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七十章器庄借草
　　前往炼器山庄的山路被晨雾揉成了乳白的稠浆，粘在睫毛上带着刺骨的湿冷，连呼吸都裹着白雾。破界剑的嗡鸣早已不是细碎的震颤，剑鞘里的龙影几乎要挣鞘而出，每次探出头对着天空嘶吼时，金色龙瞳里都映着道若隐若现的黑旗 —— 那绣着九头蛇的旗帜像片化不开的阴云，压得山风都滞涩了几分，胸口闷得像塞了块烧红的玄铁。
　　“这老鬼倒急着送人头。” 龙啸天掌心的帝龙火越烧越烈，金红色火光刺破雾霭，在青石板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像群躁动的火萤，“以为带个破阵就能困住你家龙爷爷？依我看，多半是个没见过真刀真枪的废物，也就敢躲在裂隙里装神弄鬼！”
　　王攀附的目光扫过路边枯萎的荆棘丛，被瘴气染透的枝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紫黑色汁液顺着尖刺滴落，在石板上蚀出细密的小孔，滋滋响得刺耳：“他不是急，是怕我们拿到龙须草。” 他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原本熨帖的暖意已变成温吞的水渍，结界的光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最多半个时辰，腐心瘴就能耗空我们的灵力。到时候别说打，怕是连剑都举不起来。”
　　话音刚落，刘掌柜的大徒弟突然弯着腰剧烈咳嗽，咳得眼泪都飙了出来，脸色青得像被水泡过的菜叶：“王公子…… 我师弟他……” 话没说完，就见小徒弟瘫坐在路边，背靠着岩石，嘴唇紫得发黑，手里的药箱 “哐当” 掉在地上，瓷瓶滚了一地，里面的解毒丹撒出来，沾了瘴气就泛出墨色。
　　龙啸天刚想骂 “废物”，就被王攀附按住肩膀。后者从储物袋里摸出两颗青莹莹的丹药，药香混着陨龙渊特有的龙涎味，塞进两个徒弟嘴里：“含着，李婉儿特意炼的清瘴丹，比你们师父的药管用三倍。” 他转向龙啸天，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光，“等会儿遇袭，你护着他们。这俩小子懂毒，比十个焚天卫还管用 —— 别嫌麻烦，真到了生死关头，解毒的人比挥刀的人金贵。”
　　“护着俩累赘？” 龙啸天皱眉，帝龙火在掌心烦躁地跳动，却还是不情不愿地点头，“行吧，谁让本少心善。但说好，要是他们拖后腿，我直接把人扔给影卫当诱饵！”
　　这话刚落地，前方雾霭里突然射来三道绿光，像毒蛇吐信般直逼面门 —— 正是影阁的蚀骨毒刺！王攀附手腕翻转，破界剑带着道黑色残影劈出，剑风如薄刃划过，毒刺瞬间被绞成粉末。可那些粉末刚落地，就 “砰” 地炸出三丛紫色毒藤，藤上尖刺泛着幽光，像无数只盯着猎物的眼睛，迅速缠向众人脚踝，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勒出深深的凹痕。
　　“是噬魂藤！” 大徒弟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声音都发颤，“上次铁剑门用这东西困死过三个金丹修士！最后那些人都成了干尸，连骨头都被吸空了！”
　　龙啸天的帝龙火瞬间席卷而上，金红色火焰裹着毒藤烧得噼啪作响，浓烟里飘出焦糊的臭味。可藤根处突然裂开道空间裂隙，泛着扭曲的紫光，只戴黑手套的手从中伸出来，五指如爪，抓起燃烧的藤根就往裂隙里缩，动作快得像偷油的耗子。
　　“想跑？” 王攀附暴喝一声，破界剑的龙影骤然暴涨，化作条丈长的黑龙，一口咬住那只手，狠狠往回一扯！只听裂隙里传出声凄厉的惨叫，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猫，黑色血液溅在地上，蚀出个个冒烟的小坑。裂隙 “砰” 地闭合，留下半截还在燃烧的毒藤，藤上尖刺抽搐着，像没死透的虫子。
　　“编号五的影卫。” 王攀附捡起毒藤，上面的蛇形纹有五片鳞片，边缘还镶着细金边，比之前见的七、八编号精致得多，“看来阁主把左膀右臂都派来了。可惜啊，这么不经打。” 他将毒藤扔给大徒弟，“看看能不能从这玩意儿里找出克制腐心瘴的线索 —— 沈柔的龙须草要是不够，这东西说不定能当药引。”
　　小徒弟强撑着爬起来，用银针刺破藤皮，挤出点墨绿色汁液。汁液落在银盘里瞬间凝结成块，泛着诡异的光泽：“这里面掺了噬灵花的花粉！” 他突然瞪大眼睛，像是想起什么，“药经上说，噬灵花的花粉只有地心火髓能烧干净！那东西只有炼器山庄有，是沈庄主专门用来淬炼神兵的！”
　　王攀附心里一动。沈柔的地心火髓，既能解腐心瘴，又能给破界剑淬火 —— 这哪是巧合，分明是老天爷在帮他铺路。他加快脚步，破界剑的龙影在前方开路，黑色剑气斩在挡路的毒藤上，像切豆腐似的利落，连藤汁都没溅到衣摆上。
