敢多加!”
他说着,眼珠子狡黠一转,立刻搬出了护身符,“再说了,您现在想找她算账也晚啦,她早跟着安格斯回M国逍遥去了,您这火气可不能撒我头上!”
“等等!”池念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江怀寂,眼里满是戏谑的光芒,“当初你带我约会的那些招数都是师思齐教的?连爬山也是师妍初的主意?
我还以为你身经百战呢,原来都是请教的‘军师’啊!亏我当时爬得气喘吁吁,还以为你江总江郎才尽,想不出什么新鲜的约会方式了呢。”
“念念,我没有……”江怀寂的耳根微微泛红,难得露出窘迫的神情,“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约会才能让你开心。”
何温迎也好奇地看向师思齐:“你还会教别人约会?我怎么记得当初你跟我约会的时候,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师思齐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莫测状,“正所谓军师不下战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懂吗?”
“就会吹牛。”何温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引得众人一阵开怀大笑。
不远处,江则林拽着风筝线跑过来,好奇地凑到跟前:“妈妈,你们在笑什么呀?”池念温柔地拉过儿子,阳光洒在一家人与好友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上,春风里满载着春日的暖意与欢快的笑声,将这个美好的午后点缀得格外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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