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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痛惊惶,旨下锁牢
第二天辰时的太阳,晒得揽月院暖烘烘的,梧桐叶落在窗台上,黄澄澄的一片。苏晚刚靠在软榻上歇着,就听见青禾在门口喊:“姑娘,李裁缝来了,说衣裳做好了,给您送过来了。”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软榻里缩了缩——没等她躲好,萧彻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李裁缝,手里捧着个大红的木匣子,上面还系着金线。萧彻穿着件月白的常服,没戴玉扳指,看着比平时温和点,可眼神里那股不容拒绝的劲儿,一点没少。
“衣裳送来了,试试。”萧彻走到软榻边,直接把木匣子打开,里面那件正红的蜀锦衣裳,绣着金凤凰,领口串着圆润的东珠,在太阳底下闪得晃眼,看着就沉得慌。
苏晚赶紧摇头,声音小小的:“我……我不试了吧,看着好沉,穿着肯定勒得慌。”她挺着九个月的孕肚,肚子圆滚滚的,这衣裳看着就紧身,哪能穿得下。
“沉也得试,勒就改。”萧彻皱着眉,脸又沉了,伸手就去拉苏晚的胳膊,“起来,李裁缝在这儿等着呢,不合身还得改,别耽误工夫。”
苏晚想往后躲,胳膊却被他攥得死死的,没躲成。萧彻直接把她拉起来,扶着她的腰,怕她摔着,却没松劲:“青禾,帮姑娘把披风脱了,换衣裳。”
青禾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帮苏晚解披风的带子。苏晚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素色襦裙,指尖都发白了——她不想穿那件红衣裳,太艳,太扎眼,像把她牢牢钉在“萧彻的女人”这个名分上。
“别攥着了,脱了。”萧彻看出她的抗拒,伸手把她的手掰开,语气有点冲,“这是给你做的少奶奶衣裳,你必须穿,没得选。”
苏晚没敢再犟,任由青禾把她的襦裙脱了,只剩下里面的小衣。萧彻接过李裁缝手里的红衣裳,亲自帮她穿——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却很小心,避开她的孕肚,可那力道,还是让苏晚浑身发僵。
红衣裳的领口有点紧,萧彻皱着眉,让李裁缝赶紧改:“领口再放宽点,勒着她了。”又扯了扯裙摆,“这里也太窄,她怀着孕,得松快些。”
李裁缝赶紧点头,拿着软尺在领口、裙摆处量了量,记在纸上:“侯爷放心,老奴回去就改,明天一早就送过来。”
穿好上衣,苏晚就觉得沉得慌,肩膀都压得酸,她小声说:“萧彻,我能不能先脱了?好沉,累得慌。”
“不能。”萧彻直接拒绝,伸手帮她把裙摆拢好,盯着她看了半天,嘴角悄悄勾了点,却又很快压下去,“挺好看的,就该穿这样的衣裳。等改好了,就穿着去给老夫人请安,让府里的人都看看,你是我萧彻的少奶奶。”
苏晚低着头,没说话,手紧紧扶着腰——红衣裳的料子厚,裹在身上,又沉又闷,像套了个壳子,让她喘不过气。
就这么站了没一会儿,苏晚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坠痛,疼得她“嘶”了一声,脸色瞬间白了,扶着腰就想往软榻上坐。
萧彻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手紧紧护着她的孕肚,声音都慌了:“怎么了?哪儿疼?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肚……肚子坠得慌,有点疼。”苏晚的声音有点抖,额头上渗出细汗——她以前懂点医术,知道这是要生的前兆,心里又慌又怕。
“别怕,别怕。”萧彻抱着她往软榻上放,动作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又冲门外喊,“侍卫!快去请李大夫!再把宫里请来的稳婆叫过来!快点!”
侍卫们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把李大夫和稳婆请来了。稳婆是萧彻早就从宫里请来候着的,就怕苏晚突然生。李大夫赶紧给苏晚诊脉,又摸了摸她的孕肚,松了口气:“侯爷放心,夫人这是假性宫缩,离生还有几天,就是胎气有点不稳,得卧床休息,不能再动了,更不能穿这么沉的衣裳。”
萧彻一听“不能动”,脸色更沉,转头就对青禾说:“把这衣裳脱了,给她换宽松的小衣,以后没我的话,不准她下床,连软榻都不准坐,就躺在床上歇着。”又瞪着李大夫,“你天天过来诊脉,要是她和孩子有一点差池,唯你是问!”
“是是,老奴一定尽心。”李大夫赶紧应下。
青禾帮苏晚把红衣裳脱了,换上宽松的素色小衣,扶着她躺好,又在腰后垫了靠垫。萧彻坐在床边,攥着苏晚的手,手心全是汗——他刚才真慌了,怕她出事,更怕孩子出事,那是他和她的孩子,是把她拴在身边的根。
“以后不准再瞎动,也不准再拒穿我给你做的衣裳。”萧彻的语气还是硬的,却带着点后怕,“刚才疼的时候,你怕不怕?”
苏晚点点头,声音有点虚:“怕……怕孩子有事。”
“那就乖乖的,别让我担心。”萧彻摸了摸她的额头,把汗擦掉,“李大夫说要卧床,你就躺着,想吃什么喝什么,让青禾给你端来,不准自己动。”
苏晚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现在浑身没力气,也没心思再躲他了,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下午的时候,院门外突然闹哄哄的,还有太监的尖嗓子。萧彻皱着眉,让侍卫去看看,没一会儿侍卫回来报:“侯爷,是宫里的刘公公,来传圣旨的。”
萧彻眼睛亮了亮,赶紧起身,又回头对苏晚说:“你躺着别动,我去接旨,一会儿告诉你。”
苏晚躺在床上,心里慌慌的——肯定是封诰的旨意来了,以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少奶奶,更逃不掉了。
没一会儿,萧彻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脸上带着笑,走到床边,坐在她身边,攥着她的手:“晚晚,圣旨下来了,皇上封你为侯府少奶奶,以后你就是我萧彻明媒正娶的女人了。”
苏晚的手被他攥得紧,心里凉凉的,小声说:“知道了。”
“知道就好。”萧彻的语气又硬了点,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以后你就是侯府的主子,要乖,要听话,不准再躲我,不准再拒穿我给你做的衣裳,更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敢不乖,孩子生下来,我就不让你抱;清月那边,我也不让你见了,你明白吗?”
又是这样,用孩子和清月威胁她。苏晚闭了闭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只能点头:“我明白……我会乖的。”
萧彻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孕肚,孩子在里面踢了一下,他的笑又出来了,眼神里满是占有欲:“你看,孩子都知道乖。等他生下来,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你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我身边,待在侯府,做我的少奶奶,一辈子都别想走。”
苏晚靠在枕头上,没说话,只是看着屋顶。窗外的梧桐叶还在落,沙沙响,屋里很暖,可她心里还是凉的。她知道,圣旨下来了,她就像被钉在了侯府里,被萧彻牢牢拴着,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他的少奶奶,再也别想有自己的日子了。
晚上的时候,萧彻没去前院,就守在床边,给她喂莲子羹,喂安胎药,攥着她的手没松过。苏晚躺着,任由他喂,任由他攥着,心里一片麻木。
“晚晚,”萧彻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放低了点,却还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府里的事,你不用管,就乖乖带着孩子,陪着我,比什么都好。”
苏晚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她知道,她反抗不了,只能认了。
萧彻见她乖了,心里更满足,紧紧攥着她的手,靠在床边睡着了。他的手很暖,攥得很紧,像怕她半夜跑了似的。苏晚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想:就这样吧,只要孩子好好的,清月好好的,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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