　　终于，炼器山庄的轮廓在雾霭中显形。巨大的熔炉烟囱里冒出的青烟比昨日更浓，像条发怒的乌龙直冲云霄，连晨雾都被烤得扭曲。守门的庄丁见他们来，脸色骤变，跟见了阎王似的，忙领着他们往熔炉房跑，声音都在打颤：“沈庄主…… 沈庄主早等着了！她说你们要是来了，直接去熔炉房！外面…… 外面已经被影阁的人围了，还布了锁灵阵！”
　　熔炉房里的热浪扑面而来，差点把瘴气都烤散。地心火池里的金色火焰翻滚着，像头躁动的巨兽，时不时喷出丈高的火舌，舔舐着池边的石壁，将黑石烤得发红。沈柔站在池边，灰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却有力的线条。她手里拿着个白玉瓶，正小心翼翼地收集火焰中心的金色液体 —— 那液体像融化的黄金，在瓶中微微晃动，还没靠近就感受到灼热的气浪，正是地心火髓。
　　“你们来得正好。” 沈柔的灰色瞳孔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像两口淬了火的深井，“影阁的锁灵阵已经布好了，阵眼用空间石催动，能封锁方圆十里的灵力。他们想困死我们，等腐心瘴耗空我们的灵力再动手。” 她将白玉瓶递给王攀附，瓶身烫得惊人，“这是地心火髓，能解腐心瘴，还能给破界剑淬火。本来想留着炼斩仙剑，现在看来，救你们更要紧。”
　　王攀附接过玉瓶，拔开塞子的瞬间，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像喝了口烧刀子。胸口的护心镜瞬间变得滚烫，腐心瘴带来的滞涩感消退大半，四肢百骸都透着暖意。他拔出破界剑，将地心火髓缓缓滴在剑身上 —— 只听 “滋啦” 一声，黑色剑身冒出白烟，龙影在火光中兴奋地翻腾，像喝了酒的醉汉，剑身上的光纹比之前亮了数倍，隐隐有龙吟声传出，震得熔炉房的石壁都在颤。
　　“锁灵阵的阵眼在西北方的瞭望塔。” 沈柔指着墙上的山庄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个狰狞的蛇头，“那里有影卫守着，而且……” 她突然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眼门外，“我感觉到股极强的空间波动，比之前任何裂隙都要烈。恐怕是影阁阁主亲自来了 —— 那波动里裹着血腥味，像是杀了上百个修士才养出来的。”
　　龙啸天的帝龙火瞬间暴涨，金红色火苗窜起半尺高，差点烧到自己的眉毛：“来得好！本少正好试试新练的火龙卷！管他什么阁主，烧不死他也得扒层皮！”
　　“别冲动。” 王攀附按住他的肩膀，破界剑的龙影指向瞭望塔的方向，龙瞳里满是凝重，“锁灵阵能吸灵力，硬闯只会吃亏。我们分兵两路：我去毁阵眼，你带着沈庄主和两个徒弟守熔炉房。地心火是至阳之火，影阁的阴毒功法最怕这个，只要守住火池，他们就不敢靠近。”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跟阁主硬碰。我们的目标是毁阵，不是拼命 ——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柔却摇了摇头，从炉台底下抽出把赤色短刀。刀身泛着流动的火焰纹路，像有真正的火苗在里面跳动，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我跟你一起去。空间石的硬度堪比玄铁，破界剑擅长劈砍，却不擅长凿击。就像用斧头劈石头，费力不讨好。” 她握紧刀柄，灰色瞳孔里闪过决绝，“这是我的地方，我的熔炉，我的锤子，都不答应影阁在这里撒野。”
　　刘掌柜的大徒弟突然举起张卷边的图纸，纸面上还沾着墨渍：“这是从林家账房搜的！上面画着瞭望塔的结构！沈庄主你看，这里 ——” 他指着图纸上的缝隙标记，“瞭望塔的基石有道裂缝，那里的空间石最薄，焚天刀正好能从这里下手！”
　　王攀附看着图纸上的标记，又看了看沈柔手里的焚天刀 —— 刀身的火焰纹路与地心火隐隐呼应，确实是破石的利器。他点头：“好。” 转向龙啸天时，眼神里带着信任，“这里就交给你了。要是撑不住，就用地心火把整个院子都烧了 —— 反正沈庄主不差钱，重建就是。”
　　龙啸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本少保证，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熔炉房！就算阁主来了，也得先问问我这帝龙火答不答应！” 他踢了踢还在发抖的小徒弟，“你小子，赶紧把药磨好！磨慢了，本少就把你扔进地心火池当药引！”
　　小徒弟吓得一哆嗦，忙支起药碾子，“咯吱咯吱” 地磨起药来，声音在嘈杂的熔炉房里格外显眼。
　　王攀附和沈柔悄悄绕到西北方的瞭望塔。塔高十丈，通体由黑石砌成，塔顶的九头蛇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像被水浸泡的纸 —— 那就是锁灵阵的阵眼。塔下站着四个影卫，个个戴着黑面具，只露出双冰冷的眼睛，手里握着泛绿光的毒剑，剑身在雾中闪着寒芒。
　　“左边两个归我，右边两个归你。” 沈柔压低声音，焚天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嗡鸣，“三息后动手，别用灵力 —— 锁灵阵能吸灵力，动静越大越吃亏。用巧劲，斩手腕，别恋战。”
　　王攀附点头，破界剑悄无声息地出鞘。黑色剑身在阴影中几乎隐形，只有龙睛石偶尔闪过丝幽光。他屏住呼吸，脚步轻得像猫，靴底踩在草地上，连草叶都没惊动。
　　“动手！”
　　沈柔的焚天刀率先出鞘，赤色刀风如练，瞬间斩断两个影卫的手腕。那两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捂着流血的手腕跪倒在地，黑色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地上冒起白烟。王攀附的破界剑紧随其后，龙影张开巨口，一口吞掉另外两个影卫的毒剑，剑风扫过，两人的膝盖同时被斩断，“扑通” 一声跪地，面具掉在地上，露出两张布满恐惧的脸。
　　“编号三和四。” 王攀附踢开影卫的尸体，他们的蛇形纹有四片鳞片，边缘镶着金边，比之前的五、七、八精致得多，“阁主倒真舍得下血本，连左膀右臂都派来了。”
　　沈柔已经劈开了瞭望塔的石门。门后的空间石正在嗡鸣，石上的紫色符文像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将整个山庄笼罩在无形的结界中。“就是这个！” 她举起焚天刀，赤色火焰在刀身凝聚成个火球，“我数到三，你用龙影缠住空间石的灵力，我来劈 —— 这石头吸了不少阵能，劈开会炸，小心点！”
　　“一…… 二…… 三！”
　　黑色龙影与赤色火焰同时撞上空间石。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空间石被劈成两半，紫色符文瞬间熄灭，像被掐灭的灯，锁灵阵的结界消失得无影无踪。山庄外传来影卫的惊呼，声音里满是慌乱，显然没料到阵眼会这么快被毁掉。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像被人用黑布罩住。一道两丈宽的空间裂隙在瞭望塔上空张开，裂隙深处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无数只鬼魅在嘶鸣，听得人头皮发麻。“很好，很好。” 个沙哑的声音从裂隙中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能毁掉我的锁灵阵，王攀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比那些废物强多了。”
　　王攀附握紧破界剑，剑身上的龙影在剧烈颤抖 —— 这股气息比铁剑门主全盛时期还要恐怖，像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没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影阁阁主？躲在裂隙里算什么本事？是怕了小爷的破界剑，还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
　　裂隙中的笑声更响了，震得树叶簌簌掉落：“别急，我们很快会见面的。等我把你的骨头拆下来，做成空间石的养料，有的是时间聊。”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光箭从裂隙中射出，箭身上缠绕着黑雾，直逼王攀附的胸口，“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好好收下。”
　　沈柔的焚天刀瞬间挡在王攀附身前。赤色火焰与黑色光箭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火星四溅。沈柔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丝鲜血，滴在灰袍上像绽开朵红梅。焚天刀上的火焰纹路黯淡了不少，像快要熄灭的蜡烛。
　　“是蚀神箭！” 沈柔拉着王攀附的手，手心滚烫，“能腐蚀神魂，沾到一点就完了！我们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走！”
　　王攀附看着天空中缓缓闭合的裂隙，知道沈柔说得对。但他没跑，反而举起破界剑，黑色剑气直劈裂隙：“想走？留下点东西！” 剑风擦过裂隙边缘，将那道黑色光箭的余威绞碎，“下次见面，我会用破界剑，劈开你的裂隙，扒了你的皮！”
　　裂隙中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冰冷的威胁：“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裂隙彻底闭合，只留下淡淡的黑雾，像块没擦干净的墨渍。
　　回到熔炉房时，龙啸天正与一群影卫激战。帝龙火将半个院子都烧得通红，像个巨大的火炉。影卫的毒雾遇到火焰，瞬间化作绿色火苗，噼啪作响。见王攀附回来，龙啸天大笑：“你们可算回来了！本少快撑不住了！这些杂碎跟苍蝇似的，杀了一波又来一波！”
　　刘掌柜的大徒弟举着药杵当武器，正追着个影卫打，嘴里还嚷嚷：“让你放毒！小爷的药杵敲不死你！” 药杵抡得虎虎生风，竟也打得那影卫连连后退。小徒弟则在给伤员敷药，忙得满头大汗，时不时还要提防飞过来的毒针，样子狼狈又好笑。
　　王攀附的破界剑立刻加入战局。龙影在影卫中肆虐，所过之处，毒剑和裂隙都被吞噬殆尽，黑色剑气像切豆腐似的劈开影卫的防线。沈柔的焚天刀也不甘示弱，赤色火焰烧得毒雾烟消云散，刀光闪过，总能精准砍在影卫的手腕上 —— 那里是蛇形纹的位置，也是他们操控裂隙的关键。
　　“集中打他们的手腕！” 王攀附大喊，声音穿透嘈杂的打斗声，“毁掉纹身，他们就打不开裂隙了！”
　　龙啸天闻言，帝龙火瞬间缠上一个影卫的手腕。金色火焰烧得那影卫惨叫连连，手腕上的蛇形纹迅速变黑、脱落：“妈的！早说啊！害本少白费那么多力气！”
　　众人纷纷调转攻击目标。果然，蛇形纹一毁，影卫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再也打不开空间裂隙，只能四处乱撞。不到半个时辰，影卫就被消灭殆尽，只剩下满地尸体和燃烧的毒雾，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腥臭混合的怪味。
　　熔炉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地心火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沈柔靠在炉台边，用焚天刀支撑着身体，灰色瞳孔里满是疲惫，却带着丝兴奋，像打了胜仗的孩子：“我们…… 赢了？”
　　“暂时的。” 王攀附看着天空，裂隙闭合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黑雾，“阁主肯定还在附近，他只是在等我们露出破绽。那老狐狸狡猾得很，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瓶龙须草汁液，递给沈柔，“先解毒。你的焚天刀挡了蚀神箭，也得用地心火淬淬，别留下隐患。”
　　小徒弟突然拍手，忘了自己脸上还有灰，一拍成了大花脸：“沈庄主的焚天刀好厉害！刚才那一刀，把毒雾都劈开了，跟劈柴似的！比我师父的砍柴刀好用多了！”
　　沈柔被夸得耳根微红，像染上胭脂，忙转头去看地心火池：“你的清瘴散也很管用，不然我们早被毒雾困住了。那药粉撒出去跟下雪似的，挺好看。”
　　龙啸天凑过来，撞了撞王攀附的肩膀，挤眉弄眼：“喂，你说沈庄主要是加入我们，是不是能横扫影阁？她铸剑，你用剑，我放火，黄金三角啊！想想都带劲！”
　　王攀附看着沈柔专注控火的侧脸 ——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住，灰色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焰，像两颗燃烧的星辰。他突然觉得，这个痴迷铸剑的女人，会成为他对抗影阁的最大助力。有炼器山庄的地心火髓，有破界剑，有龙啸天的帝龙火，就算阁主亲自出手，他也有信心一战。
　　夜幕降临时，熔炉房依旧灯火通明。破界剑和龙啸天的兵器都在火中淬炼，发出滋滋的声响，剑身的杂质被烧尽，越来越亮。沈柔站在炉台边，专注地控制着火候，神情虔诚又认真。刘掌柜的两个徒弟在角落熬药，药香混着金属味，竟有种奇异的安宁。龙啸天靠在炉边打盹，帝龙火在他指尖忽明忽暗，偶尔烧到头发，就嘟囔一句 “烫死了”，翻个身继续睡。
　　王攀附望着窗外的夜色，手指轻轻抚摸着破界剑 —— 剑鞘上还留着蚀神箭的淡淡痕迹，像个耻辱的印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着吧，阁主。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你的空间裂隙，你的蚀神箭，都将成为你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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